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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肇庆七星岩白端保护摩崖石刻背后的故事
——明代名宦戴燿、李开芳与端砚渊源考

2019-04-08

地域文化研究 2019年2期
关键词:端砚肇庆万历

刘 涛

目前学术界关于戴燿、李开芳在肇庆七星岩石室岩的题刻研究,取得了一定成就,如从摩崖石刻内容出发将白端石保护相结合,为后学起到了一定的借鉴作用。但是仍停留在摩崖石刻资源普查、白端石保护与资源开发的探析阶段,未能深入历史情境开展研究。基于端砚的中国四大名砚之首历史地位,本文在参考借鉴学人研究成果基础上,全面搜集、整理与之相关的新旧地方志、《明实录》、族谱、历史名人文集、年谱等相关资料,结合田野调查深入研究。从摩崖石刻出发,跳出白端范畴,旨在为端砚研究提供服务思路。围绕戴燿白端保护法令由来与影响、两广总督府在肇庆的设置、肇庆书院创办、端砚历史名人之间渊源等三方面,探索岭南文化与闽台文化的互动历程,揭示端砚的历史文化地位。以期达到更好地传承与发展岭南文化,为新时期区域文化研究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一、戴燿、李开芳与端砚具有历史文化渊源

(一)“泽梁无禁,岩石勿伐”是戴燿与李开芳共同的作品

历来关于“泽梁无禁,岩石勿伐”摩崖石刻(图一),一般多以戴燿题刻论述。究其原因,与旧志所载有关。据民国铅印的宣统年间《高要县志》记载,该摩崖石刻落款为“总督两广军门戴凤岐,万历己亥八月廿六日,副使李开芳书。”①(清)马呈图等纂修:《宣统高要县志》卷23《金石篇二·明》,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民国二十七年铅印本,第29页。

从戴燿为主修的万历《广东通志》落款加盖“凤岐图书”之印②(明)戴燿修:万历《广东通志》序,东京:日本内阁文库藏,万历二十九年刻本。以及万历丁卯(1615)区大伦为戴燿从弟戴熺所作《郡》:“伯兄凤岐公,节制二广,功在百粤”,可知“戴凤岐”即戴燿。考察七星岩现场,落款“戴凤岐”后漏一“题”字,由此造成该石刻似为戴燿所出的现象。由文字意思解读出发,“题”,有为之题词之意。而“书”,则是为之大书。即因戴燿之意提出摩崖石刻题词内容,由李开芳秉承其意,为之大书此八字。由此,出现了为戴燿避讳,不书戴燿之名,而称其别号的现象。

按古人以字号相称,对于尊者更是如此,两广总督为肇庆最高级别官员,于此以别号相称,具有便于法令传达的特点。从中可见李开芳脚踏实地,因地制宜的思想。李开芳的书法,有“字以篆隶见长,有李斯、程邈的遗风”③颜财斌:《探访泉州古民居:"一门孝友"永春东平东衙大厝》,东南网,2016年4月10日,电子版:http:∕∕qz.fjsen.com∕2016-04∕10∕content_17626151_all.htm,笔者于2018年8月7日下载。之称。按李斯、程邈为秦始皇时代人,与法家关系密切。此摩崖石刻,为保护白端所颁法令,故由李开芳所书自然称得上是顺理成章。

(二)落款突出“总督两广军门”身份与肇庆府城的战略地位有关

“总督两广军门”,即两广总督。戴燿(1542—1629),自“万历二十六年八月丙辰,以原官改总督两广军务兼理粮饷、带管盐法、巡抚广东地方。”④《明神宗显皇帝实录》卷325,台北:台湾“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校勘,1962年,第6029页。,至“万历三十六年十月丁卯,革总督两广兼巡抚广东地方兵部尚书戴耀职为民。以钦州失事也。”⑤《明神宗显皇帝实录》卷451,台北:台湾“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校勘,1962年,第8532页。,可知戴燿自万历二十六年(1598)八月初三上任至万历三十六年(1608)十月十三日遭罢官,十一年间,其实授官职全称为“总督两广军务兼理粮饷、带管盐法、巡抚广东地方”即两广总督、广东巡抚⑥并非此前所载任职十三年,长泰有“十三”数字习俗。。上文落款中突出“总督两广军门”的职务,一方面是针对开采白端之举,自然需要强调武力。另一方面是肇庆作为两广总督府所在地,于此突出,更具有威慑作用。由此可见戴燿的良苦用心,因地制宜的灵活应变,以及从中反映出对端砚的深情厚意。

(三)李开芳与戴燿具有多重关系

关于对戴燿与李开芳的关系,大多数学者根据据旧志所载戴燿、李开芳籍贯,结合石刻所示职务,多以上下级关系的福建同乡加以论述。然而,从明代历史背景出发,深入探索,发现实际上并非如此。

首先,从户籍出身来看,官方记载的科举资料显示,戴燿为“福建漳州府长泰县军籍”①《明隆庆二年进士题名碑录(戊辰科)》,《明清历科进士题名碑录》第二册,台北:台湾华文书局,1969年影印本,第901页。,又从科举登科信息可知其“贯福建漳州府长泰县军籍”②《隆庆二年进士同年总录》,《明代进士登科录汇编》第十七册,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69年影印本,第8929页。,其军籍出身是毋庸置疑的,尽管其在隆庆二年(1568)考中文进士。目前所见《长泰县戴氏族谱》未载其祖先从军情况。另据清代《福建通志》记载:“长泰:戴燿,漳浦人,见列传。”③(清)陈寿祺等撰:同治《重纂福建通志》第六册,卷152《选举》,同治十年重刊,台北:台湾华文书局,1968年影印本,第2678页。按明时漳浦是福建镇海卫所在地,可见戴燿出身镇海卫所军户。

李开芳(1544—1622),在官方资料中,其出身为“福建泉州府永春县军籍”④《明万历十一年进士题名碑录(癸未科)》,《明清历科进士题名碑录》第二册,台北:台湾华文书局,1969年影印本,第988页。,与戴燿族谱不同的是,其族谱明确记载着开基始祖由四川屯兵福建的情况,并见载于新编县志。⑤永春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永春县志》卷四《人口之》,第一章《源流·明·东平李氏》,北京:语文出版社,1990年,第138页。可见其与戴燿同是军籍中人且在万历十一年(1583)都考中文进士。《明史》记载:军籍出身须官至兵部尚书方可脱籍。因此,军籍子弟常常勤学苦练,争取入仕脱离兵役。由此出现了为避讳位高权重的戴燿曾经的低微出身,其族谱未载军籍身份的现象。戴燿户籍所在地的镇海卫,其所办卫学,以科举成就闻名海内。虽然,戴燿求学长泰,但是仍然受到了户籍所在地镇海卫学的影响。对于必备的砚台,军籍出身的戴燿与李开芳自然格外重视。因为只有好的砚台,才能研磨出好的墨汁,方能行云流水。因此,作为中国四大名砚之首的端砚,尤为戴燿、李开芳所珍爱。

其次,从科举考试的“同年”来看,李开芳在万历元年(1573)中举,该科解元苏濬是李开芳会试的恩师,曾在万历二十六年(1598)与戴燿合作修纂《广西通志》⑥刘深:《论(万历)〈广西通志〉之历史形态》,《广西社会科学》2014年第6期。;据戴燿次子戴城墓志铭记载:戴城第四子“娶方伯薛公士彦女孙”⑦(明)张燮:《戴公子利藩墓志铭(后赠户部主事)》,(明)张燮著,陈正统主编:《张燮集》第三册《群玉楼集》卷50《墓志铭》,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854页。可知,戴燿与之为儿女亲家。而薛士彦又为李开芳的同科举人,可见李、戴二人关系密切。

第三,从李开芳科举考试成就及其社会关系来看,李开芳与其弟李开藻⑧按李开藻一说是李开芳从弟,今据(清)陈寿祺等撰:同治《重纂福建通志》记载:“李开藻,开芳弟”,详(清)陈寿祺等撰:同治《重纂福建通志》第六册卷56《明举人·万历·万历十年》,同治十年重刊,台北:台湾华文书局,1968年影印本,第2746页。同为军籍出身又为同科进士。戴燿从弟戴燝与李开藻在万历十年(1582)同科中举⑨刘涛:《明代东南文坛名家戴燝年谱》,《闽台文化研究》2018年第1期。按戴燝,同治《重纂福建通志》作“璟”,参见(清)陈寿祺等撰:同治《重纂福建通志》第六册卷56《明举人·万历·万历十年》,同治十年重刊,台北:台湾华文书局,1968年影印本,第2746页;今据《明万历十四年进士题名碑录(丙戌科)》作“燝”,参见《明清历科进士题名碑录》第二册,台北:台湾华文书局,1969年影印本,第1007页。。从中可见,戴燿与李开芳早已结识,且关系重叠甚为密切。同样,创造兄弟同科奇迹的军籍进士李开芳,自然对使之一举成名的砚台关注有加。

二、白端与端砚曾经戴燿、李开芳题刻影响海内外

(一)戴燿曾受到具有师承关系的王守仁影响

按戴燿、李开芳题刻时间为“万历己亥八月廿六日”即万历二十七年(1599)。考戴燿生平事迹,是年有二件大事与之相关。按“景星书院,明万历二十七年(1599)由两广总督戴燿创办。”①王献军、区炯銮:《肇庆古代书院述略》,《西江大学学报》2000年第1期。虽然清代旧志仅载“景星书院,在天宁寺左,戴燿建,今废”②(清)韩际飞修:道光《高要县志》卷15《古迹略》,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道光六年刻本,第26页。,未载其具体时间。按今人考述必有所据,因早在清代中叶书院已废,故而阙载其纪年。可见戴燿于是年创办景星书院应可信。虽然,目前关于该书院的资料仅有只言片语。但是,从其方位可推断其历史地位。由景星书院位于高要县天宁寺附近。按天宁寺,为肇庆名刹,利玛窦曾在此居住。利玛窦至今仍是东西方交流的热点,而戴燿曾与时俱进允许时属广东的澳门发展对外贸易,由此出现所谓香山县(今广东中山市)天主教堂事件,从中可见该书院的历史地位。

然而,既然创办书院,自然需要延请名家,研磨书写需求量大增,戴燿却于此勒令严禁开采砚石。究其原因,戴燿应充分调查过白端石以及端砚资源,从长远角度出发,作出保护措施。按戴燿严令禁止后,有明一代七星岩从此未遭开采,可知戴燿并非先圈地禁采,待皇帝需求再行开采之事,而是彻底封山的实质性保护。

处于肇庆的端溪书院,为广东四大书院之一,创办者李材,是王守仁的再传弟子。王守仁曾于嘉靖年间题刻七星岩。考戴燿,其隆庆元年(1567)丁卯科乡试座师宋仪望,师从王守仁高足聂豹,可知戴燿与李材同辈。宋仪望曾经推动了王守仁入祀天下孔庙。王守仁曾“巡抚南、赣、汀、漳”,此“漳”即戴燿桑梓漳州府,作为戴燿家乡曾经的父母官入祀漳州府城名宦祠,于戴燿到访七星岩瞻仰王守仁题刻,对戴燿应产生一定的影响。按端溪书院曾因张居正遭到查封,虽然戴燿是张居正推行新政所赏识的“千里马”,却从文化普及角度出发,反对张居正的书院政策。

根据李开芳所作《九日,陪戴制台游星岩,步韵阅操奉和》③(清)史树骏修:康熙《肇庆府志》卷31《艺文(七)》,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康熙十二年刻本,第38-39页.。从戴燿、李开芳的赋诗唱和,可知必然研磨书写,砚台自然必不可少。作为白端著名产地的七星岩,自然以白端相称。戴燿与李开芳对白端的重视,反映了戴燿、李开芳为了白端长远发展而放弃开采,可见其难能可贵的公心。

(二)戴燿曾受到互为砥砺的俞大猷影响

按《九日,陪戴制台游星岩,步韵阅操奉和》,阙载具体年、月。由戴燿、李开芳于“万历己亥八月廿六日”题刻七星岩,可知戴燿、李开芳应于是月赋诗。即万历八月初九日,为题刻前半个月。由“阅操”可知,戴燿曾将七星岩作为阅兵场。其时所阅为何兵?据戴燿家乡漳州新编地方志记载:“万历二十七年(1599)倭寇转犯朝鲜,戴燿令部属陈璘率水师北上,与朝鲜爱国名将李舜臣合击倭寇,焚倭船百余艘。”①漳州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漳州市志》第五册,卷50《人物·戴燿》,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年,第2997页。,继而新编长泰县志从此说②详见长泰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长泰县志》卷37《人物》,第一章《人物传·戴燿》,北京:方志出版社,2005年,第1019页。。查康熙《长泰县志》、乾隆《长泰县志》、民国《长泰县新志》均未载此事。然新编方志应有所据,因此较为可信。

按戴燿“奏请朝廷准予创办水师”③漳州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漳州市志》第五册,卷50《人物·戴燿》,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年,第2997页。。由陈璘所率水师由广东子弟兵组成。可知其据《明史》所载明初编水上人为水军故事。根据戴燿故里长泰县彰信里侍郎坂社(今长泰县陈巷镇古农行政村侍郎坂自然村)口述史料:该社在明时为船型岛屿地貌,舟楫相通,至今仍为沙田,广种甘蔗、番薯等农作物。④据笔者2018年6月3日访谈侍郎坂戴先生笔记。由戴燿祖籍龙溪县墨场社位于漳州府龙溪县天宝山下,天宝山因“渔人贡珠”得名⑤(明)黄仲昭修纂,福建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旧志整理组与福建省图书馆特藏部整理:《八闽通志》卷8《地理》,天宝山条,福州:福建省人民出版社,1989年,第144页。,即天宝山为“珠疍”的信仰胜地。结合戴燿军籍出身可知,其实际上就是水上人中船民、“珠疍”的后裔。可知戴燿创办水师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虽然,七星岩属于山区,但是从“疍人”开采砚坑,结合七星岩湖泊分布,水上人有“江河湖海之分,可知其历史文化渊源。戴燿面对的是日本关白丰臣秀吉进军朝鲜的日军。戴燿于中国四大名砚之首端砚的保护之举,由汉字为砚台研磨书写而成,对汉字传播所及的日本、朝鲜应产生一定影响。

作为军籍文进士,除了来自祖传的韬略之外,实际上,戴燿还受到了其儿女亲家卢岐嶷的影响。按卢岐嶷,无论官方史料抑或其提供的科举资料,均体现为“福建漳州府长泰县军籍”⑥《明嘉靖二十三年进士题名碑录(甲辰科)》,《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第一册,台北:台湾华文书局,1969年影印本,第755页;《嘉靖二十三年甲辰科进士同年总录》,《明代进士登科录汇编》第十册,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69年影印本,第5323页。。由“乡科卢春蕙之外父原任两广戴凤岐。”⑦长泰县陈巷镇雪美村杨氏族谱编委会编:《陶塘洋世德堂西厝花坂洋杨氏族谱·祠堂记》,长泰:长泰县图书馆藏,2001年,第89-90页。按卢春蕙,为“岐嶷孙”⑧(清)王珏修:康熙《长泰县志》卷8《人物志·明举人·万历二十八年庚子科》,康熙二十六年刻本,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第16页。。由“外父”即岳父,可知卢岐嶷之孙卢春蕙为戴燿的女婿。据戴燿次子戴城墓志铭记载:戴城第五子“聘卢观察岐嶷曾女孙”⑨(明)张燮:《戴公子利藩墓志铭(后赠户部主事)》,(明)张燮著,陈正统主编:《张燮集》第三册《群玉楼集》卷50《墓志铭》,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854页。,即其曾孙女为戴燿孙媳。由“滁阳胡松为江西巡抚,语人,‘方今文武,习兵可当缓急者,教练节制,莫若俞虚江;纪律严明,莫若谭二华;若料敌设章,能以少御众,则惟卢君。’‘虚江’者,俞都护大猷;‘二华’者,谭大司马纶也。”⑩(明)何乔远撰,厦门大学古籍整理研究所与历史系古籍整理研究室《闽书》校点组校点:卷120《英旧志·卢岐嶷》,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613页。可知卢岐嶷与俞大猷、谭纶齐名。戴燿应从卢岐嶷兵法中汲取养分。

俞大猷与戚继光有“俞龙戚虎”之称,曾在嘉靖辛酉(1560)题刻七星岩,谭纶与卢岐嶷为同科进士,又是军籍出身①《明嘉靖二十三年进士题名碑录(甲辰科)》,《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第一册,台北:台湾华文书局,1969年影印本,第752页.,曾任两广总督。由卢岐嶷历史上所获题匾显示:“剿饶贼张琏”②漳州市墨溪卢氏族谱编委会编:《墨溪卢氏族谱》上册,漳州:漳州市图书馆藏,1987年,第34页。,可知卢岐嶷、俞大猷、谭纶三人曾参与出兵平定张琏起事。俞大猷正是在击败张琏后题刻七星岩。

戴燿曾为昔日嘉靖大倭寇攻打长泰的西城楼作记赋诗③(明)戴燿:《管侯新建西城楼记》,(明)闵梦得修,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福建省漳州市委员会整理:万历癸丑《漳州府志》下册,卷36《艺文志(三)》,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2403-2407页;(明)戴燿:《西城楼》,(清)张懋建修,赖翰颙纂:乾隆《长泰县志》卷11《艺文志》,台北:台湾成文出版社,1975年影印本,第763-764页。。直书“嘉靖己未夏,倭奴犯吾邑,于是处攻城”之事④(明)戴燿:《管侯新建西城楼记》,(明)闵梦得修,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福建省漳州市委员会整理:万历癸丑《漳州府志》下册卷36《艺文志(三)》,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2403页。。而卢岐嶷正是记述此次抗倭长泰的长泰高安军保卫战的作者⑤(清)张懋建修,赖翰颙纂:乾隆《长泰县志》卷12《杂志·兵燹·嘉靖三十八年》,台北:台湾成文出版社,1975年影印本,第831-832页。。戴燿从俞大猷题刻中受到影响,习武报国。因抗倭事迹而影响海外。

(三)戴燿因祖山长泰天柱山天柱岩与七星岩名胜天柱岩同名而情有独钟

按七星岩,有北斗七星之称。从戴燿曾以漳州府籍同时健在的五名位高权重名人,获建“五星聚奎”牌坊,可见戴燿对七星岩情有独钟。七星岩有名胜天柱岩,戴燿族山长泰天柱山亦有同名古迹。天柱山天柱岩始建于北宋徽宗崇宁三年(1104),其时端砚为宋徽宗所爱。可知戴燿应由此关注七星岩。由天柱山《管公重新天柱岩碑》立碑名单,以“兵部尚书戴燿”为首,“主缘:官生戴塘‘戴城”分别为戴燿长子与次子,“广西御史林秉汉、奉人:举人卢春蕙”⑥(明)林一材:《管公重新天柱岩碑》,位于长泰天柱山观音岩,笔者于2016年10月17日抄录;(明)张燮:《祭戴姻母林孺人文》,《张燮集》第一册《霏云居集》卷39《祭文(三)》,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696页。参与其中,可知戴燿及其二子、儿女亲家、女婿均为兹山天柱岩信士。其时天柱山经卢岐嶷所撰碑铭及其题诗⑦(明)卢岐嶷:《游天柱石洞》,(清)王珏修:康熙《长泰县志》卷9《艺文志》,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康熙二十六年刻本,第74页。,以及戴燿威震一方,出现了曹学佺所见“有海客如蚁而上,盖刍荛于是山,日日如是也,客俱他县人”⑧(明)曹学佺:《游天柱记》,(清)王珏修:康熙《长泰县志》卷9《艺文志》,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康熙二十六年刻本,第67页。的盛况,成为了经漳州月港前往“东西洋”“海客”的信仰胜地。从中可见,戴燿关于端砚的保护,自然对研磨书写侨批的漳、泉华侨产生了影响。李开芳于七星岩又有《重修七星岩记》,虽然旧志于此“文不录”,但是通过简述碑铭内容,由“幸两台用两道请檄四生重辑”⑨(清)马呈图等纂修:《宣统高要县志》卷23《金石篇二·明》,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民国二十七年铅印本,第30页。可洞悉其中。

根据戴燿担任两广总督、广东巡抚时间,记文所云“万历廿九年辛丑七夕”⑩(清)马呈图等纂修:《宣统高要县志》卷23《金石篇二·明》,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民国二十七年铅印本,第30页。重修之际的“两台”,应指时任两广总督、广东巡抚的戴燿,即制台、抚台。“两道”包括了时任岭西道副使的李开芳本人。可见戴燿对七星岩及其蕴藏的白端宝藏的关心,希望通过重修白端著名产地引起对包括白端在内的端砚的广泛关注,使其资源保护走的更加长远。

三、戴燿白端保护政策对端砚资源保护起到了重大作用

(一)李凤暂封砚坑与戴燿有关

肇庆另有一摩崖石刻,虽不在七星岩,却与之具有密切关系。

“钦差督理广东雷州等处地方珠池、盐法、内官监太监:李,奉旨于万历二十八年七月十七日开坑,至二十九年正月二十八日暂封。”①(清)马呈图等纂修:《宣统高要县志》卷23《金石篇二·明》,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民国二十七年铅印本,第30页。,由该志按语:“旧志案右万历开砚坑题字,正书在烂柯山水岩外”②(清)马呈图等纂修:《宣统高要县志》卷23《金石篇二·明》,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民国二十七年铅印本,第30页。,此摩崖石刻位于肇庆东郊的烂柯山,为历史上著名的端砚产地。该志考此李姓太监,即万历二十七年“榷税至广”的李凤。

按“万历二十七年二月戊午,千户陈保奏遣内官李凤开采雷州等处珠池兼征市舶司税课。”③《明神宗显皇帝实录》卷331,台北:台湾“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校勘,1962年,第6119页。可知李凤在万历二十七年(1599)二月初八日经推荐受万历帝之命前往广东,任务为采珠及其征收市舶司税课,并无砚台。按,“内官监”,《明史》记载其有采办器皿的职责,对于中国四大名砚之首、广东著名土产的端砚,自然为李凤倾心,据此增加采办项目。由戴燿在万历二十六年(1598)八月初三日获任两广总督,李凤到任广东之际,其时已任五月有余。至戴燿“万历己亥八月廿六日”勒石之际,李凤已受命半年有余,欲以此讨好万历帝。

关于李凤开砚坑之事,《万历野获编》所载开采时间不同,且都记载颇详,其中有“顷己亥岁,粤东珠池内臣李凤,始命疍人以余技试之下岩”之句④(明)沈德符撰:《万历野获编》》卷26《玩具·端州砚材》,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第661页。。按该书作者沈德符为浙江人,因此此篇是以“他者”的视角来记载此事。由此留下“疍人”的记载。按“疍人”,即黄佐在嘉靖《广东通志》所载之“蜑”,此处指“珠疍”,为水上人的组成部分。实际上所谓“疍人”,是族群标签的结果⑤萧凤霞、刘志伟:《宗族、市场、盗寇与蛋民——明以后珠江三角洲的族群与社会》,《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2004年第3期。,为华夏王化内与化外进程的产物。若以沈德符所载“己亥岁”采珠,即万历二十七年(1599),可知早在戴燿勒石当年,李凤即已私下开砚坑。李凤开砚坑为奉旨行事,应以其所勒摩崖石刻内容为是,即“万历二十八年七月十七日”。沈德符之所以有“己亥岁”的记载,应是出于李凤受命派遣入粤的时间所误记。虽然李凤开砚坑由私心而发,但是从中反映了端砚为万历帝所重视,成为了贡品。虽然李凤开砚坑仅半年有余,但由于李凤是“奉旨”行事,因此开采是全力以赴,对端砚资源仍然产生了重大影响。

虽然李凤其时已离京,但从署名“内官监”,可知其仍任此职,自然可称“奉旨”。虽然与戴燿相比,李凤官阶不高,但是相对宦官群体而言,却仅次于司礼太监。当然从文本来看李凤一意孤行,但是实际上其却秉承万历帝旨意行事,因此实际上确是“奉旨”。李凤既然“奉旨”行事,必然雷厉风行。此“暂”字,应是遇到阻力而迫不得已暂停开采。李凤开砚坑,《肇庆市志》仅重述此事⑥肇庆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肇庆市志》上册,《大事记·秦代至清代(公元前221年至公元1911年)》,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条,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9年。肇庆地情网,电子版:http:∕∕zq.gd-info.gov.cn∕books∕dtree∕showbook.jsp?stype=v&paths=1075&siteid=zhaoqing&sitename=%E8%82%87%E5%BA%86%E5%B8%82%E5%9C%B0%E6%83%85%E7%BD%91,笔者于2018年8月8日下载。按文中采端砚石于羚羊峡山”,位于肇庆羚羊山与烂柯山之间。,并未结合历史情境深入探讨。

据《万历野获编》记载:“憨山德清禅师曾与李凤共谋水岩端砚资源,并对端砚爱不释手。”①(明)沈德符撰:《万历野获编》卷26《玩具·端州砚材》,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第661页。按憨山德清禅师为一代大德高僧,应不至此,但从中可见其对端砚之爱。另据憨山德清所序年谱记载:“万历二十八年(1600)七月,因李凤趁戴燿次子戴城航海省亲肇庆探望其父,而生谣传,导致民变,使戴城险遭被害。为此,憨山德清禅师挺身而出化解骚乱,为此戴燿派王化熙请其与之相会,发愿为曹溪护法。”②(明)释德清撰:《憨山老人梦游全集》卷40《憨山老人自序年谱实录(下)》,“二十八年庚子”条,常熟:江苏省常熟市图书馆藏,顺治十七年毛褒等刻本影印本,第7-8页。按“榷使”即“钦差总督珠池、市舶、税务兼管盐法太监”李凤。“公子舟次海上”,据(明)张燮:《戴公子利藩墓志铭(后赠户部主事)》:“每省亲抵五羊”可知其为戴城,详见(明)张燮著,陈正统主编:《张燮集》第三册《群玉楼集》卷50《墓志铭》,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853页。“大将军”即王化熙。从中可见戴燿与憨山德清禅师交往密切。憨山德清禅师与李凤也有交集,李凤对憨山德清尊重有加。按戴燿次子戴城“幼从少保驰驱四方,车辙当天下半”“少保既得请还山,以簪云楼为绿野。君每上膳,躬自检覆乃进半,世萧疏独亲则斋慄无惰容。”③(明)张燮:《戴公子利藩墓志铭(后赠户部主事)》,(明)张燮著,陈正统主编:《张燮集》第三册《群玉楼集》卷50《墓志铭》,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853页。,可知戴城常年随戴燿宦游四方,感情最深,戴燿晚年即下榻其住处由其赡养。万历二十八年(1600)七月,正是李凤开砚坑之际,由此可见李凤应因戴燿阻挡其开采,由此采取报复行动。

肇庆“烂柯山”,应援引东晋樵夫王质文化典故而得名。戴燿信奉的长泰天柱山即流传着“迷樵”故事,有迷樵洞、迷樵径名胜,为“海客”信众日日千百人“刍荛”④(明)曹学佺:《游天柱记》,(清)王珏修:康熙《长泰县志》卷9《艺文志》,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康熙二十六年刻本,第67页。之地。曹学佺曾就此考证⑤(明)曹学佺:《游天柱记》,(清)王珏修:康熙《长泰县志》卷9《艺文志》,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康熙二十六年刻本,第66页。,林秉汉、张燮在诗文中也认为是东晋王典故再现。按“刍荛”于此有拾柴、伐薪之意。由“柯”寓意斧头,可知与深山密林有关。水上人后裔戴燿深知“珠疍”不易,对李凤“就地取材”征派“疍人”开砚坑,不可能坐视不管。应早在万历二十八年李凤开砚坑之初,闻讯与之交涉,几经努力,至万历二十九年(1601)正月取得阶段性胜利。对此,李凤并不甘心。但一时黔驴技穷,无力反击。只得暂时作罢,但也是权宜之计,期待来日东山再起。

戴燿勒石保护白端地点在七星岩,由白端砚为端砚的组成部分,可知戴燿对于端砚持保护态度。因此,李凤慑于戴燿的权威,无法直接到七星岩开采,只得绕道开采。

(二)端砚曾由张燮影响海外

虽然,戴燿是军籍出身,却曾多次赋诗作文,又与文人多有唱和。《东西洋考》作者张燮就是其中的代表。张燮,祖籍广东潮州⑥陈庆元:《张燮年表》,《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2013年第1期。,是漳州月港繁荣发展时期文坛领袖。其与戴燿世交,是戴燿的儿女亲家,同戴燿儿女亲家林秉汉是万历二十二年(1594)同科举人。按祖地潮州之说出自张燮为其父张廷榜所撰行状,张廷榜卒于万历三十七年己酉(1609),其时戴燿里居长泰天柱山,可知张燮在戴燿返乡之前,曾叙广东渊源,对广东名产端砚自然早有所闻。据张燮回忆:“戴大司马在粤,遣客来致殷勤,以仲子利藩之子冢孙金为请。”①(明)张燮:《亡女戴孺人行状》,(明)张燮著,陈正统主编:《张燮集》第二册《霏云居续集》卷46《行状》,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784页。刘涛:《明代东南文坛名家戴燝年谱》,《闽台文化研究》2018年第1期。可知其与戴燿的儿女亲家正是在广东缔盟,对此,研磨书信必不可少,白端自然为其首选。

张燮不仅曾语何乔远云:“兹山于心不忘也”②(明)何乔远:《游天柱山记》,(明)何乔远撰,福建省文史研究馆整理:《镜山全集》卷51《记》,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354页。,在戴燿次子戴城相伴下又有“欲老是乡”③(明)张燮:《游天柱山记》,(明)张燮著,陈正统主编:《张燮集》第一册《霏云居集》卷29《序(三)》,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561页。之感,并于此验证“旧游老僧所云”“余与兹山是有夙缘”④(明)张燮:《游天柱山记》,(明)张燮著,陈正统主编:《张燮集》第一册《霏云居集》卷29《序(三)》,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563页。。正是在此山,张燮将戴燿比之“铜柱高插天”的长泰天柱山⑤(明)张燮:《广素交篇·戴少保凤岐》,(明)张燮著,陈正统主编:《张燮集》第二册《霏云居续集》卷3《五言古诗(二)》,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64-65页。,多次应邀做客其中,赋诗作文⑥(明)张燮:《与戴少保》,(明)张燮著,陈正统主编:《张燮集》第一册《霏云居集》卷47《尺牍(八)》,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819页;(明)张燮:《寿太子少保、总督、大司马凤岐戴公七秩序》,(明)张燮著,陈正统主编:《张燮集》第一册《霏云居集》卷22《寿序(一)》,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465页;《戴少保招饮山庄即事二首》,(明)张燮著,陈正统主编:《张燮集》第二册《霏云居续集》卷4《七言古诗(一)》,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144-145页;《戴少保损饷赠行歌以为别》,(明)张燮著,陈正统主编:《张燮集》第二册《霏云居续集》,卷4《七言古诗(一)》,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70页;(明)张燮:《戴少保招饮斋间,挟诸姬在坐》,(明)张燮著,陈正统主编:《张燮集》第二册《霏云居续集》卷14《七言律诗(三)》,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320页。,其中就有戴燿向其索诗之作⑦(明)张燮《戴少保过集别界,索诗因赠》,(明)张燮著,陈正统主编:《张燮集》第一册《霏云居集》卷12《七言律诗(五)》,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274页。。张燮在所著《东西洋考》收录了戴燿为负责漳州月港督饷的漳州府同知吕继梗所撰碑铭⑧(明)张燮:《东西洋考》,卷7《饷税考·督饷职官·吕继梗》,万历四十六年王起宗刊本,第19-20页。。既然与戴燿诗文唱和,又为戴燿所请,白端,乃至广东名产自然必不可少。白端以及端砚,应经作为明清时期漳州月港、厦门港华侨航海指南的《东西洋考》及其张燮名望流传海外。

(三)戴燿从弟戴熺肇庆宦绩有利于端砚政策的落实

戴燿从弟戴熺(1564—1635)⑨按戴熺卒年,长泰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所编《长泰县志》未载,今据新编《长泰县戴氏族谱》记载:“卒于明思宗崇祯八年乙亥(1635)”,详见长泰县戴氏族谱编纂委员会编:《长泰县戴氏族谱》第一册,1996年,长泰:长泰县图书馆藏,第232页。,由“熺少慕宋包拯为人”⑩(清)韩际飞修:道光《高要县志》卷18《宦绩录·戴熺》,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道光六年刻本,第23页。,按戴熺,早年与戴燝求学族山长泰天柱山⑪(明)张燮:《亡女戴孺人行状》,(明)张燮著,陈正统主编:《张燮集》第二册《霏云居续集》卷46《行状》,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784页。刘涛:《明代东南文坛名家戴燝年谱》,《闽台文化研究》2018年第1期。,可知其时即受影响。“万历四十年任肇庆知府,兄弟相继宦岭表,兄燿,总督两广;燝,岭东参议,引避调去。及燿去熺始至。”不仅该志述及戴燿、戴燝影响,此前的康熙《广东通志》亦述戴燿与戴熺的关系。

戴熺将包拯为人落实到实处,于戴燿离任四年后的万历四十年(1612)“至郡,修其祠宇,复购拯奏议,梓于郡斋”⑫(清)韩际飞修:道光《高要县志》卷18《宦绩录·戴熺》,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道光六年刻本,第23页。。按此“祠宇”即肇庆包公祠。由“肇庆人建清风堂于孝肃祠后,岁时祷祀(旧志)”,按“孝肃祠”即包公祠。从中可知,肇庆百姓于包公祠后为戴熺兴建清风堂,岁时祷祀。可见戴熺既传承了包拯文化,又发展了包拯文化及其背后蕴含的端砚文化内涵。按戴熺“百姓为他铸像”,“于祠中挂匾,匾曰‘万家生佛’”①长泰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长泰县志》卷37《人物》,第一章《人物传·戴熺》,北京:方志出版社,2005年,第1021页。,即“生祠”供奉。既然作为包拯文化身体力行的继承者,对于戴燿勒石保护白端砚,自然萧规曹随。

(四)清末、民国时重提戴燿、李开芳题刻是出于国族建设的需要

民国《宣统高要县志》首次见载戴燿、李开芳的七星岩白端保护题刻。并撰写注文:“案右‘泽梁无禁,岩石勿伐’大字正书在石室岩外。(以上三刻均采访得)”②(清)马呈图等纂修:《宣统高要县志》卷23《金石篇二·明》,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民国二十七年铅印本,第30页。从中可知该志所载为实地田野考察七星岩石室岩抄录而得。查此前旧志,如道光《高要县志》并无此记载。究其原因,与民国《宣统高要县志》有关。按该志为宣统所作,其时,中国内忧外患,地处中国先行的广东自然有所作为。按石刻及其背后蕴含的七星岩白端以及肇庆端砚资源,不仅是自然资源,又是文化遗产,自然对其关注有加。

石刻作者戴燿,除了广西钦州一役一时战败外,多次成功抵御外敌,具有增强民族自信的重要作用。戴燿在最终得以官复原职之际却不恋栈,于官本位的中国社会可谓难能可贵。李开芳于七星岩有去思碑,为肇庆百姓交口称赞的父母官。及至民国三十七年(1938)铅印该志之际,正是抗战军兴之时,戴燿这位抵御外敌入侵的名臣,在国族建设中可发挥重要作用。祖籍广东、在漳州生活的著名学者黄仲琴于民国二十四年(1935)在《岭南学报》为之立传《明两广总督戴燿传》③(民国)黄仲琴:《明两广总督戴燿传》,《岭南学报》民国24年第4卷第1期。,对石刻与戴燿的重新认识产生了促进作用。

结 语

综上所述,戴燿、李开芳题刻是具有多重关系的二人通力合作的精品,与王守仁、俞大猷题刻、烂柯山李凤题刻、七星岩李开芳所撰记文具有承上启下的关系。戴燿、李开芳与端砚有着天然联系,反映了端砚在海内外的历史地位,为端砚文化的传承与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端砚文化研究,除了历史地理、历史人类学、民族学等学科多管齐下外,还需通过翔实考证个案。在回到历史现场充分挖掘历史文化底蕴基础上,从中发现与之相关的地方历史社会变迁,只有通过历史情境的揭示方能更为全面深入地为端砚研究服务。由此可见,揭示石刻文本背后的重要性。端砚文化研究应在以往资源普查与历史名人渊源的基础上,通过深挖精研,全面提升文化品味、串珠成线连片形成丰富多彩的端砚故事、另辟蹊径扩大在海内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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