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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教学中“互文介入”的五个路径

2019-09-03何捷

教学与管理(小学版) 2019年8期
关键词:互文介入

何捷

摘    要 文本与文本之间存在特殊的、复杂的、可以解释的关系,这一关系被引入阅读教学中就是我们所说的“互文介入”。呈现同一文本的不同版本,指出选文的出处,接近文本的作者,统整同一单元的文本,适当补充与文本相关的资料,是互文介入的主要路径。

关键词互文 介入 路径

在小学语文阅读教学中合理引进相关文本,配合主体文本的学习,可以在融合与互助中实现更为有效的教学。笔者将本文所述的“互文性”表述为:文本与文本之间所构成的特殊的、复杂的、可以解释的关系属性。这一属性被认识、引用后,介入阅读教学中,就是我们所阐述的“互文介入”。结合阅读教学的实际情况,“介入”的文本和教学中呈现的文本之间,还存在着“主体”与“客体”的关系,即教学任务中的教材为主体文本,介入的为客体文本。

阅读教学中的“互文介入”,与传统的一节课讲好一篇文相比,有四个显而易见的优势。第一,教学的容量变得更大。以一篇带多篇、以一篇带一组、以一篇带一本。教学容量的变化是最为明显的感受,也是互文介入最为突出的优势。第二,解读的可能变得更多。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很多时候我们的学生被桎梏在一个既定的小空间里,变成压缩后揉碎了的“哈姆雷特”。互文介入后,能够为学生提供更多类、多样的参考。解读的路径也由此打开。第三,思维的层级变得更高。借助互文学习,思维的调动与活性极高。特别是关于文本理解与欣赏的高阶思维,更需要借助互文介入。第四,文化的内涵变得更深。学习单一的文本,继承与发展的就是眼前的、可见的一类文化。互文介入的同时,将不同文本中自带的不同文化融进课堂,让学生在阅读中穿梭于多种文化之中,实现文化与文化的碰撞、文明与文明的融合。

一、互文是提供不同版本的“印证”

同样一个文本,不同版本间的差异还是比较大的。学习时适当引入各种版本,指导学生在差异中去对比,在对比中去发现,在发现中印证自己的解读,会产生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同时,多个版本的呈现,也能让学生更为周全地获悉文本内涵,让解读更加切近作者表达的初心。例如学习《巨人的花园》一课。人教版教材选用的译文有个特别之处,巨人面对进入花园的儿童,在三次呵斥时都用了同样一个字:“滚!”课堂上学生练习朗读,往往不断强调这个“滚”字,一次次加重音,提高嗓门,“吼”着读。翻译本身的内容加上朗读的催化作用,学生很自然地对巨人产生了严重的误解,认为这是一个凶残的巨人。在提供了不同版本文章进行比对后发现,其他版本中并没有出现这一扎眼的字。例如:

看到这一幕,巨人顿时大发雷霆,他大声地喊叫着:“你们在我的花园里做什么呢?快给我出去!”巨人生气地把孩子们都趕了出去。(江西高校出版社,千太阳译)

“你们在我的花园里干什么?”孩子们吓了一跳,全部逃走了。“从现在开始,谁都别想到我的花园里来!”(长春出版社,张礼侠译)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他哑着嗓子怒喝。孩子们都四散跑了。“我的花园,就是我的花园,”巨人说,“这是明摆着的事儿。今后,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许在里面玩儿了。” (中信出版社,梁家林译)

互文给了学生在文本中穿梭的空间,使文本构成一种相互印证、反衬、佐证的关系。学生借助互文阅读,在对比与反思后讨论,发现那个样貌严肃的巨人并不是一个凶残、不讲道理的人,相反他只是一个“变大的孩子”,只是一时丢失了童心。而花园里的孩子就是巨人的天使,能启迪巨人、帮助巨人找回失落的童真。

二、互文是回归母本的“还原”

教材文本大多为选文,是从“母本”中剥离出来,经由改编后形成的全新文本。脱离母本后的学习,很容易因丢失对整个作品以及其文化、社会背景的认识而产生严重的误读。单从选出来的文本而言,在剥离母体后成为的新文本,应当视为一个全新的独立个体。例如,课文《慈母情深》选编于梁晓声的小说《母亲》。但选编出来的《慈母情深》未必就是小说。而此时如果让互文介入,就能在回归母本的过程中,让学生更为清晰地看到全貌,同时还可能有更多发现。

执教统编《语文》三年级上册的《司马光》一文时,对母本的还原让人印象特别深刻。这篇小古文写的是司马光砸缸的故事,但文题却叫《司马光》。一个孩童,小时候砸缸救人,怎么就用本人的名字做题呢?这个问题值得思考,也很有意趣。教师可以提供此文的母本片段,将这篇古文放回《宋史·司马光传》的时候,就更能明白编者的意图。原文除了让我们知道选文的位置,感受故事的趣味之外,还引导我们了解司马光,进而对他的一生也产生好奇。这一学习的动力最终能让我们触及对《资治通鉴》的了解,知道司马光这一生最为辉煌的贡献。所以,司马光其人其事,以及这个脍炙人口的故事就共同构成一个文学符号,这个符号就是课题——“司马光”。让课文回归母本的时候,学习者就进入更为庞大的文化内涵,还原文本写作的真相。

三、互文是依托作者的“追思”

有的时候对文本的误读,是因为对作者本人的陌生,对作者创作意图的误解。而与作者交往,追寻作者的思路,理解并获取其创作的意图,就可以实现接近真实的解读。而提供作者本人的“创作思路”“文本解释”,有些类似为主体文本提供“注释”,是遵循作者思路的一种互文介入方式。

例如,统编《语文》三年级上册《总也倒不了的老屋》,作者为九零后童话作家慈琪,她本人解读这篇故事的创作思路时说,初衷是关注那些不被重视的老人,不被儿女需求的父母,慰藉其苍凉寂寞的心。提供作者的创作思路,无疑对学生理解老屋帮助小猫、老母鸡及小蜘蛛,会有更好的效果。

四、互文是立足单元的“协同”

所谓协同,本文专指“统编语文教材的单元统整”,即一个单元中每一篇文本都可以相互关照,进行统整式学习。从某种角度看,统编教材的每个单元各篇都构成一种交互性,都是可协同共学的互文,可以实行单元统整式教学,打破逐篇精细教读的格局。互文协同后,教学可以分三步走:首先,实行单元的整体观照,目标一致,让教学有完整性;其次,实现各篇的互证、资源的共享,让教学有灵活性;第三,实施读写一体化,策略明晰,让教学有效果。以统编《语文》三年级上册第三单元为例,互文协同后,教学基本操作如下。

1.以“看清单元”为基础

实施统整式教学,首先要改变教材研读的习惯,全面观照整个单元,看清楚后再教。最先看“单元导读”。第三单元的导读提出两个要求:第一,感受童话丰富的想象;第二,试着自己编童话、写童话。两个目标必须在统整教学后完成。也就是说“具有感受能力”为教学过程中不断强调的目标,而“写出童话”为检验教学效果的重要标尺。其次要看清单元课文的布局安排。本单元共安排四篇课文:《去年的树》《那一定会很好》《在牛肚子里旅行》和《一块奶酪》。第1篇和第3篇是教读课文,第2篇和第4篇是自读课文。单元习作的内容是“我来编童话”。可见,从教读,到自读,再到最后写出童话,单元教材的布局也在为互文协同提供便利。

2.协同的成败在于“区分好教学侧重点”

统整就是要注重前期计划,做好统筹与整合。具体说,要区分各篇课文的教学难点、重点,教学要有所偏向与侧重,不能平均用力,也不能课课穷尽极致之力。第1篇课文《去年的树》为新美南吉的经典童话。初次接触想象,就让学生领略想象带来的唯美阅读享受。此文在文、意、韵、境四个方面,都呈现出极致的美感。这一课教学建构起来的是对想象近乎崇拜的审美体验。而第2篇《那一定会很好》,在阅读提示已明确:“默读课文。想一想,从一粒种子到阳台上的木地板,经过了一段怎样的历程?比较一下,这篇课文和《去年的树》有哪些相同与不同”。很明显,安排此课,意在对比。在学生刚刚沉醉于《去年的树》的感受之中时,马上欣赏另一种的美,这样的教学序列,在反差中丰富了对想象的感受,依然服务于“感受童话丰富的想象性”这一目标。第3篇就很特别了,《在牛肚子里旅行》是一篇科学小品文。安排在此,教学意图为“渗透想象文的写作技法”,集中指向“编童话、写童话”这一目标的抵达。教学这篇文章,可以更多地服务于写作,给学生带来“角色安排”“想象加工”“布局构思”这三种和写出童话息息相关的启发。最后一篇《一块奶酪》,趣味性很强,贴近学生生活。导读提示中写到:“你喜欢文中的蚂蚁队长吗?理由是什么?”明确指示学生结合本色,联系自我,自由感受,畅快表达。课课教学有重点,课课又有关联。

3.落实在写上

倘若我们教完整个单元,学生依然不能够写出一篇童话,那么客观地说,这是教学失效的直接证明。本单元习作中设定的命题为“我来编童话”,就是对整个单元教学的检验。基于教材的安排,我们在教学上可以如此操作:先观照教材提出的习作要求:第一,故事里有哪些角色?第二,事情发生在什么时间?在哪里发生的?第三,他们在那里做什么?发生了什么故事?很显然,三个要求,和之前的教学一一对应:借助想象设定好角色;安排好故事写作的要素;设想好故事的结构。想象,有了这三样保驾护航,就不是随意写,而是合理与大胆的完美结合。

五、互文是增补资料的“辅助”

有的时候我们引入的互文,并不是独立、完整的文章,而是一些零散的资料。借助资料互文,宏观上让学生了解历史事件、理解时代背景;中观上提供更多参考信息、思维路径;微观上触发教学中深层次感悟的产生,拥有个性化解读。作为资料的互文,在教学中起到有益的辅助功能。

例如执教人教版《语文》六年级“鲁迅单元”时,其中有一课《一面》,作者为进步作家阿累。学生很不理解的是:为什么阿累见到作家会那样激动?为什么作家鲁迅需要在日本人开的书店里?为什么见到鲁迅一面,却说影响了一生?面对这些疑问,脱离历史背景的单纯解释显得苍白无力,而我们增补一些历史资料,不仅可以让教学变得有深度,还能让学生自觉主动地产生更为清晰和适切的理解。我们来看教学片段:

师:再看这句,请大家读一读:这事到现在已经隔了四年。在这四年里,我历尽艰苦,受尽非人的虐待,我咬紧了牙,哼都不哼一声。我总是昂着头。我对自己说: “鲁迅先生是同我们一起的!”

生:齐读片段。

师:怎么理解“鲁迅先生是同我们一起的”?

生1:这可能是一种感觉吧。因为之前我们一直说作者在写的是“见到鲁迅先生后的感觉”,而这句,真的就是一种感觉,直接的感觉。

生2:不对啊,鲁迅先生并未和作者在一起啊。

师:这一面后留下的感觉,影响了作者的一生。我们来看一组资料,也许能对理解有所帮助。请大家看看阿累的时间表,之后再说出你的理解。

1932年,見了先生一面。

1933年,被遣送、逮捕、驱逐……

1936年,写下单篇回忆录《一面》。那年10月,鲁迅病逝。

1986年,写下整本回忆录《回忆与纪念》。

1987年,阿累走完 78 岁的人生。

生3:看出来了,鲁迅先生真的是同阿累在一起的。写回忆文,好像就是阿累的人生使命一样。

生4:他受鲁迅先生影响,一生都在思考和学习鲁迅先生,所以他们的精神是在一起的。

生5:从见面起,到阿累去世,无时不刻都在想念鲁迅先生,所以说是“在一起的”。

……

显然,提供资料后,学生较为精准地达成本单元的学习目标“理解句子的深刻含义”,同时也对文本中的深刻含义有了更为透彻的解读,学习的效果就凸显出来了。

阅读教学要突破“一篇一篇教”的低效局面,互文介入是一个较为合适且能收到实效的策略。一线教学只要找好路径,循路推进,就能让学生在教学中获得进步。

[责任编辑:陈国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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