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AGIL模型的传统体育组织发展研究——以上海J太极拳社为个案

孟欢欢，李 健，谢松林

(1.郑州大学体育学院，河南 郑州 450044；2.上海体育学院 休闲与艺术学院，上海 200438；3.北京体育大学 竞技体育学院，北京 100084；4.长沙师范学院 体育系，湖南 长沙 410100)

传统体育组织在“项目保护传承[1]、传统文化维护[2]、生活治理改善和社会资本培育[3]”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但面临“组织合法性、生存性等困境”[4]。“社会治理创新是一场政府改革和一次社会重建，社会是从被管理到自我治理与合作共治主体的建构”[5]，组织需要主动走出封闭体系，参与合作共治。传统体育组织是具有特殊功能价值的组织类型，部分组织运作封闭且活力不足，如果不及时重建甚至会呈现断崖式发展。上海J拳社创立于1932年的上海，1949年被停滞，1980年在上海复社并注册为法人组织，是传统家族型和师徒型体育组织。2015年，J拳社的太极拳获得上海市第五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入选项目，并逐步设立17个教学点，但依然面临发展活力不足的现实。帕森斯AGIL理论模型可以为组织良性运行提供理论指导，希望通过该理论视角了解组织发展方向、生存现状，明确治理转型路径，成为“名副其实”的治理主体，为管理部门政策扶持、组织自治发展并实现传统文化推广提供理论参考。

1 AGIL模型视角下传统体育组织发展的理论模式

美国社会学结构功能主义代表人物帕森斯提出，要完善“一个适用于各种类型社会系统的一般分析模型，并提出社会系统生存需要满足的功能需求”[6]88，并用“AGIL功能图式概括了分析模型”[7]。功能包括，获取充足资源(Adaption，适应)、设定实施目标(Goal attainment，达标)、维持子系统之间的团结与协调(integration，整合)、创造保持并传播系统独特的文化与价值(Latency pattern maintenance维模)[6]88。“如果要取得均衡和维持这个系统继续存在，它们必须得到充分满足。”[8]传统体育组织作为一个行动系统，要达成适应、达标、整合和维模功能，才能实现系统稳态发展。

1.1 适应功能：进行政府、社会和市场资源整合

组织只有对政府、社会和市场等资源进行整合，才能跨越资源困境，为组织良性运行提供适应基础。组织“须与周围环境发生联系并适应环境变迁，制度环境要求组织合法性，技术环境要求组织效率”[9]。组织合法性主要包括“社会合法性、行政合法性、政治合法性和法律合法性”[10]，这一过程与“社会惯例、行政规范、政治秩序和法律秩序有着复杂关系”[11]。组织具有四方面合法性，在开展内部会员服务及参与公共体育服务提供才具公信力。在技术资源方面，组织在传承项目技术同时进行技术创新以满足民众需求，并采用市场化和社会化方式进行运作，促进资源流通与重新配置，提高运作效率。在社会化方面，组织应主动与学校、企业、社区等建立联系，组织输出技术资源、培训讲座、文化体验等，社会可以为组织输入人才、资金、场地等，并进行资源整合，实现为不同人群服务，促进文化传播普及。在市场化方面，通过办赛事、做技术培训，同时进行项目服装、器械、音像设备销售等获取物质资源，为组织提供物质基础。

1.2 达标功能：实现组织“行业”、公益和公共价值

社会治理背景下，传统体育组织需要提供会员服务、社会公益服务和公共体育服务，实现“行业”价值、公益价值和公共性价值。首先，组织需为会员服务，制定自治体发展标准，实现自治。传统体育组织作为项目组织，要进行会员需求调研并进行会员服务提供，满足会员需求；能够制定教练员、辅导员、裁判员、赛事、辅导站点等相关标准，规范并引导项目发展；不断进行项目技术、内容、管理等创新，促进“行业”发展。其次，参与志愿服务，发挥公益价值。组织通过与学校、企业、街道等合作，进行公益技术培训、赛事举办和文化传播等，塑造社会公信力等。最后，参与政府共治，实现公共价值。组织具有实践谱系的公共服务价值和言论谱系的公共利益表达的价值[12]。一方面，社会体育治理规模大、负荷重，依靠政府无法实现高质量服务，组织可参与设施、组织、赛事、活动、文化传承与传播等的服务提供，减轻政府负担；另一方面，组织作为民众和政府桥梁，可代表民众向政府反映诉求和问题，发挥公共言论价值。组织只有发挥公共价值，才能使“组织及成员超越个体主义，投身公益并与国家良性互动”[13]。

1.3 整合功能：通过制度建设实现内部资源整合

组织内部以章程为准则，完善决策、执行和监督制度建设，发挥制度效力，实现对人、财、物、技术等协同整合。“制度是一个社会的博弈规则，是人们互动关系的约束。”[14]章程作为组织根本大法，应根据最新章程范本进行章程修订，完善组织“根本法”，完善民主决策、业务执行、信息披露等制度建设，以制度促发展。首先，民主决策制度建设。“民主实质是公民对公共事务管理的实质性参与”[15]；“参与是让人们参加到影响他们的生活决策中”[16]。在决策中，畅通会员参与渠道，可以是实体化的会议讨论，也可以是虚拟化的微信群讨论、问卷调查等；明确决策内容，根据会员需求进行问题归类；决策方式可采用多轮讨论和协商的柔性方式，提高会员满意度。其次，完善业务执行制度。建设教练员、裁判员、传承人等培训、等级考评和激励制度，提高服务者专业水平；建设项目技术传承、发展和创新制度；建立各辅导站点管理和激励制度，提高站点会员服务和公益服务积极性。最后，完善信息公开制度，实现组织自律和社会监督。组织对结构、制度、活动、表彰奖励、募捐和捐赠情况等进行信息公开，以实现自律。

1.4 维模功能：以传统体育文化传承为使命进行模式维持

传统体育组织以传统体育文化传承为使命进行文化凝聚，实现高度文化认同，保持组织良性运行。首先，明确组织承载传统体育文化的核心内容。传统体育文化的内容不仅包括项目技术，同时包括项目所蕴涵的独特文化内涵、仪式准则、道德规范等，并呈现道艺、身心等并重的整体性。其次，明确传统体育组织文化传承的方式。为了实现文化传承整体性，组织以传统传承机制进行文化传承。传统传承机制是建立在血缘和模拟血缘关系基础上的，甚至传承只限于本门派、家族或者模拟血缘关系[17]。血缘和模拟血缘关系构建了“师爷、师父、师伯、师叔、师兄、师妹”等差序格局关系，每个人都有不同角色定位，并以仪式、誓言、准则进行价值认同，形成了封闭而又坚固的体系。最后，传承效果形成习练者对传统体育文化的高度文化认同。在传统传承机制中，“师徒双方以项目传承为纽带，通过对伦理准则认同而自愿结合起来，形成了一张充满人情味的人伦网络”[18]588。拜师仪式更是“师徒关系正式确立的标志，是一种行业准入方式，只有通过拜师仪式才能正式成为其中一员，找到自己位置并在圈中立足”[19]。拜师和学习，不仅是技战术学习的过程，也是文化和身份认同的过程，从而形成一个坚固体系，保持组织良性运行。

2 AGIL模型视角下传统体育组织运行的实践审视

2.1 组织运行封闭，适应环境能力弱

组织运行较为封闭，与政府、社会和市场互动交流较少，适应环境能力较弱。组织运行具有较强封闭性，会长、秘书长、副秘书长、监事及 17个辅导站点的负责人均为师徒网络中的第四代和第五代传承人。封闭结构使组织适应环境能力较弱。首先，组织行政合法性弱。“行政合法性可以是某一级别单位领导以某种方式把自己的行政合法性让渡或传递，是实际的也可以是符号的，如名誉会长、领导出席组织活动等。”[11]105组织注册为法人组织拥有了法律合法性，组织章程制定遵从党和政府的规范要求，具有政治合法性，但是由于组织与政府关系较为疏远，组织自我决策、自我服务和自我监督等较少与政府进行互动交流并参与活动，行政合法性较弱。其次，在组织效率方面，社会化和市场化资源整合程度低。组织以使命驱动而不是以行政命令和商业利润为驱动，工作人员“使命不强”，进行社会化和市场化动力不足。在社会化运作方面，主要根据传承人“差序格局”关系获取资源，如与××体育协会合作创编坐式太极，在3所学校、1家企业等开展公益活动，但活动规模有限。在市场化运作方面，没有把赛事、培训、服装、器械、音频资料等进行市场化运作，整合资源能力较弱。闭型运行增加了组织神秘性，使其行政合法性和社会合法性较低，适应环境能力弱，影响公信力建设。

2.2 以提供组织互益性服务为主，目标较为单一

组织主要开展内部互益活动，参与政府合作共治深度不足，难以发挥公共价值。“竞争性提供将成为社会组织提供公共服务的主流模式，能否对公共服务目标领域、提供机制迅速作出回应关乎社会组织存亡。”[20]54“社会组织要学会自治和与政府协同共治。”[21]传统体育组织只有参与到公共体育服务供给中，与政府协同共治，才能实现公共性价值。实践中，传统组织主要开展“泛家族内部”的“师徒”传承和交流等互益性活动，较少参与公共服务供给，运作封闭。J拳社的互益性活动主要有，每年扫墓、团拜活动和祭祀活动；每半年一次的公园技术交流和切磋活动；拜师收徒仪式活动；授权点授予旗帜活动；17个授权教学点的教学和锻炼活动，分布在美国德州、日本东京、浙江舟山、广州越秀区、江苏沧州，以及上海黄浦、徐汇、闸北、浦东等地。组织公共性价值实现的难点在于：一方面代表民众反映利益诉求的渠道不畅通；另一方面缺乏参与赛事、培训、考评、信息宣传等服务提供机会，参与广度和深度不足。

2.3 组织制度建设不足，内部整合力较低

组织制度建设不足，不能对内部资源进行高效整合，整合力较低。首先，决策民主化不足，没有充分调研会员需求并进行民主协商。组织尽管注册成为法人组织，但法人性质没有改变治理过程中的宗法制特点。“会长、秘书长和财务负责人不得来自同一单位，不得存在关联关系。”[22]宗法制下的传统组织兼职工作人员多为师徒关系，“师为徒纲”[18]588“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及“内在以模拟血缘的父与子的归属关系，外在以宗法等级为实体的礼仪制度，使其虽没有国家法律条文约束，但结构体系十分牢固”[23]的特点，容易造成决策民主化缺失，对于会员需求缺乏系统调研并进行科学民主决策。其次，执行低效。尚未形成规范化和差异化的技术培训体系、传承体系、赛事体系；尚未生产个性化而又专业化的太极拳服装和器械等；根据不同性别、年龄民众的服务需求，进行内容的差异化创新、创编和推广还存在不足。最后，监督虚化。信息公开透明是发挥组织自律、互律和它律的主要方式，当前主要采用网站和微信公众号等方式进行信息公开，公开内容主要包括组织发展历程信息、组织活动、项目内容等，但关于财务等公开化程度不高。

2.4 传统体育文化传承碎片化，维模功能弱化

随着社会变迁，传统体育组织进行文化传承的内容和方式碎片化，传承效果活力不足，维模功能弱化。J拳社太极拳教授内容由道艺并重到单一技能、传承方式由伦理的“师徒关系”向契约“师生关系”转化，教授方式由言传身教到集体教学、习武目的由仁义道德到健身健心等的变化。师生关系“告别传统依靠血缘和模拟血缘维系的族群关系，转而形成一种相互尊重、相互协作的良师益友的新型关系”[24]34。当前，J拳社主要采用集体教学方式进行技术传播，分布在美国德州、日本东京、浙江舟山、广州越秀区、江苏沧州，以及上海黄浦、徐汇、闸北、浦东等17个教学点。如在X体育中心授权教学点每周日8：30—11：00的教学活动顺序为：学员有30分钟准备活动、单式练习等；30分钟慢拳集体演练，由老师带领；30分钟拳架动作详解，由老师着重讲解一个招式，并指导全体学员训练；之后是分组练习，根据学员进步不同，学员分为几组，由几名弟子分别辅导，老师巡视全场，直至结束。师生替代师徒传承后，带来“武德和武礼传承断层、打练分离、批量生产、标准化代替感性化、价值认同冲淡等”[24]34-36问题。达到传承效果高度文化认同的武德、武礼、门规、仪式、差序格局关系、体悟等均被冲淡，师生关系下的学生和师徒关系下的徒弟对于文化认同和身份认同存在较大不同，凝聚力弱化，维模功能弱化。

3 AGIL模型视角下传统体育组织功能失调的社会机理

3.1 缺平台：沟通平台和信息平台缺乏

组织缺乏与政府、社会等沟通的渠道和平台，不利于资源整合。宗法制下的组织转型到契约制下的组织，需要政府或枢纽组织搭建平台，以帮扶组织进行资源整合，提高环境适应力。首先，组织对上与政府沟通，缺乏渠道和平台。在单一主体管理模式下，政府一般采用自上而下行政命令方式进行信息传递，组织缺乏自下而上信息传递的渠道。沟通渠道缺乏，没有制度化议事制度和平台，组织难以代表民众反映利益诉求，缺乏与政府沟通并建立行政合法性的机会。其次，组织与学校、企业、其他组织等沟通缺乏信息平台。组织了解学校、企业等的赛事、培训、文化普及等需求，并进行公益服务输出，均需要通过中介机构或信息平台作为桥梁建立连接。在实践中，由于缺乏数字化的信息共享平台，组织多通过管理人员“差序格局”关系获得发展资源，但这种合作和互动缺乏稳定性和长期性。组织一方面难以进行社会化资源衔接，另一方面难以充分发挥公益价值，承担组织在治理中的社会责任。

3.2 缺空间：政府职能的选择性转移

组织公共性价值发挥，需要政府权力让渡和职能转移，实践中政府职能转移具有选择性和工具性，组织发展空间不足。首先，职能转移内容的选择性。“政府倾向于购买操作简单、政绩明显、责任小的项目”[25]，多偏重于赛事服务和场馆服务，而对于组织培育、信息宣传、文化传承与推广等职能转移不足。其次，职能转移不具有稳定性，不利于组织发展的长远规划。政府职能转移项目多因财政预算、领导人更换等原因呈现不可持续性。由于政府购买公共体育项目存在数量有限性，而参与竞标的体育组织和企业数量持续增加，并且传统项目组织是在所有群众体育项目协会中进行竞争性招标，即使有也不一定能够竞标成功。最后，职能转移的承接主体具有选择性。政府公共服务购买过程中，多存在“内部购买和形式购买”现象。部分组织是在政府支持和帮助下成立，并通过定向委托或单一来源采购方式获得购买项目。传统组织多由自下而上的民众需求和爱好发起，在成长过程中多提供互益性服务，运作比较封闭，参与政府购买项目不具竞争性。

3.3 缺能力：枢纽组织职能虚化

枢纽型体育组织由于转型不彻底，对组织培育存在不足，组织内部整合力不强。首先，枢纽型体育组织政社不分，转型不彻底，培育职能缺位。每类组织只有在组织系统中明确自身定位，并履行好职能定位，才能实现组织生态系统和谐发展。市、区体育总会等枢纽型组织与体育行政部门在机构、人员、职能等方面同构，造成人员积极性不高、职能不明确，多协助政府完成行政性职能，对于引导各类协会实现自治发展等存在不足。其次，培育重监管、轻培育。体育总会对组织帮扶多停留于登记注册审批、年检和等级评估，对组织治理能力提升的讲座、讨论、考察等培育较少。最后，培育多注重资金扶持、少能力培育。当前通过政府购买、资金补贴、物质奖励等方式进行物质方面扶持，对组织专业化管理和服务能力等培育较少，并且不管是政府购买还是资金补贴，多由优秀组织或官办组织获得，而治理能力较弱或新成立的组织较难获得扶持机会。由于缺乏引导和培育，传统体育组织多停留于内部活动的开展，没有充分发挥制度整合力实现该项目“行业自律”等，影响组织发展。

3.4 缺环境：组织文化认同弱化

传统体育组织作为文化传承的载体，组织发展面临内外环境的变迁，民众对传统体育文化的认同弱化。首先，在外环境方面，组织在传统体育项目文化传承方面面临着奥林匹克文化和流行体育文化强烈冲击，民众在整体传统体育文化认同的行动层面表现出参与率不高。“外来体育抢走了传统体育项目文化的群众基础。”[26]2016年上海全民健身报告显示，“跑步、快走(健步走)、骑自行车、羽毛球、游泳、篮球、力量健美、徒步登山攀岩、乒乓球、舞蹈类等”[27]是民众最喜欢的项目。武术、练功十八法、易筋经、舞龙舞狮等传统项目的参与情况并不乐观，J拳社的会员只有不到150人。其次，在内环境方面，由于传统内容碎片化以及传承方式契约化，组织内该项目文化认同弱化。J拳社在辅导站点多采用集体教学方式进行太极拳的传播和传承，这种师生关系呈现“技术规范标准量化、体认路径打练分离、传授方式一对多，内容属性缺乏文化性”[23]57-60。师生关系由于缺乏模拟血缘的差序格局关系，没有门规和武德等的强制性要求，缺乏文化礼仪的规范制约，使得文化认同弱化。组织外环境和内环境的变化使民众对传统体育文化的认同弱化。

4 AGIL模型视角下传统体育组织功能发挥的创新路径

4.1 搭建信息平台：资源整合，提高适应功能

只有搭建政府、组织等的沟通渠道和平台，实现多元主体间互动和交流，才能建立组织发展的社会网络，提高组织主动适应环境的功能。首先，搭设各部门互动的平台。市、区等各级体育部门、文化部门、教育部门、组织等协同并进行分工，可设立沟通协商的联席会议，定期议事、进行职责分工并建立监督和评估体系。体育部门负责组织公共体育服务的相关事务、文化部门负责传统武术文化保护与传承的指导与扶持、教育部门负责为传统体育项目进校园搭建平台等。组织根据各级部门要求及民众需求，参与公共体育服务提供、传统体育文化传承与保护、传统体育项目进校园等工作的开展。其次，畅通行政部门与组织的沟通渠道。沟通渠道可以采用实体化的联席会议、论坛、实地走访、小型座谈会、问卷调查等方式，或虚拟化的微信群、论坛、邮箱、电话等方式。渠道畅通，一方面使组织能够获得行政合法性，另一方面组织可以代表民众反映问题和利益诉求等。最后，搭建组织与社会、市场沟通的桥梁。枢纽型体育组织可以建立数字化的信息平台，信息平台可以整合区域内的学校、企业、部队、敬老院等单位的多样化体育需求，组织也通过信息平台明确自己能够提供的技术指导、赛事组织和文化传播等服务，不仅实现线上信息共享，也可以组织线下的洽谈，实现信息共享和互动。通过搭建部门间、政社间、社社间、社市间的互动平台，促进组织进行信息整合，改善组织适应环境的功能。

4.2 推进职能转移：让渡空间，发挥公共价值

政府通过购买公共体育服务的方式进一步推进职能转移，发挥组织公共价值。“组织公共性生长本质是一种权力关系的改革与重建。”[28]组织公共性的发挥需要政府部门为组织释放空间。首先，通过政府购买公共体育服务方式，把社会能够承接的公共服务转移给组织。“政府购买服务已经初步形成了自上而下完备的政策操作体系，且是政府扶持组织发展的核心工具。”[29]体育部门应通过需求调研，明确公共体育服务购买清单，并进行职能转移。组织由于特殊的文化价值等，可以提供服务内容包括项目文化传承与保护、项目展示、活动开展、技术培训、赛事举办、段位制考评、武术进校园授课、项目信息普及和宣传、课题研究等方面。其次，采用公平竞争方式进行服务购买，如要采用单一来源方式采购要有特殊情况说明。竞争招标，“在美国是最常见的民营化方式，在英国则成为对市政服务的强制性要求[30]，以充分发挥市场低成本、高效率优势，成本和服务质量等具有优势的组织将获得提供服务资格，提高组织参与服务的积极性。在文化传承和保护方面，可采用单一来源采购方式进行服务购买。“社会组织是文化遗产保护中的重要力量，是政府之外文化保护的重要主体，也是政府和民众之间的桥梁和纽带。”[31]传统体育组织不仅是文化保护的主体，同时自身也是一种文化遗产，由于具有文化价值的特殊性，政府可以采用单一来源采购的方式，激励组织参与文化的传承和保护。最后，保持服务项目的稳定性。政府购买公共体育服务应该纳入各级财政预算，并形成制度化购买项目，特别是传统体育文化保护项目，为组织发展兜底。

4.3 促进枢纽组织实体化：组织增能，提高整合功能

体育总会要充分发挥枢纽型组织的功能，对传统组织进行资源、能力和品牌塑造的支持和培育，增强治理能力并提高整合功能。“通过政社合作方式进行组织培育，政府通过定向委托或竞争购买方式把培育任务交给枢纽组织。”[32]各级体育总会等枢纽组织要进一步推进政社分开，明确自身职责，发挥好为会员服务和公共服务的职能。首先，在资源需求层面，枢纽组织提供基本场地、经费、骨干培育等支持，使其“活起来”。会长说“当前最大困难在于开展活动没有场地，之前每月一次的社员展示和交流活动由于场地缺乏被迫改成了一年两次”。活动是组织发展的载体，而场地是基础。枢纽组织应搭建平台，为组织发展需要的场地资源等进行协调或提供链接信息等，保障活动正常开展；骨干作为组织的引领、护航和桥梁，可通过组织自行推荐，枢纽组织对骨干进行培育，途径有“考察学习、互助交流和关于扶持政策、税收优惠、获得支持渠道等培训”[33]。其次，在能力培训方面，需要根据组织特点进行能力提升，使其“长得快”。枢纽组织对骨干关于管理与决策、活动项目设计与执行、项目的保护与创新、文化传承与推广等进行培训，促进组织文化的传播与推广。最后，帮助组织分析自身优劣势，塑造特色品牌，使其“长得稳”。传统型体育组织具有品牌塑造的先天优势，枢纽组织应帮助组织认识自身特色、优劣势以及发展机会等，帮助组织打造品牌。只有通过枢纽组织的培育，才能不断提高组织的内部整合能力，提升整合功能。

4.4 提升组织文化认同：优化组织“外环境”和“内环境”，完善维模功能

通过优化组织发展的内外环境，提升民众对传统体育文化的认同并参与文化传承，完善维模功能。首先，在外环境方面，充分挖掘并发挥传统体育文化的当代价值。传统体育组织所承载的传统文化在不同历史时期发挥不同的工具价值和内在价值。需要根据民众需求变化，进行传统体育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发挥当代价值。习练者通过传统体育身心聚练、内外兼修的文化濡化过程，从而获得独有的文化特质，成为中华民族在世界范围内的文化认同和身份认同，也是传统体育文化在当代的价值[26]113。其次，在内环境方面，要发挥传统传承方式的仪式化认同优势和现代传播方式的科学化优势，提升组织文化认同。“实现师徒传承与现代学院派的师生传承的跨越与重组将是武术文化传承的关键。”[23]55-61“师徒传承具有较高价值认同和文化丰富性，师生传承标准统一、易于操作等。”[24]36在组织发展过程中，可根据练习对象不同需求采用不同方式，初级练习者可以采用现代师生教学方式进行技术学习和基本礼仪道德的掌握，深度爱好者可以采用师徒传承的方式进行拜师、武德武艺以及门规门约等吴氏太极文化的学习，满足不同层次学习者的不同需求，提高组织文化传播的广度和深度。不管是初级练习者还是深度爱好者，可通过组织发展使命和愿景的普及、练习服装和器械的统一、技术技能的独特性、赛事和展示活动的多样性、练习者对于组织决策和制度制定等民主化参与等塑造组织文化认同，完善组织维模功能，保持组织良性运行。

5 结语

传统体育组织是体育治理中具有特殊功能价值的治理主体，只有保持良性运行，才能实现传统文化的活态传承与广泛推广。AGIL模型视角下传统体育组织的良性运行需要具备整合外部资源的适应功能，为社会和政府服务的多目标达成功能，发挥内部资源最大效率的整合功能，通过文化认同实现组织凝聚的维模功能。当前，组织外部资源整合能力弱、公共性发挥不足、内部整合能力弱以及维模功能弱化等。只有搭建信息平台、推进政府职能转移、实现枢纽型体育组织职能实体化、提升组织社会资本等方式，为组织提供信息、赋予权力、增加能力、提升文化认同等，才能实现组织良性运行并进行文化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