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刺结合耳穴压籽法治疗心脾两虚型不寐临床观察
2020-01-01刘元张钰
刘 元 张 钰
(大连市第二人民医院康复科,辽宁 大连 116013)
不寐,古代亦有不得眠、不能眠、不得卧、卧不安和目不瞑等多种名称,不寐之名始见于《难经》,《难经·四十六难》曰:“老人卧而不寐,少壮寐而不寤者,何也?……老人血气衰,……故昼日不能精,夜不得寐也。”现代医学俗称失眠,失眠通常指患者对睡眠时间和(或)质量不满足并影响白天社会功能的一种主观体验[1],主要表现为入睡困难、早醒、睡眠维持障碍、睡眠质量下降以及总睡眠时间减少,同时伴有日间功能障碍。人生大约1/3 的时间是在睡眠中度过,睡眠是机体复原、整合与巩固记忆的关键环节,也是维持正常生命活动的重要过程。然而,面临竞争压力日益增大,生活节奏逐渐加快,失眠人群愈来愈多,不仅影响个人日常生活,还会导致社会工作效率下降。现失眠已然成为许多国家同时面临的公共卫生问题。镇静安眠类等药物治疗失眠的潜在成瘾性和长期依赖性使大家将眼光投向中医,相对而言确有优势。不寐病因多种,古医家在多部论著中提到并充分认识不寐与心脾病变密切相关。邓爱军[2]等查阅相关资料文献也得出不寐最常见的证型为心脾两虚证,病位分布前3 位的为心、肝、脾。本次观察旨在采用针刺疗法结合耳穴压籽治疗心脾两虚型不寐,探究疗效,发挥中医学治疗本病优势,为寻找更易推广的中医药综合疗法提供思路与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自2016 年1 月—2018 年10 月就诊于我院的60 例心脾两虚型不寐患者,随机分为2 组,各30 例。观察组男13 例,女17 例;年龄31~58 岁;病程最短3 个月,最长2 年。对照组男14 例,女16 例;年龄33~56 岁;病程最短2 个月,最长2 年。2 组患者一般资料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可比性。
1.2 病例选择标准
1.2.1 西医诊断标准 参考《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第3 版(CCMD-3)[3]拟定。(1)以睡眠障碍为几乎唯一的症状,其他症状继发于失眠,包括入睡困难、眠浅、多梦、易醒、醒后不易再睡、早醒,醒后感觉疲乏或白天困倦;(2)上述症状每周至少出现3 次,并持续1 个月以上;(3)由此导致的精神活动效率下降,影响正常工作生活,妨碍社会功能;(4)除外其他身心疾病引起的继发性失眠。
1.2.2 中医诊断标准 参照2012 年版《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中“不寐”的诊断标准拟定[4]。(1)轻者入寐困难或寐而易醒,醒后不寐,重者彻夜难眠;(2)常伴有头痛,头昏,心悸,健忘,多梦等症;(3)经各系统和实验室检查未发现异常。中医证候学诊断标准[4]:心脾两虚证:多梦易醒,或朦胧不实,心悸,健忘,头晕目眩,神疲乏力,面色不华。舌淡、苔薄,脉细弱。
1.2.3 纳入标准(1)符合上述中西医诊断标准者;(2)符合中医辨证心脾两虚证者;(3)年龄18~60 岁者,性别不限;(4)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评定量表评分大于7 分;(5)知情同意者。
1.2.4 排除标准 凡具备以下任意1 条标准者,均予排除。(1)其他疾病(如疼痛、发热、咳嗽、手术、精神障碍、药物滥用等)及外界环境所致的失眠;(2)因晕针等各种原因无法接受本研究相关治疗的患者;(3)合并有心脑血管、肺、肝、肾和造血系统等严重原发性疾病、急重症及器质性疾患者;(4)特征人群(过敏体质、孕妇、哺乳期、精神疾病、传染病、病情危重等);(5)凡不符合纳入标准者。
1.3 治疗方法 针刺取穴四神聪、安眠、神门、内关、心俞、脾俞、足三里、三阴交,进针得气后,留针30 min,日1 次。耳穴压籽每次取单侧神门、心、脾、枕、皮质下、脑穴中3~5 个,每晚睡前自行按压约3 min,每3 d换对侧。对照组行针刺治疗,观察组加行耳穴压籽治疗,2 周为1 个疗程,连续治疗2 个疗程。
1.4 观察指标 纳入患者均在治疗前后评估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量表(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5-6],评定患者最近1 个月的睡眠质量,由18 个条目组成7 个成分,每个成分0~3 等级计分,累积各成分得分为PSQI总分,总分为0~21 分。
1.5 疗效判断标准 参考《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7]中失眠症疗效评定标准拟定。治愈:即恢复正常睡眠状态,夜间睡眠时间≥6 h,能进入深度睡眠,睡眠具有持续性,梦少,早醒少,早醒后能较快入睡,起床后精神充沛,症状痊愈;显效:即睡眠质量明显改善,夜间睡眠时间能够持续3 h 以上,睡眠深度增加,症状明显缓解;有效:即失眠及伴随症状减轻,睡眠质量有所改善,但连续睡眠时间<3 h;无效:即治疗后失眠无改善或加重。总有效率=(痊愈+显效+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1.6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7.0 进行统计学分析。计数资料以率(%)表示,比较采用х2检验,计量资料采用(±s)表示,比较采用t 检验。P<0.05 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2 组不寐患者临床疗效比较 经统计学分析,治疗后,观察组临床疗效显著优于对照组(P<0.05)。见表1。
表1 2 组不寐患者临床疗效比较 (例)
2.2 2 组不寐患者PSQI 比较 经统计学分析,2 组组内治疗前后总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 组组间总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2 种治疗方法都有效果,观察组在降低PSQI 指数程度的表现更佳。
表2 2 组不寐患者治疗前后PSQI 总分比较 (±s,分)
表2 2 组不寐患者治疗前后PSQI 总分比较 (±s,分)
注:*P<0.05
2.3 2 组不寐患者不良反应比较 本次临床观察2 组患者均无不良反应,无1 例脱落退出。
3 讨论
不寐(失眠),是一种常见生理心理疾患,原发性失眠患者多伴躯体不适以及焦虑或抑郁症状,饮酒、加班或夜班等都可能是失眠的危险因素[8],其危害不容忽视。不寐病因多种,临床中心脾两虚型颇多。《景岳全书·不寐》有云:“劳倦思虑太过者,必致血液耗亡,神魂无主,所以不眠。”《类证治裁·不寐》中亦提及:“思虑伤脾,脾血亏损,经年不寐。”故如若思虑劳倦太过,则会劳伤心脾。脾伤则生化乏源,营血亏虚而不能上奉于心,以致心神不安;心伤则营血暗耗,神失所养而心神不安。中医学在治疗不寐中突显卓越的诊疗特色与效果,辨证论治思维尤为突出,如气血、阴阳、五脏、营卫等更是诊疗之精髓所在。同时,中医是全方位、多靶点治疗,在“症”的治疗方面效果好。然而西药药物成分单一,往往只能针对某种特定的病症,目前现代医学治疗失眠症多采用镇静催眠药物,近期疗效好,但停药易反复,且有不良反应,长期服用易产生耐受性和成瘾性。中医治疗失眠未发现明显不良反应,甚至可改善西药的一些不良反应表现。近年,针刺疗法在该病的治疗上优势突显。
本观察应用针刺结合耳穴压籽治疗心脾两虚型不寐,临床疗效显著。脾藏意,在志为思,思虑太过则伤脾,意不内守则心为所动,脾气升降失司,后天之本生化乏源,则气血不足以养意养心。心不舍神、脾不养意则加重思虑。“血者,神气也。”心血充足则能化神养神,心神清明,驭气养神。四神聪、安眠穴可安神助眠;神门为心经原穴,具宁心安神、宽胸理气之功,配内关穴以助镇静安神;心俞、脾俞为背俞穴,补益心脾,位于膀胱经,现代解剖学研究证实[9],从分布形成上看,膀胱经经穴与神经节段关系密切,刺激这些穴位可影响人体的交感神经,现代医学认为失眠与植物神经功能紊乱有关,针刺膀胱经穴通过作用于植物神经系统,以实现治疗失眠的目的;足三里为足阳明经气汇合之处,为胃经合穴,可调理胃腑使中焦安宁,胃和则卧安;三阴交为肝脾肾三经交会穴,养血活血、补益肝肾。《灵枢·口问》篇有“耳为宗脉之所聚”之说,《灵枢·邪气藏府病形》亦有相关记载:“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其气血皆上于面,而走空窍,……其别气走于耳而为听。”明确指出耳与全身经脉、脏腑具有密切联系。耳穴压籽是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种中医特色疗法,采用药籽贴在耳穴并施以按压等手法,通过经络传导,调整人体五脏六腑功能、气血阴阳变化,达到防治疾病效果。刺激神门可镇静安神,刺激心、脾可养心健脾,刺激皮质下、枕、脑可协调大脑皮质的抑制和兴奋功能。观察结果发现,观察组总有效率明显优于对照组;PSQI 主要是患者主观方面对自身的睡眠质量、入睡时间、睡眠时间、睡眠效率、睡眠障碍、催眠药物、日间功能障碍进行评价,得分越高,睡眠质量越差,比较发现,2 组治疗后总分均有改善,观察组明显优于对照组,在入睡时间、日间功能改善方面尤为突出。二法联用,辨证治疗心脾两虚型不寐,能够审证求因、随证配伍,可调整人体阴阳平衡,起到补脾益气、宁心安神、调和阴阳气血之用,使不寐状况明显改善,科学可靠、操作便利,可以提高患者生存质量,具有一定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
综上,针刺联合耳穴压籽治疗心脾两虚型不寐具有较高的临床价值,不仅能够改善临床症状,而且通过中医学辨证论治思想,正中靶目标,提高远期疗效,降低复发率。希冀可以改变仅关注单种有效治疗方式而忽视联合多种有效治疗手段以增强疗效、缩短疗程的现状,值得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