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条目版本的中医体质量表在健康人群中应用的性能比较

朱燕波，史会梅，虞晓含

基于王琦［1］提出的中医体质9种分类理论，采用标准化量表开发流程，形成的60条目的中医体质量表［2-3］，目前已广泛应用于中医体质相关研究中。为了解决量表条目较多所带来的问题，朱燕波等［4-5］对中医体质量表进行简化，形成了41条目和30条目简短版本中医体质量表。对量表进行性能评价，尤其是信度和效度评价，是调查研究结论和推论正确性与科学性的保证［6］。现有的中医体质量表3种不同条目版本开发过程规范，性能评价良好［4-5，7-9］，部分研究者在使用中医体质量表的过程中针对不同人群的应用进行了性能验证［10-11］。鉴于中医体质量表开发过程中性能评价的受试者包含健康人群和疾病人群，在健康人群中信效度需要进一步确认。本研究基于无偿献血人群的中医体质调查数据，对中医体质量表3种不同条目版本在健康人群中的性能进行评价与比较，以了解中医体质量表在健康人群中的适用性。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纳入标准：年龄18～60岁者；能够独立完成问卷调查者；签署知情同意书者。排除标准：精神疾病者；自述有现病史或疾病史者；因文化程度或其他原因不能较好理解问卷内容者。采用横断面调查的研究方法，选取2015—2016年在北京红十字血液中心的献血小屋和采血车的献血者及其陪同者（含未献血者及曾献血者）和网络问卷调查的受试者进行体质调查［12-13］，共调查1 718例，删除数据缺失、未献血及既往献过成分血者423例，将1 295例仅献全血者的数据纳入分析。本研究经北京中医药大学东方医院临床研究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资料收集 调查过程中记录受试者的一般情况（包括性别、年龄、婚姻状况、文化水平）、中医体质、献血量。采用6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测定中医体质，包含平和质、气虚质、阳虚质、阴虚质、痰湿质、湿热质、血瘀质、气郁质和特禀质9个亚量表。41条目和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根据6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调查结果纳入相应条目后进行计分。3个版本的中医体质量表计分方法相同，原始分=各条目分值相加之和；转化分=〔（原始分-可能的最低分）/（可能的最高分-可能的最低分）〕×100。献血次数根据献血量计算，献血次数=献血量/200；根据献血次数将受试者分组：1～4次组（692例）、5～9次组（311例）、≥10次组（292例）。

1.3 质量控制 调查研究全过程进行严格的质量控制：（1）调查员的选择与培训：调查员由具有较好科研素质的硕士研究生担任，调查实施之前，对调查员进行统一培训，明确调查目的，规范调查方法；（2）问卷填写：问卷由调查对象自己独立完成，若遇阅读或填写不方便的调查对象，由调查员协助，但协助过程中调查员注意避免语言上的引导；（3）调查问卷回收与核查：调査员回收问卷后，现场核查问卷填写情况，如有疑问立即询问，及时改正错误和补填漏项；（4）数据录入与核查：调查问卷由2名数据录入员采用EpiData软件分别独立录入，录入完成后交叉核对，不一致时根据纸质问卷进行修改。数据录入完成后导出为Excel形式，对问卷各题目进行逻辑检查，若存在不符合逻辑的情况剔除该问卷。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7.0和JMP 10.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以（x ±s）表示，多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计数资料的分析采用χ2检验；等级资料比较采用秩和检验。采用Cronbach's α系数法评价内部一致性信度；结构效度采用因子分析方法，由于平和质与其他偏颇体质类型之间存在共用条目，因此在因子分析中仅纳入各版本中医体质量表的气虚质、阳虚质、阴虚质、痰湿质、湿热质、血瘀质、气郁质和特禀质等8种偏颇体质亚量表所包含的条目，采用最大方差旋转法提取公因子；区分效度采用最小二乘法，校正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和文化水平，比较不同献血次数人群9种体质得分的差异。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本研究意义：

中医体质量表60条目的开发与41条目、30条目简化过程中的性能评价，均是基于一般人群和体检人群，在健康人群中的适用性尚未进行验证，也未经同一研究样本对3种不同条目版本量表进行比较。本研究以无偿献血人群为被试，对3种不同条目版本中医体质量表在健康人群中的性能进行评价与比较，为研究人员根据研究对象、研究目选择应用不同条目版本的量表提供依据。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 1 295例研究对象中，男835例（64.5%），女460例（35.5%）；年龄18～60岁，平均年龄（30.0±9.2）岁；婚姻状况：未婚677例（52.3%），已婚591例（45.6%），其他27例（2.1%）；文化水平：初中及以下241例（18.6%），高中或中专331例（25.6%），大专252例（19.4%），本科及以上471例（36.4%）。不同献血次数组的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和文化水平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2 内部一致性信度分析 60条目、41条目和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中各亚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70～0.80、0.61～0.80、0.49～0.73。总体上，中医体质量表中各亚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呈随着条目减少而降低的趋势。3种不同条目版本的中医体质量表中，各亚量表在去除某一条目后的Cronbach's α系数均未见较大幅度上升（见表2）。

2.3 结构效度分析 6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取样适当性检验KMO值为0.950，Bartlett's球形检验的χ2=28 022.54（P＜0.001）；41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KMO值为0.945，Bartlett's球形检验的χ2=17 889.10（P＜0.001）；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KMO值为0.934，Bartlett's球形检验的χ2=11 073.50（P＜0.001），均适合进行因子分析。

6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采用最大方差旋转法提取8个公因子，特征根均〉1.00，累积方差贡献率为48.08%；41条目中医体质量表提取的8个公因子特征根均〉1.00，累积方差贡献率为52.86%；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提取的8个公因子中，前6个公因子特征根均〉1.00，公因子7特征根为0.96，公因子8特征根为0.90，8个公因子的累积方差贡献率为57.13%。各因子所代表的主要体质类型归类时，依据该因子所含条目的因子载荷大小及属于同一体质类型的条目个数进行归类。中医体质量表3个版本中，各因子所含条目、因子载荷及其所代表的主要体质类型见表3。

2.4 区分效度分析 不同献血次数组的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痰湿质、特禀质得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献血次数组的60条目和41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平和质、气虚质、阳虚质、阴虚质、痰湿质、湿热质、血瘀质、气郁质、特禀质以及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平和质、气虚质、阳虚质、阴虚质、湿热质、血瘀质、气郁质得分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中，5～9次组、≥10次组60条目、41条目、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平和质得分均高于1～4次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5～9次组60条目、41条目、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阳虚质，60条目、41条目的血瘀质，6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气郁质得分均低于1～4次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10次组60条目、41条目、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气虚质得分均低于1～4次组、5～9次组，60条目、41条目、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阳虚质、阴虚质、湿热质、血瘀质、气郁质得分均低于1～4次组，6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痰湿质得分低于1～4次组，60条目、41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特禀质得分均低于1～4次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3 讨论

中医体质量表广泛应用于各类人群研究中，用于研究不同人群的中医体质类型分布规律、探索体质的影响因素、评价研究对象的体质健康状况、评价中医体质干预效果等。中医体质量表在不同人群中是否均具有良好的性能评价结果，即中医体质量表是否适用于不同的研究人群，尤为重要。鉴于中医体质量表开发与简化过程中的性能评价均是基于一般人群和体检人群，尚未在健康人群中进行评价，同时3个不同条目版本的中医体质量表尚未经过同一研究样本的比较，本研究对中医体质量表3个不同条目版本在健康人群中进行信度和效度评价与比较。

本研究内部一致性信度分析显示，60条目、41条目和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中各亚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依次为0.70～0.80、0.61～0.80、0.49～0.73，去除某一条目后各亚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未见明显上升。结构效度分析显示，60条目、41条目和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提取的8个公因子累积方差贡献率分别为48.08%、52.86%和57.13%，各因子所代表体质归类结果与中医体质理论相吻合。区分效度分析显示，除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痰湿质、特禀质外，3个中医体质量表中各亚量表的得分在不同献血次数组间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其中，5～9次组、≥10次组3个中医体质量表的平和质得分均高于1～4次组；5～9次组6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3种偏颇体质（阳虚质、血瘀质、气郁质）、41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2种偏颇体质（阳虚质、血瘀质）、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1种偏颇体质（阳虚质）得分低于1～4次组；除41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痰湿质、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痰湿质和特禀质外，≥10次组3个中医体质量表中偏颇体质各亚量表得分均低于1～4次组。

对于内部一致性信度分析，各亚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0.7较为理想［6］，但也有研究者认为亚量表或分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应≥0.5，最好在0.6以上［14］。量表的信度会受到条目数量的影响，条目越多，信度越高，随着条目数量的减少，Cronbach's α系数随之下降，如一个量表包含4个条目时，Cronbach's α系数有时可能会低于0.6或0.5［15-16］。本研究的3个量表中，6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各亚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均达到了理想值（≥0.7），而41条目和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各亚量表Cronbach's α系数稍有降低。60条目、41条目、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9个亚量表各包含6～8个条目、5个条目、3～4个条目，亚量表条目数量的减少是影响Cronbach's α系数的重要原因。但41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9个亚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均〉0.6（阳虚质、阴虚质、湿热质、气郁质Cronbach's α系数≥0.7，平和质、气虚质、痰湿质、血瘀质、特禀质Cronbach's α系数〉0.6），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9个亚量表中有7个亚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0.6（阳虚质、气郁质Cronbach's α系数≥0.7，平和质、气虚质、阴虚质、痰湿质、血瘀质Cronbach's α系数〉0.6，湿热质、特禀质Cronbach's α系数〈0.6），表明3个版本的中医体质量表应用于健康人群的体质评价总体而言是可靠的。

表1 不同献血次数组一般资料比较Table 1 Comparison of the general 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s between 1-4 times group， 5-9 times group and ≥ 10 times group

对于结构效度，本研究因子分析显示，随着中医体质量表条目数的减少，提取的8个公因子累积方差贡献率逐渐增加，提示条目减少，但可获取的信息量并未减少。各因子所含条目可以较好地进行体质类型归类，与中医体质理论吻合，说明量表的结构较好。但是，3个版本中医体质量表中，仅阳虚质和特禀质较容易单独分布于1个或2个公因子中，其他体质类型常与其他1种或2种体质类型兼夹，如气虚质和气郁质兼夹、痰湿质和湿热质兼夹、气虚质和痰湿质兼夹等，符合中医体质理论。中医体质划分的9种体质类型为基本体质类型，在各类人群中，兼夹体质普遍存在［17-18］。虽然有学者对兼夹体质进行了探索［19-20］，但是由于兼夹体质的复杂性，相关研究比较少。

表2 中医体质量表不同条目版本的内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s α系数）Table 2 Internal consistency reliability of 60-item CCMQ，41-item CCMQ and 30-item CCMQ

区分效度用于评价量表是否能够区分已知的不同人群。本研究以献血次数作为分类指标，分析不同献血次数组间的体质得分差异来进行区分效度评价，结果显示，3个中医体质量表中各亚量表（除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的痰湿质、特禀质外）的得分在不同献血次数组间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且呈现出献血次数较多者平和质得分较高、偏颇体质得分较低（主要表现为≥10次组得分低于1～4次组）的趋势，提示本研究样本在中医体质量表3个版本中均可以较好地区分不同献血次数人群的体质健康状况，区分效度较好。

既往朱燕波等［4-9］对于60条目、41条目和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进行性能评价研究显示，3个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效度。其中，对于6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采用458例自然人群样本分析时，量表内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s α系数结果为0.72～0.82；采用2 387例社区人群和体检人群样本分析时，内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s α系数为0.72～0.80，区分效度分析提示其可以区分不同肥胖程度的研究对象［7-8］。对于41条目中医体质量表，采用1 647例体检人群和献血人群样本分析时，内部一致性分析Cronbach's α系数均〉0.6（阳虚质、气郁质Cronbach's α系数〉0.7）［4］；采用509例中医体质干预人群样本分析时，结构效度分析中8个公因子的累积方差贡献率为53.57%，各因子与8 种偏颇体质基本对应［9］。对于30条目中医体质量表，采用509例中医体质干预人群样本分析时，内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s α系数为0.51～0.75（阳虚质、气郁质Cronbach's α系数〉0.7，平和质、气虚质Cronbach's α系数≥0.6），结构效度分析中8个公因子累积方差贡献率为58.91%，且各因子与8 种偏颇体质基本对应，区分效度分析显示可以区分不同性别的研究对象［5］。本研究结果与以往研究的3个不同条目版本的中医体质量表性能评价结果较一致。

表3 不同条目版本中医体质量表各因子所含条目、因子载荷及体质类型归类Table 3 Loadings， included items and types of body constitution of the factors of 60-item CCMQ， 41-item CCMQ and 30-item CCMQ

表4 不同献血次数组3个条目版本中医体质量表的各亚量表得分比较（x±s，分）Table 4 Comparison of the mean scores of subscales of 60-item CCMQ， 41-item CCMQ and 30-item CCMQ between 1-4 times group， 5-9 times group and ≥10 times group

本研究的局限性为以无偿献血人群作为健康人群，对健康人群的代表性不足，可能会影响研究结果的外推性，未来有待通过代表性较好的、样本量较大的研究进一步验证。

综上所述，中医体质量表3个条目版本在健康人群中的信度、效度较好，且与其他人群研究结果较为一致，体现了中医体质量表性能具有稳定性。研究人员可根据研究对象、研究目的等选择应用。

志谢：衷心感谢北京市红十字血液中心以及调查对象的积极配合与支持！

作者贡献：朱燕波进行文章的构思与设计，负责文章的质量控制及审校，对文章整体负责；朱燕波、史会梅、虞晓含进行研究的实施与可行性分析，数据整理；朱燕波、史会梅进行统计学处理，结果的分析与解释，撰写论文，论文修订。

本文无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