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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生态文化重要论述的深刻意蕴与当代价值

2020-01-02张志雄

武夷学院学报 2020年11期
关键词:文明生态建设

刘 臻,陈 文,张志雄

(1.武夷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 武夷山 354300;2.武夷学院 红色文化研究中心,福建 武夷山 354300)

“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1]生态文明建设关涉生产生活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的全方位社会性变革,其先导和关键则是旷日持久、广泛深刻的“生态文化革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化作为一种观念形态,是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和核心要素,也是融贯其自身和其它方面建设始终的不朽灵魂和精神脊梁。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显著成效,生态文化的力量功不可没。

随着生态文明建设向纵深发展,尤其是正处于“历史交汇期”,生态文化的重要作用更加凸显,更需要相匹配的生态文化作为精神支撑和前进动力。为此,习近平在2018年5月18日召开的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特别将“以生态价值观念为准则的生态文化体系”的加快建立健全,[2]放在其它体系的首位加以强调,其意义重大而深远。

一、生态文化与生态文明

文化作为人类的生存样态,是一个社会历史范畴,广义上指人类为适应环境所形成的观念意识、精神价值、生产生活方式、社会制度体制机制及其组织程序等的有机统一体系,或指人类对环境的适应性办法的体系。[3]因此,有怎样的环境就需要怎样的文化与之相适应,或怎样的文化就映现怎样的环境。[4]狭义上指知识。文明也是一个有广义与狭义之别的社会历史范畴。广义上指人类为适应环境在改造自身、自然和社会过程中所创造的阶段性的积极成果总和,或指衡量人类认识自身生存发展规律、把握自然和社会规律尺度的总和。狭义上则指人的行为举止符合其所处环境的礼教。[5]

文化与文明“如影随形”,既相互联系又相互区别。其区别主要在于:文化多向或多元,其中正向的“先进的思想文化一旦被群众掌握,就会转化为强大的物质力量”,负向的“落后的、错误的观念如果不破除,就会成为社会发展进步的桎梏”。[6]而不同民族、国家、地域的文化也有差异,它或是发展进程上的、也或是性质上的或表现形式上的横向差异。文明则是单向或一元的,它表征着具有正向价值的进步发展。[5]其联系主要是:文化包含于文明,是文明的底蕴和内核,它给予文明的形成以滋养、支撑、促进和引领;文明是文化的载体,又是“文化不可避免的归宿”;[7]文化与文明还“在器物层面、制度层面以及观念层面上具有相同的规范性和认同性”,两者经常可以互换;[8]E.M.伯恩斯等曾讨论文明的一般涵义后,就特意补充了“文明即一种先进文化”这另一涵义。[9]

原初作为家园或环境涵义的生态,[10]如今指与人类生产生活密切相关的诸多关系间的和谐或动态平衡,具体指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间的和谐或动态平衡。[8]

人类因适应其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产生了文化,生态文化指人与人(社会)、人与自然互动中所形成的对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的适应性办法的体系,表征人类对待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的观念意识、情感态度与行为方式等,这是广义的;[3]狭义上则是关于人适应自然环境的价值观念体系。[11]

广义上,生态文明指继原始文明、农耕文明及工业文明后的一种人类文明新形态;[12]狭义上则指人类反思工业文明反自然的局限和弊端后,为应对自然环境问题以便重新适应自然、与自然环境可持续和谐共生共荣所创造的成果总和。

值得注意的是,因时空和认识的局限,过往文明及其他国家、地域的生态文化中,那些不合现今需要的成分,必须加以剔除;合乎当今需要的部分,则必须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或直接进行借鉴,以便古为今用、洋为中用。且本文所指的生态文化是一种与生态文明建设相适应、在狭义上又可以与生态文明互换使用的先进文化。

二、习近平生态文化重要论述的深刻意蕴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类社会是一个由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活等要素构成的有机体,是以自然运动为基础和前提并通过人与自然的交互作用——劳动实践而形成的特有的动态产物。社会有机体本身是自然的一部分,它不可离开也必需适应自然。而人(社会)适应自然的方式是以文化来表征的。恶化的生态环境对人类生存发展的祸害,必然倒逼人类重新思考并选择更有利于生存发展的文化。根本上,就是用生态学的观念重塑人与自然难以和解的工业文化——将其哲学、经济、政治、社会等文化转变为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文化,即生态哲学文化、生态经济文化、生态政治文化以及生态社会文化等,这也就成为了当今马克思主义生态文化建设的时代使命。正因如此,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重要组成部分之习近平生态文化的重要论述,必然蕴涵上述生态文化的四重维度,积极回应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现实诉求,充分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化的发展方向。

(一)深邃的生态哲学文化蕴涵

人如何看待自然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是人与自然如何相处的前提,人怎样与自然相处,结果就会怎样——这是哲学的基本问题。西方近代主客二分的机械世界观将自然看作与人完全分离的异己存在物,其所导致的人类中心主义又将人看成自然的主人、认为人可以对自然为所欲为——正是这种深层观念作祟,才引发了如今无一国家能够幸免的严重生态环境问题。生态哲学文化作为一种矫正和超越机械世界观的新世界观则认为,自然先在于人,人是自然存在物和自然的一部分,人靠自然生活;人与自然是内在关联的有机复合生态系统;人类只有尊重并善待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才能获得自然的馈赠和可持续发展。生态哲学文化要求人们,必须从生态本体的维度重新摆正人与自然的关系,将自然置于优先地位加以考虑,承认并注重自然的生态价值,用和谐共生的生态辩证思维、高瞻远瞩的生态战略思维、统筹协调的生态系统思维、防患未然的生态底线思维等科学思维方法来指导生态文明建设。

基于对生态哲学文化的深刻洞见,在生态本体的维度,习近平提出了“自然是生命之母”的重要论断,并由此生发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6]、“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以及“人类是命运共同体”的重要观点[2]。它们分别揭示了自然与人类间生命相连的“母子”关系和人与人(社会)间情同手足的“亲兄姊妹”关系,而这些关系的实质正是存亡休息与共。在他看来,“生态是统一的自然系统,是相互依存、紧密联系的有机链条”[2]。因此,为了能够生存发展这一同样的目标,人类理应同怀敬畏、尊重、顺应、保护自然之心之情之行,携手共创“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1]。习近平还多处运用了生态辩证的思维方式,如:“人不负青山,青山定不负人”这句简单话语[13],既生动地描述了人与自然间友善的双向互动,也通俗地反映了“绿水青山既是自然财富,又是经济财富”的客观实际[13];通过“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的表述,阐明了生态环境的变化直接影响文明兴衰演替的道理;借助“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观点,揭示出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和发展生产力的旨趣;用“污染防治好比是分子,生态保护好比是分母”的比喻,说明了污染防治和生态保护间需要协同发力的情理。[2]从生态长远战略出发,他认为生态文明建设是“关系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根本大计”和“关乎人类未来”的宏阔事业。[2]从生态系统思维的角度,习近平对推进生态保护和修复工作提出的要求是:“要坚持新发展理念,统筹山水林田湖草一体化保护和修复,科学布局全国重要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重大工程,从自然生态系统演替规律和内在机理出发,统筹兼顾、整体实施,着力提高生态系统自我修复能力,增强生态系统稳定性,促进自然生态系统质量的整体改善和生态产品供给能力的全面增强。”[14]对“生态保护红线、环境质量底线、资源利用上线”三条不可触碰的生态安全高压线的划定[2],则体现了习近平的生态底线思维。

(二)厚重的生态经济文化蕴涵

社会的经济建设与发展,决不只顾获取更多的物质产品而不管其它方面的单纯经济问题,期间必然伴随、渗透、融贯生态和文化的问题,即是说,必然由其自身独特的生态经济文化予以支撑引领。生态经济文化要求人们在从事经济活动时,必须自觉运用系统论的思维方式,将经济活动置入自然生态的系统整体中,考量人与自然的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相互影响,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作为经济活动必须遵循的行为准则和追求的终极价值目标,以谋求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同时双赢。

习近平认为,生态环境保护是重大的经济问题。过去“大量生产、大量消耗、大量排放”的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使生态环境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也使经济的增长难以为续。[2]摒弃这种以牺牲自然环境为代价而换取一时增长的经济模式,取而代之的就是“要探索以生态优先、绿色发展为导向的高质量发展新路子”[15]。这意味着要牢固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使资源、生产、消费等要素相适应,经济社会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协调统一。在习近平看来,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增长实际上并不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二者在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上,是相辅相成且能相互转化的辩证统一;实践也证明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本身就是经济,保护生态就是发展生产力”的正确性。[16]因为保护聚自然、生态、社会和经济等财富于一身的“绿水青山”,就是“保护自然价值和增值自然资本”,能为经济社会发展的“金山银山”提供潜力和后劲,是生态效益和经济社会效益双赢的必要选择。[2]因此,坚持“把绿水青山建得更美,把金山银山做得更大”,让“生态效益更好转化为经济效益、社会效益”,是“坚定走可持续发展之路”的必然要求与不可逆趋势。[16]

习近平从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上找到了生态环境问题的症结。对症施策则是将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作为根本,加快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绿色生活方式,加快实施“空间格局、产业结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的全方位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将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的承受能力限度作为经济活动和人的行为不可逾越的限度。[2]唯有如此,自然生态才有休养生息的时间和空间。[2]

他指出,解决污染问题必须以“加快形成绿色发展方式”作为根本之策,要抓源头、抓重点。尤其要建立健全以绿色产业为支撑的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其重心就是加快建立健全“以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为主体的生态经济体系”[2]。他还认为,生产系统和生活系统循环链接的实现能推进全面节约和循环利用资源,且生活方式的绿色革命能推促生产方式的绿色转型升级。[2]

(三)睿智的生态政治文化蕴涵

执政党及其政府的政治理念与行为涉及调控人与人(社会)、人与自然间的关系,后者更具前提性、基础性和根本性。生态政治文化作为一种协调人与自然间关系价值观的政治导向,其目的是通过构建并有效运作其政治体制机制来统筹、调控人与自然、人与人(社会)的同步发展。它要求将生态环保的理念贯穿社会发展战略目标的制定、执政管理监督、创建公众参与社会基础的全方位全过程,并谋求国际合作应对。

习近平认为,生态环境保护也是直接关涉党的初心使命宗旨的“重大政治问题”。在他看来,党的领导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拥有办好这件大事的“政治优势”[2]。他要求,各级党委和政府要尽职尽责,自觉统筹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文明建设,并通过构建“党委领导、政府主导、企业主体、公众参与”的全员环境治理体系,以形成强大保护与治理合力。[2]

习近平在其执政生涯中,一直主动担负起生态环境工作这项“政治责任”。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他为核心的党中央推动全面深化改革,加快推进生态文明顶层设计和制度体系建设,做出了巨大成绩。如:在“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新发展理念、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方略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等一系列重大问题中,有关生态文明建设都被摆在了重要位置;同时,在党章和宪法中都增添了“生态文明建设”“绿色发展”以及“美丽中国”,使其成为了党和国家长期坚持的执政理念和统一意志。其中关于生态文明制度、法治建设尤其是执行力度问题,他更是作为重中之重给予强调,认为生态文明建设的可靠保障就是将“最严格的制度”与“最严密的法治”同时并用[17]。由此相继出台的几十项涉及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改革方案以及制修订的环境保护法,从“总体目标、基本理念、主要原则、重点任务、制度保障”等方面,全面系统部署安排了生态文明建设[2],使生态文明制度的“四梁八柱”得以建立,也使生态文明体制中“源头预防、过程控制、损害赔偿、责任追究”等基础性制度框架得以初步形成,并进一步向纵深推进,继续健全完善[18]。他指出:“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2]他认为制度贵在执行。他很赞赏中央环境保护督察制度在抓生态环境保护责任落实上的力度和实效,要求一视同仁地“追责到底”甚至“终身追责”,要让制度规定真正成为“长牙齿、会咬人的老虎”[2]。在“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中,就包括“完善生态环境保护”的“执法司法制度”和“实行生态环境损害责任终身追究制”[18]。

他也认为,“生态文明是人民群众共同参与共同建设共同享有的事业”,作为生态环境受益者的每个人,首先应该是保护者和建设者,而不是只站在局外指手画脚的旁观者。因此,他倡导“构建全社会共同参与的环境治理体系”[19],要“坚持全民共治”[2]。

对于带有全球共性的生态环境保护和气候变化应对,习近平认为,没有哪个国家可以毫不顾及或只顾“自扫门前雪”,而应该责任共担,毕竟人类是“荣损与共”的“命运共同体”。[2]习近平秉持共商共治共享的理念,除亲自带领中国政府和人民尽其所能投入生态文明建设外,还促使中国成为积极参与并主动谋划国际合作的典范。如:《中国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国别方案》的率先发布、《国家应对气候变化规划(2014-2020年)》的实施、《巴黎协定》批准文书在联合国的交存以及对“一带一路”绿色发展国际联盟的发起与建立的重大贡献,等等[2],都是这种典范的鲜明例证。

(四)丰富的生态社会文化蕴涵

生态文明建设归根结底是为了社会各方面良性互动可持续发展。社会建设涉及诸多要素,如社会发展、人口生产、安全、科技、教育等。生态社会文化是兼顾经济、社会和生态环境三者协调发展的目标,将生态学的基本理念和生态价值观念融入社会建设诸要素中而形成的社会发展生态化、人口生产生态化、环境安全生态化、科技教育生态化的总称。其中社会发展生态化是以尊重、顺应、爱护自然为前提,谋求人与人(社会)、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和可持续发展;人口生产生态化是人口的数量和质量要与生态环境承载能力相适应相对称;环境安全生态化是人类和国家赖以生存发展的环境、人类健康、国家安全、社会治安、国际和平等都不遭受环境污染和破坏的不利影响而处于安全状态[8];科技教育生态化则是在科技研发与使用中始终将生态环保和造福人类理念融贯其中,同时教育目的、内容和方式都要体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教育价值观念,并构建其终身的教育体制机制。

基于生态社会文化的理念,习近平认为生态环境也是关系民生福祉的重大社会问题。确保到2035年基本实现美丽中国、到本世纪中叶建成美丽中国,是习近平生态民生福祉的目标指向。要实现这一目标,他主张在生态文明建设中,必须始终坚守惠民、利民、为民的立场,为民排环境问题之忧、解环境问题之难,创造更加优美生态环境、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需要和实现社会公平正义。[2]因为在他看来,“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17]。

关于人口的生态化,习近平提出了“坚持人口经济与资源环境相均衡的原则”的观点[17]。他认为,长期坚持计划生育基本国策、实施“优生优育”,是缓解人口与资源环境紧张关系、使人口与经济社会资源环境协调可持续发展的有效措施。[20]他还强调,自然资源开发利用的上限,要同时具备满足“人类和当代的需要”“大自然和后人的需要”以及“不要突破自然资源承载能力”这三个条件。[2]

习近平将生态环境安全视为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认为它是事关经济社会持续健康稳定发展的重要因素。要保障生态环境安全,就是把建立健全“以生态系统良性循环和环境风险有效防控为重点的生态安全体系”放在首位,常态化地管理生态环境风险,构建具有全过程、多层级的系统性的生态环境风险防范体系,加强安全监管核与辐射,加快划定并严守“三条”生态安全高压线,坚决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确保各类自然生态系统安全稳定。[2]

习近平也考虑到了科技、教育生态化在生态文明建设中的重要支撑和引领作用。他认为,加深认识自然规律和科学规律以便指导实践,“破解绿色发展难题,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发展新格局”,要依靠科技创新;解决日益严峻的环境污染问题,建设天蓝地绿水清的美丽中国,保障包括生态安全在内的国家安全,都要依靠更多更好的科技创新。[21]他提出:“要构建以市场为导向的绿色技术创新体系。”[1]他还认识到,“缺乏深厚的生态文化”是导致现实生活中还时有发生的诸种破坏生态环境、无视生态规律行为的深层原因。[22]因此,“要加强生态文明宣传教育,把珍惜生态、保护资源、爱护环境等内容纳入国民教育和培训体系,纳入群众性精神文明创建活动”,让生态文明理念在全社会牢固树立,让共同参与的良好风尚在全社会形成。[17]

三、习近平生态文化重要论述的基本特征

在马克思主义看来,一定的文化总是其一定时空人们社会实践的产物,必然带有其时空的印记和特征。习近平生态文化重要论述,遵循了马克思主义文化建设的一般规律,以解决生态文明和美丽中国建设中存在的矛盾与问题为出发点、落脚点,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生态文化思想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吸纳了人类创造的一切生态文化的优秀成分,体现了其传承性、创新性、整体性和人民性的基本特征。

(一)传承性

习近平认为:“学习马克思,就要学习和实践马克思主义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想。”[6]为此,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与自然的思想、列宁管理自然资源的措施、毛泽东“植树造林、绿化祖国”的倡导、邓小平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及奠定的法治化制度化体系化基础、江泽民的可持续发展战略以及胡锦涛“建设生态文明”的初步理论与实践等,都成为习近平生态文化重要论述的主要来源。对中华传统文化的认识上,他表明“绵延5000多年的中华文明孕育着丰富的生态文化。”[2]更为重要的是,他认为“顺应自然、追求天人合一,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的理念,也是今天现代化建设的重要遵循。”[23]因而,儒家的“仁爱万物、取之有度”、释家的“众生平等、包容共生”、道家的“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以及古代的“虞衡制度”等,都是习近平生态文化重要论述不可或缺的滋养。国外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能够运用阶级与历史的分析方法,坚持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立场,这无疑也成为了习近平的借鉴;他还同时吸收了西方可持续发展理论的有益成分与实践的成功经验。

(二)创新性

生态文明建设实践的现实需要,催生生态文化创新,创新的生态文化继而推动、引领生态文明建设实践创新。生态文化与时俱进是客观必然要求,也是习近平生态文化重要论述的题中应有之义。习近平生态文化重要论述,立足生态文明建设实践的新变化新期待新要求,坚持马克思主义生态文化思想指导,既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了中华优秀传统生态文化,又吸收了当代西方先进生态理论中的积极成果,是迄今人类优秀生态文化积淀融贯的结晶,是马克思主义生态文化中国化的最新成果,开辟了马克思主义生态文化新境界。如:“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这一揭示人与自然同源一体、共生共荣关系的生态文化观点,既是对中国传统文化“天人合一”生态智慧的时代发展,也是对马克思主义人与自然关系思想的理论创新。生态文明制度及其体系的提出和构建,是对我国古代“虞衡制度”的创造性转换,也是对马克思主义科学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理论的继承与发展。不掉进“西方式现代化”的“陷阱”[22],不步入欧美“先污染、后治理”的后尘,而是“坚持节约优先、保护优先、自然恢复为主的方针”[2],让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协同并进的高质量绿色发展,则是在中国现代化建设问题上的一个重大创新。

(三)整体性

习近平生态文化的重要论述,处处体现出从整体系统的角度统筹协调把握问题。如,在人与自然关系上,他将人与自然和山水林田湖草都看着是处于同一个有机链条的生命共同体。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建设的各方面和全过程都融入生态文明建设,是他在经济社会总体发展布局上所形成的一种系统思考。对于生态文明体系的构建,他兼顾了生态文化体系、生态经济体系、目标责任体系、生态文明制度体系、生态安全体系这“五位子体系”,并认为其中各子体系又由其自身众多部分构成。[2]主张“统筹兼顾、整体施策、多措并举,全方位、全地域、全过程”,并综合运用行政、市场、法治、科技等[2],是他提供的环境治理和生态文明建设的方法。在生态环境问题根本解决上,他要求将新发展理念贯彻到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中。从空间格局上,他强调大气、水、土壤污染都要防治。在资源利用上线上,他将人类与自然的需要、当代与后人的需要一起考虑。从参与主体上,他提出“打一场污染防治攻坚的人民战争”[2]。在生态文明建设上,他还进行了国内国际双重擘画:在号召全民共建美丽中国的同时,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主张全人类共创清洁美丽的世界。

(四)人民性

《中国生态文化发展纲要(2016—2020年)》中十分明确了“弘扬生态文化”是为了“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价值目标。[24]毫无疑问,为了人民、依靠人民必然是习近平生态文化重要论述的本质要求。习近平指出:“绿水青山不仅是金山银山,也是人民群众健康的重要保障。”[17]他认为,“广大人民群众热切期盼加快提高生态环境治理”,因此,要“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2]。实现上述目标的桥梁,就是“进一步加强生态文化建设,使生态文化成为全社会的共同价值理念”[22]。搞好这一建设,要长期不懈地开展各种形式的宣传教育,将“尊重自然、爱护自然、保护自然、顺应自然”的生态价值理念,内化成为全民的“节约意识、环保意识、生态意识”,培育全民良好的“生态道德和行为准则”,进而外化为全民推进建设生态文化、生态文明和美丽中国的自觉行动和强大社会合力。[2]习近平提出“要动员全社会力量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共建美丽中国,让人民群众在绿水青山中共享自然之美、生命之美、生活之美”[6],并号召:“全党全国各族人民要紧密团结在党中央周围,齐心协力,攻坚克难,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开创美丽中国建设新局面而努力奋斗!”[2]

四、习近平生态文化重要论述的当代价值

马克思主义也认为,产生于一定时空的文化,服务于该时空人们的社会实践。习近平生态文化重要论述以其深刻的内涵意蕴和独有的气质特征,为建设生态文明和美丽中国、实现可持续发展这一时代诉求,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和实践的价值引领与支撑。

(一)有助于厚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生态根基

作为一种社会历史范畴的某个民族国家的核心价值观,有其自身的独特性,它“同这个民族、这个国家的历史文化相契合,同这个民族、这个国家的人民正在进行的奋斗相结合,同这个民族、这个国家需要解决的时代问题相适应”[25]。换言之,它承担着回应和解决本民族国家面临的时代问题的使命重任。

面对严峻生态环境这一重大时代问题和建设生态文明及美丽中国目标,国务院明确提出了“积极培育生态文化、生态道德,使生态文明成为社会主流价值观,成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内容”的新要求[26]。与之相契合,习近平倡导“让生态环保思想成为社会生活中的主流文化”[19]。因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获到了生态维度的植入、丰富、拓展和明确,即国家追求的是“生态富强、生态民主、生态文明、生态和谐”目标,社会追求的是“生态自由、生态平等、生态公平、生态法治”目标,个人追求的则是“生态爱国、生态敬业、生态诚信、生态友善”目标。[27]因为“自然不仅给人类提供了生活资料来源……,而且给人类提供了生产资料来源”[6],“生态环境是人类生存最为基础的条件,是我国持续发展最为重要的基础”[17]。更为重要的是,“良好生态本身蕴含着无穷的经济价值,能够源源不断创造综合效益,实现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19]。人类的一切文明进步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基石、前提和源泉是自然,生态文化就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根基、底色和本色。

由此,生态富强就是生态和经济双赢的高质量发展;生态民主就是人民群众享受经济、政治、文化的民主,又共商共建共享生态文明和美丽中国;生态文明和生态和谐意味着人与人(社会)、人与自然的相处,既不发生矛盾冲突又能长期可持续共生共荣;生态自由既是人的意志、存在和发展的自由,也要给自然以修养生息的自由;生态平等一方面指人人依法享有包括生态地位与权益在内的平等参与和发展的权利,同时也指人与自然的平等;生态公正既意味着社会财富和生态资源的公平分配,也意味着社会责任和生态责任的共同担当,还要为子孙开设“绿色银行”;生态法治是依靠法制的力量维护和保障公民的根本利益与生态安全,是生态自由平等公正得以实现的重要前提和制度保障;生态爱国是将挚爱祖国的传统美德融入生态文明建设中,自觉维护包括生态安全在内的国家整体安全;生态敬业是各行各业都要自觉形成节约资源、保护环境的绿色生产方式;生态诚信则是将对人的诚实无欺扩展到自然;生态友善是善待他人和自然。

(二)有助于增强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生态文化自信

文化自信的重要性是习近平一再强调的问题。他认为,在支撑引领一个国家民族发展进步的诸种力量中,文化自信的力量显得“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想的实现,有赖于中华民族自身“高度的文化自信”与“文化的繁荣兴盛”。[1]他还表明:“……文化自信,是一个民族进步的力量;价值先进……,是一个社会活力的来源。”[6]这些都是他关于社会活力、国家繁荣、民族发展与文化自信间密切正相关联系的重要认识。

习近平认为,“要化解人与自然……的各种矛盾,必须依靠文化的熏陶、教化、激励作用,发挥先进文化的凝润滑、整合作用”[22]。生态文明建设,一刻都离不开生态文化的浸润、滋养、引领和支撑。没有繁荣兴盛的生态文化,没有高度的生态文化自信予以鼓舞士气斗志,就不可能超越人与自然对立的工业文化藩篱,就不可能建设生态文明和实现美丽中国目标。

生态文明建设的历史重任已经不可避免地落在了我们的肩上,生态文明建设道阻且长,但最为根本的就是要提振生态文化自信。习近平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生态文化思想作为自己的蓝本,尤其经常援引马克思“人靠自然界生活”等观点和恩格斯《自然辩证法》中的生态警示;他指出:“我们党历来高度重视生态环境保护,把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确立为基本国策,把可持续发展确立为国家战略。”[2]他一直很崇尚中华传统生态智慧,认为“天人合一”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的“崇高追求”[19]。他也注重借鉴西方生态理论的积极成分和生态实践的成功经验,如:上世纪八十年代,德国、瑞士等国提出的旨在“将河流修复到接近自然的程度”的“‘重新自然化’概念”[17],等等。习近平生态文化的重要论述,立足当下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现实需要,紧跟生态文明建设的时代步伐,承续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理论品格,将马克思主义生态文化思想的基本原理与当下中国生态环境问题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同时汲取中国优秀传统生态文化和西方生态文化的有益成果,是中国走好“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的最先进文化、最强大精神支撑和最正确方向指引,也是为全球生态治理和生态文明建设贡献的中国生态文化智慧。这正是我们充满生态文化自信之所在。现如今,由习近平所创造性地发展了的马克思主义生态文化,已经并正在不断地转化为全体中国人民的生态意识和建设生态文明的行动自觉。正像习近平所指出的那样,“生态文明理念日益深入人心”[2],“建设美丽中国已经成为中国人民心向往之的奋斗目标”[19]。

(三)有助于提升中国国家形象的国际亲和力

一个国家的文化对内的“凝聚力和生命力”并由此对外的“吸引力和影响力”,就是其文化软实力。[25]很显然,文化软实力直接体现国家形象的国际亲和力。

习近平认为,“生态文明建设做好了,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加分项……”,会“彰显我国负责任大国形象”[2];要“让良好生态环境”成为“展现我国良好形象的发力点”[17]。这充分体现了习近平决心致力于建设好生态文化以助力生态文明建设,并展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和良好中国形象的执政追求和美好愿望。

人类都拥有建设美丽家园的同样梦想。面对生态环境严峻挑战,世界各国已经并正在为此积极寻求对策。这当然需要多管齐下、多方共济,而以占优势的生态文化软实力及其构筑生态文明建设的硬实力,则是其中很重要的方面。谁拥有强有力的生态文化软实力及其转化的硬实力,谁就占据了生态真理和生态道义的制高点,谁就拥有良好的国际亲和力。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已成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参与者、贡献者、引领者”这一事实[2],已获得了日益具有世界性的高度认同与肯定;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国际组织已表达出向中国“取经”或与中国合作的意愿,甚至已采取了实际行动。如:包含习近平生态文化重要论述在内的《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第二卷均已出版了多个语种、多个版本,全球发行量共计超过一千九百多万册,覆盖多个国家和地区;[28]《推广中国生态文明理念的决定草案》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中国生态文明战略与行动》报告,先后被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分别作出了通过和发布;美国经济学家劳伦斯·布拉姆所给予的评价是:中国生态文明建设中新的经济增长方式比以往高速发展的工业模式更加完整和均衡,有利于中国的持续进步和公民生活质量提高,有利于保护全球生态安全,中国将开启生态文明时代[29];英国驻华大使吴百纳郑重表示,“英国希望在应对气候变化和治理污染方面与中国开展更紧密合作”[30];特别是“一带一路”建设中,共建国家和地区与中国展开了更实更深更频繁的绿色发展交流合作,截至目前,他们与中国签署的双、多边生态环境合作文件就已近50份之多,涉及的内容包括平台搭建、政策沟通、产业合作、人员交流等,形成了政府、企业、公众共同参与的多元合作模式[31],等等。如今在习近平不断丰富发展的生态文化重要论述的指引下,中国生态文化软实力不断增强,中国的国际绿色朋友圈变得越来越大。这也正如习近平指出的,“在我们这个13亿多人口的最大发展中国家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其影响将是世界性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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