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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与中心:如何看待苏童小说中的少年形象

2019-09-10何春

何春

摘要:三十余年来,苏童执着的讲述了一批生长在香椿樹街的少年们的故事。一条城北旧街,苏童用“别梦依稀”的童年和强劲的想象力塑造了一批个性鲜活、充溢着少年血的街头少年形象。这些少年穿越历史的壁障,时空的局限,在我们的阅读中穿行游荡。我们看到老街的街头巷尾,看到他们张扬着青春的悸动、焦躁、血性、孤独……以《城北地带》和《黄雀记》为例,这群少年所具有的在自我与群体、罪罚与救赎以及少年形象在文学史的与现实中的中心化与边缘化的双重属性使我们深思。

关键词:苏童小说;少年形象;中心与边缘

一、引言

在苏童的小说中,有着两处主要的地理标记:枫杨树乡和香椿树街[1];有着两类主要的人物群体:妇女形象和少年形象。枫杨树乡和香椿树街可以说是苏童小说创作的想象生发地和小说故事背景的发源地。苏童在这两处地方大量的虚构了一系列入物的生死歌哭、爱恨情仇。三十余年来,苏童执着的讲述了一批生长在香椿树街的少年们的故事,从《游泳池》、《回力牌球鞋》、《刺青时代》到《城北地带》、《黄雀记》等,这些作品构成了苏童小说的一大主体。

对于枫杨树乡和香椿树街这两个地名,苏童自己曾说:“其实不是我触及那两个地方就有灵感,而是一旦写得满意了,忍不住地把故事强加在枫杨树乡和香椿树街头上。”[2]那么为苏童所满意或者说受不少读者所喜爱的香椿树街系列故事中有着怎样一群少年形象呢?这里我们以边缘与中心来定义这群少年的孤独成长历程。一条城北旧街,苏童用“别梦依稀”的童年和强劲的想象力塑造了一批个性鲜活、充溢着少年血的街头少年形象。这些少年穿越历史的壁障,时空的局限,在我们的阅读中穿行游荡。我们看到老街的街头巷尾,看到他们张扬着青春的悸动、焦躁、血性、孤独……

创作于1993年的《城北地带》可以视为苏童“香椿树街系列的集大成者,这部长篇小说再次集合了一批生长在香椿树街的重要人物:红旗、小拐、达生、叙德、美琪、金兰、王德基、锦红等。”[3]创作于2013年的最新长篇《黄雀记》则通过保润、柳生、仙女(后改名为白小姐)十余年间因一场强奸案的纠葛导致的生死救赎的故事,讲述了成长于80年代的香椿树街的少年(生理上的青年,心理上还是少年式的思维方式)的负罪的成长困窘以及遭遇的宿命般的迷罪与惩罚。

时隔二十年,我们看到苏童在小说领域,尤其是长篇小说上一次次的创作尝试与转型突破后,再次回归到他所迷恋,熟稔的南方旧城少年的回忆想象叙述中。我们也惊喜地发现那个最能细腻独到表现少年行迹与幽秘心理的作家苏童再次铺演了一出精彩巧妙、哲理讽喻的少年血红的青春故事。少年那种“走进现实世界时的懵懂、冲动、敏感、孤独甚至不知所措”,那种“成长途中与那个时代芜杂、零乱、荒唐的成人世界的隔膜与猜忌”[4]。

当我们读完《城北地带》和《黄雀记》后,我们看到不同年代背景下的香椿树街少年所共有的人性的阴郁,对宿命的无力挣扎,生命被虚化的喧哗与躁动。社会环境确实会影响人们的衣食住行,甚至看待社会与世界的观念,但“人性的无常与善变,人的道德的脆弱”[5],青春期少年的莽撞冲动,人命运生死的轮回是不变的。

因而,通过这两部长篇来分析苏童香椿树街少年形象,阐释这群少年在自我与群体、罪罚与救赎以及少年形象在文学史的与现实中的中心化与边缘化的双重属性,就具有代表性了。

二、自我的中心与群体的边缘

如苏童小说中的少年们必然是独语式的,红旗、达生、小拐、美琪、柳生、保润、仙女,他们往往都形单影只的徘徊在街头,很少受到大家的关注。这些“保润”们“当时在街上籍籍无名,很多孩子甚至不知道保润长什么样。”[6]正如张学听老师所说:“孤独的孩子的出现,像是一个游荡四方的幽灵,他与其他人的那种隔膜感,不仅仅是与成人世界的隔膜,还存在于同龄的孩子中间,他们与整个街区的生活都有隔膜,因此经常外出徘徊。”[7]

像《城北地带》中书写红旗一个人游泳时的心绪:“红旗独自在水上漂着……一些纠结不清的心绪像水上的浮叶漂着……红旗回忆起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和达生、叙德和小拐一起由东向西游着,他们是香椿树街的唯一一个小帮派,他们应该是朝夕相处形影相随的,但现在达生和叙德背着他去双塔镇,而不成器的小拐现在大概正和他爹和姐姐在门口吃晚饭。红旗这样想着,对他的朋友和整个香椿树街都滋生了一种深刻的绝望。”[8]红旗他们是香椿树街唯一的小帮派,惟一的小帮派就说明了他们是其他群体之外的一群人,无论自发的还是被排斥的,他们都是大的群体之外的几个边缘人物,而他们这样唯一的一个小群体.其凝聚力也是松散的。达生和叙德去双塔镇找武术师,小拐自己偷着摸着杀狗吃肉。然而,作为几个无所事事,惹事生非的“小痞子”,他们自以为自己是这条街道的中心人物,谱写、改写着香椿树街的历史。如达生在受到十步街少年的鄙视与挑衅时的心理:“我怕个x,十步街的人算老几?我怎么也不能给香椿树街的人丢脸。”四唤长而后来当他回香椿树街找人要打群架时,自以为的能一唱十和结果一个人也没答应他,达生只能自己孤身迎战。

此外,这群少年在家庭里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和理解,他们大都生活在粗野、庸俗,缺乏温情的家庭里面。家成了这群少年心中可有可无的栖息地,他们与父母的尖锐对抗使他们在家里从来都缺乏归属感,于是总处于流浪的混世状态。《城北地带》中达生对父亲意外死去一半秘而不宣的想法是:“父亲一去,再没有人来以拳头或者工具教训他了。”[10]达生对母亲的厌嫌:如“你出去,等会儿再进来,他对母亲恶声恶气的说。”[11]“达生厌烦的膘了母亲一眼”[12]。而香椿树街少年的母亲们也是对孩子吵骂多于管教:“素梅嘴里诅咒着儿子朝香椿树街走……街上现在是什么风气……这帮孩子迟早都要走上红旗那条路。”[13]腾凤对儿子达生的唠叨:“没一个像样朋友,哪天你非要陪着他们上刑场不可。”[14]美琪母亲对美琪的哭诉:“我命苦,别人家的女孩子都是家里的好帮手,别人家的女孩子对妈妈多孝顺,偏偏就我养了个不争气、不懂事的女儿。”[15]《黄雀记》中更是直接写到保润的家庭“平素就谈不上和睦,一到春天更是频频爆发战争。”[16]而被花匠老夫妇领养的仙女,“陪伴她的,往往是她的影子。”[17]

得不到家庭的认可,家庭的关爱,这群孩子只能以自我為中心孤独的徘徊在街头、世上,他们内心的无所依归,安全感的匮乏使他们只能游离于家庭之外,群体之外。

再者,相对于整个社会而言,香椿树街的少年也不能简单地定义为社会底层人物,他们出生于底层小市民家庭,然而他们的成长道路似乎是有很多选择的。他们处在城乡边缘,处在特殊年代的潮流里,他们切身体会着日益发展的城市化、工业化和商业化,心灵却飞扬在城市的喧嚣浮华之上,滞留于颓败破落的香椿树街。苏童笔下的少年是少数坚守“街头气”的孩子,这也是他们注定孤独的宿命。从小说中模糊的年代背景可以看到,《城北地带》中的达生、叙德、小拐等大概处于改革开放前的70年代,《黄雀记》中的保润、柳生和仙女(白小姐)等大概处于已改革开放的80年代,事实上这两个年代都有很大一批那个时代的少年通过考学、经商、务工等涌人城市,成为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的一大主体,书写了不少辉煌光鲜传奇的发家致富、功成名就故事,这批知识分子、商人、市民逐渐铺展了大多数城市乡村少年的成长道路的蓝图。显然,苏童笔下的香椿树街少年也处在社会群体的边缘。

三、罪罚的中心与救赎的边缘

在《城北地带》和《黄雀记》中分别讲述了因强奸少女而银挡人狱的少年——红旗和保润,他们分别被判处了十年左右的刑期(红旗九年,保润十二年),小说中大量的篇幅写了两位少年的母亲为自己儿子的罪罚“冤情”而奔走呼告。通过文本我们知道,红旗的罪行是确凿的,保润的罪罚是冤屈的,然而红旗母亲与保润母亲对于罪罚的态度、行为却是极其相似,虚妄无由的自我催眠式的无罪辩驳,强硬的、死缠烂打的持续伸冤上告以及罪行定下后绝望的崩溃(红旗母亲死去,保润母亲弃家而逃)。

无论是保润、红旗的罪罚行为,还是他们母亲对罪罚的一意孤行的否定都在小说中详尽的描写了出来,然而我们发现在罪罚既定之后,少年与母亲们的关于灵与肉的救赎却几近于无,很少被提及。推而广之,我们发现在苏童的小说文本中,人物几乎都得不到救赎,他们处在罪恶与惩罚的涡轮之中。罪罚带来的后果是身体与心灵的新的罪欲与惩罚,救赎像涡轮的边缘可望而不可即。

年少的冲动、莽撞,热血导致他们可能犯下各种或大或小的过错与罪行:小拐的小偷小摸;达生的械斗;红旗、柳生的强奸少女;锦红的被害……这些过错与罪行不一而足的带给肇事人心灵与身体的创伤和惩罚。中国传统道德观念教育人们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即强调罪罚之后的自我悔改,他人宽恕,从而得到灵与肉的救赎。而我们在苏童的小说中,在香椿树街少年们身上发现的,却总是源源不断、迭次丛生的罪罚,社会(法制)的规约,家庭的训诫,个人的自诘,无一不是成为救赎的虚妄,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佛家讲“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香椿树街的少年们成长过程中,却总是站在救赎的边缘执意前行,坠为罪罚的牺牲者和哀悼者。苏童少年血的写作脉络似乎可简单概括为:罪行——惩罚——新的罪行——新的惩罚,这种循环的最终走向沉沦、毁灭悲剧的宿命书写。这种只罪罚无救赎的循环既发生在个体的成长历程之中,也发生在香椿树街家庭成员、社会成员同辈与代际之间。

《城北地带》中红旗在强暴了美琪后,失魂落魄、局促不安,他在闷热的夏夜换上了衬衫和长裤,脸上难看、苍白,呆滞。“现在红旗看见了自己的罪恶,红旗第一次品尝了罪恶的滋味。”[18]此时红旗的内心一定是迷茫与恐惧并生,他知道他的一时冲动“不是打一架可以解决的事……他惹的祸与香椿树街通常的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19]但他也只是躲进桥洞,没去想补救的措施。第二天红旗便被收入监牢,开始他长达九年的服罪之行。《黄雀记》中同样一时冲动强奸了仙女的柳生,虽然逃脱了牢狱的惩罚,保润蒙冤人狱,但十年来柳生心灵的自谴亦是沉重的。‘他的生活被侥幸定义了”“他拖累了整个家庭,这种负罪感抑制了青春期特有的快乐,使他变得谦卑而世故”“一种巨大的内疚浮上心头”[20],然而这种长达十年甚或一生的负罪与内疚并没有使柳生考虑过去自首。或许牢狱也不能获得救赎,通过柳生对待仙女(白小姐)的心理我们可以揣测红旗的负罪感、内疚感也必然是有的。红旗比柳生更耿直、木讷、敏感、孤独,而美琪也比仙女更小更单纯更美丽,美琪还是红旗有所怜爱打情骂俏的邻居。没有一种罪行能完全逃过惩戒,红旗九年的自由受限,柳生十年的夹着尾巴做人和到最后死于保润刀下,他们都得承担罪行带来的惩罚。然而惩罚和时间并没有带来救赎的光明,美琪自杀化身幽灵飘荡着香椿树街,仙女(白小姐)十年后的重归,少年们的罪罚从最初到最后都没能得到宽恕、救赎,“他们各自的生活都充满了懊悔”[21]

而罪行的受害者美琪和仙女也同样没能在伤害之下得到保护、救赎,“秋季开学美琪发现自己成了东风中学最孤独的女孩儿”[22]同龄孩子的疏远与闲言碎语,“她们又在说我了,她们肯定在说我,她们怎么无休无止的说那件事?”四以及成人的刻毒咒骂,最终使美琪精神崩溃,投河而死,“美琪捂着耳朵哭起来.我再也不要听见他们的声音啦.不如去死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24]一腔积怨化身幽灵不散。而仙女(白小姐)最终在社会的浮沉里出卖肉体为生,改名改性,逃离香椿树街十年之久,却还是宿命般的回到香椿树街来,所有屈辱的印记都无法被抹去。“我恨死了这个世界。我恨死里这个世界上的人”[25]可以看作仙女最终对抗罪罚的绝望的呼喊。

躁动不安的青春,毫无预示的未来,年少犯下的细微的过错,一个幽微念头的冲动便可能酿成不可收拾的罪行,付出沉重的代价。看似个人的爱与恨,罪与罚都在岁月的拨弄里发霉发臭,滋生出新的恶与罪。“童年每一次欲望的实现总要付出一次代价,总要经历一次情感和人性的危机。”[26]在慌乱的成长岁月里,社会、家庭、个人,少年的救赎之路该怎么走,救赎或规避罪罚的警戒何在,我们不禁掩上书本后深思。

四、文学形象的中心与生活真实的边缘

我猜想,真正去阅读,喜爱苏童少年成长系列小说的大多数读者莫不是一路顺遂,平安成长起来的老实的孩子,是能坐在安静里沉心阅读的人群。这批读者在红旗、叙德、达生、小拐、柳生、保润,仙女等等散发着血腥、暴力、性冲动的少年身上去重温我们似乎“张扬的生命意志”,我们也曾光怪陆离的童年。张清华教授在《天堂的哀歌——苏童论》中曾写道:“苏童用他自己近乎痴迷和愚执的想法,复活了整整一代入特有的童年记忆,我在苏童的小说中读到了那业已消失的一切,它们曾经活在我的生命中,却又消失在岁月的尘埃里。”“读他的作品,仿佛是对我自己童年岁月与生命记j忆的衰悼与祭奠。”[27]但那些真的在中学逃学辍学、殴斗犯罪、早恋的痞性少年恐怕大多数与高等教育失之交臂,命运的波折、生活的重压在他们的人生中常见常新,他们在文学文化的边缘大概也想不到去缅怀那代入的童年记忆。目前的忙乱、艰难生存以及蝇营狗苟才是关注的中心,即生活的真实与真相。

在苏童与张学听老师的对话录《回忆·想象·叙述·写作的发生》中苏童曾谈到“一代入有一代入的成长方式,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身上有种自然的‘街头气’……所谓‘街头’是指从小就跟人在扣交道……那时代的孩子……教科书就是别人。”[28]张学听老师也提到,“八零后他们的童年记忆不会令人有那样的一种冲动。他们仅仅是从文学到文学,从文本到文本这样的学习、创造的过程。”[29]从这个意义上讲,苏童写的香椿树街少年的形象是“弥补了文学中长久被忽视的,特定年代里一批成长的少年群体。”[30]

但每个时代,每个城镇乡村,每一辈青春岁月里都有几个特立独行、标新立异的叛逆少年,他们对抗主流的价值观,反抗来自学校家长的权威,就像小说中的少年群体一样,然而这群痞子少年似乎并没得到足够的关注,现实中的我们似乎没有像文学中典型形象那样去关注、宽容、理解这群孤独的异类少年,他们扭曲的生存观念,缺乏的生存技能,浅薄的知识储备使他们在现实的生活边缘走向或平庸或堕落,然而关注者在何处呢?

香椿树街少年群体在文学中的充分发掘与现实中的过少关注是值得我们思考的。或许对于“乖”和“听话”的人来说,叛逆对抗也是心底欲尝不敢的“禁果”,长期的来自理性的克制与压抑便有可能在心理上趋向于“罪与罚”带来的标榜自我的满足与快感。我想这或许是为何有点腼腆内敛的苏童能写下一系列带血的少年形象,而几乎没有涉及“三好学生”一类正面形象的一个缘由吧。少年在青春期时段的焦躁、敏感、逆反心理是普遍的,或许大多数读者当年的逆反只是比达生小拐们的反叛多了一份怯懦,而文学阅读将这份怯懦减少或者拂去了。

确实,以当下主流的社会价值观判断,我们很难在现实生活中以家长或者市侩的眼光去认可欣赏那些选择不读书、不规矩,不老实的街头巷尾的红旗、柳生、小拐、达生、仙女们,文学允许审丑,现实却不太接受,年轻人通过求学、经商、学技能,务工等才是大多数认可支持的主要成长道路。

或许对于香椿树街少年在文学形象中的重要地位和现实中的边缘化处境能让我们放下书本后去思考一下,如何减少或拂去那些现实中边缘于主流评判之外的“弃儿”、“痞子”的成长创伤,这或许是文学能带给我们的胸襟、悲悯和力量。

五、结语

我始终记得在看完《香椿树街系列》、《少年血》两部小说集和长篇小说《城北地带》、《黄雀记》后,对苏童塑造的少年形象的那种由衷的迷恋。这种迷恋是出于对一群反叛、自傲又独孤前行的少年的或悲悯或温怒或哭笑不得的怅惘,感慨。我似乎从中看到了我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看到了我的同学、校友,甚至看到了我们生活的那条叫不出名字的老街,我们的回忆里难忘又精彩的童年。

在似乎“街头”离我们很远的故事里,我们却这么近的渴望走进这群血性少年的世界,然后反过来观照自己的童年。似乎我们也更懂得了一点那些曾不可一世、张扬跋扈的“小痞子们”内心的孤独,那种被群体、家庭,社会所边缘的隔膜,那种莽撞冲动所带来的承担罪罚的苦果。那群在现实中极易被忽视的少年隐秘的心理,幽微的情感情绪,以及曾难以理解的恶俗言行也都似乎明朗起来。

苏童塑造的香椿树街少年形象长久的活在过去与当下,也必将活在未来。其实他塑造的不仅是一代入的童年,那种年少轻狂的躁动的青春,那种对家庭学校枯燥生活的逃离,那种渴望张扬自我的心理,是每一代入童年甚至一生的说不尽的共同话语。

参考文献:

[1]王德威.当代小说二十家[M].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111.

[2]张学昕,苏童.感受自己在小说世界里的目光[J].当代作家评论,2008,(6).

[3][4]张学昕.跨越记忆与想象的边界——苏童的小说地理[J].爱知大学国际问题研究所纪要,2018,(2).

[5][7][26]张学昕.苏童文学年谱[M].复旦大学出版社,2015:95,8,14.

[6][16][17][18][19][20][21][25]蘇童一黄雀记[M].作家出版社,2013:92、5、47、30、119、179、251页.

[8][9][10][11][12][13][14][15][22][23][24]苏童.城北地带[J].走向诺贝尔——苏童卷[M].文化艺术出版社,2007;26、112、10、41、32、41、61、60、62.

[27]张清华.天堂的哀歌——苏童论[J].钟山,2001,(1).

[28][29]苏童,张学昕.回忆·想象·叙述·写作的发生[J].当代作家评论,2005,(6).

[30]彭海云.苏童香椿树街少年形象及其审美意蕴[J].文艺评论,201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