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独龙族妇女纹面看独龙族人的审美观

段雪敬　陈晞

摘 要 妇女纹面是独龙族特有的文化现象，这一文化现象在当今学术界受到了应有的重视。独龙族纹面具有独特的审美特征，主要表现为纹面性质的半职业化、审美化和艺术化，它既是一种技能，又是艺术的雏形。尤其是随着纹面女的逐渐减少，独龙族纹面更具有划时代的美学意义与美学价值。因而，将其作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加以重视和保护，就显得尤为重要。

关键词 独龙族纹面;半职业化;审美化;艺术化;美学意义

引用本文格式 段雪敬，陈晞. 从独龙族妇女纹面看独龙族人的审美观[J]. 创意设计源，2019（2）：60-63.

Research on the Aesthetic Views of Dulong Nationality Based on the Dulong Women's Facial Tattooing

DUAN Xuejing， CHEN Xi

Abstract Women's facial tattooing is a unique cultural phenomenon of the Dulong nationality， which has received due attention in the academic world today. Facial tattooing of the Dulong nationality has unique aesthetic features， which is mainly manifested as the semi-professional， aesthetic， and artistic nature. It is not only a skill but also an embryonic form of art. In particular， with the gradual reduction of the womens tattooing， the Dulong facial tattooing has more epoch-making aesthetic significance and aesthetic value. Therefore， it is particularly of importance to take it seriously and protect it as China's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Key words  Dulong facial tattooing;Semi-professional;Aesthetic;Artistic;Aesthetic value

独龙族是分布于云南贡山独龙江一带的一个少数民族，古称“俅人”“曲子”“曲洛”等。“独龙族”一名，定名于20世纪50年代，是周恩来总理根据独龙族人的意愿而定的。[1]独龙族是一个爱美的民族，族中妇女的纹面深深地体现了族人对美的追求和欣赏。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纹面女的逐渐减少，纹面作为艺术的雏形更突显了它的审美内涵与美学意义。

一、独龙族纹面习俗

关于纹面习俗，《新唐书·南召传》早有记载：“在云南徼外五千里，有文面濮，俗镂面，以青涅之。”[2]这里所说的“文面濮”，是否是独龙族人自古就有的习俗，由于资料的缺乏，我们不得而知，但至少说明自唐代起纹面就作为一种民族习俗而存在。明代钱古训的《百夷传》也介绍了相关的情况：“金裹两齿谓之金齿蛮，漆其齿者谓之漆齿蛮。文其面者谓之绣面蛮，绣其足者谓之花脚蛮，彩缯分撮其发者，谓之花角蛮。西南之蛮，白夷最盛，北接吐蕃，南抵交趾，风俗大概相同。”[3]

相对于《新唐书·南召传》和《百夷传》，《云南北界勘察记》的记载更为详尽：“俅民，又称曲子，此种人多沿俅江、狄子江、驼洛、各江两岸居住。昔隶属维西县土弁之下，委有伙头俅管统辖，现大部分尚归属菖蒲桶。性质懦弱，颇受察瓦龙及傈僳之压迫，无力抵抗。……女子并刺花纹于面部，以为美观。细询此种原由，在潞江未开辟之前，潞江傈傈，异常横暴，每成群结队，抢劫俅民女子牛马，因受害不堪，少有只觉者，将女子十二三岁时以针刺面部，涂蓝色，傈傈怒子见其纹面，多不抢劫，相沿成风。”[4]这里不仅明确交代了独龙族妇女纹面的习俗，而且详细交代了纹面的原因：一是消极避祸，二是以为美观，从而相沿成风。

20世纪50年代之后，人们对独龙族纹面的关注明显增多了。相关成果主要有：李金明的《独龙族原始习俗与文化》、朱发德主编的《贡山风物志》、卫丰祥与康妮编著的《纹面密码——寻找最后的纹面女》等相关著作，其中对独龙族的纹面习俗都有所介绍。另外，一些相关领域的专家学者，也从不同角度对独龙族纹面习俗予以了关注。较具有代表性的有：刘达成的《峡谷往昔——独龙族纹面女》、崔之进的《解读中国独龙族纹面图案之谜》、李阳的《独龙族纹面图案——蝴蝶艺术符号的能指与所指》、徐楠的《神秘的黥面女》、沈醒狮的《独龙江上：神秘的黥面族脸上的蝴蝶纹》、陈瑞金的《独龙族妇女的纹面习俗》、白瑞燕的硕士学位论文《独龙族妇女纹面考》等。

从目前所能见到的资料文献与研究成果来看，纹面从简单的史料记载逐渐转为对纹面习俗多角度的關注，其中从艺术和审美的角度对纹面进行探讨占据着一定的比重。然而，人们往往过多地关注纹面图案的审美意蕴和内涵，以自己的审美眼光看待独龙族纹面，而对于独龙族自身的审美观念却重视不够。本文拟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立足于独龙族纹面习俗，进一步探讨独龙族人的审美观点。

二、独龙族纹面的审美特征

前文已述，独龙族纹面有审美的成分，而且这种美感是独龙族人引以为傲的，“以为美观”四字深深地体现了独龙族人对纹面之美的看法。可以说，独龙族人的审美思维是简单的、朴素的，他们所追求的美是一种直观的美。独龙族纹面有着深厚的民族因素，承载了独龙族人的美好理想与愿望，代表了一种特殊的审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