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被看”与“看”，解读作品内涵

骆晓黔

一、聚焦“被看”的孔乙己

师：今天，让我们用批注法来欣赏小说语言;聚焦人物之间的关系，进一步品析孔乙己的人物形象;解读作品的内涵，思考这篇小说的现实意义。

课前，我们已经做了预习：读完课文，孔乙己给你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什么？请结合阅读批注分析。刚刚投票的时候（学生课前通过纸笔系统投票），A组的同学获得最高的人气，获得同学的赞赏，现在有请这个小组上来分享他们的预习成果。

生1：（学生站到黑板前，结合课前已准备好的思维导图进行解说）大家好！我们是A组，下面为大家分享一下我们小组对《孔乙己》这篇课文的看法。先看第4段，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说明他不愿意与短衣帮为伍，但是他又无法加入长衫客，属于被隔绝的状态。再看“窃书不算偷”，这句话说明他思想迂腐，为自己的尴尬和尊严辩解。

生2：我为大家讲述的是“善良”这个特点，这在第7段和第8段都有体现。第7段，孔乙己教“我”写字，尽管“我”非常不耐烦，不想理他，但是孔乙己却还是很热心、很恳切、很高兴地教“我”写字，这里可以反映出他善良的心性。第8段，孔乙己给孩子们分茴香豆吃，一人一颗，这也可以看出他善良的特点。

生3：下面我为大家讲“穷困潦倒”这个特点。先看第4段，“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只有阔绰的人才能坐着喝酒，这反映了孔乙己的经济状况是很贫困的，地位是很低的。他的衣服又脏又破，还没有补，也没有洗，就从这里看出来。再看第5段，“孔乙己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偷窃的事”，一般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孔乙己偷窃是因为真的没有办法了，所以他才会做这个事情，反映出孔乙己的贫困。

生4：我分析的是孔乙己的地位，请看到第9段，“孔乙己是这样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说明孔乙己的存在只是为无聊的人们提供一个取笑的对象。说明孔乙己地位低下，境遇凄凉。以上就是我们小组对孔乙己这个人物的认识，谢谢大家。

师：刚刚这个小组给我们分享了他们眼中的孔乙己：他的迂腐，他的自命清高，他的穷困落魄，他的善良以及地位的尴尬……同学们也能试着去结合批注来分析，比如说善良，同学聚焦了“一人一颗（茴香豆）”;比如说到他的穷困，就聚焦在他那一件“长衫”。接下来，其他组的同学有没有补充？

生5：我想补充的是，关于孔乙己的“迂腐”。可以看第4段。“因为他姓孔，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上大人孔乙己’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这正好跟他平时的言语相照应，总是说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话，体现出他的“迂腐”。

生6：我想补充的是孔乙己的地位，在12段，那个掌柜一直强调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说明孔乙己在掌柜的心里，只有那十九个钱，至于他的死活，掌柜并不关心，由此可见掌柜的麻木不仁和冷漠。

师：刚刚同学强调的是孔乙己的没地位，连十九个钱都比不上。还有别的同学补充吗？

生7：我想补充的是他的“自命清高”。别人嘲笑孔乙己的时候，他还要强辩几句，“你怎么这么凭空污人清白”，当别人问他“当真认字么？”，他却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从这里可以看出孔乙己非常“自命清高”。

生8：他刚刚说到酒客和孔乙己的争辩，这里有自命清高，但我更觉得是自欺欺人。从“窃书不能算，偷书……”可以知道孔乙己有偷窃的行为，但是碍于自己是读书人的身份，又不好说穿，所以靠自欺欺人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师：是的，他不但自命清高，而且自欺欺人。通过小组的展示以及同学的补充，我们看到了孔乙己的性格既有好的地方，也有不足的地方。好的地方，比如说他的善良、诚信;不好的地方，比如说他的自命清高、死要面子、自欺欺人……

同学们，课前，我们在预习时尝试用批注的方式来分析孔乙己这个人物形象。批注，我们可以作为一种欣赏小说的方法来使用，可以从字词、句子、标点的角度来入手做批注：可以分析语言的表达效果（关注内容、写法、情感），可以写下你的独特感受，也可以提出你的疑问和對这个疑问的思考。

二、聚焦小伙计的“看”

师：同学们解读出这样的一个孔乙己，那么在小说其他人物的眼中，孔乙己是怎样的人呢？我们先来看小伙计，他是讲述这个故事的人。下面，我们将使用纸笔系统，来定点鉴赏第7段：结合阅读批注，说明“我”对孔乙己的看法和态度。

（众生默读、思考、批注，教师一边巡视，一边指导。）

师：好，我看大多数同学都已经完成了至少两处批注了。接下来，我们请同学来分享批注，说说小伙计眼中的孔乙己是怎样的？他是怎么对待孔乙己的？

生9：我从“配”字可以看出“我”对孔乙己的不屑，看不起孔乙己。

师：有没有同学对“配”字也有看法？

生10：从“配”字写出了“我”对孔乙己的轻视和不屑，而且也反映了当时社会连天真的孩子也变得势利。

师：好的。其他同学呢？

生11：我是从“讨饭一样的人……”这句话来分析的。这里可以看出孔乙已外貌不堪，穷困落魄。在外人的眼里，孔乙己是讨饭一样的人，他不愿意以自己的劳动去争取生存的条件，所以他不可能有上流社会达官豪绅那样红光满面的富相。这里形象地说明了他条件的落魄和生活的拮据。

师：在小伙计的眼中，他拮据不堪，是个讨饭的。其他小组还有什么意见发表吗？

生12：他们都关注了“配”字，但是我想提出一个疑问。为什么孔乙己连一个小伙计的地位都不如，人人都嘲笑他？为什么连小伙计也嘲笑他，认为那个孔乙己不配考他？

师：同学是从质疑的角度去做的批注，凭什么小伙计瞧不起孔乙己。你自己对这个问题有没有思考？

生13：没有。

师：其他同学呢？小伙计是什么人？他是干吗的？

生14：（杂说）打工的。

师：在哪打工？在这个酒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生15：（杂说）为别人服务的。

师：那他做得好吗？哪里体现他做得不好，他在这个酒店里的这个位置也不堪？找找前文，文中是有交代的。

生16：在第2段的第1句，“我从十二岁起，便在镇口的咸亨酒店里当伙计，掌柜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长衫主顾，就在外边做点事吧。”这说明他在酒店里的地位是非常低的。

师：差点就要被炒鱿鱼了。凭什么这样的人都要瞧不起他。我们再关注这一段，小伙计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表现出来这样的态度？孔乙己教他什么？

生17：（杂说）写字。

师：写什么呀？“茴”字。你知道“茴”字的四种写法吗？同学们，你们知不知道？那么请大家看批注，翻到书上第88页，哦，原来是这四种写法。孔乙己对“茴”字的四种写法，是什么样的心态？很自豪。小伙计是怎么看的？

生18：（杂说）毫无热情。

师：毫无热情，他说，我们掌柜从来不将“茴香豆”上账，“我”学它干吗，知道一个草字头下面一个来回的回就行了，懂“茴”字的四种写法有什么用呢？没用。在小伙计眼中，孔乙己作为一个读书人，你的知识没用！还不如“我”这个温酒的。感谢同学的疑问，让我们对文本有更深入的理解。

生19：我有一个疑问，孔乙己教小伙计写字，那小伙计确实看不起他，也是不屑的，那为什么孔乙己还要“恳切”呢？

师：这个问题有没有同学可以解答一下？

生20：孔乙己之所以“恳切”，是想从小伙计那里得到认可，因为他从别人那里得不到认可，都是被人排挤的，所以说他很想得到“我”的认可。

师：好，多么灵敏的思维，为你们组点赞。还有补充吗？

生21：我认为孔乙己想得到人们的认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有他的性格原因啊，可以看出他有真诚的特点。

师：有真诚的一面，尽管也带着点炫耀的心理——“我”懂“茴”字的四种写法，但是“我”也真心诚意想要教你。我们一起看第7段，孔乙己在什么情况下想要跟小伙计讲话？“孔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同学们，什么叫“只好”？我们看到孔乙己作为读书人被人瞧不起，连小伙计这样没地位的人也没有同病相怜之感，只有瞧不起。

三、聚焦酒客、掌柜的“看”

师：在同学的解读中，孔乙己作为读书人，读无用之书，在这个群体里面是孤独的。我们刚刚是从这个小伙计的角度来看孔乙己，可酒店里还有酒客和掌柜。那么在这两类人的眼中，孔乙己是怎么样的？左边三组的同学探讨酒客，右边三组的同学探讨掌柜，组长带着同学一起去关注字词、句、标点，分析酒客（主要关注第4、6段）和掌柜（主要关注第10、11段）对孔乙己的看法和态度。

（众生交流讨论，教师一边巡视，一边指导。）

师：好，刚刚小组同学一起去探讨酒客、掌柜对孔乙己的看法和态度。现在每个小组派一个代表发言，如果讲得不充分的，其他同学补充。我们先看酒客，聚焦第4、6段，看一下酒客是怎样对待孔乙己的。

生22：在第6段，旁人都用质疑的语气问他，“孔乙己你当真识字么”，最后一行“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然后还有第4段也说到了，“众人都哄笑了起来”，他们都嘲笑孔乙己，不相信他，表现了孔乙己在他们心目中是无足轻重的。

师：在他们心目中无足轻重，特别关注到“哄笑”这一点。其他小组同学有没有补充？

生23：我们组选择第4段，就是他们“故意”，还有“你一定又偷了人家东西了”中的“一定”，这两个词写出了人们对孔乙己的嘲笑，反映出孔乙己的地位低下，旧社会的人心冷漠。就说孔乙己，特别把焦点放在“故意”。

师：同学把焦点放在“故意”，什么叫故意？有意而为之，不是随口说的。也就是说孔乙己来到酒店，这些喝酒的人“故意”取笑他，目的是能获得乐趣。孔乙己在酒客的眼中就是笑料，他是能够带来乐子的人。刚刚这个同学特别注意到“故意”这个词，那我们看一下，其实在第4段当中有两个词语非常相似的，一个是有的“叫道”，还有“嚷道”。酒客是怎樣叫的？

生24：（朗读）“孔乙己，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

师：酒客是这样叫出来的，这跟下面“嚷道”有什么区别？“嚷道”是很大声的，“叫道”比“嚷道”轻声一些。我们一起读一下这句话。我读旁白，“他们又故意地高声嚷道……”

生25：（齐读，小声）“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了。”

师：不够大声，再来。“他们又故意地高声嚷道……”

生26：（齐读，大声）“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了。”

师：酒客生怕这个声音不够大，想让大家都知道，都来乐一乐，笑一笑，这是对孔乙己的挖苦、嘲讽，甚至可以说是要把孔乙己踩在底下，人人都踩一脚。好了，其他小组还有没有补充？

生27：第4段，“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说明他的出现就是一个笑话，在无聊的时光里，给酒客带来一点乐趣，是一个被嘲笑的对象。

师：特别留意到，“一到”“所有”，无人例外。接下来看掌柜这个角色，掌柜对孔乙己是怎样的？

生28：我关注的是第11段，孔乙己都已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那件事，他还要提，可以看出掌柜是很冷漠的人，看出他麻木的嘴脸。

师：在第11段，“他的眼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可是恳求有没有用？没用，于是酒店又来了更多围观的人。

生29：我找的是第10段，“孔乙己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个钱呢”。掌柜回忆起孔乙己，却仅仅是因为这十九个钱。下文得知他被打折了腿，他也是仅仅回答一句“哦”，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毫不关心，到最后被人告知孔乙己也许是死了，掌柜也懒得再追问，继续慢慢地算他的账。表现出人性的冷漠，人命就像一条狗命一样。

师：哦，“人命就像一条狗命一样”？是吧？不要说狗命了，我们家的狗要是死了……

生30：连狗都不如。

师：（笑着）连狗命都不如。刚刚同学特别说到，酒客特别说到，“许是死了”，掌柜是怎样反应的？请看到，“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什么是“仍然”？孔乙己被打折了腿，他的反应是“哦”。好了，我举个例子，今天早上老师出来，因为紧张，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你们的反应是什么？

生31：（笑着）哦。

师：（笑着）哦。怎样的？你会说，老师没事吧？对不对？但是掌柜的反应是“哦”，同学，你看到什么？

生32：世人冷漠，世态炎凉，他们不关心这个事情，只顾着自己，别人是死是活，都不关心。

师：最宝贵的生命在你面前逝去了，你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当孔乙己最后一次出场的时候，第11段，“孔乙己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住”，假如是你看到这个情形，反应是怎样的？

生33：我的反应是很好奇，很担心，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变化这么大？

师：这么久不见，怎么会变这样了？是吧。但是掌柜的反应是怎样的？“你还欠十九个钱呢！”我们看，这世道人心，冷漠至此。对于孔乙己的生命，残酷如此。文中有一句话，“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如果用批注的话，你会关注到哪个语言点？

生34：快活。

师：孔乙己既然给这个地方带来快活，可是他死去之后，为什么别人也这么过呢？照理说，应该是没以前快活了，到底他们以后会怎么过？小伙计以后会怎么过？

生35：小伙计像往常一样温他的酒。

师：那掌柜呢？

生36：掌柜继续算他的账。

师：那酒客会怎样？

生37：像平常一样喝一下酒，聊一下天。

师：继续笑他们觉得可笑的人，日子就这样周而复始地过。这样的生活，你喜欢吗？

生38：不喜欢。

师：这样的生活，不会有一丝的改变，没有活力，死气沉沉。鲁迅先生说，这篇文章是为了表现社会对苦人的冷淡凉薄。他在《我怎么做起小说来》说到，“所以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人们中，意思是在揭示这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在这篇文章，我们看到了孔乙己的苦，也看到了社会人心的冷漠、残酷，人们的生活是一成不变的、死气沉沉的——这是社会的一种病态。

四、聚焦今天的“被看”与“看”

师：在我们今天，还有没有像孔乙己一样的人物？有没有像这种“被看”与“看”的现象？我很想分享的是，记得刚来五中的时候，同学们这么多双目光看着我，我感觉自己是一个被看者，同学是看我的人，我体会到的是温暖。在座五班的同学，投给老师的是最热情的目光，我从你们的目光读到了善意。

那么，今天这个社会，是否还有“被看”与“看”的现象？是温暖的，还是冷漠的？同学可以结合生活见闻或体验，谈谈你对这种现象的看法。比如说，体育考试刚过去，当中肯定有同学体育是比较弱的，可能很多同学都满分了，他还不理想。对这样的同学，你们是怎么对待的？有没有同学可以分享一下。

生39：记得在体育中考的时候，我对跳绳的信心没有那么强大，没有什么自信。我记得在上场之前，我们整组人彼此之间互相加油打气，这就给了我们非常多的信心。

师：组员之间的看，是充满温暖和力量的。其他同学可不可以分享一下？

生40：我是在网络上看到的新闻，一个女孩因为生活压力要去跳楼，而她的家人想救她下来，就报了110，但是楼下的看客却在起哄，叫她快点跳下去啊。然后，网络上的一些键盘侠，也在说为什么不找个隐秘的地方自己去死，为什么要麻烦消防员去救她，要是救不到，还把人家消防员的性命搭上去，就很不值。然后，很多人都在骂这个女孩。我觉得这些骂女孩的人很冷血，很恶心。

师：这个社会也有冷漠的看与被看的现象。其他同学呢？

生41：我认为这个社会是有冷漠的看与被看。以前我也看过一则新闻，标题是“老奶奶摔倒了，你扶还是不扶”，有的人就认为，如果你扶了那个老奶奶，那个老奶奶说不定是碰瓷的，她会让你赔钱，让你把自己给搭进去，被骗钱。但是我认为，有的老奶奶也许是真的摔倒了，我觉得应该去扶。如果你不扶的话，她有可能会失去生命。所以说，我觉得那些选择不扶的人其实蛮冷漠的，对人漠不关心。

师：好啦，同学们刚刚跟我们分享今天的社会，其实也仍然有“看”与“被看”的现象。鲁迅先生那个年代，他看到社会的冷漠，人性的残酷，在今天，这些应该多少都有了改善。比如说，刚刚同学分享到的，带给我们更多的是正能量。其实有的时候，面对被看者，可能需要人们做的不用很多，比如说掌柜，假如他在孔乙己最后一次出场的时候，他没有“仍然笑着问道”;当他听到孔乙己死了的时候，他能够保持沉默，也许就不至于让人觉得那个社会是那么的冷漠。

在這个月，社会也发生一个非常事件。四川爆发了一场森林火灾，死去了三十一位救火的英雄。4月2日凌晨1时20分，载有木里森林火灾救火英雄遗体的车队抵达西昌。在通往殡仪馆的路上，群众自发走上街头，手持菊花守候在街道两旁，等候在火灾中牺牲的救火英雄……这里面也是看与被看，但我们看到这些群众不是冷漠地围观，而是最温暖的守候与目送。给这个社会加温，有时候不需要我们做很多，也许一个目光就够了，就比如我第一次来到我们五中的时候，五班的同学给予老师的，就是最温暖的目光，这目光也给予了老师无穷的动力。

好了，这堂课就上到这里。同学们下课。

生42：（齐答）老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