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乱时期的爱情》中象征手法的运用
2019-09-11左樱
摘要:哥伦比亚作家马尔克斯非常善于在作品中运用象征这一艺术手法。本文将以他的著名小说《霍乱时期的爱情》为例,分析象征在这部小说中宏观和微观层面上的运用,旨在剖析象征手法如何让读者更好地理解作品的微妙意味和深刻内涵。
关键词:象征 《霍乱时期的爱情》 马尔克斯
象征指的是用一种具体的形象去表现一种较为抽象的概念或是较为深远的含义。这种隐晦、含蓄的表达方式能给读者带来愉悦的美感,使读者的阅读过程充满对美的体验。大多数读者去关注小说的情节,而在一部好的小说里,作者通过象征手法透露于字里行间的微妙意味和深刻内涵才是最值得读者品味的地方。
一、宏观层面上象征手法的使用
当某个象征事物反复出现在整部作品中时,我们可以从宏观层面上去探讨作者是如何运用象征手法的。这时候,作者往往把具有象征意义的事物放在作品最重要的位置来突出它,而最重要的位置莫过于作品的题目了。小说《霍乱时期的爱情》的标题既点明了小说发生的背景,更传达了霍乱的象征意义——爱情。随着情节的深入,读者能渐渐体会到它的象征意义:原来主人公阿里萨就是一位霍乱患者,他患的是爱情霍乱。他和作为传染病的霍乱一样,让人倍受折磨,生不如死,他具有瘟疫一般的破坏作用,能够迅速摧毁人的理智。然而,霍乱能置人死地,也能让人懂得生命的珍贵,激发出更加顽强的生命力。阿里萨对爱情的狂热,使他不甘心被时间和年龄侵蚀,最后孤独死去,他要一辈子紧紧拥抱这种疾病,一定要等到和费尔明娜结合的那一刻。小说中另一位主角乌尔比诺医生的职责是消除霍乱,在他看来,霍乱发生了,就要消灭它,他是一位完全理性,内心却缺乏爱和激情的人。对于阿里萨的爱情霍乱,他觉得幼稚可笑,然而他在治疗作为传染病的霍乱和爱情霍乱时,都以失败告终。因为他虽然拥有了完整的婚姻却不曾品尝到爱情的美好。这种统领整部作品的象征事物往往会在作品中反复出现,以便加深读者对它的注意和思考。例如在小说的最后,阿里萨和费尔明娜在他们乘坐的船上挂起一面代表船上有霍亂的黄色旗帜(表面这艘船将不被允许靠岸)。这里象征着他们用爱情的霍乱病来向衰老和死亡宣战,借用霍乱的名义,用与世隔绝的方式开始他们那没有终点的爱情航行。
在整部小说中,霍乱除了是爱情的象征,也是哥伦比亚种种灾难的缩影。马尔克斯所居住的故乡充满了压迫、掠夺、遗弃、饥饿以及瘟疫。马尔克斯扩展了霍乱的含义,它将拉美的现代化进程看成了一场霍乱,它从一个国家传染到另一个国家,毁灭了大片的生态环境。作者把霍乱作为殖民主义和工业化给拉美人民带来的灾难的象征,极大地激起了人们的关注,把人们的目光吸引到拉美人民苦难的生活上去。
总之,作者马尔克斯用霍乱这一象征事物,既揭露了他所生活的社会的肮脏破败,批判了资本殖民带来的各种恶果,又寄希望于爱情的霍乱来超越瘟疫、时空,甚至生死。
二、微观层面上象征手法的使用
当某个象征事物仅在一部作品中某个场景中出现,其出现频率较低时,我们可以从微观层面上去探讨作者是如何运用象征手法的。鹦鹉在小说中就属于这类象征事物,它出现的频率不高,但仍具有特殊的象征意义。乌尔比诺医生把它的鹦鹉训练得可以讲一口流利的法语,对于鹦鹉来说,这是扭曲其天性的一种表达。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乌尔比诺医生在宠物上所要达到的目的亦如他在婚姻上的追求:一种不自然的稳定,而非天然和自然带来的幸福。他最后因为抓鹦鹉一命呜呼,暗示他是因为自己的不恰当追求而丧命的。而与他截然相反的则是主人公阿里萨,他是在品尝玫瑰花瓣的过程中读完费尔明娜写给他的第一封信的。花是自然的象征和生命的象征,也是生命的延续与转化的象征。鹦鹉和花的不同象征意义,让两位主角的性格差异生动地展现在读者眼前。船,作为一种象征,也出现在这部小说之中。最初是主人公阿里萨失恋后,他的母亲把悲痛欲绝的他送上了一艘大船上,希望他借此出去闯荡一番。后来,费尔明娜发现了丈夫的婚外恋,伤心地在半夜登上了开往巴拿马的远洋轮船。小说中的这两次描写都是讲主人公用坐船远行来疗伤,抚平爱人给自己带来的痛苦。船,在很大程度上象征着主人公以旅行为契机,开始新的生活。在西方文学里面,船常常也是救赎的象征。因此,在小说的最后一章里,阿里萨和费尔明娜乘坐在名为“新忠诚号”的充满死亡气息的轮船,却得到了洗礼,获得了永生。
《霍乱时期的爱情》是继《百年孤独》之后马尔克斯的又一巅峰之作。在这两部作品中,马尔克斯用象征手法凸显了作品的主题,让读者挖掘到了文字下面更丰富的内涵。象征不仅是一种用在文学作品里的修辞手法,更是一种艺术思维和审美原则。通过象征,作者可以含蓄却深刻地表达他的思想和感情。马尔克斯曾说,他的小说是密码写就的现实,正是通过象征,让我们找到了破译密码的钥匙,实现了读者和作者在思想上的共鸣。
参考文献:
[1]加西亚·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M].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15.
(作者简介:左樱,女,硕士研究生,四川外国语大学成都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认知语言学、翻译美学)(责任编辑 刘冬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