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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省绿色发展驱动因素识别及促进机制研究

2019-09-16张乐勤陈素平

安徽行政学院学报 2019年4期
关键词:产业结构安徽省驱动

张乐勤,陈素平

(池州学院 a.资源环境学院;b.商学院,安徽 池州 247000)

安徽为生态建设省,坚持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着力打造国家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是其当下重大发展战略。然而,安徽省经济发展现状与绿色发展要求尚有差距,呈不匹配状态,以2016年为例,其经济增速为8.7%[1],排名全国第6[2],而绿色发展指数排名全国第19[3],且产业结构、能源消费结构同全国平均水平相比均呈失衡状态。从产业结构状况看,安徽省第二产业占比高出全国平均水平8.26个百分点,第三产业低于全国平均水平10.30个百分点(2016年,安徽省三次产业结构为10.64∶48.06∶41.30[1],全国平均水平为 8.60∶39.80∶51.60[2]);从能源消费结构看,煤炭占比高出同期全国平均水平14.7个百分点(据安徽省发改委2017年12月20日“安徽省能源发展‘十三五’规划约束性目标完成情况”通报显示,2016年,煤炭消费占比75.1%,同期全国平均水平为60.4%[4])。为此,探寻绿色发展驱动因子,进而凝练出促进绿色发展机制,无疑对破解绿色发展瓶颈问题具有重要启示意义。

针对安徽省绿色发展状况,宋马林等[5]基于状态协调度模型,对安徽省2000-2010年经济—环境协调状况进行过考察,结果表明,经济快速发展给环境形成了较高压力,两者间处于基本协调状态;张乐勤和荣慧芳[6]采用动态耦合模型及剪刀差分析方法,就安徽省2005-2015年经济与生态环境系统耦合协调状况进行过研究,结果显示,整体处于由低级协调向协调演进状态;崔木花[7]运用脱钩分析方法,就安徽省2005-2016年资源消耗、污染排放与经济增长脱钩状况进行了探析,研究发现,安徽省发展模式并非绿色,经济应尽快换挡与动能转换;俞筝和卢辞[8]运用模糊隶属度模型,对安徽省与浙江省2009-2016年绿色经济发展水平进行了估算,对比发现,安徽省在产业转型、绿色经济政策落实、资源利用效率、科技创新后劲、生态环境保护力度等方面与浙江省存在差距;周开乐等[9]基于用电数据,对安徽省2010年1月-2015年7月制造业绿色发展状况进行了评价,结果表明,传统高耗能行业仍是支柱产业,新兴制造业刚起步,绿色制造尚处于初级发展阶段;靖培星等[10]在测算安徽省2015年农业绿色发展水平基础上,采用区间直觉模糊动态规划模型,对其未来5年演进动态进行了预测,并给出了最优实现路径;江三良和李晓梅[11]运用熵值法,对安徽省2005-2016年农业绿色发展水平进行了测算,并就其空间差异进行了分析,所得结果显示,研究时序农业绿色发展水平呈提升态势,但不同地市间空间差异显著。

综合看,围绕绿色发展,既有研究主要从两方面展开:一是基于协调或脱钩视角,考察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间动态关系,二是测算绿色经济(尤其是绿色农业)发展水平及时空差异,而针对绿色发展驱动因素研究鲜见涉足,鉴于此,本文运用协调度模型,就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间协调状况进行考察,基于STIRPAT模型,采用偏最小二乘回归分析(Partial Least Squares Regression,PLS)方法,对绿色发展驱动因素进行识别,进而凝练出绿色发展促进机制,预期可为安徽省制定或调整绿色发展的规制政策提供决策参考。

一、研究方法

(一)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间协调性分析

追求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协同演进乃绿色发展内在要求,考察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间协调状况是判别经济发展绿色化前提。物理学上的耦合协调模型具有机理明晰、方法科学、计算简洁特点,被广泛应用于资源环境领域研究中[12-14],本文采用该模型对经济与环境保护间协调性进行考察,表达式如下[12]:

式中,A、E分别表示经济发展水平、环境质量,均以综合指数表征,选取人均GDP、GDP总值、财政收入作为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工业废水、工业SO2、工业烟(粉)尘、一般工业固体废物作为环境质量评价指标,评价方法采用熵值赋权法[15];D表示耦合协调度;C表示耦合度;V表示表示两系统综合评价指数;a、b为待定系数,考虑到经济增长与绿色发展在系统中同等重要,借鉴文献[13]均取0.5。D的取值范围为[0,1],D越大表明两系统越协调,借鉴文献[14],依据D值可对耦合协调状况进行划分(见表1)。

表1 耦合协调类型划分

(二)绿色发展驱动因子识别

1.分析模型构建

STIRPAT模型在分析人文因素对资源环境影响方面优势独特[16],借鉴STIRPAT模型[16],构建如下绿色发展驱动因素分析的STIRPAT拓展模型:

式(2)中,GDI为绿色发展指数;P、A、T分别表示人口、经济发展与科技进步因素、Xi表示影响绿色发展的其他因素;α、β、γ、λi分别表示人口、经济发展、科技进步、其他因素对绿色发展的弹性系数(意指当P、A、T、Xi变化1%时,分别引起GDI的α%、β%、γ%、λi%变化),可通过取自然对数,采用回归分析方法获取;a为模型系数,ε为模型误差。

2.驱动因子遴选

影响绿色发展除人口、经济发展、技术进步因素外,尚包括产业结构、固定资产投资、城镇化、对外开放、环境规制等多方面,上述影响因子能否成为绿色发展影响因子,须进行相关性检验。常用方法包括典型相关性分析[17]与偏相关分析[18]。偏相关分析具有机理明晰、操作简单优点,在多元回归分析中得到了学术界广泛应用[18],本文采用该方法确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

3.驱动因子分析

二、变量说明与数据来源

本研究旨在揭示安徽省绿色发展驱动因素,被解释变量为绿色发展指数(GDI),解释变量包括人口、经济发展水平、技术进步、产业结构、固定资产投资、城镇化、对外开放、环境规制,说明如下:

(1)人口(P):以常住人口表征。

(2)经济发展水平(A):以综合指数表征,选取人均GDP、GDP总值、财政收入作评价指标,评价方法采用熵值赋权法[15]。

(3)科技进步(T):科技进步既包括资金、人才的投入,也包括专利申请数、高技术产业产出[16],借鉴文献[16],以综合指数表征,评价指标包括R&D投入、专利授权数、每万就业人口中从事R&D人员数、高技术产业产值等4方面,评价方法采用熵值法[15]。

(4)城镇化(U):以城镇常住人口占总人口比例表征。

(5)固定资金产投资(I):以当年固定资产投资总额表征。

(8)对外开放(O)。对外开放在促进开放区域经济发展同时,也会通过技术或污染产业输入影响着开放区域生态环境,进而间接影响着区域绿色发展,借鉴文献[16],以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额表征。

考虑数据可获性及研究时效性,本研究以2016年安徽省绿色发展与经济社会发展截面数据,从空间维度数据考察绿色发展驱动因素,其中,绿色发展指数来源于2016年安徽省统计局、发改委、环保厅、省委组织部联合发布《2016年生态文明建设年度评价结果公报》[3];经济社会发展数据来源于《安徽统计年鉴》[1];科技进步数据来源于《2017年安徽省科技统计公报》[20]。

三、结果与分析

(一)变量综合指数测算

采用熵值赋权法、泰尔指数倒数法、污染综合指数倒数法,可分别对科技创新、经济增长、环境质量、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数、环境规制指数进行测算,结果如表2。

由表2可知,合肥市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环境规制指数均排第一,这与其省会中心地位、着力推进国家创新体系基础平台建设及注重生态环境保护有关,首先,合肥作为省会中心城市获得了较多的人才、资金等要素投入,要素聚集使其经济发展明显领先其他15市;其次,合肥市乃国家综合科学中心,其量子通信、超导托卡马克、智能语音、体验交互式机器人、新型平板显示等方面居全国领先地位,为名副其实的创新高地;再次,其通过加大环保投入,不断强化环境监管,出台了一系列旨在改善生态环境质量的规制政策,从而使经济发展、创技创新、环境规制位居全省全列。阜阳市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数排第一,究其原因,阜阳市为安徽农业大市,近年来,其加快了产业结构调整步伐,农业比重趋于下降,工业及第三产业比重稳步提高,产业结构渐趋合理。黄山市的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数、环境质量指数均排第一,与黄山市的旅游中心地位有关,黄山市地处皖南国际文化旅游示范区核心区,旅游业乃其支柱产业,第二产业处次要地位,故其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数及环境质量均处全省领先地位。

表2 变量测算结果

(二)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协调性分析

基于表2的经济发展与环境质量指数,运用耦合协调模型,可对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协调性进行分析,结果如图1。

图1 2016年安徽省各市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协调状况

由图1可知,2016年安徽省16地市平均协调度为0.4021,处濒临失调状态,表明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矛盾较突出,经济增长可持续性面临考验。究其原因,与其产业结构、能源结构息息相关,2016年,安徽省在工业化、城镇化、科技创新等要素驱动下,经济增速达8.7%[1],排名全国第6[2],与此同时,其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矛盾突出,尤其是产业结构与能源结构失衡突出,2016年,其第二产业占比高出全国平均水平8.26个百分点[1-2],且以高能耗、重污染产业为主[21],能源消费结构中,煤炭占比高出同期全国平均水平14.7个百分点(据安徽省发改委2017年12月20日“安徽省能源发展‘十三五’规划约束性目标完成情况”通报显示,2016年,煤炭消费占比75.1%,同期全国平均水平为60.4%[4]),第二产业占比高的产业结构与煤炭占比高的能源结构使得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间呈现出濒临失调状态。

进一步分析图1可知,16地市协调度差异明显,其变异系数(标准差与均值之比)达21.38%,其中,合肥市、芜湖市耦合协调度分别排二位(合肥市为0.6414,芜湖市为0.5014),处勉强协调状态,淮南市耦合协调最度低(为0.2676),处中度失调级别,其他地市濒临失调或轻度失调状态。分析其原因,合肥市、芜湖市为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高技术产业、战略新兴产业占比大,相对传统高耗能、高污染、资源型产业而言,单位产值的资源消耗量、污染物排放量少,经济发展协调性较好。淮南市为安徽煤城,传统煤电产业为其主导产业,单一的产业与能源结构决定着其发展的协调性较差。

(三)绿色发展驱动因素分析

1.驱动因子识别

借助SPSS19.0软件,采用偏相关分析方法,可对备选解释变量与因变量间相关性进行分析,结果见表3。由表3可知,经济发展水平、科技进步、城镇化、对外开放与绿色发展偏相关系数均在0.4以上,且在0.1或0.05水平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经济发展、科技进步、城镇化、对外开放与绿色发展具有中等水平显著正相关,产业结构合理化与绿色发展相关系数为-0.603,且在0.05水平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经济发展、科技进步、城镇化、对外开放、产业结构合理化均可作为绿色发展驱动因子,而人口、固定资产投资、产业结构高级化、环境规制的相关系数均低于0.4,且均未通过显著性检验,故予以剔除。

表3 绿色发展与驱动因子偏相关分析结果

2.绿色发展驱动因子边际贡献测算

基于STIRPAT模型,构建由经济发展、科技进步、城镇化、产业结构合理化、对外开放作影响因子的绿色发展驱动因素分析模型:

为了便于回归分析获取弹性系数,对式(3)取自然对数,得:

式(4)中,b为模型系数,b=lna+lnε,β、γ、δ、θ、φ为经济发展、科技进步、城镇化、产业结构合理化、对外开放对绿色发展的弹性系数,表示其变化1%时,分别引起绿色发展发生β%、γ%、δ%、θ%、φ%变化。

将安徽省2016年16地级市经济发展、科技进步、城镇化、产业结构合理化、对外开放原始数据取自然对数后输入SPSS19.0中进行主成分分析,结果表明,可提取2个主成分(以F1、F2表示),2个主成分对原变量解释总方差达89.519%,主成分得分系数矩阵如表4所列。

表4 主成分得分系数矩阵

由表4的得分系数矩阵可得2主成分与原变量间关系式:

以取自然对数绿色发展指数(lnGDI)为因变量,2主成分F1、F2为解释变量,将其输入SPSS19.0软件进行OLS分析(普通最小二乘回归分析),结果见表5。

表5 OLS分析结果

由表5可知,模型分析所得拟合优度(R2)为0.643,F检验的Sig值小于0.05,表明回归较好。表5表明,回归所得常数项在0.01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主成分1在0.05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而主成分2回归所得Sig值大于0.1,未能通过显著性检验,由此可得绿色发展与主成分间关系式:

将式(5)、(6)代入式(7),得:

将式(8)变形后,得:

式(9)中,ε表示未纳入模型分析的绿色发展其他影响因素。由式(9)可知,经济发展、科技进步、城镇化、产业结构合理化、对外开放对绿色发展的弹性系数分别为0.006 624、0.021 367、0.000 437、-0.000 644、-0.010 074,表明经济发展、科技进步、城镇化对绿色发展具有正向促进作用,当其提升1%时分别导致绿色发展综合指数增长0.006 624%、0.021 367%、0.000 437%,而产业结构合理化、对外开放对绿色发展则呈现为负向阻滞作用,当其提升1%时,分别导致绿色发展综合指数下降0.000644%、0.010 074%。进一步比较绿色发展影响效应可知:在影响绿色发展正向因素中,科技创新效应最强,为驱动绿色发展第一因素,经济发展、城镇化相对较弱。在掣肘绿色发展因素中,对外开放最强,产业结构合理化次之。之所以如此,解析如下:首先,安徽省为科技创新型省份,四个一创新平台建设使其创新能力迈入全国第一方阵,科技创新背景下,技术进步既能改进生产工艺,也能促进生产设备升级换代,还能提升管理水平,从而提高了单位资源生产效率,减少了单位产值污染物排放,成为绿色发展核心引擎;其次,进入新时代,安徽省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高度重视发展速度与质量统一,着力化解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矛盾,通过实施“五大发展行动计划”,构建高质量发展全国样板,经济发展方式、发展动力及结构与传统模式有质的不同,从而使经济发展的生态环境代价趋小,经济发展绿色化趋强;第三,安徽省在城镇化演进中,高度重视质量与速度并重,强化城镇化可持续发展能力,不断完善公共基础设施,提高了单位面积资源利用效益,也相应减少了污染物排放,从而有利于绿色发展;第四,安徽省高度重视对外开放,积极融入长江经济带与“一带一路”国家战略,主动承接国外及沿海发达地区产业转移,但引进的产业不乏高环境标准下淘汰的污染型企业,这些企业入驻加剧了引入地环境污染状况,从而对绿色发展起阻滞作用;最后,安徽省产业结构以第二产业占比偏高,且在第二产业中,以钢铁、水泥、冶金等二高一资产业为主[22],第二产业占比高的产业结构必然会增加单位GDP资源环境负荷,故而对绿色发展起掣肘作用。

四、结论与促进机制

基于协调度模型,对安徽省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协调状态进行了考察,借鉴STIRPAT模型,采用PLS回归分析方法,对绿色发展驱动因素进行了考察,得出如下主要结论:

(1)考察样本期,安徽省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濒临失调状态,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面临考验,绿色发展能力尚待加强。

(2)科技创新、经济增长、城镇化对绿色发展具有正向促进作用,而对外开放与产业结构合理化则对绿色发展起阻滞作用。

(3)科技创新为绿色发展第一驱动因子,而对外开放为首位障碍因素。推进绿色发展进程中,既要关注创新驱动“孤峰”效应,也要重视对外开放的“木桶”短板。

鉴于创新驱动为支撑绿色发展关键因素,对外开放为掣肘绿色发展最大短板,提出如下促进安徽省绿色发展机制:①科技促进绿色发展财税扶持机制。政府应加大促进绿色发展科技方面财政投入,出台科技促进绿色发展财政、税收、信贷等金融扶持政策;②科技促进绿色发展的激励机制。制定科技促进绿色发展奖励政策,营造全社会尊重绿色发展科技人才氛围,让绿色发展科技人才更具存在感、价值感、获得感;③科技支持绿色发展的社会融资机制。制定科技促进绿色发展的社会融资政策,让更多民营资本参与科技促进绿色发展行动中;④科技促进绿色发展协同机制。科技促进绿色要高度重视科研院所、高校、企业间协同,破除绿色科技攻关中体制壁垒,形成攻关合力;⑤科技支持绿色发展成果转换扶持机制。建立绿色科技成果转换统一平台,形成线上线下相结合无缝对接模式,促进绿色科技成果快速、直接转换;⑥外资绿色准入机制。引进外资与承接产业转移中,要坚决执行环保及国家产能政策,摒弃招商引资中淡化环保的传统理念与思维定式,坚持绿色招商、高质量招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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