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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兰西文化领导权理论与新时代中国知识分子的使命

2020-01-01

文化软实力研究 2020年2期
关键词:葛兰西领导权知识分子

卢 勇 陈 思

文化领导权建设是文化建设的基本内容之一, 加强文化领导权建设是执政党的重要使命。 知识分子是文化建设的主力军, 在文化领导权建设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葛兰西文化领导权理论深入剖析了知识分子与文化领导权的关系, 系统提出了知识分子在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下争夺和建设文化领导权的路径, 对于我们今天进一步做好知识分子工作, 不断巩固和提升文化领导权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一、 知识分子: 文化领导权建设的主力军

关于如何界定知识分子这一问题, 学术界通常以马克思的劳动论述(即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为划分标准, 马克思认为从事脑力劳动的人属知识分子范畴。 而在葛兰西的文化领导权理论中, 葛兰西认为最简单的劳动也包含着一些脑力劳动, “作为制造者的人(homo faber)不能和作为思想者的人(homo sapiens)分开”①[意]安东尼奥·葛兰西: 《狱中札记》, 曹雷雨等译,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年版, 第4 页。。 所以, 他提出“一切的人都是知识分子, 但并不是一切的人都在社会中执行知识分子的职能”②《葛兰西文选》, 李鹏程编, 人民出版社 2008 年版, 第 354 页。, 并依据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形态的变迁将知识分子划分为传统的知识分子(traditional intellectuals)和有机的知识分子(organic intellectuals)。 葛兰西指出, 传统的知识分子与有机的知识分子并不总是对立的, 二者是运动变化的, 一定条件下传统的知识分子可以转化为有机的知识分子, 有机的知识分子是夺取和巩固文化领导权的直接力量与主要力量。

(一)市民社会: 知识分子文化领导权建设的重要场域

葛兰西认为知识分子是“上层建筑的‘活动家’”①《葛兰西文选》, 李鹏程编, 人民出版社 2008 年版, 第 357 页。, 他们活动的范围主要在由“市民社会”和“政治或国家社会”组成的上层建筑之内。 不同于大多数学者的暴力革命夺取政权学说主张, 葛兰西认为市民社会是夺取文化领导权进而获得国家政权的重要场域。 在他看来, 通过暴力革命夺取的政权在一定程度上依靠暴力手段维持政权, 这种手段难以赢得民心, 而只有先在市民社会这一场域中获得文化领导权才有可能赢得和稳固国家政权。 因此, 市民社会是知识分子进行文化领导权争夺和建设的最重要的场所。

市民社会并非葛兰西的独创, 早在古希腊时期, 亚里士多德就将市民社会等同于城邦来运用,指出市民社会是指“自由和平等的公民在一个合法界定的法律体系之下结成的伦理—政治共同体”②[美]柯亨、 阿拉托著: 《市民社会与政治理论》, 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1992 年版, 第84 页。。古罗马时期, 西塞罗认为市民社会与政治社会、 文明社会同属一个概念。 启蒙运动时期, 思想家们认为市民社会和政治社会本是一体的, 只是处于不同的状态而已。 在此之后, 黑格尔彻底改变了市民社会等同于政治社会的学说, 认为市民社会是介于国家与家庭之间的场域。 马克思在批判黑格尔市民社会理论的基础上, 从唯物史观出发, 认为市民社会是“一切物质关系的总和”③《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2 卷), 人民出版社 2012 年版, 第 32 页。, 市民社会属于经济基础。

继马克思之后, 葛兰西从文化角度出发, 认为市民社会并非属于经济基础的范畴, 而是作为上层建筑而存在。 葛兰西指出, 无产阶级能在俄国取得革命的胜利, 却不能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取得胜利, 归根结底是由于无产阶级取得胜利之时, 俄国的市民社会处于初期, 而西方社会的市民社会尤为强大。 因此, 西方社会要取得革命的胜利不仅需要在国家政治社会方面获得政权, 还需要在市民社会获得意识形态控制权和领导权。 为此, 葛兰西主张西方社会要赢得胜利就必须获得文化领导权, 而知识分子中有机的知识分子作为文化领导权争夺和建设的主要力量, 需要在市民社会中对教会学校等团体进行意识形态的教化, 通过隐性、 显性的价值观念和文化观念的输入, 在群体中形成社会共同的价值认识, 牢牢掌控市民社会。

(二)无产阶级政党: 知识分子文化领导权建设的领导力量

作为文化领导权建设主力军的知识分子尤其是有机的知识分子并非自发形成的, 传统的知识分子转化为有机的知识分子也并非自然状态下的转化。 有机的知识分子的培育和传统的知识分子的转化需要一种主导力量。 在葛兰西看来, 这种主导力量就是现代政党, 政党可以通过政党的内部培育路径和同化传统的知识分子的外化途径对知识分子进行培养。

葛兰西指出: “政党是完整的、 全面的知识分子的新的培育人, 可以被理解为现实的历史过程的理论和实践统一在其中得以发生的坩埚”④[意]安东尼奥·葛兰西: 《狱中札记》, 曹雷雨等译,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年版, 第245 页。。 政党在有机的知识分子中起着领导、 教育、 培养和组织的功能, 这种内生培育的路径是政党培育有机的知识分子的重要途径, 主要通过教育与智力的劳动活动的实践、 科学活动的实践、 人道主义的世界观培育三个方面来提升政党成员的政治觉悟和文化素养, 使有机的知识分子成为合格的政治知识分子的同时, 提升政党内部的知识文化水平。 同时,葛兰西提出对传统的知识分子要采取同化和战胜策略。 他主张政党通过实践哲学这一武器来同化传统的知识分子。 在策略选择方面, “应该同最出名的劲敌进行拼搏”①《葛兰西文选》, 李鹏程编, 人民出版社2008 年版, 第252 页。, 战胜和同化传统的知识分子要抓主要矛盾, 打“大老虎”。 通过知识分子的内生和外化, 扩大和强固文化领导权争夺的主体力量。

葛兰西在继承克罗齐、 马克思列宁主义、 马基雅维利思想的基础上, 深刻阐释和发展了政党理论。 他认为, 在资本主义社会, 资产阶级政党表面是代表民众利益的政党, 但其实质是打着民意代表的旗号为资产阶级获利, 而无产阶级政党因为阶级性质必然使其成为广大人民群众的代表。 因此,葛兰西认为无产阶级政党才是真正反映全体人民意志、 代表人民利益的政党。 无产阶级政党若要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获得胜利, 必须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市民社会中获得文化领导权。 为此, 无产阶级政党不仅需要巩固有机的知识分子力量, 还要教育、 同化广大普通人民群众和传统的知识分子群体,将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联合起来夺取文化领导权的胜利。

(三)“运动战”和“阵地战”: 知识分子文化领导权建设的重要策略

葛兰西运用军事理论中的“阵地战”和“运动战”对知识分子如何获得文化领导权作出了阐释。 在他看来, “阵地战”是先坚守阵地, 建立健全自己的文化组织阵地, 然后借用思想文化、 价值观念等意识形态的形式对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进行抨击和瓦解, 渗透和争夺市民社会, 赢得市民社会的文化领导权。 “运动战”的特点是速战速决, 主要是通过暴力革命、 武装斗争的方式获得政权。 在关于何种情况采用何种策略方式进行斗争的问题上, 葛兰西对俄国革命和西方社会革命进行了对比。 在他看来, 俄国革命之所以可以采用“运动战”获得胜利, 是因为俄国的市民社会尚未成形, 全社会的意识形态尚不统一、 强固, 因而采用暴力革命的方式快速进攻可以迅速瓦解国家机器, 最终获得国家政权的主导权。 相比之下, 西方国家采用暴力革命的方式屡次失败, 是因为资本主义在西方社会高度发展, 资产阶级所建立的国家政权不仅有强大的统一的代表资产阶级利益的意识形态保护, 还有市民社会这一坚硬外壳的防御。 因此, 即使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政权发动暴力革命和武装斗争,强有力的意识形态和市民社会会为国家机器提供一道保护屏障。 由此, 葛兰西提出“运动战”和“阵地战”都是无产阶级赢得文化领导权、 争夺国家政权的重要策略, 二者相辅相成。

葛兰西尤为强调无产阶级在进行革命时需要在不同时期根据不同状况采用相应策略。 在革命初期, 知识分子若要获得文化领导权, 需要采用“阵地战”策略, 通过文化传播和本阶级的意识形态渗透, 对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进行逐步消解, 从而从内部着手, 在市民社会中获得话语权和掌控权,为无产阶级革命奠定基础。 在革命时机成熟之际, 迅速采用“运动战”的方式打破传统的国家机器,建立起新的国家政权。 无产阶级政党掌握国家政权只是开端, 建立新的国家政权并不代表社会的意识形态发生同步转变。 因此, 在建立新的国家政权后, 知识分子作为文化领导权建设的主体, 需要发挥教育组织等职能对传统的知识分子以及全社会的广大群众进行组织、 宣传、 教育和塑造, 使其在思想上紧靠无产阶级政党, 在行为上紧跟时代步伐。

二、 新时代中国文化领导权建设的现实境况

葛兰西的文化领导权理论旨在通过获得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和领导权, 从而赢得国家政权, 通过有机的知识分子对文化领导权的不断建设, 维护国家长治久安。 伴随改革开放和经济全球化而来的诸多问题正使我国的意识形态和文化安全面临难题。 葛兰西文化领导权理论放置于新时代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语境下, 给予我们的启示就是, 要明晰现实问题, 做好意识形态工作, 稳固意识形态根基。

(一)西方主流文化的冲击与渗透

长期以来, 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凭借其在国际社会上的霸权优势不断对发展中国家和地区进行文化渗透, 其目的在于运用“文化帝国主义”的优势, 通过强势的文化渗透, 不断瓦解各国家的意识形态, 从而导致政权的崩裂。 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 中国越来越走近世界舞台的中心, 中国的方方面面越来越被世界各国所瞩目。 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认为中国的崛起是对资本主义制度、 文化、 治理模式的挑战, 遂不断加强对中国的文化冲击与渗透, 企图以控制我国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方式实现霸权目的。

一方面, 西方社会通过强势的、 直接的方式加紧对中国的文化渗透。 最为常见的手段是借助电台、 电视、 互联网等现代媒介毫无掩饰地对中国人民进行文化、 价值观念的宣传。 这一方式被认为是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瓦解共产主义的较为高效和便捷的办法。 他们认为电视、 网络不仅可以帮助西方社会在意识形态渗透方面节约大量成本, 还能在更大范围内影响各国人民群众。 另一方面, 西方社会以隐蔽性极强的方式加紧对中国的文化渗透和价值观输入。 最为明显的是, 随着文化多元化而来的是人们的需求也呈现出多样性, 以电视、 电影、 小说为主的文化商品大量流入我国市场, 并受到很多年轻人的热捧。 社会大众在追捧和崇拜好莱坞电影英雄时, 殊不知自己已潜移默化地受到电影背后的意识形态影响。 尤其是近年来, 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根据意识形态灌输的效用评估采用了不同群体不同策略的路径, 以文化商品为载体对广大人民群众进行意识形态的渗透; 以建立种类繁多的基金会为幌子加紧对我国知识分子的拉拢, 名义上基金会是促进教育和学术发展,实质上是企图策反我国的高级知识分子, 从思想和价值观念上瓦解我国意识形态体系建设的主要力量, 最终实现西方价值观在我国全体社会成员中的嫁接。

(二)社会主义主流文化及认同遭受挑战

文化作为观念的上层建筑是维系一个国家稳定和发展的不竭动力, 是凝聚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之源, 是建立全体社会成员共识的纽带。 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 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核心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是新时代中国的主流文化, 它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供给力量, 在促进政治、 经济、 社会、 文化稳定发展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但是, 在多元文化交融与碰撞的今天, 我国当代主流文化面临着新的挑战。 这种挑战不仅来自于西方外来文化的渗透, 还来自于国内市场经济发展所带来的一系列新的问题。 以西方社会主流文化为因子, 以国内市场经济逐步成熟发展为孕育载体, 极端个人主义、 精致的利己主义、 消费主义、 民族主义呈现活跃和范围扩大的趋势。 这些社会思潮的滋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代中国广大人民群众的思想观念和社会的变迁, 但更需注意警惕的是, 这些不良社会思潮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广大人民群众对于主流文化的文化认同感。

在寻求国家发展和民族复兴的道路上, 中国将遇到许多未知挑战和困难, 尤为需要我们坚定对主流文化的认同, 凝心聚力, 团结社会大众砥砺前行。 因此, 文化认同就“不仅是一种文化立场和态度, 更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①林明: 《文化认同与社会和谐》, 《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5 年第2 期。。 目前, 我国存在部分社会大众对主流文化认同的无感或功利倾向。部分人民群体对主流文化的认同感正在减弱, 加之西方社会文化对我国文化的强势同化, 我国正面临着道德衰败、 传统文化褪色、 消费文化盛行、 人民群众无信仰、 文化认同无感等危机。 可以说,主流文化信仰问题和文化认同问题是我国当前文化领导权建设迫切需要解决的议题, 这些问题是否解决关乎意识形态的安全和国家的长治久安。

(三)知识分子遭遇尴尬困境

自古以来, 中国语境下的知识分子一直是具有强烈爱国主义情怀、 以治国安邦为己任的群体。无论革命时期、 建设时期, 还是改革开放时期, 知识分子群体始终积极投身于社会实践活动中, 在不同岗位践行着自己的使命和担当。 随着改革开放以来社会发生深刻变化, 知识分子群体在履行自身职责时面临着许多问题, 使知识分子作为文化领导权建设的主体力量不能有效发挥作用。

知识分子在创新中国特色文化理论、 促进文化对外交流传播、 提升中国国际影响力方面尚未完全发力。 虽然中国道路、 中国制度、 中国故事在国际社会引起世界各国的注意, 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中国的国际知名度, 但是国家的文化软实力仍然有待提升。 当前我国文化建设面临着对内的文化理论的内生性、 创新性和特色性不足; 对外的文化传播的主体和媒介力量弱小, 导致我国在国际社会出现持续的话语“失语”问题, 归其根本是因为我国的文化建设不完善, 意识形态工作存在缺失。 从知识分子角度而言, 知识分子是文化建设的构筑者, 是中国话语的传播者, 但知识分子对自身的错误定位, 导致其出现“错位”和“失位”现象。 部分知识分子遁入学术领域, 远离社会现实和实践, 经常提出一些脱离政治现实、 社会实践的理论; 与之对应的是, 部分知识分子庸俗化地提出一些理论想法, 而不能将其上升到理论的高度; 在进行文化传播时, 一些知识分子常常采用晦涩难懂、 看似高大上的言语进行理论阐释, 最终的效果不尽如人意。

受西方社会主流价值观和市场经济的影响, 我国部分知识分子出现价值观念动摇和急功近利的现象。 部分知识分子由于自身缺乏坚定的信念和民族文化认同, 受到西方主流价值观念的诱导, 被西方社会所谓的自由、 平等、 博爱所迷惑, 最终出现价值观念的动摇与转变。 同时, 以利益为导向的价值观正影响着越来越多的知识分子。 一些知识分子为了享受优越的物质生活, 追求更多的物质利益, 逐渐被市场经济商业化, 以个人利益为优先, 将知识作为自身谋取利益的手段, 从而违背了知识分子的职责, 偏离了知识分子的使命和初衷。 信念的动摇和职责的错位使知识分子群体的有效力量大打折扣。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种现象: 作为文化领导权建设主力的知识分子本应当肩负起使命, 但不能突破瓶颈的状况使他们难以发挥推动文化建设的主力作用。

三、 文化领导权建设中新时代知识分子的历史使命

在各国文化“走进来”、 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时代, 中国持续面临着外来文化背后的意识形态渗透和中华文化在国际社会遭遇瓶颈的问题。 对此, 提升我国抵御西方意识形态渗透的能力, 不断巩固文化根基, 持续维护我国的意识形态安全极有必要。 知识分子群体作为夺取、 建设、 巩固文化领导权的主导力量, 必须在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下, 进一步发挥自身的功能, 肩负起时代赋予的使命。

(一)知识分子要强化自身的生产功能, 推进意识形态工作“阵地建设”

在葛兰西看来, 阵地战在文化领导权夺取和建设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 阵地战若要取得胜利,无产阶级必须深入调查资本主义国家的复杂构成、 西方文化的构建历程、 资本主义制度机制的流变、社会的阶级架构等问题, 要做一项全面的、 深刻的准备报告。 在此基础上, 无产阶级才能有效地实现广大人民群众的思想教化。 这一理论对新时代中国建设文化领导权、 维护意识形态安全具有重要理论价值。 冷战结束后, 西方国家实现了话语权在世界舞台的中心地位, 获得了世界话语霸权, 以低成本手段向我国输入西方文化, 鼓吹西方的自由民主, 企图通过颜色革命实现我国的和平演变。因此, 知识分子作为文化建设的构筑者和意识形态的维护者, 需要发挥自身的本旨功能, 加强对西方主流价值文化渊源、 构建历程的研究, 认真剖析西方国家意识形态的本质, 善于运用自身理论知识在新形势和新变化中深刻阐释资本主义社会文化的隐秘逻辑和渗透手段, 本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的原则为我国文化领导权的建设、 意识形态工作的阵地建设提供清晰的基础认识。

知识分子作为知识的生产者、 理论的阐释者, 具有良好的知识储备和理论创新能力, 做好意识形态的阵地建设需要专其所长, 利用自身知识和特长提出立足本国国情的、 具有创新性和发展性的话语、 理论, 为我国的文化建设充实新的内容, 丰富我国的意识形态话语体系。 文化领导权的建设并非一朝一夕的任务, 需要长期的理论创新和实践为其提供坚实稳固的基础。 虽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理论、 制度、 文化不断发展, 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 给世界上那些既希望加快发展又希望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国家和民族提供了全新选择, 为解决人类问题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①习近平: 《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 人民出版社2017 年版, 第10 页。, 但在侵入性、 渗透性极强的西方文化和西方主导的话语霸权背景下, 中国的这些话语和理论可能面临着被“弱化”和“消音”的危险。 因此, 知识分子要秉承初心, 做好打文化领导权建设“持久战”的准备, 通过持续的理论创新, 为文化建设提供丰富的“文化因子”, 构建强有力的文化系统工程, 做好意识形态工作的阵地堡垒建设, 最终构建起既能抵御西方文化渗透、 又能走向世界舞台而不被瓦解的文化体系。

(二)知识分子要充分履行组织引导职能, 始终保持自身的“有机性”

知识分子的组织和引导职能是指知识分子可以将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通过既定的规则组织起来,通过引导帮助同本阶级观念不一致的群体实现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的转化, 在此基础上实现有效组织。 这种组织引导在中国近现代历史进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民主革命时期, 知识分子群体为了救亡图存、 实现国家独立, 自发组织起革命团体, 积极引导农民群体进行革命, 为实现中华民族的复兴大任奔走呼号。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 我国进入社会主义建设时期, 知识分子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 团结起社会各领域的人才, 联系广大人民群众, 为中国的政治、 经济、 文化、 社会建设作出了突出贡献。 改革开放以来, 知识分子组织社会群体在应对西方文化渗透、 提升中国国际影响力方面作出了巨大努力。 知识分子一直在践行历史使命的过程中发挥着组织引导职能。

同时, 为实现文化领导权的建设和巩固, 知识分子必须在发挥组织引导功能时, 始终保持“有机性”。 知识分子的“有机性”主要体现在两方面: 一方面, 知识分子是无产阶级的知识分子, 代表了无产阶级的利益; 另一方面, 作为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的纽带, 知识分子必须与人民群众紧密联系。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 由于市场经济带来的深刻巨变, 知识分子群体在履行组织引导职能过程中出现了与人民群众脱节的现象。 为此, 知识分子应当检视自身问题、 努力克服群体错位、 失位现象, 在履行自身职责的同时, 担负起新时代赋予的使命和职责, “坚定文化自信、 把握时代脉搏、 聆听时代声音、 坚持与时代同步伐、 以人民为中心、 以精品奉献人民、 用明德引领风尚”①《坚定文化自信把握时代脉搏聆听时代声音 坚持以精品奉献人民用明德引领风尚》, 《人民日报》2019 年3 月5 日。。 知识分子必须在加强自身建设、 提升自身专业能力素养的基础上立足中国实际, 读懂新时代的中国, 厘清中国当前意识形态工作面临的问题, 时刻与人民群众保持紧密联系, 倾听人民的问题与诉求, 从学术理论、 实践回应和解决国家、 社会、 人民群众所关心的现实问题, 使其自身在建设文化领导权过程中, 始终保持“有机性”特点, 最终促进生成根基稳、 力量强的意识形态理论体系。

(三)知识分子要发挥宣传教育作用, 寻求更大范围的文化认同与集体认同

新时代中国的文化建设和意识形态工作包括国内和国际社会两个阵地。 在国内, 我们面临着西方文化的渗透, 部分社会大众正在被西方意识形态所迷惑。 在国际社会, 我们正面临着话语“失语”、有理说不清的境况。 因此, 知识分子作为联系国家与广大人民群众的中介和传播中国话语的重要力量, 需要发挥出宣传教育功能, 在国内国际社会获得更大范围的集体认同和文化认同。

知识分子要通过宣传教育引导国内广大人民群众树立起对中国文化的认同感, 在国内寻求文化认同和集体认同。 我们不难发现, 从青年学生群体到耄耋之年的老人群体, 不同年龄段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被西方主流文化诱导和迷惑的现象, 加之, 部分社会大众无感于马克思主义文化, 这对于我们国家的意识形态建设而言极其不利。 因此, 知识分子推进文化建设, 做好意识形态工作, 需要在国内打好根基, 要帮助广大人民群众积极学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认识和了解马克思主义, 有针对性地对不同群体进行宣传和教育, 帮助他们树立起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 建立起全社会的文化共识, 实现文化认同到心理认同的转变, 最终培养起自觉抵御外来文化渗透的能力。

知识分子要积极在国际社会中加强中国文化的传播与宣传, 寻求国际社会更大范围的认同。 中华文化拥有五千多年的历史, 中国道路、 中国理论、 中国故事虽然在世界舞台上崭露头角, 但是在西方话语霸权的影响下, 中国文化要“走出去”并得到世界各国的普遍认可仍然是一件需要持续发力的事情。 知识分子作为思想文化的生成者、 诠释者和传播者, 一方面, 需要借鉴外来文化的优秀成分, 实现外来优秀文化和中华文化的有机交融, 生成既具有民族特色, 又具有世界性的文化。 另一方面, 知识分子也要转变学术思维和理论思维, 明确辨析西方文化的传播手段和话语术语, 要摒弃过于高大上的文化表达, 采取国际社会通用的话术进行文化传递, 不断“加强提炼和阐释, 拓展对外传播平台和载体, 把当代中国价值观念贯穿于国家交流和传播方方面面”①《习近平谈治国理政》, 外文出版社2014 年版, 第161 页。, 让中国文化真正走向世界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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