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脱钩理论的西藏旅游业碳排放与经济增长关系研究

胡莉娜 胡海洋

（①西藏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西藏拉萨850000 ②北京邮电大学软件学院 北京100876）

“十三五”期间，西藏旅游业迎来黄金发展期，旅游产业规模进一步扩大，已成为西藏重要支柱性产业。2018 年西藏全区累计接待游客3368.72 万人次，实现旅游收入490.14亿元。西藏旅游业在推动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推进旅游富民和促进民族团结等方面的作用日趋明显，2018 年带动了全区3.2万贫困人口脱贫。但西藏生态环境极其脆弱，一旦遭到破坏很难修复（王嘉梁，邓光奇，2019）。[1]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了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意义，同时2018 年西藏自治区政府提出2020 年要实现万元单位生产总值能耗降低的节能减排目标。因此，旅游业作为能源消耗的重要载体，其碳排放问题日益引起众多学者的广泛关注。由于二氧化碳是最主要的温室气体，所以碳排放是温室气体排放的简称（Mardani 和Streimikiene 等，2019）。[2]学术界目前关于低碳旅游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关于旅游业转型升级必要性的研究。在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和能源革命战略背景下，低碳旅游发展面临新机遇（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课题组，2018）。[3]我国已向国际社会郑重承诺，2030 年左右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对控制温室气体排放提出了更高要求（王景波，安伯超，等，2019）[4]，诸多因素为低碳旅游发展带来重要机遇。生态文明建设背景下，应把握低碳旅游产业发展契机，深入分析其发展面临的新形势、新变化、新问题，把低碳旅游培育成西藏战略性新兴支柱产业（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2017）。[5]

第二，关于低碳旅游效率测算的研究。低碳旅游作为一种新的旅游发展方式，逐渐成为刺激全球经济复苏的强大动力和推进全球经济增长的新引擎。国外研究者最早从单要素框架下对碳排放效率进行静态测算（Zaim，Taskin，2000）。[6]国内相关研究起步较晚，随着研究的深入，利用DEA模型法测算全要素碳排放效率逐渐兴起。目前大多数学者从碳足迹视角（Fen和Susanne，2018）[7]通过“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Cao Qingren,Kang Wei，2019）[8]方法对低碳旅游的效率进行核算研究。由于统计资料受限，研究方向主要集中于宏观领域或产业发展，对于区域经济视角的研究较少。而深入研究不同区域碳排放的时空特征，不仅能辨识影响低碳旅游发展的关键因素，而且也有助于制定产业发展战略与政策。

第三，关于低碳旅游发展战略的研究。结合目前低碳旅游发展现状，从短期来看，应确定影响低碳旅游发展的关键性因素（郭凯明，杭静，等，2017）[9]，充分发挥资源、技术、市场以及政策等因素对低碳旅游发展的影响作用（盛朝迅，黄汉权，2017）[10]。从低碳旅游中长期发展来看，应通过进一步提高清洁能源消费比重，严格落实低碳减排目标任务，推进绿色低碳旅游，实现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林伯强，2018）。[11]

综上所述，国内外已有研究成果从不同角度提出了卓有成效的低碳旅游发展之路，但大多是以描述和案例分析为主，缺少定量研究，尤其是对生态文明建设背景下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及其与经济增长间关系的研究较少。因此有必要对该问题深入研究，把低碳旅游培育成西藏战略性新兴支柱产业，推动实现可持续发展。本研究在科学估算2000年至2017年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量基础上，对其与西藏经济增长间的关系进行了系统研究，以探明旅游业在富民兴藏过程中低碳旅游的减排潜力，为提供政府节能减排政策制定和旅游发展战略选择提供相应参考和依据。

一、研究方法和数据来源

（一）西藏旅游业碳排放量估算

由于旅游业涉及众多领域，产业链较长，因此精确计量西藏旅游业碳排放量几乎不可能，只能采用估算法进行测算。由于目前西藏缺乏旅游业碳排放相关统计数据，故本文采用“自下而上法”，以旅游目的地数据为基础，将西藏旅游业碳排放量（TCD）分交通、住宿、活动三部分进行测算。

其中，a 表示火车、汽车、飞机客流量中旅游者所（1占）比例；Nj表示西藏第j类交通方式的旅客量；Lj表示西藏第j类交通方式的出行距离；KTj表示西藏第j 类交通方式碳排放系数；M 表示西藏旅游住宿的总接待能力；Ru表示西藏旅游住宿的床位年出租率；KHe表示西藏旅游住宿每床每晚单位能耗系数；KHc表示单位热值含碳量；N表示西藏旅游者人数；Rj表示西藏选择第j 类活动的旅游者所占比例；KAj表示西藏第j类旅游活动的碳排放系数。

（二）脱钩指标构建

2012 年经合组织（OECD）最初提出“脱钩”概念，用来描述环境污染与经济发展间的关系。最初脱钩被定义为经济增长与环境冲击的响应关系的破裂状态，认为当一定时期内区域经济以较低的资源消耗和环境压力带来同样或更快的经济增长时，就认为二者之间存在脱钩关系。脱钩指标构建有OECD 和Tapio 两种模式。相比OECD 构建模式，Tapio模式具有无法比拟的优势。本文基于脱钩理论，构建改进的“两阶段滚动”Tapio脱钩指数模型，将整个考察期分为长期和短期，对西藏旅游业碳排放和经济增长的脱钩状态进行测算，以反映其在不同期间内的脱钩状态。

上式（2）中，△TCD%表示西藏旅游碳排放量变动的百分比，DTI%表示西藏旅游收入变动的百分比，Tapio脱钩状态及脱钩程度见表1所示。

表1 Tapio脱钩状态及脱钩程度

（三）数据来源

本文原始数据来自《西藏统计年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旅游抽样调查资料》及《中国西藏发展报告》。西藏旅游碳排放量估算模型中a、KTj、KHe、KHc、KAj取值根据已有研究成果确定，铁路、民航和公路旅客周转量对应的a 分别为32.7%、36.7%和27.9%，火车、汽车、飞机的单位碳排放系数KTj分别为27g/pkm、133g/pkm、137g/pkm，旅游住宿星级饭店每床每晚单位能耗系数KHe分别为155MJ/床晚，KHc为43.2gC/MJ，不同旅游活动的碳排放系数KAj分别为417gC/person（观光旅游）、1670gC/person（休闲度假）、786gC/person（商务出差）、591gC/person（探亲访友）、172gC/person（其他旅游活动）。[12]

二、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分析

（一）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量及强度分析

根据以“自下而上法”及数据资料得到2000至2017 年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量，包括西藏旅游交通、西藏旅游住宿、西藏旅游活动三部分，如图1 所示。从图1 可以看出，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总量从2000 年的3.05 万吨增加至2017 年的50.09 万吨，增长了15.42 倍，年均增长率为17.90%。从二氧化碳排放总量整体发展来看，2000至2011 年增长相对较缓慢，2012 年至2017 年增长较快。

图1 2000-2017年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量变化过程

在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结构中，如图2所示，旅游交通二氧化碳排放所占比例平均为62.49%，且整体呈现上升趋势，年平均增长率为23.36%。交通运输业是人为活动碳排放的重要来源，仅次于电力与热力生产部门。国内众多学者的相关研究也证实了旅游交通碳排放成为旅游业碳排放的主要来源这一结论。旅游活动二氧化碳所占比例最小，平均约占总排放量的2.89%，有缓慢增加趋势，年平均增长率为26.15%。旅游住宿二氧化碳排放所占比例居中，平均约占总排放量的34.62%，有缓慢下降趋势，年平均增长率为7.02%。

图2 2000-2017年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中各部分所占比例

碳排放强度是指碳排放总量与其单位国民生产总值GDP 的比值。我国政府积极履行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国际义务，主动承诺要实现低碳排放目标，到2020 年实现单位GDP 的碳排放量比2005 年下降40%到45%。从图3 可以看出，2000 至2017年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强度整体处于逐渐下降趋势，从2000年的0.45万元/吨下降到2017年的0.13 万元/吨，年平均下降7.58%。由此说明，西藏在旅游经济在不断增长的同时，每单位国民生产总值所带来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在逐步下降，可以看出西藏在推动资源节约和综合利用、推动节能减排工作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为国家实现2030 年的低碳目标奠定了基础。

图3 2000-2017年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强度变化过程

（二）西藏旅游交通

随着国家不断加强基础设施建设，西藏交通运输事业取得了辉煌成就。2006 年青藏铁路通车，目前基本建成了以铁路、公路、航空为主的运输体系，2017 年西藏交通旅客周转量实现105.93 亿人千米。作为交通运输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西藏交通运输旅客周转量不断增加，势必会引起能源消耗和二氧化碳排放量的增加。如图4所示，2000年至2017 年，西藏旅游交通二氧化碳排放量从1.19 万吨上升到42.25万吨，增加了34.5倍，年平均增长率为23.37%。其中，2000 年至2011 年呈现缓慢增加趋势，但2008 年受拉萨“3.14”事件影响，游客人数减少，导致旅游交通二氧化碳排放量下降。2012年初以来，西藏积极改善发展环境，全区保持了跨越式发展的良好态势。因此2012 年至2017 年间，众多游客前往西藏各地的旅游胜地，旅游交通出行导致的二氧化碳排放呈现增长态势。

图4 2000-2017年西藏旅游交通二氧化碳排放量变化过程

在西藏旅游交通二氧化碳排放结构比例中，如图5 所示，公路二氧化碳排放所占比例比较大，年平均增长率为13.27%，平均约占总排放量的78%。截至2018年底，西藏公路通车里程达到9.78万千米，低碳公路是西藏未来公路基础设施建设的主流方向。由于目前区内已基本建成以公路、铁路、航空为主体的综合交通运输体系，因此公路二氧化碳排放所占比例逐步呈下降趋势。民航二氧化碳排放所占比例居中，平均约占总排放量的17.84%。近年来，西藏航空站和机场建设不断推进，开通多条航线，为进藏游客出行提供了极大的交通便利。铁路二氧化碳排放所占比例最低，平均约占总排放量的4.16%。备受关注的青藏铁路于2006年全线顺利通车，2014年又建成了拉日铁路，构成了西藏综合交通运输体系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游客选择铁路作为交通出行工具，具有运量大、能耗低、排放少、污染小的比较优势，是典型的节能环保绿色交通工具。

图5 2000-2017年西藏三种旅游交通方式二氧化碳排放中各部分所占比例

（三）西藏旅游住宿

随着西部大开发战略的深入实施，西藏区内的星级饭店数、房间数、床位数、客房出租率和营业收入 分 别 从2000 年 的61 家、4609 间/套、9456 张、21.45%、0.21 亿元增加到2017 年的70 家、8375 间/套、15032 张、42.79%、10.59 亿元。2000 年至2017年，西藏旅游住宿二氧化碳排放量从1.82万吨上升到5.76 万吨，增加了2.16 倍，年平均增长率为7.01%，如图6所示。从历年发展变化来看，2000年至2007 年处于缓慢上升阶段，2008 年至2017 年整体上升，但略有波动。在全球“绿色浪潮”的推动下，环境保护意识逐渐融入到现代酒店的经营管理中。自2007 年《绿色饭店》（GB/T 21084-2007）国家标准发布实施以来，目前已评定绿色企业1500余家，平均节电15%、节水10%，平均收入和毛利率分别增长12.08%和3.51%，有助于推进旅游住宿绿色低碳发展。绿色饭店基于可持续发展管理理念，倡导有效推进节能减排措施，能够帮助企业平均每万元收入能耗同比减少8.6%，可以实现资源的充分利用和有效配置。在当前能源成本逐年上升的大趋势下，西藏需要加快创建绿色饭店。

图6 2000-2017年西藏旅游住宿二氧化碳排放量变化过程

（四）西藏旅游活动

随着我国经济不断发展，旅游业进入了快速发展的黄金时代，旅游人数日益增多。2017年，西藏累计接待国内外旅游者2560多万人次。2018年西藏旅游工作坚持“特色、高端、精品”，把旅游业培育成为全区经济发展的战略性支撑产业，同时，推动全域全时旅游发展取得新进展，“冬游西藏”成效显著，初步实现“淡季不淡、旺季更旺”，旅游人数不断增加。2000 年至2017 年，西藏旅游活动二氧化碳排放量从0.04万吨上升到2.08万吨，增加了51倍，年平均增长率为26.17%。（见图7）

图7 2000-2017年西藏旅游活动二氧化碳排放量变化过程

当前旅游发展进入大众化消费阶段，新时代旅游活动形式从单一的观光旅游逐步向休闲旅游、度假旅游等多种方式转变。休闲度假旅游方式的消费能力日益增强并多样化，大众旅游时代全面来临。2018 年西藏旅游工作以旅游者为本发展高原旅游的新思维，围绕全时旅游，力推“冬游西藏·共享地球第三极”品牌效应叠加升级。同时还树立“地球第三极”国际品牌形象，打造“西藏玉麦”美丽乡约品牌，推出“雪域牧歌”等特色乡村旅游品牌，打响“唐竺古道”廊道品牌等。在西藏旅游活动二氧化碳排放结构中，如图8 所示，休闲度假二氧化碳排放所占比例最大，年平均增长率为27.83%，平均约占总排放量的51.68%。虽然近年来西藏休闲度假旅游发展较快，但观光旅游仍处于主体地位。观光旅游和探亲访友二氧化碳排放所占比例不相上下，年平均增长率分别为21.71%和27.19%，平均分别约占总排放量的17.32%和19%。商务会议二氧化碳排放所占比例平均为10.47%，年平均增长率为27.47%。其他旅游活动二氧化碳排放所占比例最小，年平均增长率为17.96%，平均约占总排放量的1.54%。从增长趋势来看，休闲度假二氧化碳排放量增长速度要远大于其它四种旅游方式二氧化碳排放量增长速度，成为西藏旅游活动二氧化碳排放量的主要来源。

图8 2000-2017年西藏五种旅游活动二氧化碳排放量变化过程

三、西藏旅游业碳排放与经济增长的脱钩分析

运用Tapio 指数的“两阶段滚动测算”改进方法，将整个考察期分为长期和短期，根据图1 中2000-2017年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量及2001-2018 年《西藏统计年鉴》中旅游收入相关数据，可得到西藏旅游收入的年增长率a 及相应的碳排放增长率b，然后将其带入（2）式，得到考察期内的碳排放脱钩指数Indicator。图9显示了西藏旅游二氧化碳排放与经济增长的脱钩情况。

图9 2000-2017年西藏旅游活动二氧化碳排放与经济增长的脱钩状态趋势图

从图9可以看出2000年至2017年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及其碳排放指数Indicator 的总体变化趋势。考察期内除2008年和2015年增长率为负值外，其余年份增长率b相对比较稳定且均保持正值。从长期来看，脱钩指数在2001 年至2009 年间波动比较大，之后变化相对比较稳定，且处于0 到0.5 之间。从短期来看，脱钩指数除2015 年为负值外，其余年份均为正值且波动相对比较剧烈，在2002年、2004年、2012年2016、2017年达到较高值。

表2清晰直观地显示了2001年至2017年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与旅游经济增长间的脱钩情况。整体来看，脱钩状态包括强脱钩、弱脱钩、增长连接、增长负脱钩四种类型。在长期测算和短期测算期内，样本区的平均脱钩指数分别为0.65 和0.68，表明西藏旅游经济增长率高于旅游二氧化碳排放增长率，整体达到了弱脱钩状态，因此西藏旅游业在发展过程中能源使用是有效率的，为旅游可持续发展提供了有效支撑。2001 年中央第四次西藏工作座谈会指出要重视并加快发展西藏旅游业，并培育成当地重要的支柱产业。同时，随着2006年青藏铁路投入运营，区内开始实现了跨越式发展，因此在长期测算期内，2002年至2008年间出现了增长连接和增长负脱钩状态。短期测算可以识别影响脱钩趋势变化的结构性因素，从而弥补长期测算的不足。短期测算结果显示考察期内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与经济增长间的关系主要表现为弱脱钩与增长负脱钩两种情况，脱钩状态不是很稳定。2002 年、2004 年、2012 年、2016 年、2017 年测算结果显示为增长负脱钩，表明这五年间西藏旅游碳排放增长率远快于经济增长率。2013 年测算结果为增长连接，表明西藏旅游业碳排放速度略快与经济增长速度。究其原因，与国家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及次贷危机后“扩内需、促消费、调结构”的国家战略方针有密切关系。2015 年表现为强脱钩状态，实现了碳排放降低与经济增长的理想目标，但这种状态持续时间较短暂。其余年份为弱脱钩状态，表明全区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从理念、布局、行动等多维度、多方位为实现低碳旅游提供了根本遵循，节能减排政策及节能环保措施取得了一定成效，推动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现代化建设新格局。

从整体上看，西藏旅游碳排放与经济增长间的脱钩关系逐渐实现了由增长连接和增长负脱钩向弱脱钩转变，基本处于良好状态。但短期测算显示多种状态反复交替出现，说明西藏旅游碳排放与经济增长间的脱钩状态在一定程度上受国民经济形势和政府宏观调控政策的影响，要实现真正意义的低碳旅游需要从根本上重新审视旅游发展过程中的各个环节。根据发达国家的经验，其脱钩指数大都经历了从弱脱钩到增长负脱钩，再到强脱钩的变化过程。因此，需要对未来西藏旅游业发展过程中二氧化碳排放与经济增长间的脱钩状态进行及时监测，为实现低碳旅游提供有力支撑。

表2 西藏2001-2017年旅游业二氧化碳脱钩指数相关指标

四、西藏旅游业碳排放与经济增长间的协整及Granger检验

（一）单位根检验

本文将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量作为被解释变量，将西藏旅游经济增长作为解释变量。为消除异方差和量纲的影响，对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均取对数变换。为避免出现伪回归问题，有必要对经过对数变换后的变量进行ADF 检验。根据SIC准则自动选择滞后阶数，选择带有截距项和趋势项的模型进行ADF 检验，得到表3 所示的结果。在a给定0.01、0.05 及0.1 水平下，检验结构显示拒绝InC 和InI 存在单位根的假设，二者都是平稳序列，可以进行协整分析。

表3 变量Augmented Dickey-Fuller检验结果

（二）协整关系分析

本文采用EG 两步法对InC 和InI 的协整关系进行检验。首先根据最小二乘回归Least Squares构建模型InI =b1InC+b0，并得到各期非均衡误差Reside。第二部对Reside 进行平稳性检验。如果结果显示平稳，则表明InI 和InC 在长期内存在协整关系。基于OLS 基本原理，得到的回归方程为InI =1.546InC+3.940，R2为0.947，调整后的R2为0.944，估计结果的检验指标比较满意。如表4 所示，从Reside 的平稳性检验结果可以看出a 给定0.01、0.05 及0.1 不同水平下，都可以得到残差序列是平稳随机过程，因此InC 及InI 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

从上述分析可知，2000 年至2017 年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与旅游经济增长之间具有长期均衡的协整关系。从最小二乘回归方程可知，旅游经济增长对二氧化碳排放的长期弹性为1.546，表明西藏旅游经济增长每增加1.546 个单位，其所引致的二氧化碳排放规模便会增加一个单位。

（三）Granger因果检验

为深入研究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与经济增长间的因果关系，本文对InC 和InI 进行Granger检验，滞后阶数根据AIC 和SC 最小信息准则确定为4。从表5 可以看出，在考察期内，当a 给定0.05时，西藏旅游经济增长是旅游碳排放增加的Grang⁃er显著原因。但由于0.6965>0.05，所以西藏旅游碳排放增加是旅游经济增长的Granger原因没有通过检验。综上所示，在长期内二者之间存在单项Granger 因果关系。由此可见，西藏旅游业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地需要消耗能源，当前西藏旅游并未完全实现低碳发展，旅游业亟需实现发展方式的转变，以促进旅游业又好又快发展。

表4 残差Augmented Dickey-Fuller检验结果

表5 变量Granger Causality检验结果

五、研究结论

本研究通过“自下而上法”科学测算了2000年至2017 年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的变化情况，并从旅游交通、旅游住宿、旅游活动三方面系统分析了各自的内部结构，明确了西藏旅游业碳排放的关键环节。基于Tapio 脱钩理论，本文对西藏旅游业碳排放变化及其与经济增长的脱钩关系进行了研究，并对二者的关联关系进行了检验，可以为今后西藏旅游业节能减排的实施提供客观依据，得到的结论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

首先，西藏旅游业碳排放增高问题应引起重视，旅游业存在节能减排潜力。西藏是我国高度生态脆弱区，具有自然基础不稳定性、对外力干预敏感性和易变性等特点。当前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是我国的基本国策，因此必须提高能源利用效率，改善生态环境质量，构建西藏高原生态安全屏障。在碳排放结构中，旅游交通、旅游住宿、旅游活动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分别在排放总量中占62.49%、34.62%、7.02%。由此可见，旅游交通是当前西藏旅游碳排放的主要来源，应明确节能减排的工作重点内容，大力推广低碳出行方式，尽量减少旅游出行中的能耗和污染，积极践行《绿色出行行动计划（2019—2022年）》。由于旅游住宿也是影响旅游碳排放的重要因素，因此需要加强对酒店的经营管理，运用环保健康安全理念，倡导绿色消费。尽管旅游活动碳排放在碳排放总量中所占比例较小，但近年来西藏生态环境脆弱性程度在加大，因而高强度、高耗能、高污染的旅游景区活动不容忽视，在旅游发展过程中要正确处理好经济发展与生态建设的关系，实现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相统一。

其次，Tapio“两阶段滚动测算”脱钩分析研究结果说明，从长期看西藏旅游业碳排放与经济增长间的脱钩关系基本处于良好状态，说明节能减排措施在西藏旅游业发展过程中取得了一定成效，在大力发展经济的同时，又注重保护环境。但短期测算显示，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与经济增长间的脱钩关系不太稳定，主要呈现弱脱钩与增长负脱钩反复交替的现象，从侧面反映出当前脱钩状态与低碳旅游所倡导的“绝对脱钩”目标还存在一定差距。根据环境库兹涅茨曲线ECK 的假说，采用新技术或者采取有效政策，可以实现在经济增长的同时减少环境压力和资源消耗。随着时代进步，科学技术日新月异，要推进能源技术创新，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真正实现低碳永续发展。因此，为实现西藏旅游业碳排放与经济增长真正脱钩，需要充分发挥能源技术创新的引领和支撑作用，倡导以低能耗、低排放为特点的旅游发展模式，动态监测西藏旅游业碳排放与经济增长间的脱钩状态，从而实现西藏旅游可持续健康发展。

最后，协整分析表明西藏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与旅游经济增长之间具有长期的均衡关系，在考察期内二者路径有趋同性。基于Granger 因果检验，结果表明存在着西藏旅游经济增长是旅游碳排放的单向Granger 因果关系。因此经济新常态背景下，西藏旅游业发展面临着新的挑战。为实现西藏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推动低碳变革是未来旅游业发展的必然趋势。只有转变旅游业发展方式，践行创新发展理念，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可持续发展。2018全国旅游工作会议指出，新时代旅游业要实现从高速旅游增长向优质旅游发展转变，明确了全国旅游发展目标方向。从低碳旅游视域出发，结合实际情况，本文认为当前应进一步推进西藏旅游行业节能减排工作在旅游发展中的应用，加大工作力度，争取相关部门的政策和资金支持，同时倡导绿色低碳旅游风尚，动员全社会参与节能减排，并强化社会监督，为实现国家“十三五”期间的节能减排目标贡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