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新课标下高中小说阅读与写作的思考

【内容摘要】2017年版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第四部分，将课程内容分为18个学习任务群。“文学阅读与写作”任务群的任务就是要导引学生去认真大量阅读古今中外以小说为代表的不同体裁的优秀文学作品。本文从小说的角度来解读新课标：在不同语境中体味“小说阅读与写作”、在专题设计中渗透“四大核心素养”、于个性阅读中凸显“小说阅读”的独特性、在共享中创新小说阅读与写作的路径，力求多角度、多方位解读，以便更好地实施新课标下任务群教学。

【关键词】任务群 核心素养 小说阅读 小说写作

“文学阅读与写作”任务群，地位非常重要，学分为2.5分。从传统的眼光来看，小说历来就是文学作品大家庭的极其重要的成员。本文从小说的角度来解读：小说阅读与写作在任务群中的地位和作用;落实核心素养的小说阅读与写作教学的途径与方法;小说阅读的独特性、基于可持续发展的小说阅读与写作。

一、精准理解：从不同语境中体味“小说阅读与写作”

如何认知“小说阅读与写作”的地位和作用？我们可以把它放在三个语境中来了解。第一个语境是大语境，是教材语境。新课标近二十个任务群中涉及到“文学”的，有9、10、11、15、16五个任务群。当中，9、10、11为选择性必修，15、16为选修。教材对作品的选择则大致从时空的角度呈现不同的流派、不同主题的作品。红色基因作品是从题材的特质来分界，现当代作家作品是从历史的角度来区分，外国作家作品则是从国籍的角度来界定。小说选文题材广阔、手法奇异：既可以理性与魔幻孪生，冒险与虚无同胞;也可以浪漫与现实兼具，历史与未来共存。这就为小说选文选择提供了丰富的、肥沃的、广袤的土壤，读者对古今中外经典的解读和选择就呈现出更个性、更自由、更多元的特点。第二个语境是比較语境，直接把“文学阅读与写作”、“思辨性阅读与写作”和“实用性阅读与交流”三个任务群放在一起。在这个语境中我们可以看到以“小说阅读与写作”为代表的“文学阅读与写作”具有不同于思辨和实用的文学特质。基于“经典”“多样”两个特点，它既能夯实基础性文学素养，又能为学生日后自主阅读与写作提供延展性、发展性空间。第三个语境是以小说为代表的四种文学样式组成的文学花园圣地，是特质语境。在前两个语境中我们可知“文学”在阅读与写作课程中的不可或缺的扛鼎地位，第三个语境直接告诉我们作为四大文学样式之一的小说，有卓异于散文、诗歌、戏剧的颜值与才华：一般而言，小说阅读是调动阅读兴趣的核按钮;小说阅读是养成高效阅读习惯的助推剂;小说阅读是语文能力形成的播种机;小说阅读是人文意识培育与觉醒的温床。小说写作则是文学语言熏染与习得后的厚积薄发的艺术自觉与艺术坚守。 阅读与写作既是两条路径，也是两大内容;既是两种手段，又是两种方法。“小说阅读”主要是从典型塑造、言语表达、意蕴挖掘、流派手法等方面欣赏文本，熏染与习得各种小说流派的基本阅读方法，练就泛读与精读自由切换的“互博神功”，并自觉了解与参悟文学评论的基本知识、挖掘文学评论的基本潜能。小说创作则是在阅读文本的基础上去感知、了解、积累小说创作的一般规律，并尝试进行小说创作的文学实践;甚至还可以开展与小说有关的评论、朗诵、表演、跨样式改编、微型小说创作等活动。让学生在徜徉小说艺术世界的同时，去体会语言的建构与运用的妙处、去促进思维发展与提升的成功;在文化传承与理解的同时，进行审美鉴赏与创造、积累文学感受、涉猎文学批评和激发小说阅读与创作的热情。

二、立德树人：在专题设计中浸润“四大核心素养”

引导学生阅读古今中外诗歌、散文、小说、剧本等不同体裁的优秀文学作品，使学生在品味语言、感受形象、体验情感的过程中提升文学欣赏能力，并尝试文学写作，撰写文学评论，借以提高审美鉴赏能力和表达交流能力。这是新课标对第五任务群价值、目的、内容的细化解读。

从新课标这段文字表述中我们可以看出，文学阅读对象首先明确的是多元体裁的文学作品;而文学写作则直指创作、评论、审美鉴赏和表达交流。阅读与写作是提升语言、思维、文化、审美四大核心素养的必经途径。正因为如此，小说专题我们在教学实践中可以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故事的秘密”是根据小说的特质设置的;第二部分“奇彩的生活”是按照小说虚化的母体设置的;第三板块是“故事的功用”，涉及作家谈小说创作、批评家谈小说鉴赏、读者谈小说阅读，是按照小说的审美来设置的。三个部分遵循“语言—思维—文化—审美”开展阅读和写作活动。这三个部分既横向发展，又纵向联系，是对小说阅读与写作活动的精心设计与落实。第三部分，既考虑到“阅读”的进化，又考虑到从“文学评论”促进小说的理解与发展;当然也有从生活向文学过渡、从基础向提高拓展、从初级到高级进化的考量。

三个部分确定之后，我们教学实践中需要通过丰富的手段、用若干专题的形式把三个部分内容逐一落到实处。就第一部分而言，既然是从文学体裁来分界，那么我们就抓住小说的一些必要知识，把它作为撬动小说阅读与写作的抓手。当然这样必要知识就是多元的、更是多彩的。例如小说的必要知识可以是情节和人物，可以是环境和主题，可以是典型和次要，可以是朦胧与真切，可以是真实和奇幻……如果面面俱到，光是一个小说的传统要素就可以是好几本书的学习容量，这显然是没有必要的。我们专题设计的目的是：让专题作为学生阅读与写作的明灯，指引学生理解;让专题作为同学们阅读与写作的济海帆船，丰富学生视野。在实际阅读中，我们认为小说阅读与写作的最大的困难在于“文化的陌生与表达的多样”，正是这一点极大地妨碍了学生对小说人物与情节的把握、对手法与主题的挖掘、对审美与观照的理解。因此，我们的小说第一板块的专题就可定名为“文化与表达——小说的陌生与多样”。小说体裁的核心知识，都可选取一个角度形成一个专题，这样就会构成异彩纷呈的极具活力的专题知识单元。

第二部分“奇彩的生活”比较复杂，既要考虑高中生文学阅读的兴趣，又要考虑文学命题的学习核心，所以在教学实践中我们可以选择战争、爱情、侠义（英雄）、成长、自然、故乡这六个专题，这六个专题都是对小说母体（生活，既可是理想的、又可是现实的）的艺术呈现。第三部分的专题我们可以定名为“小说的身后”，小说身后是作者，也是读者（批评家），正是他们的创作、阅读与鉴赏推动着小说向前发展。这个版块，我们大可组织读书交流会、小说沙龙、小说点评、小小说家、黑板报、电子报等形式来呈现作者的人文世界、读者（批评家）的审美情怀。

语言的建构与运用、思维的发展与提升、审美的鉴赏与创造和文化的理解与传承，在小说的创作与阅读鉴赏中会得到全面完美的呈现。四大核心素养的价值终极取向为“立德树人”。

三、文以载道：于个性阅读中凸显“小说阅读”的独特性

语文阅读的两种类型：实用性阅读与文学阅读。它们是我们平常语文教学无法偏废的有机构成的两部分内容。因而把实用性阅读作为参照对象，我们来讨论理解文学（小说）阅读的价值与意义，是顺理成章的事半功倍的一件非常有意义事。

实用性阅读的价值单元、功能单纯、意义明确、文以致用;它途径是阅读，目的就是实用。文学阅读的功能丰富、意义不定、价值多元、文以载道;它手段是阅读，目的是审美。如小说的作用因读者迥异、时代落差、而出现多元丰富的理解。又如传统所认为的“文以载道”，甚至认为政治和道德是小说的主宰，赋予小说丰富的“教化”功能。还有人讲，小说就是人学，小说要表达的无非是生命个体对生命的体验与感受;更有甚者认为小说就是娱乐，和K歌、练瑜伽、玩电竞、看皮影、抽陀螺并无多大区别……当然，“经国大业，不朽盛事”之说有之;“雕虫小技，不足深论”之论也不乏。

我们认为，小说也许真的没有什么“一读就灵”的实用功能，但它的重大价值是埋藏极深的隐形宝藏。小说虽然没有换取富贵、高位的能力，但小说确实能给予读者抵御生命严寒的温暖，给予读者抗争世事无常的力量，给予读者永远青春的可能，给予读者笑傲权贵的勇气。小说家们凭其独特审美，描绘出或璀璨精彩、或灾难深重;或波澜壮阔、或平淡无奇的生活。如此一来，读者在小说世界中就会看到自己、认识社会并照亮别人;使读者在审美世界中观照世界、认识世界并有意无意的来改造世界！这也许就是小说阅读的独特审美价值。

正因为小说的这些特殊性，要求我们在对待它和实用性阅读时，具体策略与方法上必须有很大的不同。具体可表现为：小说阅读强调“人心感动”，它能直抵人的心灵，这是小说的崇尚;实用性阅读强调“明了适用”，能够管中窥豹，是普世的方法。前者常常隐实作虚，强调审美;后者往往于真求实，吻合现实。前者撒播种子，审美随阅读渐长;后者提炼要点，要点伴理解渐明。所以说，一般来讲，小说阅读重在感悟与审美，实用性阅读重在迁移与运用;小说阅读重在理解与鉴赏，实用性阅读重在实用与效果！小说阅读与现实若即若离，又从不同维度观照现实;实用性阅读从实际出发，又回歸生活……小说阅读活动常常与名家名篇邂逅共谈，实用性阅读活动则往往与实际需要携手相伴。

虽然小说阅读意义重大，但学生往往拘泥于自己所认为的“文学”，阅读流于猎奇情节的曲折新奇、颠寻人物的高大完美;从而忽略小说的审美体验、对比创造、传承理解、分析评价等阅读高级形态。针对这种情况，老师不要轻易否定学生，唯有了解学生的兴趣所在，才能有的放矢，理性引导，前置“小说阅读与写作调查问卷”就犹显必要、必需。阅读前，老师要进行阅读示范、明确阅读要求与讲解阅读方法。一个手不释卷、弥漫书香的老师本身就是极佳的阅读习惯与阅读兴趣的明灯。老师阅读的选择，很大程度上当然也会影响着学生读什么、怎么读和为什么读。除此之外，老师应该设计开展能够推动学生深度阅读的活动：小说改编成课本剧并表演、班级小说阅读交流会、“我是小说家”等无不是创意十足、精彩纷呈的语文活动形式。总之老师要引导学生从浅层次阅读走向深层次阅读，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只是“技”的提高，其实也含有对“道”的价值追求。要让高中学生在小说阅读中有共鸣感、愉悦感和成就感，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四、持续发展：在共享中创新高中小说阅读写作的路径

新课标“学习目标与内容”的第4条：“养成写读书提要和笔记的习惯，根据需要，可选用杂感、随笔、评论、研究论文等方式，写出自己的阅读感受和见解，与他人分享，积累、丰富、提升文学鉴赏经验”。

新课标“教学提示”：“写作次数不少于8次（不含读书笔记和提要）”，

我们据此来看，高中学生写文学评论、进行小说创作的必要性与意义。

从内涵上来论，文学评论是构成文学理论难以缺少的核心内容。我们当然可以理解小说评论不但推动小说创作，影响小说思潮和小说理论的发展，当然也推动小说的阅读与接受。但是如果我们以这样高标准要求高中学生，显然既是脱离现实的，又是霸道蛮横不讲理的。高中学生写文学评论，既要有大量的阅读做支撑、更要结合实际，让学生有了解的视野，有尝试的冲动，有写作的激情。首先老师必须教给学生文学评论的基本知识，引导学生寻找评论的角度，告知学生从主题、形象、情节、环境、创作风格、手法呈现等方面入手品评，告诫学生在论述中如何持有中肯的态度等。当然也可把它与“高中生研究性学习”结合起来，鼓励学生开展富有特色的个人或班级学术论坛活动，并可用手抄报、黑板报、电子报的形式加以展现与推介个人和集体成果。

文学创作按照课标要求，即“用自己喜欢的文体样式和表达方式写作”“尝试续写或改写文学作品”。可见，课标对高中小说写作的要求本身就不高;尤其对小说创作更是避而不谈。这既是从高中学生学习实情出发，也是由目前高中语文教学的任务决定。高中不可能也不能承担培养作家的任务。大学汉语言文学系更不由我们高中老师主体构建。但高中学生小说写作依然有以下几点重要的意义：一、目前，高考作文尽管文体不拘，但考场考生呈现的文体一般是议论文或记叙文。作为学生个性写作才华的重要体现，小说创作因考试的特殊性和艺术的特质性，一般呈现的概率极小。所以在平常教学中，小说创作作为一种充满个性与才华的精神创造活动，对于有文学天赋的学生来讲是展现自我个性写作才华的极佳途径;对于此后几乎与小说写作无缘的学生来说，也是一种别有洞天的经历;二、作为学生语文生活的重要构成，小说写作从形式到内容，对学生来说都既是一种吸引、更是一种挑战。作为理解小说创作的经典路径，从自身尝试到懂得作品，是被千千万万人证明了的。尝过甘苦，才更知字字不易……当然高中学生小说写作的形式、内容、途径和要求可以更加灵活、更加率性、更接地气。例如可以不理长篇，尝试创作绘本;可以看看中篇，尝试创作微型小说;个人写作有困难，可以尝试集体接力;分数评价过于老套，可以让读者评价大行其道。总之，只要师生乐意，一定可以摸索出涵泳语言、提高素养、提升思维的好方法、好途径。

小说是拥有大量读者的、小说写作也有很强的专业特色，所以小说的阅读与写作可能需要更多的更接地气的学界与学术支持。目前，高中小说阅读与写作的知识体系的构建，要么过于陈旧，要么耸入云端;实操体系更是一穷二白。这是一个基本事实。小说写作实操方面的知识，这在现行的高中语文知识体系有了一些变化，但尚属稀罕物。高中小说阅读与写作教与学都急需活水，教师知识体系的丰富与重构更是迫在眉睫。高中语文课堂打开天窗迎接阳光、新鲜的空气、肥沃的土壤、新鲜的植被，并不会妖孽顿生，难以把控。有些地方的选修教材就已经开始了比较好的尝试。似乎是为了让高中老师见识与积累一下前沿成果，曹文轩先生主编的选修《外国小说欣赏》就引入了术界一些新成就：例如，“情节”方面的知识，不再止步于“开端—发展—高潮—结局”这种旧的历史构成，而是提供了“摇摆”“延迟”“危机爆发”等新的学术成果。多少年前，大学教授到中学去开设小说选修课，一时间竟圈粉无数，成为现象级的教学尝试，虽然最后的结果并不理想，但大学教授大胆尝试、主动连接中学和大学课堂的行为本身是非常有意义的，也是非常有价值的。我们希望国家应鼓励有更多的教授、作家、导演和小说评论家能够到中学搞讲座、设论坛、开选修课，在这个教育共享时代给“高中小说阅读写作”更有力的学科、学术和学界支持。

【参考文献】

[1]谢澹.追问意义，探索路径——“文学阅读与写作”任务群解读 [J]语文学习，2018.

[2]何国跻.发展核心素养与优效语文课堂[M].广州：南方日报出版社，2018.

[3]人民文学出版社课程教材研究所，中学语文课程教材研究开发中心，北京大学中文系语文教育研究所.外国小说欣赏[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

[4]人民文学出版社课程教材研究所，中学语文课程教材研究开发中心，北京大学中文系语文教育研究所.中国小说欣赏[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

[5]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7.

作者简介：符晓文（1972.12-），男，湖南岳阳人，研究生学历，中学高级教师，武汉市语文学科带头人，研究方向为中学语文教学.

（作者单位：湖北省武汉市建港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