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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义波分形的词汇语法: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

2019-09-28西南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罗载兵

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 2019年3期
关键词:分形层级语篇

西南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 罗载兵

提 要: 语义波是系统功能语言学的重要概念,学界对语义波的研究主要限于语境与语篇层面,而词汇语法层面涉及较少。本文依据分形原则,探析语义波在词汇语法层的分形构建。研究发现,语义分形的跨范畴与级转移特征、语法压缩与语义扩散的分形途径、词汇选择与语法选择的分形资源等分别构建语义波的不同复杂性分形层级,且语义波体现于不同的语义组织环境,即配列层级体现于串行的逻辑语义,图形层级体现于参与者、过程、成分的核心与非核心配置,成分层级上环境成分体现于图形建构中的涉入度。

1.引言

语义波是系统功能语言学(SFL)中的重要概念,可见于SFL的相关著述之中(Halliday, 1978, 1994, 2008)。在Halliday提出语义波的概念之前,法位学家Pike(1959, 1982)提出了语言的三种单位,即粒(particle)、波(wave)、场(field),并在语境中分析语言单位的法位,将语言与社会行为统一起来。Pike (1959)认为,将语言视为粒子,是指静止地观察界限清晰的语言单位;将语言及社会行为视为由波组成,是指动态地观察无法切分的单位;将语言视为场,是对单位之间关系的分析,即语言单位的功能关系。在具体社会语境中,同一单位可被视为是粒子、波或者场,或三者结合而凸显一个为主,因而观察者要全面内化(experience)任何单位,就必须持续变换自己对这一单位的视角。

在SFL中,作为粒子的语言指人类经验建构的概念意义,其内在的组织形式是以成分为基础形成界限清楚的结构配置,这与Pike的粒子观点基本一致;作为韵律的语言是指人际交往过程中的角色及内外情感、态度的建构,其组织形式是以互动关系为基础形成界限模糊的韵律,类似关系场中的运动;作为波的语言是指语篇容纳经验建构过程中的概念意义与人际意义的信息促成,其组织形式是以凸显为基础形成周期性的动态推进(Martin, 1992; Thibault, 2004)。可见,韵律和波与法位学的场和波的概念有所差异,Pike的场在SFL中最接近的当是系统(Martin, 1992),波应该与SFL的韵律与波的总和相似。粒、韵、波的三分形态其实是变换审视同一语义潜势的不同维度,其分别体现于情景语境中的语场、语旨、语式,分别体现于语篇中的概念、人际、语篇三股意义,而三股意义的交织在小句层面体现出相互妥协(compromise)的元稳定状态。

法位学与SFL对语言的三分形态类比体现出情景语境中语义维度的多重复合性,而多重复合的基础在于社会语境下的语言的基本单位,即语篇。如果概念意义作为思考的语言,那么说话者就是现实的观察者;如果人际意义作为行动的语言,说话者就是现实的介入者;如果语篇意义是作为关联的语言,说话者就是将言语情形的现实与情景语境的意义交换联系起来(Halliday, 1979)。在语义波如何形成方面,各学者分别从主位、新信息、语义引力、语义密度及时间性、空间性等角度进行了论述,但“语义波形成的有些方面还需要细化,有些形成机制还有待发现”(朱永生,2015)。因此,本文从SFL的语篇分形(fractal)出发,探析语义波形成的词汇语法,试图阐明语义波的本质。

2.语义波的系统功能语言学贡献与不足

伯恩斯坦的教育社会学与系统功能语言学一直具有对话互动的传统(Martin, 2011; Maton & Doran, 2017; Maton, Martin & Matruglio, 2015),围绕语义波的对话正是二者当前的焦点。合法化语码理论的语境语义波(Maton, 2013, 2014a)与悉尼学派的语篇语义波(Martin,2007)都从动态的视角关注语境与语篇中的语义流动,探索语义波流动过程中的语义语篇资源。另外,Coffin(1996,1997,2006),Martin(2002,2003),Matruglio, Maton & Martin(2013)等认为时间性(Temporality)也与语义波的形成与推进有着紧密的联系,并主要对历史话语的时间性进行了研究。国内学者朱永生(2015)提出了语义波的空间性维度,认为空间性也是语义波赖以形成的机制;而罗载兵、杨炳钧、李孝英(2017)构建了语义波的三维分形模型,还将语义波运用于建构语法隐喻,提出了语法隐喻的语义波建构模式(罗载兵、蒋宇红,2015;罗载兵,2016)。这些相关研究表明当前的语义波研究探讨尚处于理论培育阶段。

2.1 语义波的系统功能语言学贡献

Martin(2014)提出了质量(mass)与存在(presence)的概念,试图将语义引力与语义密度纳入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元功能之中。在Martin看来,存在对应于合法化语码理论的语义引力,即意义对于语境的依赖程度,质量对应于语义密度,表示语境下意义的压缩程度。从元功能来看,质量体现于概念的技术性,人际的图标性,语篇的内聚性三方面;而存在则与概念的象似性、人际的可协商性、语篇的隐含性相关(朱永生,2015)。也就是说,质量是对语义的描述,存在是对语境的描述。一般说来,技术性、图标性、内聚性与语义质量呈正比关系;同样,象似性、可协商性、隐秘性与语境存在也呈正比关系。

Martin等人对于语义引力与语义密度的语言学改造无疑为了使合法化语码理论的语义性原则完全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元功能完全契合,存在表征语义引力,质量表征语义密度,并且两个维度都进一步涉及三个不同参数,这有力地促进了合法化语码理论的语义性原则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语篇分析的解释合力,强化了二者的融合,但是也存在一定的尚需完善之处。

2.2 系统功能语言学对语义波的改造不足

合法化语码理论的语义性原则突出构建了至少三种示范性语义框架,即高语义平线、语义波、低语义平线。其中高语义平线在日常语篇中体现为随时间展开,对作为意义的知识的打包,低语义平线体现为对知识的解包,语义波体现为对知识的打包与解包的持续移动过程。质量与存在的概念解决了语义引力与语义密度在语言学分析中的适用性问题,但是未能充分体现最为重要的语义波动的过程识解,即语篇时间展开中意义的变化波动过程。换句话说,质量与存在的概念从静态的纲要性的视角突出了语义引力与语义密度在语篇分析中涉及的与元功能适切的方面,但是不同的语义移动框架需要给出动态性的识解。在语篇时间展开中,这就要求从动态的视角来构建不同的语义移动框架,客观具体刻画语义波的移动刻度,体现语义波的动态性。

其次,依照Maton(2014a)的观点,语义波的识别需要视具体的情景语境与其体现符号而做具体的分析。语义波可分为认识性(episdemic)语义波与价值性(axiological)语义波,二者分别涉及存在与质量的不同参数的选择,但是具体情景语境中对存在与质量的相关功能参数的选择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其自身的固有解释力,难以避免一定的缩减性(reducedness)。再次,动态的语义波移动还涉及不同参数的强弱变化的识解,即语义波本身的分形变化如何识解的问题,而不是语义引力或语义密度如何变化识解的问题。

上述难题催生一个客观、具体、显性的语义波识解手段,而语义波本身的分形属性为其显性识解提供了词汇语法基础。

3.语篇的分形维度

分形(fractal type)是来自于数学领域的概念,SFL学者Martin & Matthiessen(1991)在语言同源相似性的拓扑描写中较早提及了分形相似性,后来Matthiessen et al.(2010)更详细地阐述了分形的定义。分形原则贯穿于整个语义系统,它不仅凸显语篇中的跨现象语义范畴,而且也体现了语义系统的宗源性(agnation)。Maton(2013:17)指出“从微观层面到中观层面再到宏观层面的层次移动基于先前的知识波状,语义轮廓可以以分形的方式显示出波状的波状”,“合法化语码理论中的概念体现了其分形能力”(Maton, 2014b:44)。因而分形体现是语义波的词汇语法建构本质,是构建语义波的拓扑原则。

3.1 分形的定义

分形是指发生于各种语义环境中的量级各异多变的相同语义组织模式的原则(Halliday & Matthiessen, 1999:223, 268)。分形原则在语义环境中的构建体现为语义组织与语义环境之间的相互依赖性与压缩性。概念、人际、语篇三股意义组织在各自的语义环境中体现出语义环境对语义组织的不同凸显。经验环境建构概念组织,如参与者、过程、成分;人际环境建构语气组织,如主语、限定、剩余成分等;语篇环境促成信息语篇组织,如主位/述位、新/旧信息等;逻辑环境建构连续性与反复性的语义组织,如图形复合体、过程复合体,成分复合体等。另外,概念组织不能在人际环境中建构图形组织,如同人际组织不能在经验环境中建构语气组织一样,因为语言的三大元功能只能在自身的语义环境中作出选择,在不涉及跨语法语义域的条件下,跨越语义环境的选择微乎其微(Halliday, 1978; Halliday & Matthiessen, 2014)。因此,语义环境的语义组织常常是元功能语义折中妥协的体现,在妥协的过程中凸显对某一功能语义的凸显。其次,由于分形是具有相同的语义性的组织原则,各分形位于不同的语义环境之中,因此相同的语义性是分形宗源性的基础,这也体现出分形的“形分义合级异”的组织特征。

3.2 分形的基本原则

SFL认为扩展与投射是语篇分形的基本原则,在语义复杂性各异的层级中呈现出跨现象与分形的组织类型。作为经验事实类分的配列、图形、成分构成了各种语义环境的三层复杂性层级。因而,视角的变换可促使某一层级的意义配置不仅能在默认的复杂性层级中作出选择,而且也可以在次复杂性层级中作出选择(Halliday & Matthiessen, 1999:95)。以某一语义层级为基点,在各复杂性层级间的分形建构依赖于对词汇语法资源的调用,如跨范畴、级转移、语法压缩、语义扩散等,分形可构建为词汇分形与语法分形;以某一组织形式为参照,分形体现出同一层级建构不同复杂性的语义单位。选择词汇分形,语法单位的语义层级较低,语义重量的浓缩度较大,因而经验范畴的词汇建构的精密层级较低;选择语法分形,语法单位的语义层级较高,语义重量的扩散度较大,而经验范畴的语法建构的精密层级较高,如下例所示:

例(1)Somebody creams butter or other fat.

例(2)Somebody beat butter or other fat either solo or with sugar or other ingredients until it is smooth and creamy.

上例中,例(1)属于选择词汇分形类型,小句的语义复杂性层级为图形,相对较例(2)要低,语义重量的浓缩度较高,而例(2)为语法分形类型,小句的语义复杂性层级为图形复合体,相对例(1)较高,语义重量的扩散度较大。因此,从精密度的层级来看,例(1)比例(2)相对分形更不精密。

4.语义波的分形构建

分形作为语义系统中跨现象的普遍原则,跨越不同的语义组织环境,在不同的语义复杂性层级中呈现出不同的变异,建构量级各异的同性语义类型,因而各语义类型在不同复杂性层级上体现出对语义组织环境的不同依赖程度,对三股功能语义的压缩程度,对词汇语法资源的不同选择,位于语义系统网络的不同语义空间位置,体现不同语义重量的语义类型的建构。尽管语义本身是无法进行定量量化的,但是具有动态构建性的语义波体现语义环境中语义与语境的依赖度与压缩度,呈现出语义引力(semantic gravity, SG)与语义密度(semantic density, SD)的动态变化(SG↑↓,SD↑↓),二者在语义环境中的汇聚交叉点可以定位语义环境中的某一语义类型的空间位置,因而体现出对语义系统分形的量级各异的语义类型的构建。需要指出的是,以往语义波的建构关注于语境与语篇层次,而下文中的语义波关注于词汇语法层次。

4.1 配列分形的语义波

依据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及物性系统,配列体现为复合体,由两个或以上的图形构成,是以相互依赖的逻辑语义为基础形成的串行语义组织,构建为并列与从属两种组织关系。作为扩展与投射的逻辑语义复合体也可出现于小句之下的各种复合体中,如名词词组复合体、动词词组复合体、副词词组复合体,介词短语等。因而类似于配列的语义分形组织可出现于三复杂性层级中,如下表所示:

表1.配列分形层级

当同一语义范畴体现为小句之上层面,其必然体现于配列复杂性层级,因而其语义分形由语法扩散的语法选择分形体现;当同一语义范畴体现为小句之下层面,其具体情形会比小句之上复杂,因为其语义分形不是仅涉及一个层面,而是两个层面,即一方面是与串行组织不同的整体与部分的配置性组织,另一方面也具有部分与部分的配置性组织,如下例所示:

例(3)a.Osmolarity increases.Consequently putrescine is rapidly excreted.(two clauses)

b.Osmolarity increases, so putrescine is rapidly excreted.(clause nexus:paratactic)

c.Because osmolarity increases, putrescine is rapidly excreted.(clause nexus:hypotactic)

d.Osmolarity increasingleads to putrescine being rapidly excreted.

(clause:two rank shifted clauses, nonfinite)

例a-c体现为小句之上,是相互依赖的逻辑串行组织,a为并列关系,逻辑语义体现于小句之间的非结构性衔接;b也为并列关系,逻辑语义体现于词汇层面的结构衔接;c为从属关系,逻辑语义体现于因果关系的词汇衔接;d与前面三者完全不同,其涉及语义分形的两个层面,其一为小句复合体的语法压缩,即句首的名词化跨范畴式部分体现,其二为逻辑意义的lead to 动词化跨范畴体现,句首的名词化范畴涉及小句图形之间的部分与整体的类分体现,其也可建构为the increasing osmolarity的整体体现。也就是说,a-c三者选择跨范畴的语法分形,而d选择级转移的词汇分形,因而a-c可体现为低语义密度的压缩与高语义引力的依赖,d体现高语义密度的压缩与低语义引力的依赖,a-d的分形特征可表征为a>b>c>d的SG↓SD↑的语义波分形。小句之下的分形较复杂,将在下文结合成分讨论。

4.2 图形分形的语义波

作为图形的分形组织其主要体现于对参与者、过程、环境成分的不同经验配置,涉及小句图形的概括化与具体化视角,其分形机制是图形化的核心配置与非核心配置。中介与过程构成图形分形的核心,范围构建环境成分的图形处理,其中范围在具体化的视角下可体现于多种成分功能角色,如下例所示:

(clause:two rankshiftedd clauses, nonfinite)

(clause:two nominal groups, verb as Head)

(clause:two nominal groups, mass noun as head)

(clause:two nominal groups, count noun as head)

在上述相同语义的图形分形中,四例都是采用词汇分形,体现出高语义密度压缩与低语义引力的依赖,但是这四者也呈现出对参与者、过程、环境成分的不同配置分形处理。原本的并列关系在四例中被分形为因果致使关系,体现为动词化的过程核心配置。a中的句首部分体现为并列名词词组复合体,构建小句核心图形,被配置为核心参与者,其中osmolarity为类别语,increasing为中心词,体现部分与整体的延伸逻辑语义;b-d中的句首部分为从属关系的名词词组复合体,与a不同的是,其为部分的体现,构建增强的逻辑语义,其中b为特征实体,c为个体实体,d为集合实体,都是图形的核心参与者,因而凸显事物整体还是事物部分的选择体现出b-d的语义压缩呈现不断加强的趋势,同时小句尾部的参与者实体的语义分形也呈现图形→特征实体→个体实体→集合实体的语义密度不断增强趋势,因此参与者、过程、参与者组成的图形的分形轨迹呈现核心配置的SD↑SG↓的变异趋势,与上文配列分形不同的是,其量级是从复合体向图形的语法压缩,因此配列的语义重量大于图形的语义重量,即图形相对配列在同一语义分形中呈现更高的词汇选择分形的语义密度、更低的语法选择分形的语义引力。

4.3 成分分形的语义波

成分由词与词组及短语体现,作为成分的分形组织在于其小句的缩小与词组的扩大。上文提到成分的分形过于复杂就在于其具有在不同层级复杂性中任意穿梭(shunt)的语法潜势(Halliday & Matthiessen, 1999)。配列可由成分构建,图形也可由成分构建,成分本身由词体现,但是其内部组织也可体现为扩大的词组与小句浓缩的短语,因此成分的分形组织的复杂性可借助图形配置的环境成分的动态性与连续性来说明。在不同的层级中,以核心参与者与过程为基点,不同的配置中呈现不同程度的语义组织依赖与语义压缩,如下图所示:

图1.成分分形的涉入度(Halliday & Matthiessen, 1999:174)

可以发现,同一语义的不同分形在成分层级上可呈现不同的参与者、过程、范围成分的配置,不同的配置体现图形层级的核心与非核心配置,成分的向心与离心移动,主要类型可归纳如下:

1)中介+过程

a.The society is changing.//

b.The society changes.

2)(agent)致使者+过程+中介//过程+中介+方式(手段)

a.He opened the door//

b.The door was opened with a key.

3)过程+中介+客户//过程+中介+原因(代表)

a.He accepted the invitation for her.//

b.He accepted the invitation because of her.

4)过程+中介+接受者//过程+中介+位置(导向性)//过程+中介+位置(定位性)

a.A parcel was sent to LA.//

b.He sent parcel to LA.//

c.He sent a parcel in LA.//

5)过程+中介+范围(实体)//过程+中介+程度(实体)

a.She will swim the river.//

b.She will swim across the river.

6)过程+中介+范围(过程)

a.He stands up, crying loudly.

b.Crying loudly, he stands up.

7)过程+中介+特征(类别)//过程+中介+角色

a.He chopped it squarely.//

b.He chopped it into square.

8)过程+中介+特征(特征)//过程+中介+方式(特征)

a.They lived happy.//

b.They lived happily.

9)过程+中介+伴随

a.John came with Mary.//

b.Both John and Mary came.

10)过程+中介+位置(问题)//过程+中介+角度

a.The board talked about the financial situation.

b.According to the board, the financial situation goes well.

11)过程+中介+原因(理由、目的、让步、条件)

a.They left home due to the fire.

b.They left home in case of fire.

c.They left home if it was on fire.

上述的归类是依据成分首先是在人际语境中可被建构为一个重要功能角色的涉入度(degree of involvement)标准,这是因为逻辑关系首先是在人际语境中得以构建(Halliday & Matthiessen, 1999:124),过程是成分分形的组织核心,参与者是人际环境中的潜在的可争论性责任者,而环境成分在成分复杂性层级被分形建构为成分,但是成分的分形涉及串行性配列、配置式的图形以及自身的经验与逻辑语义之间的相互依赖。也就是说,成分层级的分形涉及逻辑语义、经验语义、人际语义甚至语篇语义的相互依赖,而且自身的结构又可构建为词、词组或短语,所以成分的分形变异较配列、图形要更复杂。但是依据中介与过程构成的核心为基点,环境成分的变异建构为参照点,可以发现,越倾向外围边缘的成分分形,其语义分形的压缩度更低,语义的依赖性越高;越倾向核心的成分分形,其语义分形的压缩度越高,语义的依赖性越低。

在类型1)中,a可体现为关系过程与物质过程,若为关系过程,其与b的语义引力与语义密度没有明显差异,若为物质过程,is changing体现的图形的语义引力将大于b的语义引力,语义密度将小于b 的语义密度,因为物质过程体现的是言说行为此时此刻的事件发生。类型2)中,a的语义引力将小于b,语义密度将大于b,因为致使者he为核心体现,而b由方式词组with a key体现边缘性环境成分。3)中,for her与because of her 是对同一语义成分组织的构建,for her 更贴近图形核心,因而a的语义引力小于b,语义密度大于b。4)中,a与b的差异在于致使者,而中介与过程一致,因而a的语义密度大于b,语义引力小于b,c与a和b的差异在于环境成分的构建,c中的LA为外部环境,而a与b 为内部环境,因此c的语义密度最小,语义引力最大。类型5)、7)、8)中,三者都涉及环境成分的内外移动,a的语义引力大于b,语义密度小于b。6)中,差异在于语篇意义的主位结构,无标记主位的语义引力大于标记性主位,因此,a的语义引力大于b,语义密度一致。9)中,a的伴随意义在b中被构建为核心参与者,因而a的语义引力大于b,语义密度小于b。10)中,a的内环境成分“问题”被建构为外环境成分角度,因此,a的语义引力大于b,语义密度小于b。11)中,a与b难以比较,但是两者与c不同,a,b为内部环境成分,c为条件小句,因此a,b的语义引力小于c,语义密度大于c。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发现,成分层级的分形涉及太多因素,依照成分在图形建构的涉入度,越贴近中介与过程构成的核心的成分分形越近似于参与者,越远离其核心的成分越近似于环境成分,因而向心的成分分形体现SG↓SD↑的语义波,离心的成分分形体现SG↑SD↓的语义波。

4.4 语义波的词汇语法分形构建

合法化语码理论的语义波语境维度关注语境下语义范畴的压缩性与依赖性,具有动态性、连续性、起伏性的拓扑特征;Martin的语篇语义学中的语义波体现主述位结构不仅在小句,而且在小到词组,大到复合小句的结构中呈现“分形”的型式(Halliday, 1998:371),也体现不同语篇层次中的主位层级的预测性程度与述位信息的累积性程度,类似于篇章发展中的主题句在篇章首段落、尾段落,段落首句复合体、尾句复合体,段落首句、尾句等首尾位置的预测性与呼应性。语义波的词汇语法维度主要体现语义组织在语义变异过程中的压缩性与分散性程度,侧重对动态性语义范畴的拓扑构建,而语义分形的本质在于以经验意义为基准的语义类分与逻辑意义为基准的语义合成在词汇语法上的分形构建,其分形构建可表征如下:

图2.语义波的分形轨迹

上图中的正方体表征某一语义分形潜势,由相同字体构成的不同数字分别表示某一语义组织在人际、经验、逻辑、语篇的语义维度侧面的不同复杂性层级(词、词组、小句、小句复合体)上的扩展与投射,数字1表示词,2表示词组,3表示小句,4表示小句复合体,分形轨迹以相同字体的1、2、3、4表征,自下而上看与自上而下看,以每一侧面的每一层级的所涉及的侧边的中点为分形轨迹参照,每一字体的1-4表征语义潜势的跨越不同侧面与复杂性层级的一种分形轨迹。每一语义侧面都含有四复杂性层级,每一个意义分形都具有能够在各个复杂性层级上任意穿梭的潜势,自下而上地呈现出螺旋上升的分形型式。尽管分形型式在上图中不可能穷尽表征,但是级阶的转移、范畴的跨越、语义的扩散、语法的压缩、词汇的选择体现、语法的选择体现分别呈现出不同语义组织与其语义环境的妥协折中的元稳定状态。语义分形轨迹以每一侧面的构建量级大小各异多变的语义重量的语义波为参照,语义波的螺旋移动涉及上与下、中心与边缘、压缩与扩散的分形变体,体现出对不同语义组织的语义压缩,对不同语义环境的依赖。

5.结语

本文依据语义分形原则尝试探析了语义波的词汇语法维度,指出了语义分形的跨范畴与级转移特征,语法压缩与语义扩散的分形途径,词汇选择与语法选择的分形机制。不同的复杂性层级上,语义波体现于不同的语义组织环境,即配列层级体现于串行的逻辑语义;图形层级体现于参与者、过程、成分的向心与离心配置;在成分层级上,环境成分在图形建构中的涉入度可作为语义波的标准,尝试勾画出语义波分形的移动轨迹。需要指出的是,各个层级的语义分形并非可全都被构建为语法隐喻,尤其是小句之下的语义分形,因而语义波的词汇语法预示着语法隐喻的语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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