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贝母治疗白血病的研究进展

祁爱风 梁平书 王璐 刘素芳 白雪艳 霍萌 封若雨 邢峰丽

浙贝母，为中国传统大宗中药材之一，是浙江的道地药材，被列为“浙八味”之一，其性苦寒，苦泄寒润，善于开泄，归肺、心经，中医学认为其具有清热化痰、止咳平喘、散结解毒、消肿消痈等作用。近年来，现代医学通过对浙贝母化学成分的研究，发现其有效成分主要是生物碱、总皂苷和多糖，其中生物碱包含了浙贝甲素、浙贝乙素、浙贝丙素、浙贝宁、浙贝酮、贝母辛、贝母新碱、植物甾醇、胆碱、去氢鄂贝啶碱、西贝素、异贝母素甲等[1-2]。总皂苷包含浙贝宁苷、西贝素苷、贝母碱苷、贝母素甲苷、平贝碱苷、伊贝碱苷A等成分[3]。浙贝母具有抗肿瘤活性，临床多应用于白血病的治疗，浙贝母可以诱导白血病细胞凋亡，逆转白血病多药耐药，增加白血病细胞内抗癌药物浓度，增强机体免疫力，减少毒副反应，能够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本文查阅相关研究文章，从浙贝母治疗白血病方面对其研究进展进行如下概述。

1 诱导白血病细胞凋亡

细胞凋亡是由细胞凋亡基因控制，是细胞选择自主性死亡的一种程序，而白血病发病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细胞异常凋亡。浙贝母可通过促进细胞凋亡来发挥抗肿瘤的效应，其主要活性成分之一的贝母素甲的抗肿瘤作用受到关注[4]。

张宇等[5]通过选用高表达人白血病干细胞特异性抗原的人急性髓系白血病细胞系KG-la作为研究对象，研究得出贝母甲素能够抑制具有LSCs特征的KG-la细胞的繁殖，但是对KG-la细胞的抑制作用只有浓度依赖性，而无明显的药物作用时间相关性。从细胞周期角度来说，贝母素甲通过升高G2/M期细胞比例，降低G0/G1期细胞比例来诱导KG-la细胞凋亡，可以提高KG-la细胞晚期凋亡率以及总凋亡率，对早期凋亡却无明显的影响。因此，笔者认为贝母素甲可以通过抑制白血病细胞的增值以及加速细胞凋亡来发挥治疗白血病的作用。还有实验研究，以人白血病细胞株K562为对象，通过MMT检测发现贝母素甲对白血病K562细胞的抑制同样具有浓度依赖性，当IC50达到238 μg/mL时，贝母素甲能够致使K562细胞的氧化—还原状态失衡，能够明显的抑制K5622/A02细胞活力，加速细胞内谷胱甘肽的消耗，使谷胱甘肽含量下降，从而引发细胞内活氧性上升，抑制其细胞的增值。而细胞内谷胱甘肽含量的下降常伴随细胞凋亡率的上升，从而加速诱导细胞凋亡，达到杀死白血病细胞目的[6-8]。郑智等[9]通过研究证实，复方浙贝颗粒联合阿奇霉素可以下调白血病细胞移植瘤组织细胞中谷胱甘肽的含量，抵抗抗氧化酶的表达，诱导白血病细胞凋亡，提高难治性白血病的临床缓解率。

综上，细胞活氧化及谷胱甘肽含量在白血病细胞的繁殖与凋亡中占据重要地位，而浙贝母的有效成分贝母素甲达到一定浓度后可以影响二者在细胞中的作用，因此，笔者认为针对贝母素甲对此二者的作用及作用机制有必要进行深入的研究，而对于浙贝母其他有效成分是否具有同样的作用也值得进一步探讨，以提高浙贝母治疗白血病的临床效果。

2 逆转白血病多药耐药

肿瘤细胞的多药耐药现象导致化疗药物不能够完全有效的杀死肿瘤细胞，是临床导致白血病患者死亡的主要原因，也是白血病治疗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现代大量研究证实，P-糖蛋白、脂蛋白受体相关蛋白(lipoprotein receptor-related protein，LRP)、乳腺癌耐药蛋白(breast cancer resistance protein，BCRP)、多药耐药相关蛋白1(multidrug resistance-related protein，MRP1)能够介导各种抗肿瘤药物的耐药转运，这些介导因子的表达水平都与白血病的耐药、复发及预后有着密切关系[10]。浙贝母中的贝母素甲能够抑制肿瘤细胞的生长，逆转肿瘤细胞的多药耐药[11]。浙贝母另一有效成分浙贝母碱可以通过下调P-糖蛋白表达，增加药物在白血病耐药细胞内的堆积，从而逆转多药耐药，针对“痰瘀互阻型”难治性白血病，应用复方浙贝颗粒治疗，能够促使耐药细胞凋亡，减少K562/A02细胞对药物的排泄，并且能下调白血病耐药细胞多药耐药相关蛋白(multidrug resistance-related protein，MRP)、B细胞淋巴瘤/白血病-2(B celllymphoma/lrukemia-2，Bcl-2)、拓扑异构酶Ⅱ(topoisomeraseⅡ，TopoⅡ)、谷胱甘肽-π(glutathione，GSH-π)的表达，因此逆转白血病多药耐药[9，12-15]。产生多药耐药的机制还有很多，除外P-糖蛋白过表达以及其对抗癌药物的抵抗作用，细胞活氧性信号也参与其中，浙贝母生物碱可刺激K562/A02细胞产生活氧化，促进Caspase-3表达，诱导耐药细胞凋亡[6，16-20]。齐彦等[21]进一步研究发现，贝母素甲也可以诱导细胞活氧化升高，在一个相对短的过程中可剂量依赖性的诱导K562/A02细胞凋亡，抑制白血病多药耐药细胞生长和增殖，考虑其作用机制可能是由于贝母素甲具有信号效应，可以激活相应信号通路而引起细胞凋亡与实现耐药逆转。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浙贝母中贝母素甲和浙贝母生物碱成分主要是通过影响白血病肿瘤细胞的各种介导因子来实现逆转多药耐药，其具体作用机制及药物浓度是否具有依赖性还须进一步研究，希望可以开发浙贝母作为一种白细胞多药耐药逆转剂来应用于临床。

3 增加白血病细胞内抗癌药物浓度

胡凯文[22]率先通过体外研究发现，浙贝甲素可抑制急性白血病细胞膜P-糖蛋白的表达，能够增加细胞内抗癌药物浓度，提升抗癌药物活性。随后又进一步将浙贝母应用于临床研究，发现多药耐药急性白血病病人在常规化疗前连续3天口服浙贝母散剂，其药后耐药细胞的P-糖蛋白表达率为(7.2±2.2)%，对比治疗前(21.9±4.1)%有明显的下降，浙贝母组病人的骨髓原始细胞百分比在治疗前为(79±4)%，治疗后为(26±5)%，其下降程度远远高于对照组，浙贝母组的临床缓解率达到55%，相对于对照组的20%有一定的提高[23]。其他临床研究亦证实，浙贝母散剂及复方浙贝颗粒可以增强化疗药物浓度，提高药物对白血病细胞的杀伤力，提高围化疗期的化疗缓解率及总有效率，减轻化疗骨髓抑制，并且具有较好的安全性，提升了患者的生存时间，具有降低复发率及死亡率的优势[23-26]。

以上研究均提示可以进一步开发浙贝母作为一种有效的中药耐药增敏剂。临床应用时，浙贝母有效成分及单复方制剂均可在一定程度上增加白血病化疗药物在细胞内的蓄积，提高治愈率，但是目前浙贝母实验研究少，能够增加白血病抗癌药物浓度的具体机制尚不明确，还需要进一步多角度研究其作用途径和作用机制，以增加浙贝母的药用价值。

4 结语

白血病作为一种造血系统常见的恶性肿瘤，治疗的有效方案是放化疗，实施骨髓抑制或外周血干细胞移植，但是由于其成功率低、多药耐药、易复发、价格昂贵等多种原因，不仅严重影响人类生活质量，还会导致患者产生严重的心理疾病。目前，虽然经过放化疗治疗的部分患者的临床症状得以缓解，但其复发率却高达80%左右，许多患者在治疗中会对化疗药物产生多药耐药性，往往因多重耐药导致治疗失败。因此，挖掘白血病多药耐药机制，加速肿瘤细胞凋亡，寻找一种有效的多药耐药逆转剂，提高临床缓解率，降低复发率，改善患者生活质量是研究的重点，也是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27]。

目前从中草药中提取有效抗癌成分是一热门研究，浙贝母在治疗急慢性白血病方面都有低毒性、靶点多、逆转耐药的特点，显示出良好的研究前景，因此研究浙贝母对白血病多药耐药的逆转作用及作用机制有着重要意义。目前，对于浙贝母治疗白血病机制的研究较少，笔者通过综述国内外浙贝母治疗白血病的作用及机制研究进展，希望可以提高其他研究学者进一步研究浙贝母的兴趣，探究其作用靶点，具体作用机制为何，以促进浙贝母的有效成分提取及开发，以期开发一种效果良好的多药耐药逆转剂和治疗白血病药物的增敏剂，为临床上白血病患者带来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