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外资银行在债市开放中的促进作用

王晓

摘要：隨着我国债券市场对外开放的扩大，外资银行参与债券市场的积极性不断提升。外资银行凭借其业务优势和境外服务网络优势，可在债券市场开放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本文建议我国进一步加强债市机制建设，提升外资银行在债券市场中的参与度，以更好地促进债券市场的发展。

关键词：外资银行  债券市场  境外投资者  结算代理人

我国债券市场自成立以来，在市场主管部门、参与机构等各方的共同努力下，基础设施建设不断完善，对外开放水平不断提升。截至2018年末，我国债券市场存量规模已达86万亿元，跻身全球第三大债券市场。

笔者通过调查发现，在债券市场对外开放深化的背景下，外资银行参与债券市场的积极性不断提升。通过加强债市机制建设，发挥外资银行的业务优势和境外服务网络优势，将有助于推动我国债券市场的进一步开放发展。

我国债券市场对外开放的总体情况

（一）境外投资者参与债券市场的方式

早在2010年，人民银行已试点境外人民币清算行等三类机构运用人民币投资银行间债券市场。目前，银行间债券市场已面向绝大多数境外金融机构开放。境外机构投资者参与银行间债券市场的主要方式是直接入市和“债券通”方式。直接入市是指通过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QFII）、人民币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RQFII）、结算代理人等身份入市。“债券通”方式是指境外投资者可通过香港与内地基础设施机构之间在交易、托管、结算等方面互联互通的机制安排，投资于境内银行间债券市场。

（二）外资银行获得的业务资质相对有限

商业银行是债券市场的参与者。在一级市场，商业银行可作为债券承销商获得承销收入;在二级市场，商业银行可作为交易商和做市商获得交易收入和佣金收入。自我国债券市场开放以来，外资银行通过参与熊猫债的承销业务、结算代理业务以及提供“债券通”报价行服务等，拓宽了业务范围，实现了收入多元化。从已获得我国债券市场主要业务资质的境内外商业银行数量来看，外资银行的占比并不高，且其境外母行主要位于欧、美、日等地（见表1）。

（三）债券市场对外开放程度有待进一步提升

1.从发行端看，发债制度仍有待完善

熊猫债是我国债券市场开放中“引进来”的重要环节。随着我国在金融领域的国际合作不断深化，以及“一带一路”债券的加速发行，自2015年以来，熊猫债市场进一步发展。2018年上半年，我国债券市场共有19家主体累计发行熊猫债31期，发行总额共计514.90亿元，已超过2017年全年发行总额的70%。截至2018年末，银行间市场累计发行熊猫债达到1980.60亿元。但在发债业务中，各国会计准则、信用评级等方面规则不同，而在政策层面对此尚缺乏统一的标准，这对熊猫债的发行产生一定的影响。

2.从投资端看，境外投资者参与深度还不够

随着我国推进利率市场化以及资本项目开放，境外投资者增持人民币债券资产的需求大幅提升，并已成为境内债券市场的重要参与者。截至2018年末，我国债券市场的境外投资者达1186家，持债规模为1.73万亿元。但与日本、美国等成熟市场以及一些新兴市场相比，境外投资者参与我国债券市场的深度和广度还不够，未来债券市场的发展潜力还很大。

境外投资者在银行间债券市场配置债券的券种和期限还相对单一。截至2018年末，境外投资者持债规模占比为2.3%，其中国债和政策性银行债的占比最高，信用债占比较少。由于国内信用债多未能获得国际评级，因而境外投资者倾向于持有政府债等高信用等级资产。从国债期限来看，境外投资者持有的主要是短期国债，特别是3年期以下的国债。

外资银行在促进债券市场开放中可发挥重要作用

（一）外资银行母行具有一定的专业优势和境外服务网络优势

根据英国《银行家》杂志发布的“2018年全球银行1000强”榜单，在资产排名居全球前50位的银行或银行集团中，有13家外资银行在我国设立了法人银行，占在华外资法人银行总数的32%。从资产总额、员工数量及税前利润等维度看，这13家银行或银行集团经营实力较为雄厚（见表2）。从业务条线看，这些银行的投行、资管与财富管理业务利润贡献率几乎在45%以上，个别银行甚至超过60%，说明资本市场业务既是这些银行的生命线，也是其核心竞争力。同时，依托于母行或母行集团，外资银行在资本市场业务和境外服务网络方面具有一定优势。

（二）外资银行在债市开放中可发挥重要作用

外资银行凭借其业务和境外服务网络优势，可帮助境外发行人和投资者消除参与我国银行间债券市场业务时所面临的一些主客观障碍，有助于进一步推动债市开放，提高境外投资者参与市场的广度和深度。

1.发挥自身优势，提供对外开放服务

一是外资银行可利用母行集团在全球的服务网络来有效对接各类境外机构，帮助其克服时差和语言障碍，更好地向境外机构投资者宣传人民币债券市场，帮助客户解决业务合规性、税收政策等方面的问题。二是一些外资银行本身也是境外机构投资者。如果外资银行能深入地参与我国债券市场，将有助于引入更多高质量的境外投资者，优化银行间债券市场的投资者结构。三是外资银行通过组织我国债券市场所发债券的海外路演，可向更多境外投资者传达我国债券市场开放的成果。

2.对冲汇率风险，提供配套衍生工具

一是多家外资银行的母行或集团香港分行已成为“债券通”香港结算行，可为投资者办理外汇资金兑换，并进行外汇衍生品平盘，从而对冲外汇风险。截至2017年6月，“债券通”香港结算行共有14家，其中外资银行的关联银行占了一半。二是为发挥外汇避险作用，已有部分外资银行协助其母行集团设计方案，力争推出汇率变动规避型人民币债券基金，以便于境外投资者对冲外汇风险，吸引其投资境内债券市场。

3.协同多币种投资，优化境外投资者的资产组合

外资银行的母行集团在离岸人民币市场和欧洲美元市场都拥有强大的客户网络，母行集团的境外销售团队可向持有境外美元债的投资者推荐配置我国债券产品，以使这些境外投资者的投资组合多元化。

4.降低债券发行成本，提高筹资人入场发债意愿

外资银行承销商通过向境外机构投资者进行路演和业务推介，可吸引其认购境外金融机构或企业在中国债券市场发行的债券，有利于发行人降低发债利率，提高入场发行意愿。

5.分散债市风险，防止银行系统风险积聚

通过扩大对外开放和吸引境外投资者加入，可实现投资者和发行主体的多元化，有助于活跃银行间债券市场，同时分散风险。

6.助力资产证券化市场的发展

从实际业务来看，已有部分外资银行以财务顾问和承销商的角色参与多笔证券化交易，协助数十家证券化发起机构完成证券化交易并获得国际评级，而国际评级是境外投资者进行投资时的重要考量因素。未来如果有更多外资银行参与到银行间债券市场中，将有助于推动我国资产证券化市场的发展。

对进一步发挥外资银行作用的建议

一般来说，业务规模和债券交易量是我国银行间债券市场一些重要业务资格准入的考量指标。而外资银行普遍存在业务规模小、业务种类单一的问题，在资本金、总资产、存贷款规模和债券交易量等指标上也不具优势。为进一步发挥外资银行在我国债券市场开放中的作用，建议适当增加获得债券市场主要业务资格的外资银行数量，并对部分业务资格管理进行定向创新试点。

（一）合理调整外资银行的业务准入标准，支持外资银行为债市开放提供专业服务

在审核外资银行参与债市业务的资质时，建议对其在技术与经验方面的业务优势赋予更高权重，将母行集团资产规模、一级资本、国际经验、市场排名等因素纳入考量范围。

（二）适当提高外资银行结算代理人的数量

结算代理人资质既能为商业银行带来中间业务收入，又能增加投资者粘性。这种粘性关系的建立，可将二级市场投资业务与一级市场发行业务关联起来。大部分境外投资者对国内交易对手方并不熟悉，语言和时差也构成一定障碍，如果增加外资结算代理人的数量，将为境外投资者参与债市带来更多便利。

（三）对境外非金融企业熊猫债承销资质的准入管理方式进行创新试点

目前，境外非金融企业发行的熊猫债需由获得非金融企业债务融资工具B类主承销商资格的银行来承销，但获得此项资格的外资银行较少。如果有更多的外资银行获得此项资格，将有利于外资银行母行集团的境外优质企业客户与境内子行在我国债券市场开展业务合作。建议对债券业务已有较好基础的中型外资银行进行业务资格准入创新试点，发挥外资银行境外客户基础优势。

（四）增加外资银行获得资产支持证券主承销商业务资格的机构数量

自2014年资产证券化实行备案制以来，更多企业采用资产证券化方式来融资。此外，2018年资产管理新规出台以后，资产支持证券作为标准化金融产品，逐渐成为商业银行理财业务配置的重点。目前，外资银行均仅能作为承销团成员开展此类业务，建议在科学考量的基础上，为一些优质外资银行获得资产支持证券主承销商业务资格提供机会。

作者单位：中国银保监会上海监管局

责任编辑：印颖  刘颖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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