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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性对大学生手机成瘾的影响:睡眠状况的中介作用

2019-10-22支亚梅张杨永金

遵义医科大学学报 2019年4期
关键词:冲动性总分状况

朱 千,田 丹,支亚梅,张杨永金

(遵义医科大学 管理学院,贵州 遵义 563099)

随着信息化时代的到来,手机变得日益普及,由于手机的易得性与便利性、功能的集合性、内容的个性化和定制化等因素[1]使得人们更加喜爱使用手机。根据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指出,截止2017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7.72亿,其中手机网民占7.53亿,逐年使用手机的网民数呈递增趋势,与此同时,手机成瘾问题也随之而来。

手机成瘾[3]指对手机的无控制使用,以及由此产生的一系列生理、心理与社会问题,常伴随强迫行为、戒断反应、功能失调、耐受性等症状,属于行为成瘾的一种。手机成瘾对大学生的学业成绩、人际关系及亲子沟通等[4-6]产生着消极的影响。手机本身及个体某些心理因素如孤独感、睡眠质量和冲动性一定程度上也促成了手机成瘾[1,7]。

冲动性作为一种人格特质,是对内外部刺激做出迅速的、无计划反应的心理倾向,并且不考虑这些反应对冲动性个体自身或是他人是否产生消极后果[8],Robert等发现冲动性与物质主义会使得手机的过度使用成为可能[9],个体的高冲动性可正向预测手机成瘾[10-11]。冲动性还会影响个体睡眠状况[12],冲动性越高,睡眠状况越差。睡眠作为个体身心健康的保障因素之一,越来越受到研究者的关注。大学生智能手机的过度使用会导致睡眠问题[13],诸如焦虑、抑郁、头昏、无力、倦怠等[14];Chung JE和Choi SA的研究发现[15]手机成瘾的青少年白天更加嗜睡,更易引起日间功能障碍。随着手机成瘾程度加深,睡眠问题越发严重[7],反之,睡眠状况也可预测大学生手机成瘾[16]。研究表明,52%的大学生存在睡眠问题[17];夜间型个体更易出现手机成瘾[18],大学生睡眠状况与手机成瘾倾向呈显著的负相关[2]。

综上所述,手机成瘾带给人们的影响是消极的,手机成瘾的成因却是多方面的。冲动性与睡眠状况都可预测手机成瘾,而对于普遍存在睡眠问题的大学生[17]来说,睡眠状况是否在某些诱发手机成瘾的过程中起到一定的中介作用?因此,本研究以冲动性为自变量,手机成瘾为因变量,睡眠状况作为为中介变量构建中介模型,旨在进一步探讨冲动性对大学生手机成瘾的影响以及睡眠状况在其中的中介作用,以期为降低大学生手机成瘾、促进心理健康发展提供实证性依据和支持。

1 研究方法

1.1 被试 采用整群分层随机抽样法对1 200名遵义医科大学的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回收问卷1 176份,有效问卷1 157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6.42%。其中男生526人(45.5%),女生631人(54.5%);大一340人(29.4%),大二220人(19%),大三309人(26.7%),大四224人(19.4%),大五64人(5.5%)。

1.2 测量工具

1.2.1 手机成瘾 采用Lin等[19]2014年编制的手机成瘾问卷(SPAI)。问卷共26个题项,包括四个维度,分别为强迫行为、功能失调、戒断反应、耐受性。问卷采取4级评分制。1表示“强烈同意”,4表示“强烈不同意”,总分为26~104分,得分越高,表示个体的手机成瘾程度越严重。总量表和四个维度的Cronbach’s alpha系数分别为为0.94、0.87、0.88、0.81、0.72。

1.2.2 冲动性 采用BIS-11冲动性量表中文修订版本[20],共有26个条目(其中有11个条目反向计分),量表采取4级评分制,1代表“几乎没有”,4代表“几乎总是”,包括注意力冲动性、运动冲动性、缺少计划冲动性三个维度,总量表和各维度的Cronbach’s alpha系数分别为0.76、0.56、0.66、0.69。统计量为总分和各维度得分,得分越高说明冲动性越高。

1.2.3 睡眠状况 采用由李建明等[21]编制的睡眠状况自评量表(Self- Rating Scale of Sleep,SRSS),共有10个项目,量表采取5级评分制,统计指标为总分或因子分,10个项目中的各项分数相加即为总分,总分范围为10~50分;最低分为10分(基本无睡眠问题),最高分为50分(最严重),总分≦22分为睡眠状况正常,23~29 分为轻度睡眠障碍;30~39 分为中度睡眠障碍;40~50 分为重度睡眠障碍[22];各因子分即为各项目得分,每个因子分≧3分表现为高分特征[23]。量表Cronbach’s alpha系数为0.64。

1.3 研究程序 调查的主试人员经过专业统一的培训,采用统一的指导语,以班级为单位进行集体施测,主试阐明指导语后,要求被试按照自己的实际情况独立完成作答,规定时间30 min内,最后收回问卷并剔除空白问卷及规律作答问卷,得到有效研究数据。

1.4 数据分析 使用SPSS 20.0录入数据,分别通过卡方检验和方差分析观察性别与睡眠状况之间以及各年级分组和手机成瘾情况之间是否存在统计学差异,并以Pearson相关分析检验手机成瘾、冲动性和睡眠状况三者总分及各维度分的相关情况。使用AMOS 24.0统计软件以冲动性为自变量,手机成瘾为因变量,睡眠状况作为中介变量,构建结构方程模型,采用Bootstrapping技术检验中介效应[24],分析变数的总效应、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

2 结果

2.1 睡眠障碍检出率 存在睡眠障碍的大学生545人(SRSS总分≧23分),检出率为47.1%。其中男生237人(43.49%),女生308人(56.51%),不同性别睡眠障碍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20.296,P>0.05)。

2.2 大学生手机成瘾的基本情况 大学生手机成瘾得分最高为103分,最低为26分,均值为54.83±12.78。手机成瘾在年级分布差异上无统计学意义(F=0.426,P>0.05);大学生每天手机使用时间平均在2.85 h以上,手机成瘾与手机使用时间呈正相关(r=0.177,P<0.01);通过手机渴求感10点判定发现大学生手机成瘾得分越高者,手机渴求感程度越高,说明手机成瘾与手机渴求感之间呈正相关关系(r=0.406,P<0.01)。

2.3 冲动性、睡眠状况及手机成瘾的相关分析 通过相关分析检验结果显示,手机成瘾与冲动性总分及各维度得分之间呈显著正相关(P<0.01),手机成瘾与睡眠状况总分及各维度得分间呈显著正相关(P<0.01),冲动性与睡眠状况总分及各维度得分之间显著正相关(P<0.01)。各变量的相关矩阵、平均数以及标准差如表1所示。

表1冲动性、睡眠状况与手机成瘾相关分析(r)

变量123456789101手机强迫行为12手机功能失调0.689∗∗13手机戒断反应0.651∗∗0.570∗∗14手机耐受性0.572∗∗0.564∗∗0.486∗∗15手机成瘾0.902∗∗0.865∗∗0.813∗∗0.715∗∗16注意力冲动性0.105∗∗0.152∗∗0.087∗∗0.107∗∗0.133∗∗17运动冲动性0.147∗∗0.125∗∗0.126∗∗0.087∗∗0.146∗∗0.388∗∗18缺少计划冲动性0.123∗∗0.127∗∗0.058∗∗0.083∗∗0.127∗∗0.395∗∗0.319∗∗19冲动性0.177∗∗0.187∗∗0.139∗∗0.129∗∗0.190∗∗0.692∗∗0.713∗∗0.823∗∗110睡眠状况0.251∗∗0.257∗∗0.201∗∗0.180∗∗0.271∗∗0.172∗∗0.116∗∗0.111∗∗0.166∗∗1M19.10316.80712.3226.60354.83013.67819.43937.34660.43722.302SD4.9914.4283.6212.09112.7712.7923.4584.3808.0004.979

*:P<0.05,**:P<0.01,***:P<0.001,下同。

2.4 睡眠状况的中介效应分析 通过结构方程模型进行理论假设检验分析,以冲动性为自变量,手机成瘾为因变量,睡眠状况作为中介变量建模,模型如图1所示。其中,冲动性对手机成瘾和睡眠状况存在直接影响(β值分别为0.18,0.22,P<0.01);睡眠状况对手机成瘾存在直接影响(β=0.25,P<0.01)。对模型拟合度进行分析,结果显示χ2/df=1.572,NFI=0.989,CFI=0.996,IFI=0.996,RMSEA=0.022,说明各拟合指标均较为理想,数据与所建构模型拟合度良好,睡眠状况在冲动性与手机成瘾间有中介作用。

图1 冲动性与手机成瘾的中介作用路径模型图(β)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显示,睡眠状况的间接效果显著,Bias-corrected 95%CI为(0.020,0.058);总效果显著,Bias-corrected 95%CI为(0.089,0.197);直接效果显著,Bias-corrected 95%CI为(0.057,0.172),各区间均不包括0,因此,睡眠状况在冲动性与手机成瘾间起部分中介作用,其总效应为0.235,间接效应量为0.055,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23.4%。

3 讨论

手机成瘾日益成为广泛关注的教育问题之一,本研究以大学生群体为对象,探讨了睡眠状况在冲动性与手机成瘾间的中介作用,研究结果有助于进一步发现手机成瘾的可能成因,为手机成瘾的干预提供依据。

3.1 冲动性与睡眠状况对手机成瘾的作用 冲动性与手机成瘾呈显著正相关,对手机成瘾有直接预测作用,这与以往研究一致[9-11]。冲动性是一种人格特质,其主要表现形式包括:注意力冲动性,即难以集中注意力而对奖赏信息具有较高的敏感度;去抑制或运动冲动性,即无法及时有效的制止已经启动的行为;缺少计划冲动性,即行动缺乏规划、不做长远打算[25-27]。一方面,基于行为成瘾的强化模式,由于手机网络的普及性、匿名性和定制化等特征,使得个体将从手机上所获得的社交、归属、尊重等现实中也许无法满足的需要视为一种奖赏,并对其所带来的愉悦感受越发敏感。因而为避免生活中的痛苦感受和难以承受的压力,导致手机使用频率增加。另一方面,从抑制过程的角度来看,高冲动性的个体往往抑制控制能力较弱,它会导致优势反应的抑制困难[28],而手机成瘾大学生存在一定程度的抑制控制能力缺陷[29],因此优势反应的抑制困难导致个体无法投身于更为正确和主要的任务中去,且由于计划性低下,行为没有目的性,在快乐原则的驱使下,使得手机使用变得没有节制。

睡眠对于维护个体心理健康与正常心理活动极其重要,睡眠具有消除疲劳、恢复精力、保护大脑等作用。本研究发现,存在睡眠障碍的大学生检出率为47.1%,这与戚东桂等[17]同样使用睡眠状况自评量表(SRSS)所得结果相似。睡眠障碍在大学生群体中已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其与手机成瘾呈显著的正相关。以往研究发现[16,18,30]睡眠状况存在问题者易出现手机成瘾,特别是夜间型睡眠障碍,即夜晚易兴奋难以入睡。Dorrian等发现[31],夜间信息传递更利于促进社会联系,而手机作为目前最为便捷的信息中转媒介的承载工具,使得个体更容易产生依赖。

3.2 睡眠状况在冲动性与手机成瘾间的中介作用 冲动性个体常表现出迅速的、无计划且难以抑制的反应[8],这使得个体对于日常时间安排缺乏规划,没有良好的作息规律;无法集中注意思考或执行某一任务,容易关注无关信息;其次,当出现不良行为习惯时,个体难以意识到其消极后果是否给自己或他人造成影响,无法有效控制自己的行为,也缺乏改变的动机。因此高冲动性者睡眠时间往往是不规律的,而在需要睡眠时,又因各种新异刺激的吸引,使其不能按时入睡,由此导致个体的睡眠状况出现问题并越发严重,当个体出现诸如睡眠不足、入睡困难、睡眠质量较差等问题时,手机便成为了其打发时间、寻求满足的工具,而对睡眠问题所致的倦怠、焦虑以及日间功能障碍等带来的负面感受,手机带来的新鲜感和愉悦感在一定程度上加以弥补,使得个体更乐于专注于手机,不断增加手机使用时间,进而导致手机成瘾。

本研究通过对睡眠状况在冲动性与手机成瘾间的探讨,发现睡眠状况也是手机成瘾的成因之一,该结果支持了以往研究观点,即存在睡眠障碍的个体更易出现手机成瘾[16,18],同时,研究也发现睡眠状况在冲动性对手机成瘾的影响中起着部分中介作用,这有助于为改善手机成瘾提出相关干预方法或有益启示,首先,将大学生的睡眠问题作为关注要点之一,使学生了解到睡眠的重要性,并产生改善睡眠的动机;其次,睡眠问题多与成瘾行为相关,社会、学校、家庭需要注意发现学生是否存在成瘾行为,提供心理上的支持和指导,帮助学生掌握有效的自我行为管理方法,进而改善手机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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