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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民主改革中的群众运动及其影响

2019-02-21李荟芹林松

西藏民族大学学报 2019年5期
关键词:农奴下层农牧民

李荟芹,林松

(1.西藏民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陕西咸阳 712082;2.西藏民族大学民族研究院 陕西咸阳 712082)

群众观点和群众路线是我们党在工作中坚持的基本观点和基本工作路线。密切联系群众也是我党的优良作风。在西藏民主改革过程中,西藏工委认真贯彻党的群众路线,通过开展“诉苦”活动,广泛深入地发动群众,不仅顺利完成了民主改革工作,而且大大提升了农奴的政治优势,催生了农奴的阶级意识,形成了农奴对共产党的高度认同。与此同时,中国共产党也成功地将阶级观念注入西藏乡村社会,将西藏各界民众纳入国家权力体系的运转轨道,顺利实现了国家对西藏乡村治理的目标。

一、西藏民主改革的关键是广泛发动群众

旧西藏农奴少有反抗。从体制上看旧西藏是“政教合一”的神权体制。“教为先,政附焉”[1](P427)。在西藏任何事情都是以宗教开始,并以宗教而告终,“唯独宗教才是西藏人的头等大事”[2](P118)。为了延续“政教合一”的统治,西藏上层用“业报轮回”思想所建构精神和世俗的双重权力框架,已经牢牢地将西藏人民的前世和今生控制在一个稳定的循环圈里,致使下层民众只能把全部的心思和精力投入于超度来世,长期的驯化使得下层民众养成了逆来顺受的社会性格,几乎没有阶级意识。

对于“业报轮回”思想,李有义这样描述:“我在考察时曾经想过,西藏的农奴遭受如此残酷的剥削和压迫,他们为什么不反抗呢?我也向农奴问过这个问题。不料他们的答复却是‘第,赖哉’,意为这就是业果。他们相信今生受苦是前世造了孽,今世受苦才能洗净罪孽,下世就能转生到更好的境界。这就是喇嘛对他们的教导,而民众是坚信不疑的。农奴一生一世都是为未来积累功德,贵族用鞭子抽他们,他们还以为是在为他们洗罪呢!这样的意识怎么还敢反抗呢?”[3](P5)加拿大学者谭·戈伦夫认为“业报轮回”思想,“如果完全从世俗的观点看,这一说法是想象出来的最狡猾、最有害的社会控制方式。对普通藏人来说,接受了这个教义就使他一生都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按照业的说法,如果一个人生下来是奴隶,这不是奴隶主的错,而是奴隶自己的错。因为他们前世肯定犯了什么错误。而奴隶主则是因为前世做了好事,因此这辈子要受到奖励。对奴隶来说,如果他想砸碎身上的枷锁,那他来世的命运注定比今世更坏。这些想法肯定不会导致革命。如果说在西藏没有什么农牧民暴动,也就不奇怪了。因为人们普遍接受了关于业的思想。”[4](P31)

西藏下层民众受宗教影响,缺少阶级斗争意识,上层想维持自己的既得利益,不愿意进行改革。1951年,人民解放军进藏后,鉴于西藏特殊的情况,主要工作任务是“统战上层,影响群众”。通过1951-1959年这八年的统战工作,初步化解了民族隔阂,改善了民族关系,也初步启发了群众的阶级觉悟。但是,由于这八年主要是做上层统战工作,只能在不影响上层的情况下尽力做一些影响群众的工作,而且也没有明确表明阶级立场,没有自觉引导群众的阶级意识,因此群众工作的影响还是有限的。

1959年全面叛乱发生后,中央在西藏的工作重点从“统战上层、影响群众”转变为“发动群众,统战上层”,轰轰烈烈的民主改革运动开始。对于群众运动在西藏民主改革中的作用,中央和西藏工委有充分的认识。周恩来指出民主改革“必然要彻底地发动群众”[5](P276)。西藏工委也一再强调:“必须明确:做好民主改革工作的关键是充分发动群众,特别是充分发动贫雇农和奴隶,提高他们的阶级觉悟。必须懂得:群众的解放是自我解放,是要在党的领导下,靠群众自己觉悟和团结,通过斗争来实现的。决不能采取行政命令和恩赐的办法去实现。”[6](P110-111)要“彻底发动群众,进行诉苦、算账斗争。”[6](P96)要“大胆、放手、充分、深入地发动群众。”[6](P152)。

中央和西藏工委在民主改革中一直强调发动群众、依靠群众,其根本原因是因为西藏民主改革的主体是西藏人民群众,党能够帮助西藏群众“发起”民主革命,但是不能代替他们“进行”民主革命。“一场社会革命必须是自下而上的,而不能全由上面推动,因此,在西藏人民还没觉悟之前,西藏社会结构中的任何激烈的变革都是不可能的。”[2](P76)内因才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西藏社会的根本性变革“只能通过少数民族人民的意志”才能实现。[7](P180)因此,西藏民主改革的关键就是要彻底地发动群众。

从本质上讲,西藏传统社会“业报轮回”观念根深蒂固,文化权力网络复杂,由于深受其影响,下层民众与内地农牧民相比,更缺乏反抗斗争意识,他们不愿因为政治运动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邻居“撕破脸”,也担心共产党不知道要待多久,万一走了,他们还会受到更残酷的报复。因此,党想要在宗教气氛浓厚的西藏下层社会直接构建一个明确的穷人与富人的阶级社会还是比较艰难的。为此,党必须寻找到一个合适方式,既符合下层民众自身特点,又有利于民众摆脱原有宗教和世俗权力网络的控制,还要有利于塑造下层民众的政治心理和政治认同,这个方式就是“诉苦”。在内地土地改革过程中,“诉苦”是被实践证明的、一种行之有效的、利于发动群众的方式。在“诉苦”的过程中,下层民众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阶级意识逐渐由模糊到清晰,逐渐认识到共产党才是可以联合和依靠的对象,于是形成了下层民众共同的政治认同。因此,在西藏进行民主改革,“诉苦”就成为发动群众的一个关键环节。

二、西藏民主改革中的群众运动

西藏民主改革中的群众运动,是根据改革的不同要求和内容,由浅入深,由点到面,逐步上升的。其基本步骤是,访贫问苦,了解情况,消除隔膜,宣传政策,个别发动,继而扎根串连,培养积极分子;诉苦算账,深挖“穷”根,启发农奴的阶级觉悟,减租减息;农协会普遍成立后,分配土地,变革生产关系。

第一步,“访贫问苦”“三同一交”,个别发动。随着1959年4月平叛的胜利,为顺利开展群众工作,西藏工委和各地分工委都组织工作组先进行试点,有一定经验后再全面铺开。工作组主要的切入点就是“访贫引苦”,通过日常生活中的“苦”,逐渐让群众能够自觉发泄心中的苦,使“诉苦”成为广大贫苦农牧民的一种自觉行为。为此,西藏工委特别要求工作组严格执行“三同一交”原则,即与贫苦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白天深入田间帮助群众劳动、晚上深入群众交谈交心,获得群众的信任,再组织小型的诉苦会。工作组搬到朗生、堆穷家,同吃一锅饭,同住一个屋,一起背水拾柴,一起下地劳动,群众满意地说:“这回你们真是为群众办事来了”。于是便敢接近干部进行诉苦了,“这时,工作干部必须抓住机会,耐心地对群众进行教育,访苦引苦,引导他们谈出自己的苦难。这就要自己善于发现问题,通过和对方谈个人经历,谈生活待遇,谈贵族地主的享乐腐化,并抓住日常生活中的具体事物,使群众认识到自己所受的压迫剥削,并不是命中注定的,激发群众阶级仇恨心,提高阶级觉悟。而且在访苦时,必须对苦主抱着极大的阶级同情心。”[6](P308-309)有的朗生经过启发教育后,终于开始大胆诉苦。

“发动群众的过程,实质上是使群众逐渐接受和贯彻执行党的政策的过程,而群众接受党的政策又往往是从一个人,一件事开始的。首先他认为你这个人不错,而开始信任,结成朋友,个别发动群众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发动起来的。”[6](P309)在个别群众已经发动起来之后,马上采取串联发动的方法,就会像一点星星之火落在干柴堆中,把积极分子周围群众的怒火燃烧起来。此时,工作组也逐渐摸清楚了依靠、团结、打击的对象,从基本群众中物色培养积极分子,成立农牧民协会筹委会。凯墨谿卡农会筹委会最终选出了以朗生4人,堆穷3人,贫苦差巴2人为农会筹委会委员,朗生和堆穷担任正副主任,初步树立了贫苦农牧民的政治优势。“这样一来,农村空气大变,纷纷议论说:这是穷人第一次当家做主,再也不会受有钱人的压迫了。”[6](P310)

第二步,“诉苦算账”“三反双减”,这是广大农牧民和农奴主阶级的思想决战阶段。民主改革中,“诉苦”斗争被认为是启发群众阶级觉悟的必要步骤。有的上层或因爱国进步,或因害怕被批斗,主动“改革”,想绕过诉苦斗争这一步,是不被允许的。工委领导在肯定他们支持、拥护民主改革的积极性的同时,指出“民主改革不能搞自上而下的恩赐,而是要充分发动群众,提高群众的觉悟,达到彻底推翻封建农奴制度,解放生产力的目的,所以,诉苦斗争是必须的步骤。”[8]“当时几乎每天晚上都召开群众大会,宣传‘反叛乱、反乌拉、反奴役、减租减息’政策、控诉三大领主的罪行,深挖阶级剥削的根源,并给农奴们展示一个没有压迫剥削的新的理想社会。”[9](P98)

具体工作中,对叛乱农奴主及其代理人,发动苦主与他们进行“面对面”斗争。对未叛乱农奴主根据情况区别对待:一是工作组向未叛乱农奴主和代理人转达群众诉苦内容;二是未叛乱农奴主和代理人在楼上听楼下群众诉苦;三是未叛乱农奴主和代理人向群众交代自己的罪行、认罪、道歉;当然,也有个别未叛农奴主,民愤较大,也进行“面对面”的斗争。

在“诉苦”的过程中,还必须“算账”,得找到“苦”的根源。通过“算账”,下层民众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苦”,到底是“谁养活了谁”,逐渐能认识到自己遭受剥削压榨的根源,从而提高了阶级觉悟,增强了他们组织起来摧毁封建农奴制度、消灭农奴主阶级的决心和信心。“算账”把农奴所受的苦都归结到封建农奴制度身上,使群众明确认识到这个制度不推翻,自己根本不可能翻身。凯松、凯墨谿卡在反高利贷斗争的初期,农协会筹委会的积极分子也曾提出,只要人民政府宣布废除高利贷债务就行了,不必再搞斗争,但是经过一天的详细算账,都恍然大悟了,认识到自己穷的根源是被高利贷剥削穷了,要求废除旧债。[6](P313)初步解决了“穷人为什么穷、富人为什么富”的问题。在思想问题解决后,“双减”运动就顺理成章。截至9月底,“三反双减”取得了伟大的胜利。在约80万人口的农业区,已有51个县,650个相当于乡的点,共45万人口的地区完成或即将完成“三反双减”运动。[10](P158)其余各县也在1960年6月前后全部完成。民主改革的第一个阶段的任务基本完成。

最后,建农协会,深挖“苦”根,分配土地。重新分配土地是农区民主改革的核心。在进一步发动群众,深挖“穷”根,弄清“谁养活谁”的道理之后,广大农奴和奴隶认识到三大领主对土地、生产资料的占有,是他们世代受苦的根源,懂得了要彻底翻身,必须将土地分配给劳动农牧民所有,使“土地还家”。

农协会普遍成立。1959年7月5日,山南地区乃东县凯松谿卡成立了以朗生、堆穷为主的农牧民协会,这是西藏成立的第一个农牧民协会。中央明确规定,各级农牧民协会委员会中,“贫雇农要占到三分之二的多数”[6](P112),这样,就保证了贫雇农在农协会中的领导地位,使农协会成为树立贫苦农奴政治优势的重要组织形式。通过“三反双减”,涌现出了大批积极分子,成立了503个农牧民协会组织,会员达10万人。[10](P158)

农协会是广大群众自发建立的乡村权力机关,是真正代表贫苦农牧民意志的基层机构。农协会是土地改革的具体执行机构,工委和自治区筹委派过去的工作组只是帮助和指导农协会工作。农协会的成立标志着贫苦农牧民已经由“诉苦”阶段进入到“斗争变革”阶段,农协会就是农牧民进行斗争夺回果实的一个重要载体和组织。随后,各地的农协会组织农牧民参加民主改革,完成了西藏的土地改革。分配土地时,农协会先以乡为单位,求得全乡分地户每人的平均数,然后再以村为单位,在照顾原耕地的基础上,按土地数量、质量及其位置远近,抽多补少,好坏搭配,进行分配。最终,通过法律形式,确认了劳动人民土地所有权,标志着土改工作基本结束,民主改革基本完成。

事实上,分配土地的过程,也是进一步深入发动群众的过程。在分配过程中,敌对阶级不会甘心退出历史舞台,负隅顽抗是必然的,因此需要继续进行阶级斗争。另一方面,下层百姓深刻认识到所有罪恶的根源是封建的土地所有制,这个制度是农奴“苦”的根源,只有废除封建农奴制度,才能让农奴翻身解放。另外,土改中,贫苦农牧民的平均主义思想也在不同程度上展现出来,如有的朗生主张谿卡的土地只能分给朗生,别人不能动,有的人想分富裕农奴的财产,有的想挑肥拣瘦,这些都需要耐心细致的做工作,逐渐克服贫苦农牧民的平均主义思想。

三、西藏民主改革中群众运动的深远影响

西藏民主改革中的彻底、广泛的群众运动,既是民主改革得以顺利完成的内部动力,也是对群众的一场思想启蒙运动,更是对乡村社会的一次重建,影响深远。

首先,西藏民主改革中的群众运动,顺利完成了民主改革的目标和任务。西藏民主改革的根本任务和目标是在平息叛乱的基础上,彻底消灭封建农奴主的土地所有制,实现劳动人民的个体土地所有制。根据中央的工作部署,西藏的民主改革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开展“三反双减”,第二阶段是划阶级、分土地。通过“诉苦”活动,广大农奴从沉默的看客,逐渐开始成为“诉苦”的主角,经过深入、细致地发动和组织群众工作,西藏广大群众成为民主改革运动的主体。据统计,到1959年底,西藏全区农区有57个县约74万人,牧区约12区县约7万人参与了民主改革运动。[11](P169)民主改革任务顺利完成,封建的农奴土地所有制度在西藏被彻底摧毁,取而代之的是新民主主义社会性质的农牧民的个体所有制经济。广大农奴们不仅分得了房屋、土地、农具等生产资料,获得了经济上的实惠,而且还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组织,成了会说话、敢说话的人,他们从那一刻起才真正算是站起来了。

其次,西藏民主改革中的群众运动,逐步启发了阶级觉悟,阶级意识被成功植入西藏乡村社会。

发动群众的过程,就是西藏群众阶级觉悟逐渐提高的过程。“访贫引苦”“三同一交”,主要是为了化解隔阂,取得当地群众的信任,建立初步的阶级感情,启发农牧民朦胧的阶级意识,并成立农协会筹委会,初步树立了穷苦农牧民的政治优势。下层百姓开始认为反抗斗争是光荣的,初步接受和相信党的改革,敢进行小型的诉苦斗争,有了反抗的诉求。

“诉苦算账”阶段是与农奴主思想的决战阶段。在群众诉苦的过程中,共产党打破了下层民众要么今生受苦换取来世的福气、要么永世不得超生这个非此即彼的文化束缚,给西藏民众提供了更多的选择空间,带来了新的希望和观念,使他们意识到根本没有来世,或者即使有来世,也不用今世受苦来交换,这对西藏底层百姓的惊喜可想而知,“翻身解放”此刻已经成为了他们自己自觉的要求。

通过“诉苦算账”,群众了解到自己为什么“苦”,谁导致了自己的“苦”。苦”是下层百姓的共有特征,引导下层民众诉苦,调动群众的苦难情绪,在诉苦的过程中让他们知道苦难不是前世注定的,而是因为剥削造成的,逐渐将农奴“自己的苦”变成“阶级的苦”。因此,下层民众对原有的生活状态越来越不满,原来农奴主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农奴只能受到剥削。现在这种境况通过群众运动有了极大改变,农奴主成为了批斗攻击的对象,农村原有的权力结构和权力文化网络逐渐被摧毁。党在乡村基本上构建了一个穷人与富人对立的社会,把阶级概念成功地植入乡村社会,并在农牧民头脑中催生出了阶级意识。在群众运动中,下层农牧民的政治心理有了变化,朦胧的阶级意识逐渐开始清晰,阶级意识逐渐被强化,对原有的秩序越来越憎恨,下层民众明确了谁是他们可以联合的对象,谁是他们的需要打击的敌人,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势在必行。

再次,西藏民主改革中的群众运动,重新构建了乡村社会的秩序,实现了新中国对西藏乡村社会的整合和治理,提高了翻身农奴的政治认同。

群众运动是党和国家在社会改革中的核心力量。阶级意识被启发后,农牧民逐渐明白只有自己才能解放自己,而且自己也完全有力量解放自己。在群众力量逐渐强大后,他们开始为重塑新的利益格局和政治秩序继续努力。为此,他们成立了农牧民自己的组织——农协会,这是领导民主改革的合法执行机关,当然,这也是党在乡村社会的一个基本组织形式。基层政权建设是人民民主专政的基础,中共中央的政策最终都要通过基层政权贯彻落实。在党的指导和协助下,农协会领导群众不仅分得了土地,还摧毁了农村的传统权力结构,建立了党在农村的基层权力机构,重建了乡村社会的政治秩序,基本实现了党和国家对西藏乡村社会的整合和治理的目标,为新政权的巩固构筑坚实的基础。到1960年底,全区建立了区级政权283个、乡级政权1009个,78个县和8个专区(7个专员公署和拉萨市)建立了人民政权。[12](P515)

在广泛的群众运动中,下层农牧民的政治心理有了变化,他们对原有的秩序越来越憎恨,对新的政权越来越拥护,党的政策、理论和方针逐渐被群众一致拥护,翻身农奴对自己政治身份发自内心的认可,对共产党也是由衷地感激。1959年,一位翻身农奴德吉说:“多亏了共产党,我才能坐在卡垫上,在这干爽的房间里,谁也不能把我赶出去了。”[13](P109)12岁的小姑娘基嘉激动地说:“我不是吃粽粑长大的,我是挨打受骂长大的……,我永远跟着共产党,忠实于你们。”[14](P125)朗生强巴也回忆说:“我信了30年佛,却一直当牛做马,共产党来了就翻身了,我信共产党。1960年,我加入了共产党,当时不明白什么大道理,就认一条,共产党是为人民谋幸福的。”[15]这是新中国农牧民政治认同的起点。

西藏民主改革的过程,是在党的领导下,充分发动群众、组织群众,进行自我教育、自我解放的过程。西藏民主改革中的群众运动,其影响绝不只是土地的重新分配和新的土地制度的建立,更重要的是党成功地将阶级观念注入西藏乡村社会,建立了乡村社会的基层组织,重建了乡村社会的政治秩序,将西藏各界民众纳入国家权力体系的运转轨道,顺利实现国家对西藏乡村社会的整合和治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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