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儿童性教育绘本出版现状及对策分析

闫妍

摘  要：性教育绘本被认为是适合用于儿童性知识启蒙的一种图书类型，以法国、日本、英国、芬兰等为代表的优秀绘本出版大国，在长期的实践中已经摸索出了该类图书的出版经验，形成了完整且有效的“出版——销售——使用”的链条。我国多家出版单位都出版过儿童性教育绘本，其中有引进版，也有原创。本文通过对我国大陆从2006年起至今，已出版的67种此类绘本的出版情况进行调查统计，从基本信息和内容两个方面进行分类讨论，并为我国儿童性教育绘本的出版及儿童性教育绘本的原创提出建议，在主题选择、形式展现、使用方法和人才培养等方面提出相应的改进策略。

关键词：儿童绘本  性教育  出版现状  对策

性教育（SexualityEducation）源于歐美性观念较早开放的国家，早期仅指对人类生殖系统的组织、功能、性交、受孕、新个体出生历程等知识的传授。随着对性学研究的深入，性教育的范围逐渐扩大至涵盖了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的全部过程，具有生理、心理、精神、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等多个层面。2010年，联合国教育、科学及文化组织颁布《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提出性是人类生活的一项基本内容，性教育对于儿童和青少年来说不可或缺，是帮助他们做好向成人平稳过渡的重要环节。不同的社会环境和文化传统，会诞生不同的性教育方式。

绘本作为家长、老师进行儿童性教育的一种工具，针对不同发展阶段的幼儿有不同的内容，目的是提供给儿童与性知识相关的内容。儿童性教育绘本的内容与形式丰富多样，必须同时具备艺术性和科学性两种特点：第一，儿童性教育绘本应该具有丰富的艺术美。绘本最主要的特点是字少而画面丰富，以图画来传达故事情节。由于儿童年龄尚小，正处于具体形象的认知阶段，对图画的色彩、构图等极其敏感，所以儿童性教育绘本应具备丰富的艺术美和艺术感染力。第二，儿童性教育绘本所包含的性教育知识应该准确且适合儿童的身心发展水平。正如《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中提到的：性教育的目的是为了减少错误信息，增加正确的知识，澄清和强化积极的价值观和态度。与其放任儿童通过媒体、网络、同伴和一些不良方式，在那些不完整信息、错误信息的阴影笼罩当中自己摸索，还不如直面这一挑战，基于尊重和人权等普遍价值，为他们提供清晰、详尽同时又有科学依据的性教育。

一、我国儿童性教育绘本基本信息分析

根据儿童性教育绘本的定义，笔者在收集相关绘本时，主要依据以下四个因素：第一，绘本内容为有关人类性征的准确信息;第二，能够为儿童提供探讨与性行为、健康、冒险和决策有关的价值观、态度和各种行为规范的机会;第三，帮助儿童掌握决策制定、自信、交流、协商和拒绝等方面的相关技能;第四，鼓励儿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对其他人健康状况或性取向等的尊重、宽容和同情。

笔者以“性”“性教育”“性启蒙”“性安全”等为关键词，利用开卷系统收集筛选相关绘本，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大陆出版的儿童性教育绘本有67种。其中有39种为单册绘本，28种为套装;有16种是国内原创绘本，51种属于国外引进绘本。这些以性教育为主题的绘本，如《小威向前冲》（贵州人民出版社）、《乳房的故事》（连环画出版社）、《呀！屁股》（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等，充满趣味性和科学性，对儿童性教育十分有益，备受儿童、家长以及老师的欢迎。本文通过对该类绘本基本信息的分析，包括出版年份、开本、装帧、价格、出版社、合作策划公司、作者等，帮助我们了解我国目前儿童性教育绘本出版的整体情况。

（一）出版年份

笔者对目前筛选出的67种绘本的出版年份进行整理（见图1），发现最早出版的儿童性教育绘本是2008年10月由贵州人民出版社引进出版的《小威向前冲：一个小精子的神奇大冒险》，此后，从2010年开始，该类绘本的出版数量突增，其间尤以2012年、2016年、2017年出版得最多。儿童性教育绘本出版数量的增加，与频频曝光的儿童性侵犯事件有直接关系，其中比较重大的事件有：2007年5月，中国内地第一个儿童性侵犯的社会工作研究文本《性之耻，还是伤之痛》出版，该书作者深入到中国北方的一个乡村，对6个曾遭受过老师长达两年性侵犯的女孩及家庭进行跟踪研究，了解受害女孩及家庭的创伤情况，总结此类事件的教训，探讨防范措施。该书一经面世便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同时这也标志着儿童性侵犯需要得到有关部门的重视;2017年4月27日，台湾青年作家林奕含在住处上吊自杀，其代表作《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一书中所写的即是自己13岁时遭补习班名师诱奸的真实记录;2017年8月12日，作家陈岚在微博上发布了一则来自网友的举报，该网友在南京南站候车室看到一名年轻男子当众猥亵一名女童，旁边两个疑似其父母的中年男女并未有任何干预行为，此事件引起广大网友的关注;2017年11月23日，媒体曝光北京市朝阳区管庄红黄蓝幼儿园虐童、疑似性侵事件。至此，大众对儿童性侵问题的关注与讨论达到高潮。同时，对儿童性教育的重视程度也开始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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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开本

在出版业中，开本是专门用来表示书刊幅面大小的术语，指用全张印刷纸开切的若干等份。开本设计是书籍设计中的基础，不仅决定一本书面积的大小，还决定书籍形态的长宽比例。对于儿童绘本来说，设计开本大小时，不仅要依据人体工程学来考虑儿童的身高和手的大小，还要根据绘本的内容来判断是否与形式相符。书籍的形态直接影响儿童对其的关注度。大开本绘本中的文字、图画往往较大，容易吸引儿童的注意力，有利于儿童阅读;小开本绘本则携带方便，定价也较低。图2是67种儿童性教育绘本的开本大小情况。从数据来看，该类绘本的开本种类较多，既有8开这样的大开本，也有48开这样的小开本。但是，主要开本集中在12开和16开上，该两种开本的绘本合计52种，约占总数的77.6%。

（三）色彩及装帧设计

儿童绘本一般为彩色印刷，除了个别特殊设计，很少有黑白印刷，笔者调查的这67种儿童性教育绘本均为彩色印刷。在纸张选择方面，大部分绘本使用胶版纸或铜版纸。图3是这67种儿童性教育绘本装帧方式的统计。由图可见，44.8%的绘本选择精装装帧。精装的主要特点是封面的质地较硬、表面装帧讲究、耐用、不易磨损，并且略大于书心，因而保护书心的作用明显超过平装样式所采用的软质纸封面。相比来说，精装书的定价一般高于平装书，但对于父母来讲，他们更倾向于购买精装书籍以保證儿童可以在较长时间内使用，延长其使用寿命。

（四）价格统计分析

价格是影响读者购买绘本的重要因素之一，质量优、定价合理的绘本更容易赢得消费者的关注。图书的价格是受多方面因素决定的，包括直接成本、间接成本和期间费用。就直接成本而言，开本、纸张、装帧方式都会影响价格。由图4可见，在这67种儿童性教育绘本中，单册绘本价格在20元以下的绘本有28种，占比41.8%，价格在20～40元（包括40元）的绘本有31种，占比46.3%。

（五）出版单位与出版数量

笔者统计的这67种儿童性教育绘本，共涉及33家出版单位。图6是33家出版单位出版儿童性教育绘本的数量统计。由图可见，出版该类绘本数量最多的前6家出版单位分别是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浙江教育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陕西未来出版社、连环画出版社，以及海豚出版社。

（六）合作策划公司

目前市场上出版的图书不完全由出版社独立策划发行，出版社往往和文化公司合作出版，这些公司拥有大量的图书版权。笔者对现有的67种儿童性教育绘本进行统计分析发现，有24种绘本有合作策划公司参与，占比35.8%。在统计样本中，荣信教育文化产业股份有限公司与出版社合作出版的儿童性教育绘本数量最多，共有4种，其次是北京启发世纪图书有限责任公司和蒲蒲兰。

（七）作者与版权引进国

在此次统计的67种绘本中，图文分开创作的有55种，图文一体创作的有12种，各占比例82.1%、17.9%。文字作者和绘图作者共涉及10个国家。除我国本土原创的儿童性教育绘本外，版权来源最多的三个国家为韩国、日本和法国。如图8所示，其中，图文一体创作率最高的国家是日本，为44.4%，韩国为8.3%，法国和中国则均为图文分开创作。

从版权来源统计来看（见图9），除中国本土原创绘本外，从韩国引进的版权最多，为12种，约占全部绘本的17.9%;其次为日本和法国，均为9种，分别约占13.4%。（注：图9中绘本数量总和为68，超过被调查的绘本总数67，原因是部分套装中的单册书分别引进于不同的国家）

二、我国儿童性教育绘本内容信息分析

绘本的开本、用纸、印刷、装帧等外在的形式能给读者带来直观的感受，以最快的速度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同时，这些外在形式也是绘本整体的一部分，可以为整个作品增色。相对于外在的形式，故事内容是绘本的核心所在。内容的好坏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本绘本的命运。而对于绘本而言，内容包括三个方面：好的故事主题、丰富的语言，以及充分表达故事内容的图画，这是优秀绘本必不可少的三个要素。

儿童性教育绘本，顾名思义与性教育相关。这样的话题该用什么样的故事来展现，才能既引起儿童的阅读兴趣，又能把性教育的知识准确而不突兀地传达给他们呢？因此，笔者认为，可以从绘本的故事主题类型、语言特征、插图特点三个方面入手分析该类绘本内容的整体情况。

（一）故事主题类型

以目前收集的67种儿童性教育绘本为研究对象，根据故事主题类型的不同，儿童性教育绘本的内容主要包括：身体结构认知、性别角色认同、自我隐私保护、家庭情感教育这四类。身体结构认知包括引导儿童了解自己的身体结构和组织器官，也包括了解父母孕育的过程;性别角色认同则更注重帮助儿童区分男女性别，教会儿童认同自己的性别，在之后的发展过程中培养自我的性别意识;自我隐私保护是儿童性教育内容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着重强调让儿童学会识别风险，避免受到他人的侵害;家庭情感教育是对儿童生活态度、价值观的培养。如图10所示。值得注意的是，儿童性教育并不是单纯地指某一个方面的教育，一本绘本的内容往往会涉及性教育的多个方面，比如常见的是将身体结构认知和性别角色认同包含在一本书中。

我们首先观察的是当前已出版的绘本分别涉及哪个方面的主题。

从上面统计数据可以看出，当前国内已出版的儿童性教育绘本中，涉及身体结构认知和自我隐私保护的绘本数量较多，而与性别角色认同和家庭情感教育相关的内容则较少。身体结构认知是进行儿童性教育的第一步，目的在于使儿童了解自己的身体，有些绘本单纯讲解身体结构知识，如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小威向前冲：一个小精子的神奇大冒险》、陕西未来出版社出版的《我们的身体》、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的《呀！屁股！》、北京科學技术出版社出版的《我的拉鲁斯小百科：了不起的身体（全四册）》、海豚出版社出版的《了不起的生命密码》，以及江西高校出版社出版的《我可爱的身体》，等等。

有些绘本将儿童身体结构认知与家庭情感教育及自我隐私保护结合起来，如连环画出版社出版的《乳房的故事》（[日]土屋麻由美/文，相野谷由起/绘，蒲蒲兰/译）和《小鸡鸡的故事》（[日]山本直英/文，佐藤真纪子/绘，蒲蒲兰/译），分别针对女孩和男孩，以问答的形式进行身体结构认知的教育。在《乳房的故事》中，妈妈告诉女儿乳房的相关知识，包括乳房的发育、乳汁是怎么来的、乳房的结构等，并在讲述的过程中传达妈妈对女儿的爱与关注。而《小鸡鸡的故事》则以第二人称叙述男孩性器官的特点，讲述婴儿孕育的过程，告诉儿童学会保护自己。

自我隐私保护是目前国内家长比较重视的一个方面，涉及该内容的绘本共有25种。一部分绘本主题明确，仅谈论自我隐私保护，以青岛出版社出版的《学会爱自己（全四辑，共20册）》为例，绘本内容包括自我保护、自我管理、自我悦纳和自我激励四个方面。让孩子建立自我保护意识，确立人际交往规则，学会说“不”，防范性侵、诱拐、欺凌;让孩子了解自己的情绪，学会管理自己的行为;让孩子全面认识自己，接纳自己的优点和缺点，学会和自己相处。再如河北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的《安全自救图书系列（共7册）》，这套绘本以小故事的形式展开，每一册有一个主人公，涉及一个选择性的问题，如：如何回应陌生人的请求、被要求在公共场合脱裤子该怎么办、遇到亲自己脸蛋儿叔叔该怎么办等。从家长难以启齿的问题入手，帮助家长解决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遇到的关于性与安全的疑惑。

另一部分绘本除了包括自我隐私保护内容，通常也与身体结构认知、性别角色认同、家庭情感教育结合。如江西高校出版社出版的《生命的故事（共6册）》：《为什么我没有小鸡鸡》《妈妈的乳房》涉及身体结构认知，通过温馨的故事，帮助儿童认识男女生理结构的不同、生殖器官的特点和护理方法等，教儿童珍爱自己的身体;《我也想有个小宝宝》《亲爱的外婆》分别向儿童讲述生命的由来及生命的过程与结束;《不要随便摸我》与自我隐私保护相关，告诉儿童要懂得保护自己，隐私部位不能让人随便触碰，同时也要尊重他人，不要窥探他人的隐私;《长大了我要娶妈妈》《亲爱的外婆》从亲子依恋的角度帮助儿童正确对待和父母之间的情感，理解家庭关系。

单独涉及性别角色认同的绘本较少，仅有浙江教育出版社的《我的小辣椒好痒》、《可爱的公主袜》和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的《灰王子》。《灰王子》是由英国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插画家芭贝·柯尔创作的绘本，她在书中探讨了一系列深刻的成长主题：关于外貌、自我认知、性别意识与社会角色。这本书对于处于成长期的儿童，具有现代精神和多重启发意义。

与身体结构认知、性别角色认同和自我隐私保护相比，家庭情感教育是儿童性教育中最容易被忽视的主题，已出版的绘本中包括家庭情感教育的绘本有20种，占总绘本种类的29.9%。很多家长认为这不属于儿童性教育，但实际上性的概念应该是具有广泛意义的，不仅包括生理方面的意义，还有心理、精神、文化等多层面的意义。《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中提出，在对儿童的性教育中，最为核心的是培养孩子在性方面的价值观，包括自由、平等、尊重、多元、包容、民主、公正、文明、诚信、友善、和谐、法制等。

（二）故事主角类型

儿童性教育绘本的读者对象为儿童，主要以故事的形式展现教育内容。故事中的主角是传递性教育知识的窗口，笔者根据统计的绘本内容，将绘本的主角分为三种类型：人物、动物、特殊形象。特殊形象指既不是人物、动物，也不是植物，而是被赋予生命与意识的物体，如《小威向前冲：一个小精子的神奇大冒险》（[英]尼古拉斯·艾伦/文+图，贵州人民出版社）中的小精子小威。根据数据统计（见图11），绘本主角为人物形象的最多，出现次数为60次，动物形象出现的次数为9次，特殊形象出现的次数为3次。

绘本主角多为人物是由儿童性教育绘本的特点所导致的，对于身体结构认知和性别角色认同两个方面的内容来说，以人物形象来展开讲述是其它物体形象不可替代的。而对于含有自我隐私保护和家庭情感教育这两个方面知识的绘本来说，以人物形象或拟人化的动物形象作为主角都是可以的。比如，由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的《再见，妈妈的奶》，绘本的主角即为各种拟人化的动物，有小象、长颈鹿和小兔子，它们和幼儿一样，也处于断奶的阶段。在这本绘本中，小象、长颈鹿和小兔子的造型都十分可爱，图画简单，色彩明亮、温暖，能够让儿童感受到这些小动物的想法，从而使他们产生共鸣，要像书里的小动物一样和妈妈的奶说再见。

以特殊形象作为绘本主角的绘本只有两种，一种为前文中提到的《小威向前冲：一个小精子的神奇大冒险》，另一种为由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的《我从哪里来》（[加]科里·西尔弗伯格/文，菲奥娜·史密斯/图）。这两种绘本的主角均为拟人化的小精子，通过描述小精子的活动过程，给儿童讲述孕育的过程。

（三）故事形象特点

大多数绘本都是画给儿童看的，在“童心”、“童趣”的条件下，“可爱”是绘本主角造型的最大的特点。即便是绘本中出现的“坏蛋”，其形象也不能让小孩子感到恐惧，尽量不要让儿童内心产生恐怖的阴影，因为令儿童因恐惧而学习某件事情是错误的教育方法。

让人觉得可爱的人物、动物造型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头身比例基本为1：1，有点接近婴儿的身体比例，读者看起来会不由自主地觉得有点萌，就像前文中提到的《海的故事》中的海，《爱的故事》中的爱。拟人化的动物形象基本有猪、猫、狗、兔子、熊、大象等，都是大家印象中比较温顺、憨厚的动物。当儿童在阅读一本书时，很容易将自己的情感和情绪投射到书中的角色上。一旦他们认同了角色，对角色产生了共鸣，那他们就会自然地接受故事的内容。对于儿童而言，他们更容易对和自己同为儿童的幼小的角色形象，或者有个性的小动物产生认同。比如，由青岛出版社出版的《学会爱自己——不要随便悲伤》中的小象本诺，小象庞大的身躯和脆弱的内心形成对比，尤其在它感觉到悲伤，想要哭泣的时候，它眼角下垂，鼻子垂下，看起来令人心疼极了。儿童在阅读绘本的过程中，一定会对这样的角色投入更多的注意力，也更容易唤起自己心中的感受，对故事情节产生共鸣。

在与自我隐私保护相关的绘本中，往往会出现“坏蛋”。比如，海豚出版社出版的兔儿童性关怀系列图画书之《住手，不准碰我！》中的对歪歪兔实施侵犯的坏蛋，绘本中并没有详细描绘坏蛋的样貌，而是将其模糊为颜色暗淡的背影，暗淡与亮丽产生对比，自然会在儿童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三、我国儿童性教育绘本出版现状及策略分析

笔者通过调查发现，目前国内儿童性教育绘本的出版数量较多，但质量参差不齐，仍存在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一）国内儿童性教育绘本数量较多，但以引进版为主

据笔者调查结果显示，在我国已出版的67种儿童性教育绘本中，仅有15种是我国原创的，其余均为从日本、英国、法国、韩国等国引进的绘本。这一数据说明，虽然我国儿童性教育绘本出版数量较多，但以引进版为主，且被广泛推荐和广受家长欢迎的多为引进版绘本，如《小威向前冲》《小鸡鸡的故事》《小乳房》等国外绘本。原创绘本的缺乏是由多种原因造成的，第一，欧美发达国家有相对成熟的性教育体系和研究成果，对儿童性教育领域的关注时间也较长，而我国性教育理论和实践均发展缓慢，尤其是儿童性教育一直是被忽视的领域;第二，我国原创绘本的整体水平有所提升，但成熟的原创绘本人才较少，目前我国绘本的主要创作方式以图文分开创作为主，即文字和插图分别由专业人才负责;第三，绘本在我国出现的时间较晚，目前我国并不像日本、英国等绘本出版大国一样拥有相对完整和成熟的出版链条，这样的出版环境也会限制优秀的原创绘本的出现。在原创和引进中间做选择的话，具有低风险、高回报，已经受到国外市场检验的，且省心、省力的引进版绘本自然是首先被选择的对象。

（二）出版工作者应明确儿童性教育绘本的出版目的和内容边界

笔者对目前已出版的儿童性教育绘本进行了分类，发现主要包括四个方面的内容：身体结构认知、性别角色认同、自我隐私保护和家庭情感教育。其中，涉及身体结构认知和自我隐私保护的绘本较多，而据笔者观察，涉及自我隐私保护的绘本多以“防止性侵”为卖点，通过满足家长的心理需求吸引其注意力。对此，笔者认为，这并不是一种好的营销方式。因为以“防止性侵”为卖点，的确可以引起家长的购买欲望，但从客观的角度来讲，这样的营销方式和策划思路是不值得鼓勵的。第一，防止儿童性侵行为出现的人应该是家长而不是孩子，家长应学习如何给儿童创造健康、安全的生活环境，而不是妄想仅通过绘本来教育儿童防止性侵。第二，笔者认为将“不要随便亲我”“不要随便摸我”“不准碰我”等直白的语句直接作为绘本的名称，缺乏绘本应有的美感。虽然能起到警示作用，但这样决绝、严肃的语气并不适合儿童。笔者认为这样的语句就像是从父母、老师嘴里常常对孩子喊出的口号，而孩子愿不愿意接受还有待进一步的观察。出版工作者有必要明确儿童性教育绘本的出版目的是向儿童传递准确的性知识、传递多元的性价值观，其内容应该是丰富多彩的。

（三）大力培养优秀的综合性绘本创作人才

目前，我国儿童性教育绘本的创作方式以文字作者搭配图画作者为主，而日本、韩国具有图文一体创作的作者很多，其中，图文一体创作率最高的国家是日本，为44.4%，韩国为8.3%。对比国内外绘本，笔者发现，国内绘本中的文字会对图片进行准确的描写，故事的连续性多靠文字体现。而国外的绘本文字大多较为简单，但在图片中包含大量丰富、有趣的信息。这种差异使得国内绘本多数存在图文分开的情况。笔者认为，对于绘本而言，图和文的相互配合是绘本成功的关键，二者是相互依存而非锦上添花的关系。因此，我们应注重培养综合型绘本创作人才以及图文作者之间的相互配合。此外，具有较高水平的编辑也必须是优秀人才，编辑是策划选题、组织作者、协调出版流程、完善出版作品的主力，不仅决定一本绘本的内容定位、市场定位，还是帮助作者创作作品的主要人员。优秀的绘本编辑不仅需要了解当前的绘本市场，还需要了解儿童教育学、心理学等相关知识，这样才能做到精准判断，把握选题。

（四）指导家长合理使用儿童性教育绘本

儿童性教育绘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笔者认为，绘本只是辅助父母进行性教育的工具之一，性教育的关键还是在于家长在生活中对儿童进行时时处处的教育。家长不应该迷信儿童性教育绘本，不要认为只要让儿童阅读了儿童性教育绘本，就完成了性教育任务。我们知道，不同年龄段的儿童应该了解不同的性知识，因此家长在挑选和使用绘本时，应有自己的判断力，要根据自己对孩子的了解选择最恰当的绘本。所谓的最恰当，是指绘本的内容能够解决儿童当下或即将出现的疑惑，从这个角度来说，家长所肩负的责任十分重大。在对儿童进行性教育之前，家长应该先掌握性教育的知识，具备教育孩子的能力，才能取得良好的教育效果。

儿童性教育是当前社会公众关注的热点之一，对性教育学和儿童心理发展的研究有助于促进我们对儿童教育的认知，能使我们更好地帮助儿童健康成长。性教育绘本是帮助家长、老师进行性教育的工具之一，能帮助儿童更容易地理解性知识，对该类绘本的重视必定会带来长久的社会效益。

（责任编辑：晓角）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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