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料库的“Ghost”语义韵对比研究——以小说《歌剧魅影》为例

伍晓飞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语料库研究表明,词项的搭配行为显示出一定的语义趋向:一定的词项会习惯性地吸引某一类具有相同语义特点的词项,构成搭配。在语义上具有相同意义和比较重点、关键的词项在小说文本中频繁出现,就会出现与其相关的语义特点,为文本营造一种特定氛围,这就是语义韵(Semantic Prosody)[1-2]。Stubbs[3]将语义韵大致分成三类,即积极、消极以及中性语义韵。判定词项具有某种含义,应该看节点词(Node Word)所吸引词项的含义,积极语义韵(Positive Prosody)、消极语义韵(Negative Prosody)以及中性语义韵(Neutral Prosody)的词项含义都存在相对应的关系。

语料库应用于文学小说作品中已经成为语料库语言学研究的热点。根据文学文本情节复杂的特点,语料库检索工具可以对其主题、人物和情节发展等进行趋于理性的加工、分析和统计。文学小说文本是一个巨大的词项库,从中提取重要的文本架构,并结合文本意义,从而为文学文本小说的研究提供一个新的视角。卡斯·顿勒鲁《歌剧魅影》是一部非常经典的悲剧作品,文中讲述了发生在巴黎歌剧院一场神秘且凄美的爱情悲剧,进一步上升到描绘人性、催人泪下的故事。男主人公拥有一副美妙歌喉,但面貌极其丑陋,常被称为“剧院幽灵”,因此，本文提取这部小说文本中“ghost”一词,利用基于数据以及数据驱动的方法进行相关语义韵的研究分析。与此同时,将自建的小说文本语料库与COCA语料库进行对比分析,从而更加深入地分析卡斯顿在小说文本采用的写作技巧。

一、语义韵研究的一般方法

卫乃兴[4]将语义韵研究方法主要分为3种:1.建立并参照类联接,用基于数据的方法(Data-based Approach)研究;2.计算节点词的搭配词,用数据驱动的方法(Data-driven Approach)研究;3.用基于数据与数据驱动相结合的方法研究。本文采用基于数据与数据驱动相结合的方法来研究小说《歌剧魅影》中“Ghost”的语义韵。

这是一种比较折中的方法,是将上述两种方法结合起来使用。一般做法是:先从语料库随机抽取一定数量的索引,然后界定跨距、提取搭配词、建立和参照类联接、检查和概括搭配词的语义特点,最后建立节点词的语义韵结构。具体来说,利用AntConc 3.2.1w软件,对语料进行自动检索,并对搭配进行计算和统计测量。目前使用的统计手段主要有Z值、T值或MI值,以检验搭配词与节点词共现的显著程度。当Z和T值达到2.0,或MI值达到3.0时,搭配词可以视为显著搭配词。所谓节点词,即研究人员要在语料中检查其搭配行为的关键词。跨距(Span)是由节点词左右词项构成的语境,以词形为单位计算,不包括标点符号。一般来说,将跨距界定为-4/+4或-5/+5是最适宜的[7]。所有落入跨距的词项都视作节点词的搭配词(Collocates)。

类联接是词语搭配研究中的一个重要概念,指语法范畴间的结合。类联接不是与词语搭配平行的抽象表述,而是高一级的抽象[5]。Mitchell[6]认为,类联接是关于词语组合类别的抽象表述,搭配则是类联接的具体实现。换言之,类联接是一种句法结构,是从文本中概括或抽象出来的用句法范畴表述的搭配类,用来描述词语的典型语法功能。一个类联接代表了一个搭配类(Collocational Class),类联接建立后,便可以观察、概括和描述关键词的语义韵。

二、研究设计

笔者自建卡斯顿·勒鲁《歌剧魅影》语料库(即Opera语料库),该语料库容量(Size)约为10万词。另外,为了更好地进行对比研究,选取库容量约为100万词次的COCA语料库——更新较快(已更新至2017年),库容量巨大。再通过AntConc 3.2.1w进行词语检索,采用软件中的Collocates将Opera语料库和COCA语料库中MI值大于3.0的“ghost”显著搭配词筛选出来。因此,本文用跨距为±5,相互信息值MI≥3.0的标准分别提取自建Opera语料库和COCA语料库中“ghost”的搭配词。

基于此,将自建Opera语料库和COCA语料库中的“ghost”的搭配词进行语义对比分析研究,从而可以大致了解卡斯顿在小说文本中的写作手法。另外,为了保证研究结果的准确性,本文采用Concordance功能,分别提取“ghost”的索引行,然后建立类联接,进行语义韵分析。

三、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基于数据驱动

在自建Opera语料库中,“ghost”搭配词的MI值大于3.0的共计513例,只列举具有代表性的几例,节点词“ghost”的显著性搭配词主要有“Obedient,Humble,Chaffing,Veracious,Mysterious,Enormous,Surprised,Pale”等,COCA语料库中“ghost”搭配词提取同理如此。如表1所示。

表1“ghost”的显著搭配词数据统计对比

表1显示,不管是在自建Opera语料库,还是COCA语料库,“ghost”的显著性搭配词MI值都处于中等偏高水平。这同时也表明节点词“ghost”具有较强的语义聚集倾向。另外,在COCA语料库中,Haunted、Spooky、Paranormal、Vengeful、Galloping、Ghoulish、Cockeyed均呈现出消极语义性质,“Holy”呈现出明显的中性语义性质;而在自建Opera语料库中,Obedient、Humble、Chaffing、Veracious、Mysterious、Enormous、Surprised、Pale均呈现出中性语义性质,进一步说明在《歌剧魅影》文本小说中男主人公虽面目丑陋,但内心十分美好。对比两个语料库,在“ghost”搭配词方面显现出明显的差异性,在COCA语料库中,“ghost”搭配词多呈现出消极语义性质,而在自建Opera语料库中却多呈现出中性语义性质。因此,从搭配词的语义差别对比可以推断出,《歌剧魅影》小说当中,作者卡斯顿·勒鲁为了突出拥有美妙歌喉的男主人公内心美好的形象,虽然小说中也涉及女主人公与劳尔产生情愫而致使男主人公产生报复行为,但这并不影响作者用中性化搭配词的写作手法来实现理想的情感目的。

(二)基于数据

通过AntConc 3.2.1w的Concordance功能在两个语料库检索“ghost”一词,在自建Opera语料库中共有215条索引,有意义的词项共有97条;而在COCA语料库中,由于库容量巨大,检索到“ghost”一词有9718条索引。因此,本文采取随机抽样法,即每隔10行取一次,总共抽取1094条有效索引。限于篇幅,本文只呈现两个语料库中前10条索引,如表2、表3。

表2自建Opera语料库中前10条索引数据

表3 COCA语料库中前10条索引数据

基于此,通过对所抽取的有效索引进行归纳总结,从而建立了类联接(Colligation),对比分析“ghost”的语义韵。如表4、表5。

表4自建Opera语料库中“ghost”的类联接及语义韵

表5 COCA语料库中“ghost”的类联接及语义韵

由表4、表5可知,“ghost”在自建Opera语料库与COCA语料库的类联接和语义韵存在异同关系。很显然,两个语料库中的“ghost”类联接与语义韵都涉及3种形式,即N+N,Adj+N,V+N。进一步观察可知,在两个语料库中“ghost”的Adj+N 占据最大比重,N+N和V+N次之。其余形式的类联接所占比重处于相当水平。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卡斯顿·勒鲁《歌剧魅影》中的“ghost”一词遵循了英语国家的惯用写作特色,比较符合欧美国家的话语表达习惯方式。

另外,在自建Opera语料库与COCA语料库中,“ghost”一词的语义韵存在非常明显的差异性。一方面,在自建Opera语料库中,“ghost”一词的积极语义韵(20.62%)和消极语义韵(23.71%)所占比重大致处于相同水平,但其中性语义韵(55.67%)大于整体的1/2,说明在《歌剧魅影》文本小说中,“ghost”多呈中性含义,与往常关于“ghost”的描述情况不一致;另一方面,在COCA语料库中,与自建Opera语料库差异显著,积极语义韵(17.28%)和中性语义韵(22.58%)所占比例趋于接近,消极语义韵(60.15%)已经超过整体的一半。因此,通过对比两个语料库,我们可以明显地得知作者卡斯顿在《歌剧魅影》文本小说中,运用词汇手段巧妙地美化小说中面目丑陋的男主人公,强烈地向人们揭示了男主人公虽面貌丑陋不堪,但内心真实且美好的人物形象;可惜的是,小说《歌剧魅影》最终以一场爱情悲剧作结,在一定意义上也表达了作者卡斯顿这部小说创作的悲剧色彩[8]。基于数据对小说进行分析,得出了与基于数据驱动比较一致的研究结果,进而证明了本文研究数据的有效性。

四、结语

语义韵研究可以丰富人们对语言规则的认识,加深对语言运作机制的理解,促使人们重视词语行为模式[9]。基于数据以及数据驱动的研究方法,本文对卡斯顿·勒鲁《歌剧魅影》中的“ghost”一词进行研究分析,并自建Opera语料库。与此同时,将其与COCA语料库进行对比研究。研究表明:在自建Opera语料库与COCA语料库中,“ghost”在类联接形式上大致相同,所占比例趋于相当水平。相反地,在语义韵方面,两个语料库中的“ghost”出现了显著的差异性,即在COCA语料库中,“ghost”一词多呈消极语义韵;而在自建Opera语料库中,“ghost”一词多呈中性语义韵。因此,在小说《歌剧魅影》中,作者卡斯顿·勒鲁多用中性色彩的词来巧妙地美化小说中面目丑陋的男主人公,强烈地向人们揭示了男主人公虽面貌丑陋不堪,内心真实且美好的人物形象。文中男主人公因其面貌原因被人们当作“ghost”般的议论与猜想,但又因其美妙的歌喉打动所有观众,成为“剧院幽灵”。这一定程度上符合作者卡斯顿神秘、冒险的艺术写作风格,最终小说以男主人公与女主人公的爱情悲剧作结,丰富了整个故事的情节架构和主题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