加强西部高等教育全面振兴达成度研究与评价*

蒋华林

（重庆大学 工程科教战略研究中心，重庆 400044）

虽然事实上已历经一百年发展变迁,但“西部高等教育”这一概念却是随着国家实施梯度开发战略、持续推进西部大开发而出现的。自《2004—2010年西部地区教育事业发展规划》提出“西部地区教育的振兴”命题、2014年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刘延东首次明确提出要“全面振兴中西部高等教育”[1]以来,随着西部大开发战略的持续深入实施,相关学术研究主要通过横向比较、纵向比较以及经济社会发展不断提出的新任务新要求等,对西部高等教育发展进步与不足、优势与劣势、机遇与挑战、问题与对策等方面进行了多维度、多层面研究。总体上,这些研究的出发点是西部高等教育发展不平衡不充分,落脚点是提出推进西部高等教育平衡充分发展从而实现全面振兴。问题是,现有研究“目前还无法回答西部高等教育振兴得怎么样了,到什么时间能够说实现了振兴或基本实现了振兴这样的问题。”[2]因此,有必要深入研究西部高等教育振兴的目标和判断标准,科学评价“振兴度”或“振兴达成度”。

第一,振兴达成度是衡量西部高等教育全面振兴的根本尺度。全面振兴西部高等教育的进展,可以借鉴使用符合度、达成度和表现度来衡量。其中最重要的是达成度,因为如果达成度不高,即便符合度再高其意义也将十分有限,表现度也不可能有多好。而且达成度中本身必然包含有符合度和表现度的内容,即达成度应该是符合西部高等教育发展目标方向的达成,应该是有外部表现力的达成,否则那就是无效做功。为此,振兴达成度应该作为西部高等教育振兴计划实施的指挥棒,只有做到科学评价全面振兴达成度,西部高等教育振兴才能目标明、方向清、效果好,才能避免出现“看起来什么都在进步,但似乎就是振而不兴”的现象。

第二,评价振兴达成度有助于合理制定西部高等教育全面振兴时间进度表。全面振兴西部高等教育一旦有了明确的达成度测量,我们就可以制定统计监测实施方案,对达成度进行科学测量,明确西部高等教育(及相关省域高等教育)今天或某一时间节点的达成度及达成进度,预测明天或未来某一时间节点的达成度,从而合理制定西部高等教育全面振兴时间进度表。振兴既是一种状态或结果,也是一种不断达致振兴的过程,评价振兴达成度是一种形成性评价,能够使振兴过程与结果有机结合。只有如此,西部高等教育振兴才不会“走到哪里黑就到哪里歇”,否则,振兴计划升级版之后还得继续“通关升级”。

第三,评价振兴达成度关键要明确“全面振兴”的内涵。对高等教育发展水平进行综合评价或专项评价,是学术研究的重要领域,也是推动高等教育发展的重要抓手,众多专家学者对此进行了有益的探索。振兴的本义是“大力发展,使兴盛起来”,全面振兴西部高等教育是指“使之全面兴盛起来”,还是“全面大力推进发展,使之兴盛起来”呢?最理想的状态当然是前者,但从全国高等教育整体布局、现实基础以及资源条件来看,至少在可以预见的将来,理想只能是理想而已。鉴于此,我们应该选择后一种理解：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中,在高等教育强国建设的整体安排中来思考和谋划西部高等教育发展,通过多种政策举措“全面大力推进发展,使之兴盛起来”。要立足西部,树立“特色发展、内涵发展、自主发展、互补发展”的振兴观,从全局谋划一域,以一域服务全局,形成自身的特色和优势,从而与东部中部优势互补,三架马车协同推进高等教育强国建设。要警惕诸如“双一流”建设高校数量和学科数量、高层次人才规模、高等教育毛入学率等什么都要跟东部一样长、各方面都要追求“平起平坐”的振兴观。

第四,评价振兴达成度核心要建立“全面振兴”的测量标尺。西部高等教育振兴达成度是一个评价结果,甚至可以简化到一个百分数,但这不是推进研究和评价它的目的,更不想因此落入“指数化”陷阱。从掌握的文献看,纵向评测或横向比较西部高等教育发展水平的很多,但怎么才算是实现了振兴的研究几乎没有。与全面振兴西部高等教育测量标尺最相关的官方表述,是《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新时代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的指导意见》中提出的：到2020年西部地区与全国一道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到2035年,西部地区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基本公共服务、基础设施通达程度、人民生活水平与东部地区大体相当。这为建立西部高等教育全面振兴的测量标尺提供了有益的参考,即到2035年西部高等教育应该与东部地区大体相当。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建立健全全国高等教育发展动态监测系统,预测未来15年东部高等教育发展水平及变化曲线,从而确立西部高等教育振兴的力度、速度和进度,定期发布监测评估报告。

第五,评价振兴达成度需要加强第三方评价主体培育。评价西部高等教育振兴达成度的主体可以是政府、高校,也可以是第三方机构。在此,特别强调要加强第三方评价主体的培育。这中间的关键词是“培育”,要通过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引导社会转变观念和态度,客观公正地看待第三方评价机构,推动更多第三方评价机构进入“高独立性、高专业性的满意区”[3]。同时,要按照深化“放管服”改革的要求,进一步深化“评”的改革,转变政府身兼“运动员”和“裁判员”角色的现状,将更多的评价职能“外包”第三方评价机构执行,支持有资质的第三方专业机构和社会组织规范开展西部高等教育振兴度评价,不断增强评价的独立性、专业性和公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