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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文本翻译教学中的术语意识与术语能力培养

2019-03-05殷健

英语教师 2019年22期
关键词:术语译者语境

殷健

引言

政治文本翻译教学的重点和难点是政治术语的有效翻译,涉及学生的术语意识与术语能力。政治术语的显性特征是意识形态性。其中,中国政治术语指中国政治领域专业知识的语言表达,受中国主流意识形态的影响。术语意识是译者对在翻译中遇到的术语所具有的高度自觉及相关知识的储备(魏向清2016)。术语能力是译者对术语进行有效跨文化二次命名的能力。本文采用文本分析与对比的方法,基于术语学理论,阐述政治文本中术语的英译策略和方法。

一、政治术语翻译的现状

现有的政治文本翻译研究多从国家话语建构或形象塑造的视角阐述他塑与自塑的现状及翻译在其中扮演的重要角色。此类研究虽然结合中国政治话语特征提出了相关的翻译原则、策略和方法(谢莉、王银泉 2018;窦卫霖 2016),但是,一则此多为宏观理论探讨(杨平2017),二则虽然研究对象是政治文本,但很少专门深入论及政治术语的翻译。事实上,政治文本中哪些词语会被挑选出来进入大众媒体,往往是要经过精心考虑的。

现有的政治术语翻译研究主要聚焦政治术语翻译的原则和方法(谭莲香、辛红娟2018)。此类政治术语翻译研究常以术语翻译的统一化与标准化为目标。虽然有少数研究者论及文本中术语的翻译,其中包括在具体语境中的术语变异及灵活翻译(冷冰冰2014),但仅限于自然科学术语,未论及人文性很强的政治术语。

术语在各类文本的翻译中存在变异。在政治文本翻译中,术语不可能永远保持一一对应的稳定性。从文本传播和接受的角度来看,在翻译过程中对相关术语进行灵活处理是很有必要的。这些术语区别于术语库或术语词典中的言语术语(孙寰2011)。但是,在具体语境中,仍不能忘记术语研究的描写性质。

概言之,现有的政治文本翻译专门深入关注政治术语翻译的研究较少,尤其缺少依据术语学本体理论进行的研究,且对政治术语翻译的研究着眼于术语翻译的统一化与标准化,没有从话语传播和接受的视角进行研究。以上趋势在高校翻译教学中较为普遍,需要引起高度重视。

二、政治术语翻译的术语学依据

术语学是对术语进行系统研究的学科。传统术语学奠基人维斯特(Wuester)提出术语学的三个原则:从概念出发,只限于研究词汇,进行共时的语言研究(转引自冯志伟,2011)。这是一种规定性的研究范式。随着现代术语学理论与实践的发展,从20世纪90 年代开始,人们对术语的认识不断深化,从早期语言层面的纯粹规定性要求逐步走向当今言语层面的多元描述性认知,再加上跨语言文化的特殊杂糅影响,人们对术语在应用中的复杂性有了新的认识。

传统术语学聚焦所谓的语言术语,它们的使用不会因语境的变化而发生变化。在现代术语学研究中,学者将研究视野拓展到实际应用,即文本中的术语,这类术语即言语术语(孙寰2011)。在不同的语境下,言语术语往往存在一定的变化,而变化的方式和程度往往服务于语言交际的需要。

加布列(Cabre,1998)提出交际术语学理论,认为术语是知识单位,是语言符号、概念内容及交际语境的三维复合体。她认为对术语的研究可以从任何一个“门”进入,但同时不能忽略另外两个“门”。术语单位的三个维度之间存在相互影响和制约的关系。其中的交际维度会影响到语符和概念的运用和选择。

现代术语学,尤其是交际术语学理论为本研究提供了术语学本体理论框架。在政治术语的首次定名及翻译过程中,我们应该关注受意识形态影响可能出现的各类问题。政治术语不仅承载着政治观念,而且具备一般术语的结构和功能特征,需要从语符、概念和交际三个维度思考它们在意识形态影响下的翻译。

三、意识形态影响下的中国政治术语翻译

汉语和英语之间的翻译属于远距离翻译,其中不仅有语言本身的差异,还涉及包括意识形态在内的社会政治因素造成的权力势差。术语运用会涉及诸多超语言因素带来的问题。术语翻译是术语跨越语言文化的二次定名的过程与结果(魏向清、赵连振2012)。术语翻译和普通翻译的本质区别在于它对概念对等终极追求的实践特征。

术语的应用包括在源语中的首次定名及进入译语的二次命名(即翻译)。无论是首次命名还是翻译,意识形态在内的交际语境、能指系统和所指系统都会对术语或术语译文的最终形成产生直接的影响,而这种影响的结果则体现在术语的语符、概念和交际三个维度上。

首先,意识形态本身就构成了术语定名的社会语境。其次,意识形态对政治领域知识单位的切分及结构化有着直接的影响。每个语言团体认识世界的角度和方式都是不同的,而翻译则将这种独特的范畴化方式从源语文化系统置入译语文化系统,其中包括意识形态色彩空缺或者冲突的词汇和术语(关世杰2002)。再次,意识形态影响语符。汉语和英语是非亲属语言,二者在表意方式和形式结构等方面的差异是显而易见的。

简而言之,术语翻译源于并表现为中西方意识形态的不可通约性、汉语和英语两个能指系统的差异性及作为所指系统的知识系统的非对称性。在翻译中,需要结合当前对外传播现实探索有效的翻译方案。

四、政治术语翻译的策略与方法

总体而言,政治术语翻译若要取得政治上的等效,需要做到“快说、敢说、会说”(严文斌2016)。这分别涉及翻译的时间和主体、翻译及具体文本中灵活的术语翻译策略。

第一,“快说”包括何时说和谁来说,即翻译的时间和主体。政治文本由于政治敏感性、表述权威性,通常由具备较高翻译能力和政治素养的译者完成。此外,还有一个翻译时间的问题,即原文发布或出版之后,如果具有对外传播价值或潜力,发布方或出版方应尽快选择合适的译者进行翻译。2010年,中国两位军事专家出版了后来在西方引起强烈反响的军事理论著作《超限战》。其中的核心术语之一即书名“超限战”,按照作者的解释应翻译为Wars beyond limits 或是Transfinite war,但是美国方面有关部门所资助的汉学家却将其翻译为Unrestricted war,这显然是与作者原初的意图不相符的,甚至是对原文术语的歪曲解读,在客观上影响了中美两国在相关领域的交流与互信。

第二,“敢说”指在政治术语翻译中要以鲜明的政治立场准确地传达汉语术语的内涵,确保理念借助于翻译实现对外传播的真实性。因此,要注重培养译者在政治术语翻译过程中的自信,使其敢于传达自身观念,不必迁就其他人的意识形态而采取过于归化的翻译策略。

例如:2014 年,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协调推进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战略布局的实施。

In 2014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CPC)and the Chinese government jointly pushed forward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country’s four major strategic tasks:build a moderately prosperous society;drive the reform in a deeper level;advance the law-based governance of China and strengthen Party self-discipline.

上述文字中对于“小康社会”的阐述伴随着政治术语构建过程,译者采取了目前较为通行的a moderately prosperous society 的译法。此外,对中国共产党的相关阐述中经常提到“从严治党”这一术语,这显然是极具中国话语特色的表达。根据该术语条目的内涵,译者采用了strengthen Party self-discipline 的译法,准确地传达了党要求加强自身建设的政治自觉。

第三,政治术语翻译还需要“会说”。由于政治术语不同于普通术语,必须结合政治术语的本质属性考虑翻译策略和方法。如上文所述,现代交际术语学理论将术语视为语符、概念和交际三维一体的知识单位,准确有效的政治术语翻译显然应从这三个维度入手,在翻译教学中则体现为培养译者采取灵活的翻译方法。

例如:在这条人权发展道路上,中国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确保人权事业发展的正确方向。

Along this path,the CPC will steer the country in the right direction.

人权发展道路作为中外人权文本中高频使用的关键概念,是对一个国家人权实践方式的总体概括,从其表征的人权知识单位类型及使用频率来看,可以作为该领域的一个术语。但是,在文本中,译者并没有采用语言术语的译名全称,即human rights development path,而是对其进行了变异性简化处理,以保证上下文连贯,确保更好的翻译效果。

结语

本文探讨了政治文本翻译中的术语意识与术语能力。术语意识是译者的一种认知状态,是在翻译中对术语的敏感性。而术语能力则体现为有效翻译术语的能力。敏锐的术语意识是术语能力的前提,而后者则需要对术语意识有着清晰的把握。以上与政治术语翻译相关的认知、策略和方法都需要有效融入翻译教学,从而促进学生术语意识与术语能力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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