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记
2019-10-18陈旭明
陈旭明
轻,是意料之中的重。
黄昏狭路相逢,仿佛往昔气味,
落日,在一群聲音抄袭孤独时突然闪亮。
天空慢慢吐出一轮剪纸样的月亮,
最小的光芒,也会照亮蝼蚁归家的路,
鸟飞着,飞着……就把名字丢失了,
谁循着薄暮寻找情人眼神中的泉源?
整座城市才是上帝手中的一只易拉罐,
灯火的气息,欲望的泡沫。
其实随便一捏,会干瘪、扭曲、变形,
只有霓虹处处,敷砌俗世之美。
世事变迁,谁独握一把流年?
道路打乱秩序,鸟翅上的风,
像季节的呼吸,更接近波浪惊慌的摇晃。
凌乱是岁月的美学,
内心的侧面是不是放逐灵魂的旷野?
一些时间死在路上。打开自身取暖,
越过记忆的玄关,往事沿针尖之疼复活。
这个时辰,终于有着无比喧嚣的温驯。
花香弥漫,谁此刻灵魂仍然孤独,
就要学会在狭隘和清冷中剔出原罪,清源病灶。
与白昼的喧嚣相比,午夜寂静得变态似的。
黑暗渐渐清晰,它像绘声绘色的镜子,
一双双脚印被梦捡起来,摆放工整,
剩下第一场白雪,轻轻擦亮窗帘后的灯光。
从来处到终点,比不上把情人切换成冤家简单。
原谅那个人吧,关于午后踏青的惬意,
他至今不能用一句话轻松表达出来。
太阳趁年华,蝴蝶勤换衣裳,
绿草初度,小小的身影扛着阳光行走。
这样的时光干净得灵魂出窍,
行船赶路,是美;装腔作势,是罪。
春天乳名般飘过耳际,不聒噪,不征服,
垂柳拾句。原谅桃花梨树早熟。
门卫关上的铁门能够拦住什么?
美人遗世独立。风景在民间。
车流人海中,从千篇一律的脸上,
你找不到自己,就会发现宿仇的影子。
因此贴满旧楼的马赛克,环绕前生的白。
这个人或许喜爱过锁骨嶙峋的深秋,
然而遍地黄叶,如一支阵容庞大的陪审团,
一次次寻找越狱的灵魂,
他感觉自己像一枚夹在命运手指间的棋子。
做到像窑砖一块,与某个地方不离不弃,
多么不易。伤口如花开。
归途明月洗尘,草根高出春天一厘米的奢华。
山是天最近的邻居,中间是低矮的生活,
远方再美,也必须回去。
他看见落日贴在开发区刚竣工的楼盘外,
一动不动,仿佛一只饥饿的壁虎在等待飞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