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规模农户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的差异性分析*——基于全国7省1 059户农户调研数据

孔凡斌，钟海燕，潘 丹

（1.江西省社会科学院，南昌 330077；2.江西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南昌 330013）

一、引 言

农村生态环境良好是农业发展基础。随着农村经济发展，农村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与污染。目前，我国农业污染量占全国总污染量33%～50%，成为环境污染重要来源（储成兵等，2013）。过度使用农药、化肥、农膜等加剧农村生态环境污染，农业发展受到制约。我国化肥使用量由2007年5 107.83万吨增至2017年5 859.00万吨，成为全球化肥使用量最多国家。面对日益恶化的农村生态环境，党的十九大提出要以绿色发展引领乡村振兴战略，到2035年农村生态环境要得到根本好转，加大农村生态环境污染治理力度成为振兴乡村必要选择。农户是农业生产和生态环境保护主体，其生产和保护行为及对生态环境影响因其自身异质性特征而有所不同，从源头治理农村生态环境，必须从农户行为特征出发，研究并遵循其行为特征规律，积极引导农户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基于农户微观考察，研究规模异质性农户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及其影响因素，据此提出对策建议，具有重要理论和实践价值。

国内外学者就农户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意愿、行为及影响因素等问题展开探索。张利国（2011）研究发现，农户受教育程度、对环境关心程度、参加培训情况、家庭种植面积等因素显著影响其从事环境友好型农业生产意愿。褚彩虹等（2012）从环境友好型农业技术角度出发，以有机肥和测土配方肥为例，研究发现是否为农民专业合作社成员、农业技术培训经历、农业信息渠道、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知晓度、是否收到测土配方施肥指导卡等因素显著影响农户采用环境友好型农业技术行为。Williams（1999）从农户有机肥使用行为角度出发，以非洲西部半干旱地区农户为调查对象，研究发现农户养殖规模、种植户与养殖户合作程度正向影响其有机肥使用情况。许增巍（2013）以陕西省农户调查数据为样本，发现家庭特征、认知程度及外部环境等因素显著影响其采用测土配方肥行为。

既有研究仍存在拓展空间。一是研究内容，现有文献多以某项具体施肥行为措施为对象，专题分析农户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但生产实践中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包含采用测土配方肥和有机肥两种主要行为，且无法全面反映农户决策过程。二是研究视角，现有研究大都整体分析农户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忽视不同规模农户间差异（徐一苇等，2016）。不同规模农户资源禀赋存在差异，使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响应态度必然存在差异。农户分异现象普遍存在于现代农村发展进程中（许玉光等，2017）。农业规模化经营成为时代趋势，规模经营户数量呈不断扩大态势（陈锡文，2013）。农业农村部统计表明，截至2014年底，全国经营面积50亩以上经营大户已达318万户，家庭农场87.7万家，专业合作社128.9万家，龙头企业12万家，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115万个（肖萍等，2016；杨蕾等，2016）。我国小规模兼业农户仍占大多数，2.6亿小农户是农业生产经营主体。不同规模农户资源禀赋和约束条件不同，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决策差异显著。诱致性技术变迁理论认为，资金充裕农户倾向于采用资本密集型农业技术，劳动力充裕农户则倾向于采用劳动密集型农业技术（吴冲，2007）。劳动力较充足的小农户专职生产粮食作物，但常面临资金约束，可能倾向于采用劳动密集型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规模大户土地经营规模大，通常以利润最大化为目标，资金较充足，但面临雇工和劳动力成本上升冲击，可能倾向于采用资金密集型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为此，本文基于我国7省1 059户调查数据，运用双变量Probit模型探讨小农户和种植大户肥料使用行为，具体分析其采用测土配方肥和有机肥等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的差异及影响因素，以期为完善我国环境友好型农业生产行为相关支持政策提供理论依据与决策参考。

二、理论分析与模型构建

（一）理论模型分析

本文以农户行为理论模型作为实证分析理论依据。在给定资源约束下，理性农户从自身利润最大化目标出发，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采用决策主要取决于其对此行为成本收益的动态比较。为更好分析经营规模异质性农户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差异，本文参考Saha等（1994）和刘乐等（2017）分析框架，将经营规模作为重要影响因素。因此，本文借鉴孔凡斌等（2019）方法，农户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决策动态优化模型为：

β为贴现因子，x为农户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决策，当x=0时，农户延续传统习惯，不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设此时利润为πt=πU；当x=1时，农户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利润为πt=πG。为解决上述问题，可列出满足贝尔曼方程的值函数：

式（2）中，C为技术转换总成本，即农户采用土壤保护行为投入。定义πE为临界值，表示在此收益水平下，无论是否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收益均相等。πE为：

此时，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决策表现为：

当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所获利润πG≤临界值πE，农户会延续传统习惯，不采用环境友好型行为；反之，农户采用环境友好型行为（孔凡斌等，2019）。综上，保持其他条件不变情况下，πE值越小，农户越倾向于采用环境友好型行为。技术转换总成本C为：

其中，c()L为技术转换单位成本，L为经营规模。通过上述推导可知于0＜β＜1，则符号相同。因此，若采用环境友好型行为单位成本随经营规模增加而递减，且单位成本下降程度大于规模经营扩大程度，则技术转换总成本随之降低，πE随L增加而减少，表现形式为：

考查C(c ,L ) 与πE变动，当经营规模增大时，技术转换总成本C降低，πE值降低，则农户技术转换门槛越低，即随着经营规模扩大，农户倾向于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

（二）变量描述

结合国内外已有研究成果，将不同经营规模农户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影响因素及研究变量归纳为：农户特征因素（性别、年龄、农地质量、土地产权类型）、劳动力因素（劳动力总数、非农劳动力数量）、资金因素（家庭收入、政府补贴）、知识因素（受教育程度、技术培训）、心理认知因素（风险偏好、环境影响认知）（孔凡斌等，2019）。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包括施用有机肥、测土配方施肥、秸秆还田、作物轮作等，结合实际调查情况，采用有机肥和测土配方肥两种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变量设定与赋值见表1。

1.农户特征变量

现有研究表明，男性农户较女性农户更能接受新生事物，采用测土配方肥和有机肥可能性更大。农户年龄越大，思想观念越保守，倾向于采用传统有机肥。农地质量是农户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重要影响因素，测土配方肥和有机肥有助于改良土壤和提高肥力，当农地质量变差时，农户可能使用两种肥料改善土壤。本文将土地产权类型分为租入地和自留地，相较于自留地，租入地产权稳定性弱，易导致短期性生产行为，具体表现为注重化肥短期投入，忽视有机肥料长期投入（何凌云等，2001）。因此，预期自留地农户更倾向于使用测土配方肥和有机肥。

表1 变量设定、赋值与描述性统计分析

2.劳动力变量

测土配方技术引导农户合理施用农业生产资料，劳动力投入可减少，而施用有机肥劳动力投入较多，因此劳动力总数显著正向影响有机肥施用行为，负向影响测土配方肥施用。一般而言，农户家庭非农劳动力数量越多，农业生产依赖程度越低，相应地，不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对家庭经济收入影响越小。家庭劳动力不足，非农劳动力占比越大，越不了解农业技术，采用测土配方肥和有机肥态度越消极。

3.资金变量

家庭收入与农户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呈正相关关系。政府补贴可提高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采用率，提高农户采用测土配方肥和有机肥积极性。

4.知识变量

教育程度与农户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呈正相关关系（吴冲，2007），农户受教育程度越高，农地环境友好型技术和市场信息认知能力越强；技术培训是农户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重要影响因素，可使农户获取更多农业生产信息。二者均促进其采用测土配方肥和有机肥。

5.心理认知变量

一般而言，农户风险偏好程度越强，越倾向于尝试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同样，环境影响认知能力越强，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概率越高。

（三）模型构建

鉴于双变量Probit模型允许不同方程误差项间存在相关性，且小农户和种植大户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乃二元选择变量。因此，运用双变量Probit模型分别探讨小农户和种植大户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影响因素。具体形式如下：

式（7）中，Υ∗为被解释变量，表示农户环境友好型采用行为（采用测土配方肥、有机肥）决策；Χ为解释变量，表示农户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影响因素，包括农户特征、劳动力、资金、知识及心理认知变量（杨志海等，2015）；P(Υi=1/Χ)为小农户和种植大户在给定Χ情况下，分别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概率；Φ、Β、i分别为标准状态分布的累积分布函数、待估参数向量、第i个观测样本。

三、数据来源与样本统计描述

本文数据来源于江西财经大学和南京农业大学联合调研组2014年7月至2015年3月对黑龙江、山东、江苏、江西、河南、湖北、四川7个粮食大省的农户调查（孔凡斌等，2019）。为确保样本代表性，本次调查采用分层抽样方式选取样本，在各省选取1～5个县（市），各县随机抽取1～2个村，各村随机抽取约20户农户，入户一对一问卷访谈，共发放问卷1 197份，剔除无效问卷，获得有效问卷1 059份，有效问卷率为88.47%。

目前，种植大户规模标准尚不统一。陈洁等（2012）认为南北方大户种植规模不同，南方大户种植规模为2～3.33公顷，北方约为6.67公顷。刘鹏凌等（2015）认为种植大户承包耕地面积应为30亩以上。2012年，农业部将种植大户最低标准定为30亩。综合考虑相关研究成果，并结合各地区农业发展情况，将种植大户界定为：以家庭经营为单位，种植面积在30亩以上，从事农作物规模化种植的经营主体。最终获得种植大户306户，小农户753户。

年龄方面，小农户和种植大户平均年龄分别为49.13和48.43岁。受教育程度方面，初中以上学历小农户占比远小于种植大户，说明种植大户正向知识化方向发展。技术培训方面，小农户和种植大户年均参加培训次数分别为4.09和13.02次，种植大户参加培训次数为小农户的3倍多，农业技术知识更丰富。家庭收入方面，小农户家庭收入显著低于种植大户。风险偏好方面，种植大户比小农户风险偏好更强。

四、实证分析结果与讨论

（一）多重共线性检验

为保证回归结果有效性，首先检验自变量间多重共线性，即分别以农户特征、劳动力、资金、知识及心理认知变量作为因变量，其他为自变量，检验其多重共线性，结果显示方差膨胀因子（VIF）均小于10，且容忍度均大于0.1，表明自变量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利用Stata统计软件，分别对小农户和种植大户采用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影响因素展开双变量Probit模型估计（见表2）。

表2 小农户和种植大户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采用模型估计结果

（二）不同规模农户采用测土配方肥的影响因素比较

1.年龄

由表2可知，年龄显著负向影响小农户采用测土配方肥，与种植大户一致，即农户年龄越大，采用测土配方肥可能性越低。原因可能是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含量较高，年轻农户学习能力较强，可较快掌握新技术，而年老农户接受新事物能力较低，更倾向采用“高投入、高产出”农业生产方式（田云等，2015）。

2.农地质量

农地质量显著正向影响种植大户采用测土配方肥，正向影响小农户但不显著。原因可能是相较于小农户种植大户经营面积较大，追求粮食生产总效益最大化，为保证土壤肥力，实现粮食高产，更愿意采用测土配方肥，而小农户受资金限制，倾向于采用成本较低肥料。

3.土地产权类型

土地产权类型显著正向影响小农户采用测土配方肥，负向影响种植大户但不显著。原因可能是小农户土地以自留地为主，土地产权较稳定，长期投入土壤保护性肥料可获得更大收益，因此倾向于采用测土配方肥。而种植大户土地多为租入地，自留地较少，导致生产行为短期化，注重肥料短期投入，见效慢的测土配方肥采用意愿不高。

4.劳动力总数

劳动力总数显著负向影响种植大户采用测土配方肥，负向影响小农户但不显著。原因可能是劳动力总数越多，家庭人力资本越高，会选择以劳动替代其他生产要素（资金、知识等），倾向于采用劳动密集型生产行为，而测土配方肥需要做田间试验和土壤测试，投入资金较多。因此，家庭劳动力总数越多，农户采用测土配方肥可能性越低。

5.家庭收入

家庭收入显著正向影响小农户采用测土配方肥，与种植大户一致。原因可能是测土配方作为新技术，农户需承担较大风险成本，而家庭收入越高，风险承担能力越强，采用测土配方肥可能性越大。

6.政府补贴

政府补贴显著正向影响种植大户采用测土配方肥，正向影响小农户但不显著。原因可能是我国测土配方施肥补贴项目补助对象仅包括种植大户、家庭农场等新型经营主体及社会化服务组织，补贴措施激励作用较大。

7.受教育程度

受教育程度显著正向影响小农户采用测土配方肥，与种植大户一致。原因可能是采用测土配方肥需要农户了解土壤养分结构，对文化水平要求较高。农户受教育程度越高，越清楚采用测土配方肥对粮食生产和土壤质量的益处，采用测土配方肥可能性越大。

8.技术培训

技术培训显著正向影响小农户采用测土配方肥，与种植大户一致。原因可能是技术培训使农户认识到配方肥性质与效果，降低使用难度，提高农户采用测土配方肥概率（张董敏等，2014）。

9.风险偏好

风险偏好显著正向影响小农户采用测土配方肥，与种植大户一致，风险偏好型农户采用测土配方肥概率高于风险规避型农户。原因可能是测土配方肥基于土壤测试和田间试验，依据土壤养分情况和作物养分需求规律，决定肥料施用比例，因而采用测土配方肥风险来源于配方制定原则是否符合土地和作物养分需求（唐秀美，2008）。农户对测土配方认知较少，风险偏好型农户更倾向于采用测土配方肥。

10.过量施肥对土壤影响的认知

过量施肥对土壤影响的认知显著正向影响种植大户采用测土配方肥，正向影响小农户但不显著。原因可能是种植大户生产行为已初具生态自觉性（蔡颖萍等，2016），正确认识过量施肥对作物产量和环境影响的农户采用测土配方肥可能性较大。小农户对过量施肥不良影响虽有一定了解，但因土地规模小而散，家庭收入不高，难以支付采用测土配方肥的成本，对土壤的环境认知并非采用测土配方肥的重要影响因素。

（三）不同规模农户采用有机肥的影响因素比较

1.年龄

年龄显著正向影响小农户采用有机肥，负向影响种植大户但不显著。原因可能是我国小农户大多采用以畜禽粪便为主的有机肥，年长小农户务农经验丰富，采用有机肥可能性较大。而种植大户由于种植规模较大，采用有机肥劳动强度过大，年轻种植大户可承受此劳动强度。

2.土地产权类型

土地产权类型显著正向影响小农户采用有机肥，负向影响种植大户但不显著。原因可能是小农户土地以自留地为主，土地产权较稳定，倾向于采用长期提升土壤肥力和农产品品质的有机肥。而种植大户土地以租入地为主，土地产权不稳定，导致生产行为短期化，对短期见效慢的有机肥施用意愿不高。

3.劳动力总数

劳动力总数显著正向影响小农户采用有机肥，显著负向影响种植大户。原因可能是我国目前有机肥施肥机械过少，采用有机肥耗费更多劳动力，劳动强度更高，劳动力较多小农户具有优势。但随劳动力价格不断上升，为降低人工施肥成本，种植大户采用有机肥可能性较低。

4.非农劳动力数量

非农劳动力数量显著负向影响小农户采用有机肥，与种植大户一致。原因可能是采用有机肥是劳动密集型生产方式，所需劳动力更多，需要减少家庭非农劳动。此外，非农劳动力较多家庭农业依赖性较小，倾向于劳动节约型农业生产方式，采用有机肥可能性较小。

5.养殖业收入

养殖业收入显著正向影响小农户采用有机肥行为，与种植大户一致。原因可能是养殖业收入较高农户养殖规模较大，可将畜禽粪便还田，作为有机肥重要来源。

6.技术培训

技术培训显著正向影响种植大户采用有机肥，正向影响小农户但不显著。原因可能是技术培训有利于增强有机肥使用意识，引导农户采用有机肥，但我国农业技术培训大多针对种植大户，针对小农户培训较少，对小农户采用有机肥影响较小。

7.风险偏好

风险偏好显著正向影响种植大户采用有机肥，正向影响小农户但不显著。原因可能是我国有机肥主要是畜禽粪便，养分含量低，未经处理易含有虫卵、病菌等有害物质，采用有机肥风险来源于养分含量不确定且耗费人工。相较于种植大户，小农户风险承受能力较弱，难以承担收益损失。而风险偏好型种植大户风险承担能力更强，采用有机肥可能性较大。

8.过量施肥对土壤的影响认知

环境影响认知显著正向影响小农户采用有机肥行为，与种植大户一致。原因可能是农户认识到过量施肥会造成土壤板结和土壤酸化，采用有机肥概率会提高，以缓解化肥对土壤质量的损害，进而提升农产品品质（朱钰等，2017）。

五、结论与对策建议

（一）结论

第一，规模异质性农户采用环境友好型肥料影响因素不同。年龄、土地产权类型、家庭收入、受教育程度、技术培训、风险偏好是小农户采用测土配方肥的主要影响因素；年龄、土地产权类型、劳动力总数、非农劳动力数量、养殖业收入、过量施肥对土壤影响的认知是小农户采用有机肥主要影响因素。年龄、农地质量、劳动力总数、家庭收入、政府补贴、受教育程度、技术培训、风险偏好和对过量施肥对土壤影响的认知是种植大户采用测土配方肥主要影响因素；劳动力总数、非农劳动力数量、养殖业收入、技术培训、风险偏好和过量施肥对土壤影响的认知是种植大户采用有机肥主要影响因素。

第二，小农户和种植大户采用测土配方肥影响因素同中有异。共同之处在于二者均受年龄、家庭收入、受教育程度、技术培训、风险偏好影响。不同之处在于种植大户还受农地质量、劳动力总数、政府补贴和过量施肥对土壤影响的认知影响，而小农户还受土地产权类型影响。因此，农户采用测土配方肥受知识和资金变量约束较大，属于知识和资金密集型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

第三，小农户和种植大户采用有机肥影响因素同中有异。共同之处在于二者均受劳动力总数、非农劳动力数量、养殖业收入和过量施肥对土壤影响的认知影响。差异在于种植大户还受技术培训和风险偏好影响，而小农户还受年龄和土地产权类型影响。因此，农户采用有机肥受劳动力变量约束较大，属于劳动力密集型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

第四，小农户专职生产粮食等作物，劳动力较充足，但受家庭收入、养殖业收入、技术培训、受教育程度限制，易面临资金和知识缺乏的双重约束，可能更倾向于采用劳动密集型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而种植大户土地经营规模大，通常以利润最大化为目标，资金较充足，但务农劳动力不足，面临雇工和劳动力成本上升冲击，更倾向于采用资金密集型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

（二）对策建议

一是准确定位环境友好型政策目标群体，实行差别化管理政策，统筹兼顾种植大户培育与小农户扶植。从技术、资金、政策等方面支持种植大户，培养其成为农业经营骨干力量，充分发挥其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方面示范和导向作用。鼓励以非农产业为主的小农户流转出土地，促进土地适度规模化经营，降低推广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监督成本；通过教育、培训等方式，增强以农业生产为主的小农户运用环境友好型农业技术的能力。

二是针对农户文化程度和经济实力实际情况，大力发展农业教育和培训，全面建立职业农民制度，扶持“三位一体”新型职业农民培育体系，打造一支“一懂两爱”的新型职业农民队伍。

三是持续推进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补贴等激励措施的落实，探索扩大测土配方肥和有机肥的补贴范围，推动政府补贴量化至小农户，以鼓励农户通过采用有机肥、测土配方肥和秸秆还田等方式提高土壤肥力，促进农作物产量和质量稳定持续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