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促肾上腺皮质素释放因子1在阿尔茨海默病发生和治疗中的作用

2019-04-26张紫薇刘静曾燕

中国老年学杂志 2019年8期
关键词:拮抗剂皮质醇皮质

张紫薇 刘静 曾燕

(武汉科技大学医学院脑与认知研究所,湖北 武汉 430065)

至今尚无较好的治疗方法能够减缓或阻止阿尔茨海默病(AD)发生发展。目前AD的治疗药物,如乙酰胆碱酯酶抑制剂和N-甲基-D-门冬氨酸(NMDA)受体拮抗剂美金刚,只能控制患者的部分行为学症状,对阻止疾病的发展并无多大帮助。

多种因素(包括生物和社会心理因素)都被认为与AD发病有关〔1,2〕。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伴随着年龄增长,因躯体疾病、配偶和亲朋的去世等带来的心理应激和压力与AD发病关系密切〔3,4〕。应激在生物学上被定义为各种生理学改变,包括内环境失稳态及下丘脑-垂体-肾上腺(HPA)轴的激活。HPA轴主要维持内稳态和应激反应的应答,在应激条件下,下丘脑释放促肾上腺皮质激素释放因子(CRF),增加HPA轴的活性,CRF是HPA轴的一个关键性调节物质,也是中枢神经系统内直接的神经调节物质〔5,6〕。CRF协调应激反应,认为过量的CRF有助于这些疾病的病理生理学〔7〕,并且发现,CRF1受体存在性别偏向,因此三磷酸鸟苷(GTP)结合蛋白糖皮质激素(GCs)在女性中的耦联程度更高〔7〕。研究推测CRF1受体拮抗剂会减缓β-淀粉样蛋白(Aβ)斑块沉积速度,改善AD模型小鼠的行为学表现〔8〕。面对AD发生与发展,既然尝试干扰遗传倾向的道路行不通,那么制定一个策略来减轻环境因素(即心理社会应激)的负面影响,推迟发病或减缓神经病理恶化和认知能力下降是可行的。本文综述了应激、HPA轴和CRF信号转导途径在AD发生发展过程中的作用,探讨CRF受体拮抗剂作为治疗AD新药的可能性。

1 心理社会应激被认为是影响AD发病的一个关键环境因素

AD的神经病理学改变包括神经细胞外Aβ的沉积、神经细胞内神经纤维缠结及贯穿于皮质和海马的广泛神经元病变〔9,10〕。尽管已知与家族遗传性AD发病有关的3个突变基因:淀粉样前蛋白(APP)、早老蛋白(PS)和PS2,然而,非遗传性散发性AD的病例数占AD总病例数的95%以上〔11〕,但其发病原因未知。研究者普遍认为散发AD是由多基因改变的遗传因素和环境因素的复杂交互作用导致的〔12〕。

在日常生活中,心理压力是一种常见现象,压力调节对大脑功能是有益还是有害,取决于应激源的类型、暴露时间和发展阶段〔13〕。应激激素皮质醇与压力的关系最密切,正常水平的应激激素有益于大脑,并帮助人们保持头脑清醒,帮助神经细胞存活,但患上焦虑和抑郁疾病时,患者体内应激激素则会达到很高水平,给神经元带来损伤〔3,4〕。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心理压力源与AD的发病和发展联系紧密,个体中有心理困扰的人发展AD的机会是非困扰者的2倍〔3,4〕,因此,心理社会应激是影响AD发病的一个关键环境因素〔4,14,15〕。机体处于应激状态时,下丘脑促进CRF分泌,通过HPA轴激活肾上腺皮质功能,使血浆皮质醇激素水平升高。研究表明,血浆中的皮质醇水平升高与AD患者认知能力的下降相关〔16~19〕。

学者们从多个角度研究了压力应激引起的HPA轴改变与AD发病和进展之间的关系〔19~22〕,特别研究了AD患者压力与认知功能之间的关系,并在AD模型Tg2576小鼠上探讨了压力对脑内斑块沉积和行为障碍的影响。研究发现,在AD患者中,血浆皮质醇水平越高,认知能力下降越快〔16~19〕,在Tg2576小鼠中,长期孤独会加快Aβ斑块的沉积和记忆相关的行为障碍〔20~23〕。其他团队在小鼠模型中也发现行为压力加速Aβ形成〔24,25〕,使记忆力下降加快。

2 应激和HPA轴与AD的发生发展

应激状态下或压力上升时,会增加HPA轴活性,其中涉及GCs释放,即人类的皮质醇和啮齿动物的皮质甾酮,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CRF控制的。正常情况下,负反馈回路能抑制CRF进一步合成和释放,而HPA轴调节发生异常时,则会引起负反馈功能障碍,过度增加血浆GCs的合成释放,最后造成中枢神经元损伤(图1)。在AD患者中发现HPA轴活性增高使GCs水平升高,血浆皮质醇水平增加〔26~28〕,导致海马神经元损伤或死亡,表明GCs对AD有负性作用。并且,AD患者大脑的免疫反应性细胞中CRF显著减少〔29,30〕,突触后CRF受体密度增加〔31,32〕。另外,CRF分泌亢进也会导致某些精神障碍,如抑郁、焦虑和神经性厌食;CRF分泌亢进也与其他神经退行性疾病有关,如帕金森病(PD)和亨廷顿病(HD)〔33〕。

磁共振成像研究表明,HPA轴变化与AD患者海马萎缩相关〔34〕。在豚尾猴(灵长类动物)的研究中,长期使用GCs后检测到胰岛素降解酶mRNA减少和Aβ1~42水平增加〔35〕。然而,很少有文献直接证明压力是否可以加速个体AD的发病过程。研究表明,行为压力因素是通过激活CRF1而增加Aβ的基础水平,并相应地增强神经元活性〔20,22〕。当用地塞米松治疗APP、PS1 Mapt (3xTg-AD)转基因小鼠时,引起大脑内APP和Aβ水平增高,APP中β-位点-淀粉样前体蛋白剪切酶(BACE)与β-C末端片段(CTF)也会相应增加〔36〕。

图1 HPA轴负反馈调节通路

3 CRF信号转导途径与AD

CRF与其受体广泛调节皮质和海马神经元的活动〔6,37,38〕,是重要的HPA调节因子,也是中枢神经系统内直接的神经调质〔5,6〕,CRF功能失调导致各种神经精神疾病〔33〕。压力不仅会通过CRF活动增加外部GCs水平,而且刺激外侧下丘脑区域、前额叶皮质、海马和杏仁核区域的CRF释放〔39〕,以应对行为压力。尽管CRF的作用与其受体已经证明与AD相关〔29~32〕,但CRF与其受体是否与AD的认知功能下降直接相关尚不清楚。

CRF的作用和对细胞的影响通过激活G蛋白耦联受体CRF1和CRF2实现〔40〕,CRF受体激活后进一步激活下游磷脂酶C途径(PLC)和蛋白激酶(PK)C途径,也激活环腺苷酸(cAMP)-PKA信号级联反应〔39,41〕。研究显示,CRF1受体激活后会刺激cAMP活性,增加细胞内cAMP水平,在前额叶皮质中通过增加儿茶酚的释放,加强前额皮质神经元的活动,反过来增加cAMP和PKC的信号传导。如减少前额叶皮质神经元活动,则可能损伤工作记忆〔42,43〕。此外,增加CRF受体活性区域的结合可提高PKC活性,影响神经元的可塑性,进一步暗示CRF在神经元的结构和功能中产生长时间的调节作用。研究显示,PKC在AD的病理学过程中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44~48〕,在一个与AD神经病理高度相关的脑皮层区域〔37,49〕,高CRF水平会导致腺苷酸环化酶(AC) 激活,增加PKC活性可以刺激Aβ的产生和tau蛋白的磷酸化,然而是否cAMP-PKA 或PLC/PKC信号途径可以影响CRF受体的活性,在AD老鼠模型中还尚不明确。

4 CRF受体拮抗剂

CRF及其受体与一些神经精神疾病、自身免疫病和慢性炎症有关。自从CRF多肽被分离出来后,发展特异性CRF受体拮抗剂作为生理研究的工具取得了很大进步,CRF1受体拮抗剂在神经退行性疾病的潜在治疗价值正慢慢被认可,CRF作为治疗AD的一种可能性方案成为有前景的候选药物〔19,50,51〕。这些候选药物包括肽拮抗剂、信号传导选择性拮抗剂及非肽类拮抗剂,主要作用于CRF1受体。早期的临床研究证明CRF1受体拮抗剂对抑郁症和焦虑有效〔52〕,如,R121919(一种非肽拮抗剂),表现出良好的整体安全性,能调节睡眠,减少重度抑郁患者肠道易激综合征和社会焦虑。因此许多CRF1拮抗剂具有以前未被发现的抗抑郁和焦虑作用,在重度抑郁患者身上的效果正在被证实。几个其他候选药物也正在进行早期阶段的实验〔53〕,结果证明CRF1拮抗剂在治疗抑郁、焦虑和肠道易激综合征上有潜力,且可能为成瘾性障碍的临床评估做铺垫。然而,CRF1拮抗剂对神经退行性疾病如AD的治疗潜力才刚刚被认识〔20,50,51〕。

研究发现处于隔离应激压力下的Tg2576小鼠脑组织的CRF1表达与Aβ水平增加具有显著相关性〔22〕,在Tg2576小鼠中,CRF拮抗剂逆转行为压力诱导的Aβ斑块沉积〔20,50〕。另一个研究证明了CRF结合蛋白抑制剂使老年大鼠的认知能力被提高〔48〕。总之,CRF1拮抗剂可能通过促进神经细胞的轴突和树突发育,增强突触的功能连接,恢复脑神经原有的各项功能,达到减轻AD症状的目的〔22〕。实验室也证明,CRF1拮抗剂可以减慢Tg2576小鼠的类AD过程,并且c-AMP/PKA信号传导途径可能参与这种作用〔8〕。AD患者存在HPA轴的功能亢进,使CRF受体功能亢进,进一步导致海马神经元损伤或死亡。研究应激状态HPA轴的活动有利于深入理解AD,通过影响HPA轴活动来调节各种神经递质,增强大脑反应与记忆能力,进而延缓AD的发生与发展是可行的。

猜你喜欢

拮抗剂皮质醇皮质
危重患者内源性皮质醇变化特点及应用进展
来曲唑联合拮抗剂方案在卵巢储备功能低下患者辅助生殖技术中的疗效观察
原发性肾上腺皮质功能减退症临床分析
rhGH在卵巢储备功能减退患者拮抗剂方案中的疗效分析
皮质褶皱
迎秋
拿起手机扫一扫,就知道你压力大不大
暗香浮动
The most soothing music for dogs
TNF-α拮抗剂英夫利昔单抗对肛瘘难愈性创面的治疗效果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