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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析中国民族文学英译模式与传播路径
——以《阿诗玛》英译为例*

2020-02-28赵长江

民族翻译 2020年2期
关键词:戴乃迭阿诗玛译本

⊙ 赵长江 郝 倩

(西藏民族大学外语学院,陕西 咸阳 712082;兰州财经大学外语学院,甘肃 兰州 730101)

《阿诗玛》是流传于云南省石林彝族自治县彝族支系撒尼人的叙事长诗。2006年,《阿诗玛》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在翻译传播方面,《阿诗玛》不仅翻译成了民族语言,还被翻译成英、法、德、日、俄、西班牙、韩、罗马尼亚、泰、世界语等语言在海外流传。《阿诗玛》已超越地域,成为世界文学谱系中的一员。同时,这些成就也说明了《阿诗玛》本身的文化价值已在国际上得到了认可。但随着全球化速度的加快和文化交流的频繁,我们应该以全球视野和现代观念重新认识《阿诗玛》的对外翻译。研究《阿诗玛》的英译模式和传播路径,不仅能更好地服务当下的中外文化交流,还可以让中国民族文学在世界上流传的范围更广,产生的影响更大。

一、《阿诗玛》英译及研究现状

《阿诗玛》与中国其他叙事长诗或史诗类似,是由口头传唱、演唱、讲述等转变为书写文字。特别是20世纪50年代,党和国家非常重视民族文学的挖掘整理工作。崔晓霞曾指出“《阿诗玛》经云南省人民文工团圭山工作组搜集、整理形成汉语文本由云南人民出版社、中国文学出版社、中国青年出版社等出版社出版后,直接进入现代翻译时期。”[1]130这个时期是《阿诗玛》走出云南,走向全国和全世界的开端。

《阿诗玛》的搜集、整理和汉译也是始于这个时期。“汉文记录、整理的《阿诗玛》,最早是杨放先生的译本,刊于《诗歌与散文》1950年9月号上,1950年11月《新华月报》全文转载。继之是朱德普整理的《美丽的阿斯玛》。尔后才有黄铁、杨智勇、刘绮、公刘于1954年整理定本的《阿诗玛》问世。”[2]从这段引文可以推测,杨放的译本应该是从撒尼语口头传唱直接翻译为汉语,经过整理后形成一个完整的译本,再后来才有了1954年的定本。

有了民汉翻译的基础之后,民族文学作品外译工作便开始了。1957年,戴乃迭(Gladys Yang)将《阿诗玛》英译为《阿诗玛》(Ashma),由中国外文出版社出版。戴乃迭不懂撒尼语,她由汉语转译为英语,属于间接翻译或转译。该英语译本标注的底本是Compiled and Translated from Shani into Chinese by the Yunnan People’s Cultural Troupe(云南省人民文工团整理,由撒尼语翻译为汉语),但没有注明整理者和汉语译者是谁。1981年,戴乃迭英译的《阿诗玛》(Ashima)第二版由中国外文出版社出版,标注的底本是云南省人民文工团圭山工作组搜集整理,中国作家协会昆明分会重新整理。据查,该汉语译本于1960年由中国文学出版社出版,李广田作序。底本不一样,英译也会有差异,第一版英文名是Ashma,第二版是Ashima,相差一个字母i。可以说,戴乃迭先后完成了两个《阿诗玛》英译本。2007年9月,由杨德安编写、潘智丹英译、汪榕培审校的《阿诗玛》汉英对照版由广东教育出版社出版,该译本是“中国经典文化故事系列”中的一本,与戴乃迭译本一样,也是由汉语转译。至此,《阿诗玛》英译本共计三个。

戴乃迭《阿诗玛》英译本时间早、质量高、影响大,其特点鲜明:一是采用英国的民谣体,容易上口,易于传唱;二是忠实于原文,不增不减;三是用词简明,易于理解,现代感强。如:

例1:

荒山上面放山羊,

荒地上面放绵羊,

风吹草低头,

羊群吃草刷刷响。[3]19

译文:

On mountain crags the tended goats,

And sheep within the pass;

The flowers bowed before the wind,

Her cattle cropped the grass.(第四章第十节)[4]16

例2:

大树底下好乘凉,

小伴做活忙,

拼起五彩布,

做成花衣裳。[3]19

译文:

Within the shade of come great tree

The shepherdesses sat,

To sew a patchwork jacket bright,

A gaudy skirt or hat.(第四章第十一节)[4]17

可以看出,戴乃迭译文隔行押韵,韵脚是abcb,易读易唱,符合《阿诗玛》的歌唱形式。有时,戴乃迭译文不押韵,而是通过行间节奏的变化,达到上口易唱的目的,因为仅有一种韵律形式的话,难免有单调之感。此外,戴乃迭译文忠实于原文,选词也比较简单,符合民谣体的风格,能起到较好的传播效果。

为什么戴乃迭采用了这种翻译风格呢?这与她的出身和接受的教育有关。1919年,戴乃迭出生于北京的一个英国传教士家庭,7岁时返回英国,在教会中学接受教育。1937年,戴乃迭考入牛津大学,最初学习法语语言文学,后转攻中国语言文学,是牛津大学首位中文学士。1940年,在重庆与杨宪益结婚,并定居中国。1999年11月18日,戴乃迭于北京逝世。从戴乃迭的生平看,她熟谙中英文化,由她来英译《阿诗玛》是合适的,因为她具备了一个翻译家应该具备的素养。“戴乃迭是当今译中国经典作品的英籍翻译家。戴乃迭深谙中国文化和英国文化,中英文造诣高深,一生译著颇丰,成就斐然。”[1]128戴乃迭是一辈子都在英译中国文学的翻译大师。

一个翻译大师的出现是由多方面因素促成,除主观因素外,客观社会环境也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阿诗玛》汉语译本产生于20世纪50年代,当时的中国社会正在进行社会主义改造,意识形态方面的操控比较严格,这在《阿诗玛》汉语译本中已有体现。对此,杨胜刚指出“整理本纯粹以阶级斗争为线索去组织材料,重新结构《阿诗玛》的故事,无疑是在对撒尼人的历史、文化和原生存状况欠考虑的情况下进行硬性改写。这在某种程度上会改写撒尼人对本族群的记忆,也会疏离撒尼人原发的族群情感和文化认同,涂抹掉撒尼人丰富的生活信息和文化印迹。”[5]这样的社会环境,必定会对戴乃迭的翻译风格产生影响。因为戴乃迭的翻译活动一直在中国进行,其翻译思想不会脱离社会而独立存在。最终的影响结果是在意义上和风格上忠实于汉语原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其实,这种忠实是一种间接忠实,与原汁原味的撒尼语《阿诗玛》还是有差异的。

《阿诗玛》英语译本产生后,相关研究也开始了。因为只有三个译本,研究的学者不多,其中最有名的是崔晓霞。崔晓霞的博士论文《民族叙事话语再现—〈阿诗玛〉英译研究》从叙事结构、文化定位和文学分析、民族哲学思想以及民间信仰、媒体传播、英译及外译情况进行了全方位研究,提出了“微结构”翻译模式,她的研究对于《阿诗玛》英译及其他民族文学英译研究有较大的借鉴作用。另外,王宏印和崔晓霞从翻译诗学和民族典籍的角度对《阿诗玛》的英译进行了可贵的探索。他们对戴乃迭运用英国歌谣体翻译中国少数民族叙事诗的实践,作了体制、格律与语言等层面的分析,肯定了她以诗译诗、风格对应、再现民间语言特点等方面的探索成就,从中探索出民族典籍翻译的一些规律。[6]杨芳梅认为“意识形态在彝族叙事长诗《阿诗玛》的翻译过程中是普遍存在的,评价理论的态度子系统能够解释《阿诗玛》英译文的意识形态操纵。”[7]从意识形态角度去研究《阿诗玛》英译,虽然缺乏深度与新意,但还是开拓了《阿诗玛》英译的研究领域。此外,黄琼英也对《阿诗玛》的英译做了有益的探索。其他研究人员还有:朱薇、李敏杰、向月婷、朱珠、王振平、姜丽晶,等等。

《阿诗玛》英语译本太少,使得对其进行英译研究的学者也少,从而也形成了《阿诗玛》的重要地位与英译及英译研究之间的不平衡局面,这种局面在民族文学外译与研究中并非个例,而是普遍存在。此外,英译研究不要先入为主,不要观念先行,不要盲目套用理论,要深入到文本中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写出有观点、有思想、有深度、有创新的英译研究文章,通过慢慢积累,便会出现《阿诗玛》英译研究重大成果。

二、《阿诗玛》英译模式

从语言转换过程看,《阿诗玛》翻译为英语有三种模式:一是从口头传唱直接翻译为英语,需要译者掌握撒尼语,能听懂演唱,如果能懂些音乐知识就更好,这样的翻译最贴近原文;二是从撒尼语书面语言直接翻译为英语,需要对不同的文本进行甄别和选择,以便适合时代的需要和社会的发展;三是从汉语整理本转译为英语,这种模式属于转译。

由于掌握撒尼语的译者非常少,在这三种翻译模式中,第三种翻译模式最具操作性。因为汉语整理本经过整理者的加工与改造,摆脱了前两种模式中的语言障碍和底本选择问题。通过汉语底本翻译为英语或其他语种时会涉及“汉语过滤器”问题,这个问题最先由美国学者梅维恒(Victor H.Mair)提出。“也就是说原来用的哈尼语、佤语、侗语、撒拉语,或是任何一种非汉语唱述的民歌或故事,被翻译成中文(实际上转写过程各不相同,因具体情况而异),之后再翻译成其他国家的语言,其间经历了不同的过滤过程。”[8]众所周知,转译会产生一些问题,比如会过滤掉某些独有的文化元素,或加入整理者的某些思想观念,又或者转译错误进一步错下去,等等。但是,转译并不是没有好处。刘雪芹认为“倘若中介文本(即汉译本)的译者非常熟悉源文本和源语文化,在这样一个基础上进行转译,就比一个仅略懂得源语和目标语而不熟悉源语语言和文化的译者直接译要好。”[9]此外,赵长江、赵颖楠也指出“从汉语转译体现了大中华文化观,既有利于少数民族文化与汉民族文化的相互交流,也有利于对外文化传播。特别是,汉籍英译已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只要选好汉语底本,在懂少数民族语言的专家帮助下由汉语转译成外语是当今中国民族文学走出去的一条较好的路径。”[10]26

除转换模式外,文本模式也非常重要。也就是说,要懂得采用什么样的文本模式,能对《阿诗玛》的研究和传播更好或更有利。最常见的模式有两种:一是只有英语译文;二是中英双语对照。如果只有英语译文,要将《阿诗玛》定位为叙事诗,也就是文学作品,这就要求在翻译中必须注意文学性和审美性,否则就会失去读者;若是汉英对照,就要能看出双语之间的转换。此类译本的作用是学习语言或研究原语文化,“大中华文库”采用的就是这种模式。除这两种常见模式外,还可采用以下三种模式:

(一)经典翻译模式

何谓经典?戴梅可(Michael Nylan)厘定出了以下标准:

(1)“经”(classic)之所以为经,必须能建立一套尽善尽美的秩序,其内容要足够广泛,能回答任何道德问题;(2)必须“易懂”“易从”,没有任何“邪恶和诡诈”之处;(3)须能适用不断变化的现实,让传统得到继承;(4)须能够帮助读者了解圣人作者的伦理气质;(5)能够提供一些楷模,具有内在力量(strength)和一致性(integrity),如果我们不用庸俗的权能(power)一词的话;(6)在文学和伦理层面上,读经应引发一种坚实可靠的精妙而愉悦的感受,这会在富有学识的追随者们心中,激起效法先圣的强烈欲望。[11]

从以上6条看,经过整理后的《阿诗玛》基本上符合经典的要求。因此,我们可以采用经典翻译模式,具体要求为:一是以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思想及当代价值观来统领整个作品,使其在思想上达到经典的要求,并从思想角度对其进行阐释;二是从人类学、民俗学、民族学、文化学等角度对其进行透析,让《阿诗玛》所含的内容更丰富,更具有现代意义;三是可采用厚重翻译(thick translation)的形式:正文前有长篇介绍,文后有附录,文中有必要的注释,从而进一步突出《阿诗玛》的思想价值、文学价值和认识价值。

(二)文学研究翻译模式

从作品性质看,《阿诗玛》是一部文学作品,但是文学思想和审美价值不能自我再现,而是蕴藏在文学形象之中。为了挖掘其价值,可采用“翻译+阐释”和“研究+翻译”两种模式。

“翻译+阐释”模式以一段为单位,采用字对字或直译的方法,先翻译成英文(汉英对照),之后从翻译角度再对自己的译文用英文进行解说,即在选词炼句及风格方面进行说明,特别是译文与原文不卯之处更要加以说明,以消除读者的疑虑,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读误解。此外,还可用英文对原文进行阐释,主要是挖掘原文本的思想价值、文学价值及在当代的实用价值。这种模式的好处是读者能够及时了解译者的意图,能对译者的解说或阐释做出判断,可从中受到更多的启发。

“研究+翻译”模式将文本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研究;一部分是译文。研究在前,译文在后。此种模式的落脚点在于研究,即重点放在研究部分,包括文本定位、思想阐释、哲学视角、术语说明、文学审美、读者接受,等等。在研究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翻译主张,然后将研究的结果融入译文中,达到研究与翻译相契合。这样的译文不是盲目的忠实,是通过研究寻找新的视角来认识原文本,使原文的价值呈现多样化状态。

(三)评述性翻译

评述性翻译指译者的译文与评论者的评论相结合,也就是说,文本包括两个部分:译文和评论。与“翻译+阐释”模式不同,评述性翻译的评论部分是由专业评论家来进行,而不是译者。因为有些译者毕竟不是专家,其评论有可能表面化或抓不住要点。以达文波特(Davenport)英译和萨迦·谈津(Sakya Khenpo Sangyay Tenzin)评论的藏族哲理格言诗集《萨迦格言》第22首为例:

例3:

对聪明人不用多讲,

从态度上就知其所想;

尼泊尔的石榴不用尝,

看颜色就知滋味怎样。[12]

译文:

If one has wisdom,one can understand others

From just their demeanor,even if they say nothing.

Even without eating a crab apple

One can tell its taste by its color.[13]47

评论:

When one has analytical intelligence,the innermost thoughts of others can be understood even in the absence of clairvoyance or anything actually being said.This is done by assessing external appearances,just as the presence of fire is deduced from the evidence of smoke.Even without tasting every crab apple,one can infer whether they are sweet or sour by whether they are yellow or green.[13]47

诗体译文与“评述性翻译”有机结合的翻译模式是一种创新(达文波特的译文中没有汉语译文),是译者与评者取长补短、相互依存的一个范例。《阿诗玛》英译也可采用类似的翻译模式,即汉语译文+英语译文+专家的评论。若此,译者可以借评者的学问知识使自己的译本更加丰满,评者也可借译本更好地传播自己的研究成果,这样的译本对于普通读者的阅读和学者的研究都有较大益处,是一个不错的翻译模式。但是,如何能够做到恰到好处的结合或平衡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10]24

除以上提到的模式外,也可采用译文与评论混在一起的模式,这样的模式有助于读者的理解。1687年,柏应理(Philippe Couplet)等耶稣会士翻译的ConfuciusSinarumPhilosophus(《中国贤哲孔子》拉丁文版)使用的就是这种模式。另外,还可采用选译的模式,也就是把《阿诗玛》中精华的部分翻译出来。除此之外,还可采用编译的形式,将《阿诗玛》改编为英文版的图画书,等等。为了赢得更多的读者,可采用不同的翻译模式,寻找更多的传播路径。

三、民族文学传播路径

一般说来,民族文学作品的传播可分为域内传播和域外传播。以《阿诗玛》为例,域内传播指《阿诗玛》在国内的传播,域外传播指《阿诗玛》在国外的传播。

中国有56个民族,民族语言比较丰富,其中汉语占绝对优势,因此在域内传播中将《阿诗玛》翻译为汉语是最佳传播方式。此外,还应该将《阿诗玛》译为其他少数民族语言,比如,藏语、蒙古语、维吾尔语、壮语,等等,以此来促进《阿诗玛》在中国少数民族地区的传播。在域内传播方面,《阿诗玛》做得比较好,大家都知道《阿诗玛》,也都知道云南石林。但是,在域外传播方面,知道《阿诗玛》的外国人比较少。特别是在英语世界,英译《阿诗玛》和研究《阿诗玛》英译的学者几乎没有。这说明在域外传播方面,我们做的工作还不够。鉴于此,不能坐等外国人来英译《阿诗玛》,中国译者应主动进行英译,将《阿诗玛》翻译为多种英语译本,满足不同层次读者的需求。

将《阿诗玛》翻译为英语之后,接下来就是译作出版的问题。勒菲弗尔认为:“翻译内部的控制因素是译者,翻译外部的控制因素则是赞助人。所谓赞助人,是指某种权利(个人或者机构),它能促进或者阻碍文学作品的阅读、创作以及改写,它既可以是个人、群体、宗教团体、政党、社会阶层、皇室、出版商、媒体(包括报纸、杂志、有影响力的电视台),又包括规范文学和文艺思想流通的机构,如国家学术机构、学术期刊,特别是教育机构。”[14]依据勒菲弗尔的理论,《阿诗玛》的赞助人应该有很多,但就译作出版而言,至少应该考虑两个方面:一是政府或个人出钱赞助;二是出版机构赞助。出版机构分为中国的出版机构和国外的出版机构,如果《阿诗玛》译本在中国出版,除了国外的研究机构和图书馆外,普通读者很难接触到,因为发行渠道不畅;如果《阿诗玛》译本能在国外出版,传播渠道会比较顺畅。这样一来,我们应该一方面积极申报国家的翻译出版项目,同时多与国外出版社联系,力争《阿诗玛》译本在国外出版社发行,这对《阿诗玛》在世界上的传播非常有利。当然,还可进行中外合作出版,译本既可在国内发行,也可在国外发行,进一步拓宽传播渠道。

除了语言翻译传播外,《阿诗玛》还可以借鉴其他传播方式。按雅各布逊(R.Jackbson)的划分,翻译有3种形式:语内翻译、语际翻译和符际翻译。若是把演唱用的撒尼语变为书写记载的撒尼语,就是语内翻译。而上面提到的将《阿诗玛》翻译为汉语或少数民族语言或外语都属于语际翻译。符际翻译是用非语言符号系统解释语言符号。在《阿诗玛》的传播方面,符际翻译的传播效果最好。自20世纪50年代初《阿诗玛》在有关刊物上发表汉文整理本以来,被改编成电影及京剧、滇剧、歌剧、舞剧、撒尼剧等在各地上演。中国第一部彩色宽银幕立体声音乐歌舞片《阿诗玛》在国内家喻户晓,并于1982年获西班牙桑坦德第一届国际音乐最佳舞蹈片奖。在日本,《阿诗玛》还被改编成广播剧、歌舞剧、儿童剧等艺术形式。这些形式都属于符际翻译的范畴。

《阿诗玛》的传播路径还可依托云南石林风景区。“文化旅游创意产业以民族文化、地域文化为依托,是跨民族文化传播的重要渠道。外来旅游者通过参观文化旅游景区、体验民风民俗、消费民族旅游商品等形式,品味民族文化,实现不同群体的文化交流。同时,这种传播属于有目的、有组织的传播,可以形成强大的扩散力和影响力。”[15]《阿诗玛》也可采用这样的形式,将国内外出版的译本放在云南石林风景区,售卖或赠送给外国人。这些外国人回国之后,会进行二次传播,即有可能送给亲朋好友,让他(她)们来云南石林风景区了解《阿诗玛》。这样一来,《阿诗玛》的传播便会带动云南石林风景区进一步向世界开放,同时也会广泛传播云南的民族文化。

进入21世纪后,科学技术步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传统的印刷出版行业受到了新媒体的严峻挑战,互联网、微信、微博等大众传媒呈现蓬勃发展之势。“随着科技发展和知识时代的到来,现代传媒逐渐兴起,人类开始进入大众传媒的新时代。报刊、广播、电视、互联网等是社会个体了解国家、了解社会信息的最主要渠道,并日益成为引领和传播社会核心价值观的重要载体。”[16]如果我们将《阿诗玛》的英译本通过这些大众传媒体进行传播,相信其传播的速度与广度比传统媒体更有优势,因为大众媒体能够超越时空,而且具有即时性的特点。

另外,还要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和学者的智库作用。政府的宣传部门和文化部门要有意识地制定一些传播计划和传播政策,把握好传播方向,有目的地在国内外组织研讨会、推介会、展览会,等等;在译作出版上给予资助;定期或不定期地邀请国内外翻译家和学者到云南石林来研讨,听取他们的意见,充分发挥学者的智库作用。

四、结语

《阿诗玛》在走向世界的过程中,必然会经过接触、碰撞、融合等3个阶段。在接触阶段我们已经落后,由于《阿诗玛》译本太少,让很多外国人不了解《阿诗玛》,无法认识到它的价值。为此,我们应该加大翻译力度,翻译出不同类型的文本,以满足国内外读者的需求。同时,我们也需要加强民族文学翻译理论研究、翻译模式更新、翻译技巧探讨、译本形式多样化等方面的力度,为民族文学翻译实践提供参考。在传播路径方面,要借鉴传播学知识及比较文学的研究成果,还要善于利用新媒体、新技术等,使得传播速度更快,更深入人心。最后,要加大对译本的宣传力度。只有综合各方面的力量,形成合力,《阿诗玛》才可走向世界并融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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