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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西藏民主改革应坚持事实与价值的统一

2019-02-21曹水群

西藏民族大学学报 2019年5期
关键词:西藏价值历史

曹水群

(西藏民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陕西咸阳 712082)

西藏民主改革是对西藏历史发展影响深远的大事件。如何评价它,存在有不同的观点。十四世达赖曾经说,民主改革前的西藏是一个“自由的西藏”,充满了人权、平等和自由。2009年3月10日,十四世达赖在所谓“和平抗暴”50周年纪念集会上煽情地说,西藏实行民主改革后,“藏人陷入了人间地狱般的苦难中”。而中国共产党对西藏民主改革的评价是:西藏民主改革是西藏社会发展伟大的历史转折。自此以后,西藏实现了从黑暗腐朽的封建农奴制度向富裕文明的社会主义制度的伟大历史跨越。那么,到底哪一种评价是客观公正的?这要看哪一种评价切实坚持了事实与价值相统一的原则。

一、坚持事实与价值相统一原则的具体要求

任何社会现象,一方面是确实存在的客观事实,具有客观性;另一方面是人类追求价值的活动,具有价值性。人类社会的客观性和价值性是融合在一起的。社会事实都是蕴含着价值的事实,社会价值都是依托于事实的价值。要实现对社会现象正确深刻的把握和客观公正的评价,就要坚持事实与价值相统一的原则。

(一)揭示关于事实的真理性认识

历史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揭示历史事实一定要坚持历史主义的方法,不能用个人的好恶、主观的模式去裁剪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要坚持历史的真实,既要还原历史事件和历史细节的真实,也要尊重历史本质和历史规律的真实。那么,怎样才能还原历史的真实呢?笔者以为,对一个历史事件必须多角度地了解分析,不仅要看身处同一个战壕的人怎么说,还要看持中间立场的人怎么说,更要看站在自己对立面的那些人怎么说。然后对这些观点用科学的方法筛选综合,最终得出关于历史事件的较为客观的事实描述。

(二)确定有利于人类进步的价值评价尺度

人们认识社会现象,了解社会“是什么”,揭示社会现象的事实,这只是认识社会现象的第一步。更为重要的第二步是,在认知社会事实的基础上,评价社会现象“怎么样”,指出社会“应当怎么样”,即确定合理的价值向度或价值尺度。

每个主体所处的立场不同、价值观不同,导致不同主体在评价同一个社会现象时可能出现差异、矛盾甚至完全对立的现象。这就有一个如何处理研究者的价值取向与社会自身价值维度之间关系的问题。任何社会评价,不仅仅要判断社会现象对于个人生存和发展的意义,更要看重其对于群体、社会和人类的意义。只有有利于人类主体的生存和发展、符合社会发展趋势、推动历史进步的社会现象才是有价值的。反之,则是无价值的。

1、社会生产力是社会现象评价的根本标准。社会生产力是人类社会的最大财富,是构成社会最基本的物质基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是人类社会进步的最核心内容。评价任何社会现象,首先应该将社会生产力置于基础地位,作为根本标准。一个社会现象,若有利于社会生产力的解放和发展,则它就是有价值的、先进的、值得肯定与推广的。

2、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是社会现象评价的最高标准。社会发展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人的发展。人的生存状态是社会发展的根本内容、中心环节和最高目标。人民的幸福和利益,是我们进行社会评价的最高标准。但一个政策的出台,一个制度的实施,不可能使所有人都受益。在此过程中,总是有人受益,有人受损。那么,对于这种政策和制度我们应如何评价呢?辩证唯物主义者的做法是:牵牛就牵牛鼻子,抓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注重大多数。正如毛泽东同志提倡的“站在最大多数劳动人民的一面”。也就是说,只要能够满足最大多数人民的利益,我们就评价它是好政策、好制度。

二、正视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制必须改革的历史事实

20世纪的西藏,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制已经成为阻碍生产力、危害最广大群众利益的制度根源。改革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制已经成为绝大多数人的共识。在这些人中,既有中国共产党人,也有中国共产党的支持者、反对者,既有严谨治学的专家学者,也有佛学大师以及旧西藏地方政府的上层官员。这些人出身不同、所代表的阶级不同,政治立场和政治观点也迥异,但对于20世纪西藏改革的必然性,大家所持的观点却高度一致。

加拿大历史学家谭·戈伦夫在其著作《现代西藏的诞生》中这样描述:“西藏是一个不知怎样幸存下来进入20世纪下半叶的中世纪社会。一位曾会见过许多穷苦难民的人类学家说,他们在谈到旧社会时,感到有些羞愧,和外人谈这些事时也非常勉强。他说到,‘一些人告诉我,由于西藏还处在旧制度(农奴制)下,他们宁愿留在迈索尔(印度),也不愿返回西藏’。甚至有些名气的难民也开始看到了旧制度带来的后果,虽然他们以更加温和的言辞表达了他们的保留意见。情况越来越清楚,西藏迄今推行的政府制度证明,它不能充分满足西藏人民现在的需要和今后的发展。”[1](P33-34)

著名藏学家东嘎·洛桑赤列活佛在其著作《论西藏政教合一制度》中这样描述:“西藏地方广大农牧区的农奴反抗和逃亡的事件连年增多,许多原先村落繁盛的地区变得荒凉颓败,西藏政教合一制度已像油尽的灯火一样走向没落。”[2](P72-73)

阿沛·阿旺晋美曾任旧西藏地方政府噶伦,他在20世纪40年代曾多次指出:西藏“照老样子下去,过不了多久,农奴死光了,贵族也活不成,整个社会就将毁灭。”[3]

美国藏学家梅·戈尔斯坦在其所著《喇嘛王国的覆灭》中写道:“各种宗教集团为了扩大自己的声势和影响,展开了激烈的竞争和角逐,他们在有关宗教利益的政策上不能达成一致意见,从而给20世纪的西藏历史带来了灾难。”“宗教和寺院就在阻挠西藏社会进步中扮演了主要的角色。”[4](P39)

藏传佛教世俗化先驱、启蒙思想家根敦群培“一直试图与噶厦的高级官员们建立联系,目的在于使他们确信在西藏进行一次改革的必要性,从而在这个面临消亡的危险的社会中避免一次大动荡。他还希望在西藏建立一个社会主义政府。”[5](P41)

十四世达赖的二哥嘉乐顿珠在其著述《噶伦堡的面条生产商——从未讲述过的为西藏而斗争的故事》中写道:“现在是时候对西藏持续了千年的土地所有制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寺院和富有的贵族应该分割他们的庄园,把土地分给耕种者,农民需要从繁重的债务中解放出来,这些债务原本从一代传到另一代。土地重新分配,债务被废除,普通民众的生活就会提高,西藏民众的团结将重新恢复。”“我尝试说服西藏的两名司曹在西藏进行改革。他们觉得没有必要进行改革,还纳闷如果我把我家族的土地散尽,我的子孙将作何感想。我的土地本来是要传给我的子孙,他们说,子孙们肯定想自己拥有土地并传给他们的子孙后代。……西藏政府的司曹根本不可能接受我的改革计划。”“龙厦逐渐认识到,西藏需要一个大的政治改革。他一回来(从欧洲游历回来),就积极主张改革。”“龙厦苦难的命运是一个悲惨的例证,让我们看到极端保守的西藏精英阶层在阻挠现代化改革进程中是何等丧心病狂。”[6](P151、P154、P68)

以上所列举的关于20世纪西藏社会状况的事实描述,其基本观点是: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制是一种落后的社会制度,不对其进行改革,西藏就不可能实现现代化,西藏的老百姓就不会有好日子,西藏的经济社会就不能得以发展。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嘉乐顿珠,其作为十四世达赖的二哥,也主张对旧西藏的基本制度予以改革,将寺院和贵族的土地分给耕种者,把农民从世代传递积累的债务中解放出来。他认为唯有如此,普通民众的生活才能得以提高,西藏民众的团结才会重新恢复。这说明,不管处于什么阶级,持有什么样的政治态度,站在什么样的政治立场上,只要愿意客观地正视西藏社会现实并顺应历史发展潮流,都会选择对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制进行改革,从而实现耕者有其田、政教分离的现代文明制度。

从嘉乐顿珠的阐述中,我们还可以获知如下信息:旧西藏的极端保守的所谓精英阶层,他们不愿意失去自己的特权地位,不愿意看到他们眼里的下等人翻身解放进而享受与自己同等的权力,为了阻挠改革他们可谓是丧心病狂。作为十三世达赖喇嘛的宠臣,因为主张改革,龙厦被控试图阴谋推翻西藏政府,最终竟惨遭挖眼酷刑。由此可见,试图维护旧制度、阻挠改革的顽固势力的反动性和残忍性。

通过这些,我们就不难理解1959年西藏武装叛乱的根本原因了。改革是时代摆在西藏面前的必答题而非选择题。但旧西藏的剥削阶级,试图逆历史潮流而动,试图继续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和阶级特权,企图先发制人把中国共产党推进西藏现代化的步伐打乱,妄图用武装叛乱的方式保证“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制永远不变”。历史车轮滚滚向前,不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企图必然导致失败,代表人民利益、符合历史进步方向的举措必然成功。这是1959年西藏武装叛乱失败的根本原因,也是1959年西藏民主改革取得成功的根本原因。

在政教分离成为各国现代化发展的共同选择时,作为十四世达赖阵营里的重要人物,嘉乐顿珠也不得不承认政教分离的必然趋势及其对于民主政治发展的重要作用。中国共产党在西藏开展的民主改革,其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实行政教分离。实行政教分离的西藏民主改革顺应了世界发展潮流、遵循了历史发展规律、有利于民主政治的建立和发展。

三、用有利于人类进步的价值尺度评价西藏民主改革

正如前文所述,必须用有利于人类进步的价值尺度评价社会现象。而有利于人类进步的合理的价值评价尺度主要有二,即:是否有利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是否维护了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西藏的民主改革,是否符合这两个标准,我们需要用事实说话。

(一)民主改革极大地激发了生产活力,产品数量迅速增加

1960年,西藏的土改基本完成。这一年,全区的粮食总产量较1959、1958年分别增长12.6%和17.5%,牲畜存栏头数较1959年增长10%。1960年,纳金水电站建成发电,拉萨普通市民首次用上电灯。1959-1960两年内,西藏建立起几十个现代化小型工厂。90%的县通了公路,公路全长达到1.25万多里。[7](P22)通过民主改革,改变了不适应生产力发展的落后的旧制度,建立新的生产关系更能激发广大人民群众的劳动热情和创造热情,生产力的发展可谓是一日千里。改革后一年取得的成就,甚至比西藏旧制度几十年、上百年取得的成就都大。

(二)民主改革推行的各项举措,维护了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通过“三反两减”“三反两利”“三反三算”“四反双减”等运动,彻底废除了占人口总数95%的农奴对农奴主的人身依附关系,废除了封建剥削和特权制度,废除了乌拉差役和高利贷债务,使广大农奴不再遭受农奴主的政治压迫和非人待遇,不再遭受沉重的差税和高利贷剥削。通过改革,废除了封建农奴主的土地所有制,使广大农奴成为土地的主人。废除了寺庙在经济、政治上的一切封建特权,保护人民有当僧尼的自由和僧尼还俗的自由,恢复了宗教的本来面目,有效保障了广大老百姓的宗教信仰自由。建立了人民民主政权,保障人民行使当家做主的权利,昔日农奴破天荒第一次获得当家做主的权利。

据统计,1959年底,拉萨市区建立了居民委员会28个,先后安置了8700多名贫困游民和乞丐就业,救济了8500多名生活困难的贫民,收容了120多名孤、老、病、残者。在民主改革中,西藏建立起第一个供销社、第一所民办小学、第一所夜校、第一个识字班、第一个电影放映队、第一个医疗卫生机构。[7](P22)这些数据是中国共产党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生动体现,是尊重人民主体地位的有力证明。历史事实充分证明:中国共产党在西藏进行的民主改革,是以维护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为其主要价值指向的。

结语

评价社会现象必须以事实为基础,依据有利于人类进步的价值评价为尺度。唯有将事实和价值相统一,其价值判断才是合理的。显而易见,十四世达赖对西藏民主改革作出的评价,既不尊重历史事实,也完全背离有利于人类进步的价值判断标准。大量翔实的西藏民主改革历史事实证明,民主改革极大地推进了西藏生产力的发展,有效地维护了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值得强调的是,西藏民主改革的伟大意义,不仅仅在于使西藏在短期内发生了巨大改变,其更为重要的意义在于: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制的废除,为西藏现代化的发展扫清了道路,为西藏跨越式发展确立了崭新的起点,为西藏社会进步和人权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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