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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经典:布迪厄的《区隔》对社会性别理论批判的启示

2019-02-20

山东女子学院学报 2019年5期
关键词:布迪厄区隔阶层

魏 丹

(南昌大学, 江西 南昌 330031)

一、社会性别理论的发展阶段

法国结构主义大师布迪厄的场域、惯习与资本等概念是学界分析学术场域、教育场域以及艺术文化场域的重要工具,其著作成为学界被引次数最高的作品之一。研究女性主义和社会性别者往往会提及布迪厄的另一著作《男性统治》,书中指出,现有性别秩序的改变并不靠将女性和男性对立起来,或者如激进女权主义一样靠极端地仇视男性、反对男性而实现。女性主义同其他哲学理论一样,其产生需要一定的社会基础,同时也是人类发展、追求自由平等和全面发展的结果。但从18世纪法国大革命以来,女性主义便和妇女解放运动密不可分。女性主义(feminism)起源于法国,最初翻译为女权主义,集中体现了女性个人权力斗争的中心目标。历史上出现过三次妇女运动浪潮,前两次浪潮促成了自由主义、激进主义、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女性主义四大流派的产生,第三次浪潮则催生了后现代、心理分析、第三世界女性和生态女性主义四大理论分支[1]45-47。

社会性别理论是对性别概念和性别差别的含义进行的哲学分析[2-3],是对资源分配和社会管理中实施社会公正和平等的一个分析框架[4],是对女性所处不平等位置的批判[5]。批判性是社会性别理论的重要特征。在论及后现代女性主义理论时,学者往往会涉及福柯关于身体和惩戒凝视的观点、德里达书写语言说和拉康三界说(象征现实、想象现实和现实的现实)等关于主体和话语的论述。布迪厄的《区隔:品味判断的社会批判》(下文简称《区隔》)[6]则被视为社会阶层分析利器。随着20世纪90年代第三世界国家的崛起,女性主义发声的主体也更加多元化了,传统的白人中产阶层女性的声音虽依然占据重要地位,如西蒙·波伏娃的《第二性》[7],贝蒂·弗里丹的《女性的奥秘》[8],凯特·米利特的《性别政治》[9],但白人中产阶级女性已不是唯一发声主体。

女性主义从其诞生之初就充满了批评意味,如女性的角色、地位不是天经地义的,而是社会历史文化影响的结果,因而是可以改变的。除此观点之外,社会性别理论如何走得更远?女性的附属地位主要受制于父权制的影响,父权制背后又蕴含了什么样的因素与权力逻辑?布迪厄在《区隔》中以惯习、场域、资本等概念构筑的社会空间和社会阶层理论指出,应当以更具关系性或结构性的方式研究女性的处境和现有的性别秩序。女性主义分析与批评开始纷纷注重阶层、种族、公民权、劳动场域、个体地域来源等因素,如英国学者露丝·里斯特从公民身份、宗教、阶层等方面分析了女性群体内部的巨大差异[10];李静君从性别和地缘的角度切入到工作现场,分析了阶层、性别与地缘之间的复杂微妙的权力关系[11]。

二、社会性别理论的二元对立困境

从对大众传媒中女性“被观赏性”形象的批评,到对文学作品中女性意识缺失的批评,再到对现实社会中男女两性不平等的批判,批判性无疑是社会性别理论的重要特征。但Toril Moi认为,笼统的横扫一片的批判性观点的提出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进一步剖析这些观点在哪些具体的社会现实结果上得到了印证[12]。社会性别理论批判的实体和对象是否清晰?社会性别理论是否能够突破传统的男性与女性的二元对立?其批判能否走得更远?

英国的社会学家Janet Wolff称“只有通过对社会性别隔离、文化生产的社会关系、文本的关系性、社会性别和社会结构等进行系统的分析,女性主义文学批判才能真正找准对象。”[13]布迪厄对文学、语言、美学等领域以文化生产与再生产场域理论,详细分析与批判了权力结构及其在场域内的再生产逻辑,其《男权统治》更清晰地论述了性别隔离及其权力生产机制,这些理论有助于为社会性别理论明晰批判对象,突破男性与女性的二元对立,为社会性别理论提供更清晰准确的批判方向。

布迪厄的《区隔》一书明确提出了其理论抱负:力图超越社会科学长期以来的宏观与微观、理论与经验、象征性与物质性等知识模式的二元对立局面,因此他主张研究关系性,注重分析文化和社会权力的再生产。也正是基于这个基础,布迪厄在其《区隔》中提出,社会理论应当既能够分析宏观的社会空间结构,也能够用于微观层面的分析。他在《区隔》论著中涉及了食物、衣着、音乐品味、装饰风格、择友特点、电影类型以及学生同教师交谈的感受等各个细节方面。因此,布迪厄的社会空间与社会阶层理论不是帕森斯式的宏大、巨型理论,而是既有社会结构的宏观分析,又有深入日常平凡世俗的社会生活进行的微观分析。Toril Moi指出,并非其他社会学家不分析日常生活,但唯有布迪厄揭示了如在餐馆中吃鱼这样平常微小的事例同社会领域中的位置之间的复杂、具体、特殊的联系,并对此进行了细致深入的分析[12]。

因此,布迪厄的《区隔》及其理论对社会性别理论研究的启示意义在于,首先,社会性别理论研究不能仅仅停留在宏观社会结构上一般化地论述男性的优势地位和女性的劣势地位,或者从生产方式中探究女性地位形成的历史原因,也就是不能泛泛地谈女性是第二性,是社会文化建构的,而需要深入微观的日常生活中去探究男性和女性的细致差异,同时揭示日常生活经验中男性和女性的差异与广泛的社会历史结构、制度结构之间的关系,即为社会性别理论提供关系性视角。其次,布迪厄的由阶层、品味、区隔等形成的社会空间概念为分析男性与女性之间的结构性地位提供了重要分析工具,甚至能够进一步细化女性群体内部的差异,为社会性别理论研究提供微观生活视角。再次,布迪厄的理论视域有助于社会性别理论突破传统的个人/社会、公共/私人领域的二元对立分析,从而将社会经验层面男性与女性社会地位的差异与社会空间、制度结构与权力的再生产机制相联系,为社会性别理论批评走得更远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启示。

三、阶层与品位——社会性别分析的切入点

布迪厄认为,差异(区隔)是无处不在的。然而并不存在社会阶层实体,真正存在的是各种差异构成的社会空间,阶层在某种意义上只存在于一种现实的虚拟状态中,它不是已经形成,而是将被建构[14]。

布迪厄对阶层的界定有广义与狭义之分,狭义上的阶层仅仅是指诸如年长者、穆斯林或妇女、黑人、巴黎人与外省人等某一类特定的群体;而广义上的阶层则包含了年龄、宗教、种族、性别、居住地等在内的因素,其范围之广、包容性之强,几乎涵盖了社会系统的每一因素[14]。本文对布迪厄阶层理论的分析主要基于在性别这一因素所形构的社会空间中,对男性和女性由于位置不同所形成的男性主导(统治)地位和女性从属(被统治)地位的对比分析。因此本文的阶层概念主要是采用了布迪厄对阶层狭义范畴的定义。本文着力于对男性和女性不同社会空间位置的结构和权力关系进行分析。

社会世界的区隔并不建立在社会的真空地带。社会空间中行动者占据的位置,即不同资本的分配结构,是行动者斗争的武器[14]。品味与阶层紧密联系,它是指一个阶层中实践活动和商品消费的特定风格。惯习使得某阶层中的行动者在选择交往的人、进行消费或参加实践活动时按照一种统一的特定的风格行事。比如:工人和厂长在饮食、吃饭方式、运动方式、实践方式、政治观念、表达方式等方面都存在系统的区别。惯习意味着不同的选择,是分类的原则,不同的观念意味着不同的趣味。它将好和坏、正确和错误、特别和普通等作了区分,但是这种区分并不是严格统一的。可能某一种行为或同一种商品对某些人来讲是区分的标志,而在另一些人那里则可能仅仅是作为一种炫耀等。这种不同的社会类别以原则、观念、趣味、实践、商品等表达了不同的符号意义,构成了一种真正的语言含义。在每一个社会空间中的不同位置,以及该位置附着的商品、实践、行为举止、功能等构成了一个象征体系,形成了一个区隔标志。

区隔是指一些固有的举止和行为方式的特征,以及区分这些特征的界限。这个特征是联系性的,需要通过和其他的特征相关联才能加以界定。区隔的概念是空间概念的基础,社会空间是指根据行动者或群体所在位置,其所拥有的经济资本和文化资本所建构的一个领域[14]。

布迪厄关注差异,特别是关注同质中的分歧,其据此形成的阶层理论,为社会性别理论提供了很多可借鉴的视角。男性和女性在社会空间中同样形成不同的品味和位置区隔,在观念、趣味、商品等不同方面形成不同差异。布迪厄关于阶层与品味,通过大量的实证调查收集资料,并在此基础上构建社会空间中的阶层、品味区隔图景。在社会性别研究中,同样可以通过同一社会阶层的男性和女性的品味、观念、消费的实证调查构建性别差异下的区隔图景,以更直观的方式去了解男性和女性的具体日常微观生活的细致差异。这一差异与区隔图景的展示,并不意味着能改变当前女性的弱势地位,女性突破自身边缘阶层的途径在于摒弃自身已有的生活旨趣爱好、审美情趣与消费方式,而培养同男性一样的品味。差异是不可避免的,而差异并不是形成位置的最终原因,其主要取决于惯习的作用和权力的再生产机制。阶层和品味为社会性别理论提供的启示是我们要研究性别与品味或者性别、阶层与品味之间的关系,研究这种差异形成的位置构成。区隔理论虽然用于描述社会不同阶层在社会空间中形成的不同位置结构,但是其也具有推广性,可以用于分析社会性别秩序,为社会性别理论提供更深入的理论分析体系。

四、资本的空间架构与象征暴力——社会性别秩序的成因

布迪厄在《区隔》中指出,社会成员依据其所拥有的资本结构和资本总量在社会这一大型的空间坐标场上占据不同的空间位置。不同空间位置上的互动与交往形塑了不同的思想观念、认知行为、生活方式、性情倾向与审美情趣。即不同的社会阶层有不同的品味、爱好旨趣与行为模式。与此同时,这些空间位置之间有社会距离,社会成员作为行动者的距离是以品味和趣味的差异显现出来的。“如果不能建构出位置空间,你就毫无机会看到你借以观看事物的立足点。”[14]与此同时,布迪厄建构了一个三维的“社会空间”来安置社会世界中种种分配不均的资本和权力关系,“社会空间基于社会场域中资本的运作、分化与分配构建而成,拥有了资本,就意味着拥有了社会理论与社会权力,不同的行动者和群体为社会空间的不同相对位置所定义。”[14]简言之,布迪厄认为拥有资本则意味着拥有权力,资本分配的不平等意味着权力的不平等,正是这些不平等形塑了不同的社会行动者在社会空间中的不同位置。

布迪厄在社会空间这一大坐标场上,以资本总量为指标区分垂直的社会阶层差异。经济资本、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的总和构成了资本总量,其中文化资本与经济资本最为重要。“各阶层(class)以及同一阶层内的各部分(fraction),从经济资本和文化资本都最为丰富的阶层到两者都最为贫乏的阶层作出划分。居于最上层的是专业人员(professions),他们拥有高的收入和高的学历,出身于统治阶层(dominant calss)的家庭(专业人员或高级管理人员),能够享受和消费大量的物质及文化产品。处于中间的是办公室雇员,他们学历较低,通常来自于工人阶层(working class)或中等阶层(middle class)的家庭。在最底端的是各种水平的体力劳动者和农民,他们收入最低,没有学历,几乎都出身于工农阶层家庭。”[14]

布迪厄以资本构成结构区分在水平坐标上社会成员的阶层差异。比如统治阶层内部,艺术生产者和大学教授拥有丰富的文化资本,但其经济资本较少,是统治阶层中的被统治者;而工商业资本家拥有丰富的经济资本,而文化资本相对较少。文化资本与经济资本的不平均分配也是统治阶层内部分化的主要根源。在此基础上,布迪厄描绘出一个由“首要对立”与“次要对立”共同建构出的趣味社会阶层空间图[14]。

布迪厄的资本与社会空间理论为现有的性别结构、性别阶层分析提供了重要的分析工具。在《男权统治》一书中,布迪厄提出男性的统治与女性的附属地位关系存在于所有的社会空间、次空间中,即存在于私领域的家庭,公领域的学校、劳动力市场以及大众传媒、政治空间中。“即使妇女在公共职务中所占比例真的越来越高,留给她们的也总是最低级和最不稳定的位置。有一个事实无疑是妇女在劳动力市场上所处地位不确定的最佳证明,即如果其他情况都一样的话,她们得到的报酬总是比男人少。虽然她们持有同男性一样的文凭,得到的职位却比男人低,尤其是从比例上看,她们受事业和工作不稳定的影响最大,且最容易被打发到兼职工作中去——这尤其会使她们几乎必然被排除出权力活动和升迁的通道。”[15]150在社会现实中形成了公共空间尤其是生产领域的经济中男性的绝对统治权;而女性则在诸如家庭、生育等私人空间中拥有着象征性的权力的局面。这是布迪厄对于性别权力秩序的现实刻画。然而这种社会秩序是如何形成和发挥作用的呢?布迪厄认为,性别区分结构除了体现在性别化或强或弱的学科、职务和职位中之外,还通过女人甚至她们周围的人在其选择中使用的三个实践原则起作用:第一,适合女人的只能属于家庭职能的延伸部分:教育、护理、服务;第二,女人不能对男人行使权力,即使其他情况都一样,男人也可能比女人更容易登上权位,而女人只能居于次要的辅助位置;第三,赋予男人操纵技术用具和机器的垄断权。

这种原则是被统治的女性和统治的男性共同默许的,其以不易觉察的方式产生作用。布迪厄称这种作用为象征暴力。“更令人奇怪的是,法定的秩序,连同它的统治关系,它的权利和破格优待,它的特权和不公正,除了几个历史事件之外,能够如此轻易地永久延续下去,而最无法忍受的生存条件可能常常以可接受的甚至是自然而然的现象出现。此种服从是我称之为象征的暴力即温柔的、受害者本身不易察觉的、看不见的暴力的结果。”[16]J.Morris将这种象征性、持续作用且不易觉察的暴力称为女性的习得性无助[17],布迪厄称颠倒的或否定的皮格马利翁效应持续、过早作用于女性身上,最终形成了几乎难以觉察的象征暴力。

社会空间中以性别区分的结构生产和再生产的固有模式以象征暴力发挥历史超验性作用,成为社会成员共同遵守的准则而被普遍认同。男性在社会结构、生产和再生产活动中得到普遍认可的优先权。另外,男性的优先权还体现为习性固有的模式,这些模式被客观接受,是所有社会成员认知、行为和思想的模式,因此以历史超验性发挥作用。男权统治被视为一种常识的客观性,女性因此接受和模式化这一客观性以及由此形成的权力关系,可以说,女性自身在某种程度上参与“制造”了象征暴力[16]46。

社会性别理论认为,女性的性别特征同阶层、种族等不同要素融合起来,使得女性问题呈现出复杂且层次多样的特点。布迪厄的区隔理论为社会性别分析提供了资本及社会空间分析的一整套工具,依据男性及女性的资本及位置能够构建一个社会性别空间位置区隔图,以社会现实经验和更细致入里的方式探索女性地位的状况及其权力结构。而经济资本和文化资本结构构成同阶层的社会空间位置,形成具有结构同源性的特征,即形成遵循同样等级序列的差异。因此,运用布迪厄的区隔理论,以资本为标尺既能够区分男性和女性的分层等级差异,形成高低左右不同的性别秩序,同时也能够融合种族、宗教等其他因素细化女性群体内部的差异。这些现有的性别秩序及阶层差异通过象征暴力以历史超验性在全部社会空间中发挥作用。

五、形成社会性别理论新秩序的可能路径

妇女运动的几次浪潮历史性地揭示了男性与女性权力秩序现状的改变,不应将女性和男性对立起来,或者有激进女权主义一样以极端仇视男性的态度。事实上,在雄性气质过度渲染和张扬的西方世界,男性往往也是受害者。正如布迪厄所阐述的,在长期自我贬低、自我否定的社会化作用下,女性习得了服从、克制和失语等消极道德,男性则成为了男权统治表象下的囚徒和隐形的受害者。“男性特权也是一个陷阱,而且它是以长久的压力和紧张换来的[15]71-73”。

要改变现有的性别秩序,需要从性别秩序生产和再生产的机构机制中去努力。布迪厄认为,性别秩序或者男性统治秩序的再生产活动,主要是由三个机构完成的,这三个机构是家庭、教会和学校。“如果家庭单位是男性统治以最不可辩驳和最显而易见的方式表现出来的一个地点的话,那么在家庭中起作用的物质和象征力量关系的永久化原则,则基本上处于这个单位之外,存在于诸如教会、学校或国家机构以及它们特有的公开或隐秘的、官方或非官方的政治活动之中。”[15]67同时在考察性别分工再生产的制度因素时,布迪厄认为需要考虑到国家的作用,“国家通过父权制的规定和禁令来认可和加强私人父权制的规定和禁令,公共父权制被纳入所有负责管理和调节家庭单位的日常生活的机制中。”[15]168

不仅如此,布迪厄启示,社会性别理论政治行动需要从社会空间结构和权力的再生产机制去消解男性统治,而消解途径则需从国家、学校着手。“政治行动只有真正考虑到所有的统治作用,才会在长时期内借助不同的机制或相关的制度所固有的冲突,促进男性统治的逐渐消亡。因为所有的统治作用都是通过(无论在男人身上还是在女人身上)被归并的结构与重大制度的结构之间的客观同谋实现的,不仅男性秩序,甚至整个社会秩序都是在这些重大制度中实现和再生产的。”[15]171-172

布迪厄的社会理论既能够为社会性别理论批判提供清晰的结构方向,同时也能够搭建宏观社会层面与微观生活层面的桥梁,其理论具有较强的渗透性和伸缩性,能够解释宏观问题、中观问题以及微观现象:不仅可以解释男性和女性性别秩序问题,也可以细化女性群体内部的差异。社会性别理论研究可以在布迪厄社会阶层与品味理论的启示下,通过经验研究构建男性与女性品味区隔图景。同时,分析象征暴力如何在性别秩序、性别区隔中发挥作用。社会性别理论运动只有从制度性结构着手,分解权力机制生产和再生产的结构作用机制,才能够消解男性统治。在男性统治秩序下,男性和女性同样是受害者。因此,当前的社会性别理论批判在借鉴布迪厄理论的基础上,有可能消解传统的性别二元对立的局面,走出传统男性与女性对立或男性与女性无差异的理论歧途,从社会空间结构和社会制度作用方向着手,从国家—权力机制和学校—权力再生产机制等方面去分析。这是布迪厄社会理论的重大启示意义。布迪厄社会理论为社会性别理论问题提供了重要的范式,值得社会性别理论研究者进一步探索和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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