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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语法视域下的英语中动句研究

2019-04-23刘存伟

关键词:谓语主语主观

刘存伟

(1.河南大学 外语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2.重庆邮电大学 外国语学院,重庆 400065)

一、引言

中动句是以主动态形式表达被动态意义的语言结构。英语中动句的句法形式构造通常为“NP+V+ADV”①汉语中动句的一般形式为“NP+VP+AP”,如“这辆车开起来很快”,“这本书念起来很容易”,等等。,名词性成分NP位于句首作主语,动词性成分V处于句中作谓语,副词性成分ADV居于句尾作状语,举例如下:

(1)Nylon dries quickly②本文所有例句均来自现有的研究成果,限于篇幅,恕不一一注明。例句中“*”是指句子不符合语法或不可接受,“?”是指句子不能自足或可接受度不高。.

(2)Books about oneself never read poorly.

中动句是国外语言学研究的热点,Keyser & Roeper、Fellbaum、Fagan、Stroik、Hoekstra & Roberts、Iwata等学者对中动句的结构和语义特点、谓语动词的及物性和时态限制等问题作过系统研究[1-6]。中动句也因其各种特性备受国内学者关注,成为检验语言理论发展的试金石和推动理论研究的有效工具。相关成果呈现理论视角和研究方法的多元化,既包括基于生成语言学约束原则、空范畴和格理论的中动结构句法推导研究[7],也有以概念语义学事件结构或生成词库论物性角色为研究视角的语义分析[8-9],还有以认知语言学的有界化、转喻或构式语法理论为指导的句法语义界面研究[10-14];不但包罗运用结构主义描写方法的句法语义定性研究[15-17],而且囊括基于语料库数据挖掘的修饰语定量分析[18-19];不仅包含共时的汉英对比研究[20-21],也涉及历时的语法化进程和演化机制探究[22]。

总体来看,前贤们在中动句的句法和语义方面已经作了较多探索,为后续研究提供了借鉴和启示。然而,现有研究还存在不足之处,在一些关键问题上的解释不够充分,包括:受事题元投射在主语位置的认知机制是什么?受事主语的致使性语义特征从何而来?通常情况下副词性状语成分为什么不可或缺?这些问题说明对于中动句还有继续研究之必要。鉴于此,本文拟基于认知语法框架下的行为链和主观性理论[23-26],对上述问题进行深入研究。

二、中动句的句法和语义特征

(一)受事题元前置作主语

学界对中动句谓语动词的及物性问题作过较多研究,譬如Keyser 和 Roeper运用复合构词和介词删略等手段,阐明谓语动词在词库中是携带内外论元的及物动词,主语是内论元通过句法移位推导而成的[1]。换言之,中动句的动词含有域内及域外两个论元,域外论元被指派施事题元,是深层结构的逻辑主语,在表层结构没有语音实现;域内论元被指派受事题元,是深层结构的逻辑宾语,在表层结构实现为主语,例如:

(3)This book sells well.

(4)The pack handles comfortably.

例句(3)(4)的谓语sell和handle均为及物动词,其施事题元在表层结构隐略,受事题元this book和the pack移位到主语位置[注]中动态不同于被动态,受事题元前置形成的中动结构与主动结构的语义不一致,而受事题元移位到句首形成被动结构是对语义等同的主动结构的替换,关于被动语态的研究综述可以参看李庆明和陈婧怡的研究[27]。。受事题元为什么可以栖居于中动句的主语位置,是什么机制在起作用?从事生成语法研究的学者认为,中动结构靠句法推导而成,中动词具有完整的论元结构,其内论元通过升格移入结构主语位置[7]。基于生成语法的研究丰富和深化了学界对中动句的认识与了解,但是相关研究尚未揭示制约中动句纷纭杂沓的语法现象背后的认知运作机制。

(二)受事主语的致使性语义特征

逻辑主语的论旨角色是中动结构研究的热点话题之一。Fellbaum认为逻辑主语为感事或受益者的动词不能进入中动句[2],例如:

(5)*His mathematical papers explain(understand / learn / comprehend / question / doubt /refute / disprove / believe)easily.

(6)*Flowers receive with pleasure.

感事或受益者等题元角色无法入句,与中动句主语的致使性限制条件有密切关系。Chung提出中动句的主语必须满足如下条件[28]:(The properties of)X cause the V-ing(of X)to be Adj。这个限制条件解读为:主语X的某些特征使得事件的发生V-ing呈现某种性质Adj.,换句话说,中动句的受事主语携有致使性语义特征。正如何文忠所说,中动句表征的事件好似由充任主语的被动参与者促发,该参与者对事件发生起着积极作用[11]。众所周知,受事是动作支配的人或物,一般说处于受支配地位的人或物不应具备施事特有的致使性。中动句受事主语的致使性源自何处呢?对于这个问题,学界尚未从认知视角进行深入研究。

(三)谓语动词与状态副词共现限制

英语中动句的谓语动词通常带有副词性状语成分,这个成分是中动句构句的必要条件之一,缺少该成分将对中动句的语法合格度产生较大影响[6],例如:

(7) a. This salami slices easily.

b.*This salami slices.

(8)a. Chickens kill easily.

b.*Chickens are killing.

此外,副词成分的句法位置较为固定,一般应紧跟谓语动词,随意更换副词的句法位置,会导致中动结构句法异常[29],例如:

(9)a. Limestone crushes easily.

b.*Limestone easily crushes.

c.*Easily limestone crushes.

尽管可以运用动词否定或对比重音等策略来代偿副词性状语成分[12,30],但是人们一般认为英语中动句需要副词充当谓语动词的补足语,甚至有学者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副词效应(adverbial effect)[6]。为什么副词成分是中动句构句的必要条件呢?徐盛桓先生认为,中动句谓语部分的状语使谓语动词有界化,并将对动作的表述弱化为对状态的表述[10]442。我们赞同副词成分的功能在于弱化谓语动作性之观点,但是,人们所以选用副词策略来弱化谓语动作性,是其它认知因素作用的结果,这一点将在下文第四部分详述。

归纳起来,现有研究在分析受事前置作主语的原因、主语具有致使性语义特征的成因及副词成分共现的动因方面解释尚不充分。下面我们以认知语法的行为链和主观性理论为指导,对这些问题作更深入的研究。

三、理论准备

与本研究紧密相关的理论主要是认知语法的行为链和主观性理论。下面对这两个理论作扼要介绍,以期为第四部分的具体研究作准备。

(一)行为链认知模型

认知语法研究认为,场景构建是观察者通过某个视点(vantage point)确定场景参与者及参与者互动的心理过程。典型的场景建构要素包括观察者(viewer)、场景(setting)、施事(agent)、工具(instrument)、受事(patient)以及参与者之间的能量传递[24,31],如图1所示。

图1 行为链认知模型

图1中,从观察者到场景的虚线箭头表征心理通达路径,参与者之间的粗线箭头表征能量传递线路,受事内部的虚线箭头表征其状态变化过程。观察者是位于舞台之下对场景加以概念化的主体,属于情境植入要素的说话人,在语言层面隐略。参与者及其互动是位于舞台之上的概念化客体或对象,在语言层面显现。参与者之间形成能量传递,即施事通过工具的媒介作用将能量导向受事,受事吸收能量并发生状态变化。整个能量传递构成以施事为链首和受事为链尾的行为链(action chain)。Langacker认为,行为链的参与者在语言结构层面的投射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有章可循和可以预测的[24]217。一般而言,位于行为链侧显部分(profiled portion)链首的参与者,或者说位于能量流上游的参与者(upstream participant)将投射于主语位置;处于侧显部分链尾的参与者,或者说处于能量流下游的参与者(downstream participant)将投射于宾语位置。认知语法以这种投射方式实现行为链参与者与句法范畴的联结,具体阐述参见本文第四部分。

(二)主观性

基于真值条件的形式逻辑语义学采取客观主义的分析方法研究语言,将语言的功能归结于表述客观命题。但是认知语言学的研究表明,自然语言带有较多主观性成分。所谓主观性,是指话语中含有说话人的自我表现成分,或者是说话人在话语中表明自己的立场、态度和情感[32]。 主观性研究有历时和共时维度之分,历时维度以Traugott的研究为代表[33],共时维度以Langacker的研究为范本[23,25-26]。认知语法框架下的主观性研究从概念化主体的感知视角出发考量语言使用,立足于探究主体对场景的主观和客观识解。Langacker认为,主体对场景的感知有“最佳观察格局”(optimal viewing arrangement)和“自我中心观察格局”(egocentric viewing arrangement)两种方式。在最佳观察格局中,主体的注意力聚焦于舞台之上的感知对象,完全没有意识到自我的存在,这时主体对自我的识解具有最高程度的主观性,对感知对象的识解具有最高程度的客观性。在自我中心观察格局中,主体踏上舞台进入被观察区域,成为感知对象的一部分,这时主体对自我的识解体现最大程度的客观性,对感知对象的识解体现最大程度的主观性。Langacker以眼镜为例阐明主观和客观识解的不同之处:倘若眼镜放置手上作为观察对象,主体对眼镜的识解属于客观识解;倘若主体戴着眼镜观察其他物体,眼镜成为主体的一部分,眼镜起着辅助主体识解他物的功能,因此眼镜的识解具有主观性。

四、认知语法视角下的中动句研究

(一)基于行为链理论的受事主语生成机制研究

根据行为链参与者在句法结构层面的投射规则[24,31],我们可作以下推论:场景观察者侧显的行为链可能是整个能量传递过程,也可能是传递过程的某个部分,因此每个参与者均会得益于观察者的侧显识解而凸显出来,成为能量流的上游参与者;主语同侧显部分的上游参与者挂钩,而施事、工具和受事均可成为位于能量流上游的成分,因此这些参与者都有可能投射于主语位置;宾语同侧显部分的下游参与者挂钩,而工具和受事可成为居于能量流下游的成分,因此工具和受事有可能投射于宾语位置。

我们以Floyd用铁锤敲碎玻璃的场景为例,对上述推论作进一步说明。在该场景中,施事Floyd通过工具hammer的介质作用将能量导向受事glass,引起受事的状态发生变化。能量传递过程由三部分组构而成,分别为施事转移能量至工具、能量从工具流向受事、受事吸收能量和状态发生变化。主体可以选择侧显能量传递的全部过程,如图2a(侧显部分在图中以黑体表征);或者侧显能量从工具导向受事和受事发生状态变化的部分过程,如图2b;或者侧显受事汲取能量和状态变化的局部过程,如图2c。

图2 能量传递过程的侧显[24]217

图2a中,施事位于行为链侧显部分的链首,句法层面投射为主语;受事居于侧显部分的链尾,句法层面投射为宾语;工具作为能量传递的中间介质,句法层面投射为旁语,如句(10)Floyd broke the glass with the hammer。图2b中,施事未能成为侧显部分的参与者,工具占据了能量流的上游方位,句法层面映现为主语;受事作为能量流的下游参与者,句法层面映现为宾语,如句(11)The hammer broke the glass easily。图2c中,能量传递过程的施事和工具均被遮蔽,受事汲取能量和发生状态变化过程成为侧显部分,受事成为能量流的上游成分,句法层面投射为主语,如句(12)The glass broke easily。

从以上论述可见,不同的句法结构是场景观察者对客观世界进行主观识解的结果[23-26]。能量传递过程的各个参与者在能量流中的位置不是亘古不变的,是随主体的认知识解而变化的。施事、工具和受事均可投射在主语位置,所呈现的句法结构流变是由人们的场景建构和认知识解能力决定的。正如认知语法研究所指出的那样,识解是以不同方式构想和描述同一场景的能力[26]43,而句式选择是说话人识解场景的产物,即说话人选择特定意象来组织表达概念内容的结果[34]7,这就是中动句受事主语的认知生成机制。下面讨论受事主语致使性语义特征的来源。

(二)受事主语致使性语义的主观性研究

主观识解在语言结构的语义变化中扮演重要角色。认知语法研究认为,语义变化是某些语义关系从客观轴调整到主观轴的结果。主观识解促动语义变化包括两个方面。

其一,概念化主体心理扫描的主观位移替代参与者的客观空间位移(spatial motion on the part of an objectively-construed participant is replaced by subjective motion(mental scanning)on the part of the conceptualizer)[25]19。这类语义变化主要涉及射体/界标空间关系的概念化,例如:

(13)a. The balloon(rose/fell/ascended/descended)rapidly.

b. Beyond the 2000 meter level, the trail(rises/falls/ascends/descends)quite steeply.

(14)a. The hiker(went/ran/climbed)up the hill.

b. The new highway(goes/runs/climbs)from the valley floor to the senator’s mountain lodge.

句(13a)(14a)的射体balloon和hiker是空间位移的参与者,谓语动词rise、ascend、go、climb等编码射体在物理空间的客观位移过程。句(13b)(14b)的射体trail和highway属于静止不动之物,本身无法进行客观位移,但是概念化主体沿trail和highway的空间延伸展开动态心理扫描,句中谓语动词编码主体心理扫描的主观位移过程,此位移过程的参与者是居于舞台之下的概念化主体,而不是位于舞台之上的trail和highway。相应地,动词rise、ascend、go、climb等的语义从例句(13a)(14a)的客观空间位移调整到例句(13b)(14b)的主观心理位移。

其二,客观参照点成为主观言语情境的一部分(an originally objective reference point comes to be identified with a facet of the ground)[25]21,这种客观语义关系调整到主观语义关系,也可以触发语义变化,例如:

(15)a. Vanessa is sitting across the table from me.

b. Vanessa is sitting across the table.

句(15a)的参照点me位于舞台之上,是概念化主体识解的客观对象,在语言结构层面显现;句(15b)的参照点位于舞台之下,属于言语情境的说话人和主观参照点,在语言结构层面隐现。以参照点的客观/主观性为研究视角,不但有助于探究句(15a)和(15b)的语义区别,而且有助于揭示这两句话句法结构差异的根源。根据Langacker的研究,me从显现到隐现的结构变化,与说话人被客观识解程度的减弱和被主观识解程度的增强变化形成镜像[25]20。换句话说,句(15a)和(15b)的语言结构变化象征概念结构变化,而概念结构变化源于主体的识解从客观轴移动到了主观轴。

中动句受事主语的语义特征从受支配性调整为致使性,主观识解也起着重要的作用。前文已经阐明,典型的能量传递过程由三部分组构而成,包括施事将能量传至工具、工具将能量导向受事、受事摄取能量并发生状态变化。这三部分过程是概念化主体场景建构的客观对象。我们继续以Floyd敲碎玻璃的场景为例,阐述主观识解在中动句主语的语义变化中扮演的角色。语句“Floyd broke the glass with a hammer.”编码能量从Floyd流动到hammer再到glass的整个传递过程;语句“the hammer broke the glass”编码能量由hammer流向glass的部分传递过程;语句“the glass broke”[注]学界通常把诸如the glass broke这样的语句称之为作格结构。作格结构与中动结构的句法和语义特点,既存在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之处,国内学者的相关研究可参见司联合[13]、刘辰诞[35]等。编码glass吸收能量和状态变化的局部传递过程。这些语句涉及的概念内容主要是客观的能量流动过程。

中动句the glass breaks easily表征的语义不同,其不但蕴含glass吸收能量和状态变化的客观过程,而且融入了主体对glass在能量传递中浮现的某种特质的主观评价。这种特质是主语所指对象在辅助隐含论元实施动作行为过程之中体现的某种属性、功能和价值[18]287。具体说,在观察能量流动的时候,主体遮蔽了施事Floyd的能量源头作用和工具hammer的能量传导功能,只将注意力聚焦受事glass的状态变化。一旦客观的能量源被遮蔽,主体就有可能主观认定状态变化源于受事自身拥有某种属性,亦即主体将导致受事状态变化的能量源归结于受事本身具有致使性。因此,中动句表征的语义关系不但有处在客观轴的状态变化,而且有栖居于主观轴的属性评价。属性评价义是主观识解的产物,是主体当前心理聚焦的对象,因而成为中动句主语表征的首要语义关系;主体为了凸显主观的属性评价义,需要将客观的能量传递过程置于后景,因此受事汲取能量和状态变化义降级为主语表征的次要语义关系。致使属性评价的前景化(foregrounding)和能量传递过程的后景化(backgrounding),迫使主体择用某种句法策略来对这种客观义朝主观义变化加以符号化。就中动句而言,相应策略就是受事主语的语序选择和主观评价副词的使用。这些策略有效地压制了谓语的动作性和事件性,中动句副词随谓语同现的认知根源就在于凸显主观的属性评价和遮蔽客观的能量传导需要,下文具体分析。

(三)状态副词共现限制的认知动因研究

英语中动句主语的致使性语义特征,是概念化主体通过主观评价赋予受事的一种属性。赋值过程一方面凸显了主观轴的致使属性评价,另一方面遮蔽了能量从施事流向工具、从工具导向受事和受事摄取能量的客观过程。

遮蔽这些客观过程,既可以有效削弱能量传递过程的凸显度,也能够极大地提升受事主语致使属性的凸显度,中动句副词成分的作用就在于弱化谓语的动作性和强化主语的致使性。徐盛桓先生说:“中动句语法化过程是多种因素先后协同、相互配合又相互制约的结果:主语受事句语序的选择有利于动态的弱化,而状态状语的非时间性将动词表示的动作弱化为状态。”[10]443语言是人类认知世界的产物[36],中动句表征的状态是人们对受事主语的致使属性进行主观评价的结果。

中动句谓语动词和状语相辅相成,二者的密切关系在状语的句法位置选择方面有所反应。中动句的状语位置是固定的,通常紧跟在动词之后,这一位置选择使状语总是充任谓语状语,不会成为句子状语[10,29]。因此,谓语动词与状语相互依存,是弱化客观的谓语动作性和强化主观的主语致使性使然。客观动作的弱化有效降低了中动句的事件陈述性,因而中动句不是描述特定时间发生某事件的语言结构,表现在中动句一般不采用过去或正在进行时态,也无法出现在感知动词的补语位置,例如:

(16)a. ? If it hadn’t been for the wet weather, my kitchen floor would have waxed easily.

b. ? Bureaucrats are bribing easily.

(17)a. * I saw bureaucrats bribe easily.

b. * I saw the floor wax easily.

c. * I saw chickens kill easily.

Keyser 和 Roeper指出感知动词的补语小句需要事件性或时间临时性解读[1],例(17)各句的语法合格度之所以较低,因为作补语的中动结构bureaucrats bribe easily、the floor wax easily和chickens kill easily无法提供事件性或时间临时性解读。这种阐释具备一定解释力,但是尚未触及中动句不具有事件性或时间临时性的根源,也就没能揭示例(17)各句不合乎语法的认知动因。从我们的研究角度来看,主句谓词see表达的原型语义涉及事件的客观感知,这种客观识解要求与中动句凸显的主观评价义相悖,语义冲突造成句子不可接受。

五、结语

现有的中动句研究在受事主语的允准机制、主语的致使性源流、动词和副词同现限制问题上存在解释力偏弱的缺点。我们以认知语法的行为链和主观性理论为指导研究英语中动句,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现有研究的不足。我们的研究得出以下结论:第一,受事题元投射在主语位置,是概念化主体侧显能量传递过程中受事汲取能量和发生状态变化的产物。第二,受事主语具有的致使性语义特征是概念化主体将主语所指对象的认知识解从客观轴调整到主观轴的结果,亦即为了凸显对受事致使属性的主观评价,概念化主体遮蔽了能量传递的客观过程。第三,副词成分与谓词同现,是概念化主体弱化谓语动词的动作性和事件性,强化对主语致使性的主观评价使然;副词成分的作用在于辅助概念化主体实现凸显主观的属性评价和遮蔽客观的能量传递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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