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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英汉字典》抄本考证

2019-12-31[日]朱

国际汉学 2019年4期
关键词:英华抄本字头

□ [日]朱 凤

据日本史书《日本书记》(720)记载,早在公元285年,《千字文》和《论语》就通过朝鲜半岛的一个叫王仁(生卒年不详)的学者传入日本皇室。从此之后,日本人开始学习汉字和儒家思想,并于5世纪左右采用汉字作为纪录日本语言的文字,称之为“万叶假名”。同时儒家思想也逐渐融入日本文化。历史证明,今天我们称之为汉学的文化精髓通过近两千年的传承,本土化后,成了日本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即使16世纪以后,西方文化逐渐传入日本,日本人翻译西书的载体仍然是汉字、汉语,而不是假名或和语(日语)。日本第一位西书翻译者杉田玄白(1733—1817)在翻译《解体新书》(1774)时不但参考了大量的汉学资料,而且用汉字创造了许多音译词和意译新词。本文所考察的《兰英汉字典》抄本,也是日本人利用汉学资料学习西方知识和文化的一个有力的证据。

众所周知,马礼逊的《英华字典》(A Dictionaryof the Chinese Language, 1823)出版后不久就传入日本,对日本的早期外语学习和西书翻译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幕末政府的翻译机构和政府图书馆都藏有马礼逊的字典。①朱凤:〈ロバート・モリソンの日本への影響について-幕末政府が所蔵したモリソン書とその利用-」〉,《東アジアにおける文化情報の発信と受容》,雄松堂,2010年,第99—117页。日本人不仅使用了马礼逊的字典,还将他的字典翻译成《兰英汉字典》。编写这部《兰英汉字典》的是荷兰语翻译吉雄权之助(1785—1831),时间大约是在1828年左右。②马礼逊在1828年的日记中写道:“11月18日,——今天为了见一位从日本来为荷兰人服务的,叫做伯格尔(Burgher)的医生,我在D家用晚餐。他告诉我一则消息,我忍不住要告诉你——事情是这样的。日本翻译者正在把马礼逊词典译为日文!这是一件让人好奇而有趣的事,坚定了我在这些地方使用印刷品的信念。我希望《圣经》能很快传到日本人手中……”Eliza Morrison, Memoirs of the Life and Labours of Robert Morrison, London, 1839, Vol.1, p.412.这部字典没有印刷出版,是一部手稿(Manuscript)。近年在日本各地的图书馆里发现了四部抄本(Transcription),有些学者陆续发表了有关这些抄本的研究论文。主要有以下研究成果:

1.井田好治:《吉雄权之助编〈兰英汉三国语对译辞典〉的发现与考证》(1977);

2.大桥敦夫:《千叶县立佐仓高等学校藏〈模理损字典〉访书记——与真田宝物馆藏〈五车韵府〉之书志比较》(1995);

3.朱凤:《马礼逊〈华英·英华字典〉在幕末日本的传播和利用》(2009);

4.松田清:《有关吉雄权之助兰英汉对译辞典中的宗教、本草博物关联的词汇》(2015,口头发表)。

这些研究成果着重抄本的发现及与《英华字典》的关系,可是还没有学者将已发现的四部抄本做一个综合性的比较。笔者将四部抄本汇集在一起,试图比较一下四部抄本的异同。通过比较来考证抄本内容与马礼逊书籍的关系,以及编辑方法和编辑目的。

一、《兰英汉字典》的编著及其抄本

1.吉雄权之助其人

吉雄权之助1785年出生在长崎的兰通词世家,汉名为吉雄永保,号如渊。父亲是著名的兰通词吉雄耕牛(1724—1800)。他4岁开始学习荷兰语,1818年被幕末政府命名为“小通词”,作为荷兰语翻译日夜奔走于政府与荷兰商馆之间。后来他还成了荷兰商馆德国籍医生、博物学家斯波德 (Philipp Franz Balthasar von Siebold, 1796—1866)的得力助手。他还是最早学习英语的日本人之一,学习英语后不久就和其他兰通词合作,编撰了《谙厄利亚兴学小筌》(1811)、《谙厄利亚语林大成》(1814)。通过斯波德他得到了一些马礼逊的书籍,《英华字典》就是其中之一。1831年他病逝于长崎,享年47岁。

有关吉雄权之助的《兰英汉字典》和马礼逊的《英华字典》,在当年就有许多兰学家提到它(按:以下引用,为了保障原文的准确性,皆按原书使用繁体字)。

英吉利人摸礼菘者、通商広東港、淹留数年、起志漢学、習熟之久、遂能把韻府字典之文、翻為纒綿郭索之字、以編出一書、往荷兰人舶齎其書、今見在象胥吉雄某許、僕嘗得一寓目、深服英人研精覃思之勤。①杉本つとむ编著:《日本洋学小志》,皓星社,2001年,第109—110页。(大槻盤渓,1829年)

漢字注以洋語、洋語訳以漢字者、始於英人莫栗宋。荷蘭通事吉雄永保、取莫氏之書数種、抉英為荷、以纂一書。②佐久间象山:《增订荷兰语语汇例言》,载《增订香山全集》,信浓教育会,1975年,第119页。(佐久间象山,1849年)

英国人穆理宋者、学于漢邦有年矣。能通漢邦典籍。嘗取韻府一書。一一以其邦語対訳漢字。蓋為習漢語者謀也。其意可謂勤矣。和蘭人又以其邦語副之。三語対照。語言瞭然。在我邦読洋籍者、其為益非浅鮮焉。頃於友人小寺某許観之。借帰謄写蔵于家。③中村敬宇:《穆理宋韵府抄叙》,载《敬宇文集》卷五,吉川弘文馆,1903年,第1页。(中村敬宇,1855年)

值得注意的是,以上引文的时间段从1829年到1855年,可见吉雄权之助及他的《兰英汉字典》在江户时代幕末时期(按:一般指江户时代的最后50年)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受到了洋学家们的瞩目。另外,从文章中我们还可以了解到当时外语资料的紧缺状况。

2.《兰英汉字典》的版本信息

我们现在可以看到四部《兰英汉字典》。以下是这四部抄本的版本及藏书信息。

1)《模理损字典》

现藏于千叶县佐仓高等学校的鹿山文库(以下称之为“佐仓本”),长26.0cm,宽18.0cm,3册线装本,共310页。据说该抄本原来是1册,修复后分为3册。抄本的侧面写有“模理损字典”。

2)《汉译和兰字典 五车韵府 单》

现藏于宫崎县高锅町立图书馆(以下称之为“高锅本”),长24.7cm,宽17.0cm,1册线装本,共335页。抄本的扉页写有“汉译和兰字典 五车韵府 单”。

3)《模理损字典》

现藏于长野县真田宝物馆(以下称之为“真田本”),长26.8cm,宽18.6.cm,8册线装本。此本没有书名,但真田宝物馆1995年7月制作的“羽田美智子氏寄赠资料一览表”中的记录为“书名:模理损字典,作者:佐久间象山”。这里的作者其实是指抄写者。据该字典的收藏人羽田桂之进的记载,这本字典是由江户时代著名的思想家佐久间象山(1811—1864)抄写的。8册抄本的木盒盖上写有“象山先生自著波留麻辞书改订自书原稿”。波留麻辞书为日本最早的兰和词典,佐久间象山曾有计划修订该词典,未果。因此我们可以推测真田宝物馆所藏的抄本是佐久间象山为修订波留麻辞书而搜集的资料。

4)《兰英和对译辞书》

现藏于武田科学振兴财团杏雨书屋(以下称之为“杏雨本”),长27cm,宽19.3cm,1册线装本,共315页。没有书名。抄本的封面标有“高峰让吉家,一一九,兰英和对译辞书,完,尽簪堂旧藏”字样。

显然,该书名“兰英和对译辞书”是后人加上的。根据松田清的考证,该抄本原由高峰让吉的父亲兰学家高峰元稑(精一,1827—1900)收藏。①松田清:《有关吉雄权之助兰英汉对译辞典中的宗教、本草博物关联的词汇》(2015年1月24日关西大学东西学术研究所研究例会“近代语汇概念史研究最前线”,口头发表资料)。

其次,水资源商品化不仅无损于人权,反而更加有助于推进人权目标的实现。譬如,对水资源进行商品化一方面有助于解决水供给不足问题,因为政府可能缺乏必要的财政能力或政治意愿来建设公共水供应系统,借助水权交易市场基础设施的建设有了较为稳定的财政支持;另一方面有助于在更多的用水者之间分配水资源,研究表明水资源商品化不仅使得贫穷的农民获得本无法获得水资源,而且使得农民之间的收入差距逐渐降低。此外,即便水权交易对穷人的用水权益造成影响,也可以采取一定的措施加以补救,比如,可以对他们实施免费用水政策或者用水补贴政策。

因为是抄本,所以各部抄本的尺寸、页数有些差异,可是收录字头均按荷兰语字母顺序排列(从A—Z,没有Q),收录的字头有3670个左右,最多的是B部,有630个左右,最少的是C部,不到20个。各抄本的内容、例句也完全一致。从以上的版本信息来看,我们可以说它们是出于同一手稿本。

二、四部抄本的比较

笔者曾经发表过一篇名为《马礼逊〈华英·英华字典〉在幕末日本的传播和利用》的论文,就其中的一部抄本《汉译和兰字典 五车韵府 单》做过一些分析和考证。可是,论文发表后,又有了许多新的发现。

1.四部抄本的内容异同

四部抄本字迹完全不一样,显然出自不同人之手。真田本的笔迹最工整清晰,根据前述我们已经可以确认是佐久间象山的手迹。由于抄者不同,抄本也就存在着一些相异之处。本文仅抽出荷兰语字头“ij”的部分,就汉语部分的不同点做一分析(见表1)(按:以下字典引用,为了保障原文的准确性,皆按原书使用繁体字。下同)。

表1

从上述比较我们可以看出以下几点:

第一,除了佐仓本以外,其他三部抄本在一些例句的关键词下标下划线以示该词与字头有关联。比如,第3和第4的荷兰语、英语字头为“Ieder (every)”,对译汉字为“各”,汉语例句中有一句为“不能料理周到”,还有一句为“在在均紧要”,初学者很难把例句中的“周到”“在在”与字头“Ieder (every)”联系起来。编者以下划线提示学习者在整个例句中,“周到”“在在”译为“Ieder (every)”。编者想利用下划线提示学习者,同样是“Ieder (every)”一词,在不同句子可以用不同的汉语作对译词。在抄本中有很多这样的下划线提示。《英华字典》里没有这种做法,所以我们可以说这是抄本的独创。

第二,还有一点就是真田本的抄写最接近《英华字典》原文。从表中我们可以看到除了第13以外,真田本的汉语部分的书写和字体与《英华字典》几乎完全一致,没有省略也没有异体字。不过从第12的脱字来看,四部抄本都脱了“岁”字,这说明也许最初的手稿本就已经错了。有两部抄本抄者注了注解(杏雨本),或读者做了更正(高锅本)。

通过以上比较我们可以再次确认,虽然四部抄本出自不同人之手,可是内容上除了异体字、脱字以外,完全一致。从这一点可以推断出四部抄本出自同一本手稿本。通过考证抄本我们可以了解到手稿本编者的编撰目的和手稿本在当时所起的作用。

三、汉语例句的收录内容及方法

《英华字典》中字头例句的多寡差异很大,有的只有短短的一个单词,有的超出了字头的范围。《兰英汉字典》中引用的汉语例句也有同样的特征。《兰英汉字典》中的汉语例句不仅源于马礼逊的《英华字典》,还参照了马礼逊的《英国文语凡例传》。①《英国文语凡例传》是马礼逊为马六甲的英华书院写的中英对照教科书,1823年出版。吉雄权之助抄写了这本书并附上了兰语。详细参见朱凤:《马礼逊〈华英·英华字典〉与东西文化交流》,2009年,第178—194页。这里先引用该论文中的一部分内容来考证《兰英汉字典》汉语例句的收录方法,并做一些补充。

1.与《英华字典》完全一致的例句

表2

2.有取舍地收录例句

表3从《英华字典》众多的例句中,仅挑选出几个词语收入(参见表3中笔者的下线部分)。这证明《兰英汉字典》并不是单纯地收录《英华字典》的汉语例句,而是有编辑、有取舍的。

表3

3.将《英华字典》二三处的例句收集在一起

如表4所示,抄本把《英华字典》中二三处汉语汇总于一处。比如将《英华字典》中“nobleman”“gentleman”两处的汉语例句归入字头“Edelman”之下。这说明编者是有很好的英语功底的,因为他必须熟悉这些英语的同义词才能在马礼逊字典中找出这些汉语例句。

表4

4.源于《英国文语凡例传》

《英国文语凡例传》是1823年马礼逊为马六甲英华书院编写的中英对照教科书,也是吉雄权之助把它改编为英兰汉对照教科书。①详细参见朱凤:《马礼逊〈华英·英华字典〉与东西文化交流》,第178—194页。现在在日本图书馆藏有一本手稿本(国立国会图书馆)和一本抄本(早稻田大学图书馆)。

表5

通过表2—5的考证,我们发现《兰英汉字典》的英语字头似乎都取自马礼逊的书籍,迄今为止的研究成果也没有再做更多的考证。可是笔者最近发现,其实如表6所示,有很多英语字头并非源于《英华字典》。

表6

表6仅是字头“ij”中的几个抽样例句,整个抄本中还有同样的现象。通过表2 至表6的抽样调查,我们可以确定抄本中的汉语例句完全源于马礼逊的几部书籍,而英语字头却不然,并没有完全依赖马礼逊。在选择英语字头时,除了《英华字典》《英国文语凡例传》以外,编者肯定还有一些其他的参考书。

当时的日本,除了马礼逊的书籍以外,可以参考的英语书籍是很有限的。所以对于编辑时使用的英语参考书,我们可以做一些推测。手稿本完成的1828年之前,日本有以下英语书籍:

1.W.Sewel,A Compleat Dictionary.Dutch and English.Amsterdam, K.de Veer, 1766.

2.W.Sewel,A Compleat Dictionary.English and Dutch.Amsterdam, K.de Veer, 1766.

3.《谙厄利亚兴学》(谙厄利亚国语和解),1811年(手稿本)。

4.《谙厄利亚语林大成》,1814年(手稿本)。

5.J.Holtrop,English and Dutch Dictionary.Dordrecht, Amsterdam, 1823.

以上这些书籍都有可能成为编者的参考书。此外,编者吉雄权之助长期与斯波德等德国人、荷兰人一起工作,他自身的外语能力也是编辑《兰英汉字典》的一个有力的资源。

四、抄本的编辑步骤

1.研究成果

有两位学者曾在他们的论文中论述到抄本的编辑步骤。

1)井田好治说

辞书编辑者可能按以下顺序工作:《英华字典》中的“Attentive”“Attack”→从英兰字典中找出相应的荷兰语“aandachtig”和“aandon”→将这些荷兰语按罗马字序排列→将“Attentive”“Attack”旁边的汉语编入→编成兰英汉三国对译辞典。①井田好治:《吉雄权之助编〈兰英汉三国语对译辞典〉的发现与考证》,第15页。

2)松田清说

抄本中的很多例子是首先从《英华字典》中选择字头,然后将该字头下的例句的英文译为荷兰语,另外再从Sewel的英兰辞典(A Compleat Dictionary.Dutch and English., 1766)中找出相应的荷兰语字头,然后将这些荷兰语按罗马字序排列而成的。或者有些荷兰语的字头是参考Martin辞典(H.Martin,Bereedeneerd Nederduitsch wordenboek.Amsterdam: Martin & Comp., 1828)。②松田清:《有关吉雄权之助兰英汉对译辞典中的宗教、本草博物关联的词汇》。

以上两位学者都认为编辑步骤为:从《英华字典》中挑选英语字头→从英兰辞典中找出相应的荷兰语字头→将荷兰语字头按罗马字序排列→将《英华字典》中的英语例句译为荷兰语→附上《英华字典》中的汉语例句。可是这两位学者没有关注《英华字典》以外的书籍,这导致他们的考察不尽完善。

2.最新考察

《兰英汉字典》并不是单纯地将马礼逊的《英华字典》附上一些荷兰语,如表2—6所示,编者尽可能使用当时可以参考的书籍,并对英语字头、汉语例句做了很多编辑、取舍。因此笔者认为抄本的编辑步骤应该是这样的:

1)从《英华字典》或其他参考书中挑选英语字头。

2)从英兰辞典中找出相应的荷兰语字头。3)将荷兰语字头按罗马字序排列。

4)将《英华字典》或其他参考书中的英语例句译为荷兰语。

5)附上《英华字典》或其他参考书中的汉语例句。这些汉语例句并非全盘照抄,编辑者做了选择和汇总。

五、抄本的目的

有关吉雄权之助编写该字典的目的,笔者在2009年发表的《马礼逊〈华英·英华字典〉与东西文化交流》一文中已经指出,其主要目的在于为当时的日本人提供一部学习荷兰语的字典。现在就此做一些补充。

对正处于变革时期的日本来说,马礼逊的一系列汉英、英汉书籍是学习外语的非常珍贵的资料。吉雄权之助作为当时日本仅有的几个可以接触西方人、西方知识的荷兰语翻译,当之无愧地成了积极传播、推广外语的急先锋。虽然当时已经有了一些学习荷兰语的教材,如《波留麻和解》(稲村三伯,1796)、《译键》(藤林普山,1810)、《兰语冠履辞考》(马场佐十郎,1807,手稿本)、《订正兰语九品集》《和兰词品考》(吉雄权之助,1814,手稿本)、《译文必要属文锦囊》(吉雄权之助,1821,手稿本)等书,可是还没有一部收有丰富的荷兰语例句和汉语注释的字典。无疑,吉雄权之助编辑的《兰英汉字典》为荷兰语学习者提供了更多的具有实践性的学习材料。

值得关注的是,该字典在提供荷兰语教材的同时,还提供了英语学习资料。虽然在19世纪20年代日本国内学习英语的气氛还没有形成,但是1808年英国军舰(Phaeton)闯入长崎港事件之后,长崎的兰通词、唐通事们已经奉政府之命开始学习英语了。只是英语学习还仅限于活跃在长崎的几个翻译人员之间,日本人学习外语的主要对象仍然是荷兰语。虽然该字典中收入的英语仅限于字头,我们还是可以从这个有意识的编辑中感受到当时日本的外语学习将向英语发展的趋势。

通过以上考察,我们可以确认《兰英汉字典》中的汉语例句完全源于马礼逊的书籍,而英语字头却并非如此。这种用汉语(日语称之为“汉文”)来学习外语的方法是当时日本知识界常用的手段。如《谙厄利亚兴学》(《谙厄利亚国语和解》)、《谙厄利亚语林大成》中的荷兰语对译词使用的都是汉语,而不是和语(日语)。

结论

本文着重分析了《兰英汉字典》的抄本情况以及抄本与马礼逊书籍的关联性。通过以上考察可知,日本人在早期学习外语时,汉语起了很重要的中介作用。经过近两千年的融入和传承,汉字、汉语等汉文化已经成了日本文化中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以上考证也有力地说明了日本进入近代化时汉文化所起的作用和影响力。

通过马礼逊书籍中的汉语例句,日本人可以学习和掌握荷兰语和英语。不过《英华字典》例句包罗万象,有经典历史著作,有俚语成语,有日常用语,不是所有的汉语都可以被日本人接受。比如,“accent”的例句为“四声,上平去入,平韵,仄韵,上,清平,下,浊平……”,“miss”的例句为“姑娘,千金,林姑娘,家母,主母,奶奶,大奶,安人,夫人,王夫人,我们奶奶,家婆,主婆”,《兰英汉字典》将这些例句的英语部分译为荷兰语,和以上汉语一并收录。这些汉语是否能帮助日本人学习荷兰语是一个很大的疑问,因为这些汉语中有很多并不与日语通用。可是吉雄权之助仍然将他们收录,其中缘由有待继续探讨。

目前只发现了《兰英汉字典》的四部抄本,可是考虑到明治维新前,日本大兴洋学的历史背景,很有可能还有更多的抄本存在,值得我们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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