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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恨水与丘东平战争小说比较

2019-02-16陆山花

关键词:东平张恨水战争

陆山花

自鸦片战争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一百多年里,中国内忧外患,战争连绵不断。这一阶段虽然时局动荡,但文学发展却收获颇丰,特别是小说创作一度出现了繁荣局面。令人不解的是这其中直面战争的小说却非常有限。在这有限的战争小说创作中,除东北作家群外,还有两位作家值得关注,一是张恨水,一是丘东平。笔者对他们的战争小说做一比较。

一、创作成果比较

张恨水是关内最早写战争小说的作家之一。他的小说试笔从言情小说开始,很快就因此进入报界,“对于社会上的人物就不时的加以冷静的观察,观察之后,我总是感到不平”[1]273,于是写作以爱情为线索,以时事新人为骨架,暴露社会种种问题的社会言情小说。他的小说与社会现状的关联度很强,以至于我们把张恨水的所有小说放在一起阅读,看到的是从民国初年至抗战胜利后中国大江南北的民生国情,从这个意义上说,张恨水的小说整体上就是一部宏大的民国史。战乱的中国自然也成为张恨水的写作对象,除去零散未成集的短篇小说不计外,张恨水直面战争的中长篇小说及作品集共有10多部,包括反应军阀内战的《满城风雨》《太平花》,记录小人物英勇抗日的作品集《弯弓集》,纪念为国牺牲的女特工的《热血之花》,写东北义勇军英勇抗敌的《啼笑因缘续》,重现长城抗战之一角的《东北四连长》(后更名为《杨柳青青》),写日军逼近北平的《鼓角声中》,反映游击抗日的《疯狂》《游击队》《桃花港》《潜山血》《前线的安徽,安徽的前线》,影射抗日的历史小说《水浒新传》,记录天津抗战的《巷战之夜》,讲述南京城陷的《大江东去》,记录常德保卫战的《虎贲万岁》等等。此外,还有以武侠题材承载辛亥革命斗士之事迹的《中原豪侠传》,太平天国题材的《天明寨》。张恨水以一个非战人士的身份将他所了解的各类战争进行描绘,为我们展示了中国战乱时期的种种现状。

丘东平“不仅是一个持笔的文艺作家,还得做一个时代的当兵的‘带枪的人’。”[2]这是写作战争小说的丘东平最独特的身份。在丘东平短暂的人生中,参加过的重要战事包括海陆丰农民起义、上海“1·28”战役、福建事变、上海“8·13”抗战等。这种少见的双重身份,使丘东平对军队、军人和战争的理解都更具深刻性和复杂性,其中部分小说甚至具有史料价值。从1932年初发表的《梅岭之春》至1941年丘东平牺牲,在10年的创作生涯中,他留下了30多篇公开发表的中短篇小说,其中绝大部分是战争小说,包括反映海陆丰农民运动的《通讯员》《沉郁的梅冷城》《多嘴的赛娥》《一个小孩的教养》《红花地之守御》等,记录两次淞沪之战的《给予者》,写第二次淞沪会战的《第七连》和《一个连长的战斗遭遇》,记录江阴会战的《我们在那里打了败战》,反映新四军深入江南敌后建立根据地的《向敌人的腹背进军》《茅山下》,揭露国共合作期间国民党军杀害共产党人的《逃出了顽固分子的毒手》和《溧武路上的故事》,其他还有《王凌岗的小战斗》《友军的营长》等。虽然作品数量不多,但丘东平的战争小说在形式上勇于尝试不同的写作方法,在内容上塑造了较为丰富的人物形象,他用“直追人物的心理性格的写法”[3]352,写残酷的战争环境下人性的表现,这使他的战争小说虽然在量上显得单薄,但在阅读体验上却很丰富和厚重。

虽然这两位作家的作品风格截然不同,但是,他们的作品都反映了中国战乱年代老百姓的种种苦难与军民在战场上的英勇杀敌,暴露了旧军队的弊端和侵略者的恶行。

二、创作主题比较

张恨水反对战争。他认为:“战争实在是一种罪恶。”(《热血之花》)军人进城,派捐、抽税、拉壮丁、放火、杀人、抢劫、奸淫,闹得鸡飞狗跳,满城惶恐。战争意味着杀戮,“平常人去杀一个人,法律就要判他的死罪。到了军人手上,整万地杀人,不但无罪,而且有功,这是什么理由?”(《热血之花》)战争不仅轻易夺去人的性命,而且制造人去屋空的“死去的乡镇”(《太平花》)。战争导致逃难和劫掠,活下来的人还要忍受饥饿,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把人血涂在脸上,睡在死人堆里,饿了就生啃敌人死尸的大腿”(《虎贲万岁》),这固然可以表现英雄无畏,但是,不能否认战争把人变成了非人。但在面对侵略者时,张恨水却具有坚决抗击之心。他在小说里描写日军的种种残暴,对这些恶行的描写在《大江东去》里达到了极至。小说写南京城沦陷后尸体堆积、血流成河,“倭兵”向假扮成和尚的工兵营长孙志坚炫耀:“我们进城的第二天,两个军曹比赛杀中国人。十二小时内,一只手杀了一百八十六人,一只手杀了三百一十三人。这个比赛胜利的人,还写了报告寄回国去呢。”(《大江东去》)日寇的凶残触目惊心,更惊心的是这些描写并不艺术夸张,而是“盖纪实也”[4]。暴行逼迫人们坚决反抗,并在反抗中产生了英雄。张恨水以极大的热情在他的抗日战争小说里塑造了各种英雄,正规军、游击队、普通百姓、情报人员、男女老少各色人等,他们面对侵略者无不表现出了英勇无畏的英雄气概。

张恨水重视对人情的描写。他兼顾写现实与言爱情的写作思路,在战争小说中也一直坚持了这一思路。在他的这些战争小说中,小说人物即使处在硝烟炮火之中,仍然能够云淡风轻地谈笑、恋爱,与朋友或战友聊时事、家常。他的感情描写,委婉含蓄,打动人心,让读者在惊骇于战争的残酷时,也仍然保留着人生的从容与人情的温暖。

丘东平的战争小说主题丰富得多。他注重拷问人性、思考战争的本质,对那些被损害者心怀悲悯,既赞颂勇敢的战士,又愤怒于他们所受的迫害。丘东平说:“我是一把剑,一有残缺便应该抛弃;我是一块玉,一有瑕疵便应该自毁。”郭沫若对此的评价是:“这是醉心于‘不全则无’者所共同的苦痛。”[5]340丘东平看到种种缺憾,痛苦之余又对未来有执着的期盼,形成了“落笔沉重,并带有突出的心理描写,质朴而遒劲的风格中表现了现实人生的深层悲剧”[6]2。

小说《通讯员》塑造了一个为了捍卫职业道德和军人荣耀饮弹自尽的农民战士形象,《马兰将军之死》批判了窃取胜利果实者的无耻丑恶,赞颂了军人的荣誉感与职业道德,为小人物的“什么我都不响,然而什么我都分明”的殉道行为深深叹惋。《中校副官》中具有“坚毅而纯净的人格,以及他的严格而温暾的可敬的态度”的中校副官,以自己的为国赤子之心相信他的上级是和他一样的人,结果他为此付出了生命,证明他的上级不过是个投机的懦夫,同样的主题还有《将军的故事》等等。《沉郁的梅冷城》《多嘴的赛娥》《一个小孩的教养》《谭根的爸爸》等作品,则对亲情在面对残酷的战争时所处的危境进行了沉重的思考。《兔子》暴露了国民党军中下级军官草菅人命、贪污安葬费的黑幕。《骡子》看似控诉驮运军备的骡子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实则是为普通士兵鸣不平,小说还披露了国民党军的无能与对待百姓的残忍,以及地方官逃向日占区的无耻叛国行径。

小说《白马的骑者》揭示了人对权力的向往及小人物在恭维中迷失自我的人性弱点,《圣者的预言》则撕开了圣者的假面,《逃出了顽固分子的毒手》和《溧武路上的故事》暴露了国共合作抗日期间国民党军与日伪的勾结,以及对新四军的残忍杀害行为。《茅山下》反映了在新四军队伍里一个英雄领导者的傲慢与偏见。《第七连》《我们在那里打了败战》则反映了我方武器装备的匮乏,以及敌人武力的强大和战斗素质的优良。《我认识了这样的敌人》记录了敌人对手无寸铁的平民的残酷杀戮,《王凌岗的小战斗》则反映了我方不同行动单位间因沟通不良而造成的战斗失利。

丘东平几乎是全方位地对战争中的人和事进行了深刻的思考,他的作品往往有多重主题,从不同角度引发读者注意到战争的本质。他对战争的认识是如此具体而全面,“对于东平,战争不是一种题材,不是一种场景,一个故事,战争只是生活,即使是被扭曲了的生活,也还是生活。”[7]

三、创作风格比较

作家的人生经历不同,对文学的理解与表达也不同。张恨水出身于官宦之家,成年后是知名报人,又是著名的通俗小说作家,他有引导民众情感和关注方向的社会责任感,体现了传统爱国知识分子的道德良知,反映在作品中则是对以民为本的积极现实主义精神的弘扬。面对战乱,他抱着“‘百无一用是书生’,唯有这个时代,表现得最明白。想来想去,各人站在各人的岗位上,尽其所能为罢,也就只有如此聊报国家于万一而已”[1]55的心态写战争小说。

20世纪20年代末,张恨水的战争小说主要写战乱给人民带来的苦难、国民党军人的野蛮残忍和人民流离失所。“九·一八”之后转向对抗日战场的描写,正规战、游击战、谍战、普通百姓的反击行为等都有涉及,这一时期张恨水关注的不再是军队内部的黑暗,而是军人的英勇,且这些人物事迹都有事实依据。《杨柳青青》是张恨水一位当过连长的学生提供的材料,《巷战之夜》(又名《冲锋》《天津卫》)是他的四弟张牧野的亲身经历,《疯狂》等反映游击战的小说材料来自他的弟弟张牧野和张仆野,《大江东去》和《虎贲万岁》都有军人朋友的口述经历和书面材料,《弯弓集》中的部分小说材料来自泸上新闻。这些战争小说因各种原因而在质量上良莠不齐,但对于“爱惜羽毛”的张恨水来说,此时已被忽略,能及时反映战事发展,用文字振奋国人精神显得更为重要。张恨水在《弯弓集·自序》中说:“今国难临头,必以语言文字,唤醒国人。”又说:“今国难小说,尚未多见,以不才之为其先驱,则抛砖引玉,将来有足为民族争光之小说也出,正未可料。”[1]261然而,虽然经历了 14 年的抗战,但是,抗战题材的长篇小说仍然是凤毛麟角,没有创作出更出色的作品,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丘东平的小说则既有现实主义,又有浪漫主义、表现主义和象征主义。与张恨水不同,丘东平出身于广东农商家庭,少年时代就参加过海陆丰农民运动,革命精神是其创作的主导精神,而革命本身就需要浪漫主义精神。他的创作始终怀着对死难朋友们的纪念和郁愤,他说:“中国的青年作家们,虽然在文学的素养上还很幼稚,但他们在实际生活中斗争已经很久了。”他感念那些“共同作战过的”牺牲的朋友们,“他们的受难,是为了革命,而当革命以抗日为主要内容的时候,是为了抗日”[8]。他的写作“是以略带表现主义的笔法刻画国难当中的国民心理”[6]2,尤其是强者对弱者的欺凌和杀害淤积的血,令他格外敏感于人性的崇高与丑恶,他用丰富的艺术手法表达着激荡的情绪,这在当时是新鲜的、激烈的,尤其能触动读者。

丘东平的现实主义体现在他对革命的乡村和大小战事实录性的反映上。杨义在评价他的非战争小说《火灾》时称:“画出了一个地狱般可怕的、而且看不见出路的农村社会。”[9]以此形容丘东平早期反映海陆丰农民运动的小说恰如其分。乡村的贫穷,村民的蒙昧无知,统治者的剥削压迫,对觉醒的革命者来说是一个看不见出路的可怕的社会。“看不见出路”的可怕也存在于军中,丘东平揭露旧军队中的沉疴积弊:望风而逃的高级将领最终摘取了胜利果实,上级军官的教条死板导致英勇作战者反而获罪被杀,旧军队中的士兵对待百姓以及长官对待小兵残暴而冷酷,长官贪污死去士兵的安葬费,国共联合抗日期间国民党对共产党横加迫害,各种黑暗让人窒息。

丘东平知道在血与火的战争中最能看清人的自私与伟大,他为那些为了国家和同胞置性命于不顾的死难者写赞歌,也为他们所受的不公平待遇鸣不平,悲愤之情溢于言表。胡风在评价丘东平的战争小说时说:“那内容总是被战斗道德的庄严的意识贯串着的。”[3]357这种对道德的高要求与旧军队中腐朽顽固的意识及败坏的德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构成了丘东平战争小说沉郁悲壮具有强烈情感的浪漫主义色彩。此外,他早期创作的《沉郁的梅冷城》,郭沫若评价为:“技巧几乎到了纯熟的地步,幻想和真实的交织,虽然煞费了苦心,但不怎样显露苦恼的痕迹。他于化整为零,于暗示,与节省,种种手法之尽量的采用,大有日本的新感觉派的倾向,而于意识明确之点则超过之。”[5]338《圣者的预言》是一篇诗化小说,具有明显的象征主义色彩,同样具有象征主义色彩的还有《骡子》,以及人鬼莫辨通篇暗喻的新《堂吉诃德》的出现。胡风评价丘东平的文学风格“质朴而遒劲”[3]350。笔者认为,是丘东平从“野蛮残酷”的战争里“感受到一种刚强的美,沉毅的美!”(《红花地之守御》)并用文字将这种美呈现给读者的结果。

如果说张恨水的战争小说让读者看到了全民抗日的英雄气概及卫国战争必胜的信心,那么,丘东平的战争小说则让读者看到了战争中的种种不公,统治者对士兵、百姓的无情迫害,以及在此环境中仍奋勇作战的悲剧英雄的坚持。

四、创作手法比较

张恨水虽然没有参加过战争,但是,他是一个仔细的观察者,善于发现、熟于表达,他的战争小说注重情节的设置、环境的描写和人物形象的塑造,是对生活外观的真实再现。

张恨水的战争小说在叙事手法上主要采用全知叙事,形成了情节流畅、节奏和缓、线索全面而周详的叙事特点,让普通读者能毫不费力地读懂他的小说。他对环境的描写很用心,每每让人如临其境。在他的笔下,小说人物恰如其分地存在于特定的环境中,形成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张恨水早期的战争小说《战地斜阳》,讲述了贫穷乡村的青壮年在战乱时期毫无出路,只能去当兵,最后在糊涂中丢了命,临死前只叫了一声“妈”。小说用第三人称的叙事手法对中心人物的心理进行深入的描写,让读者对主角的不幸遭遇感同身受。小说人物所处的环境,以及他的感情与反应都具有代表性。

之后的长篇小说《满城风雨》,用细腻的笔法生动地描述了地方上两股军事力量间的利益之争给百姓带来的灾难。张恨水用细致的笔法,写尽炮火连天与烧杀抢掠中的残垣断壁,以及一个普通的知识分子面对中意的女子时内心的软弱妥协。小说生动之处令读者如临其境、感同身受。稍后的《太平花》故事情节与《满城风雨》相似:战乱让百姓流离失所,战地记者李守白先后遇到两位好姑娘,他们逃难、恋爱,李守白的感情在两位姑娘中摇摆不定,最终落得孤家寡人。在第3部长篇战争小说《热血之花》中,张恨水塑造了一个特工舒剑花形象,她为获取“海盗”情报,伪装身份与敌方间谍周旋,不惜让爱人误会她贪慕虚荣、移情别恋,最后身份暴露牺牲。那个敌方间谍在她牺牲后幡然悔悟,出家做了和尚。

张恨水的战争小说情节曲折,主人公的命运一波三折,在感情线上则多为三角恋情,此后的《杨柳青青》《大江东去》《虎贲万岁》等作品也延续了这种格局。从有些地方我们能看出作家的理想主义色彩,但总的来说仍然遵从现实主义精神,让广大读者看到战争的场面与后果,反映了战事活动和军人生活,对大众读者很有吸引力。

丘东平的战争小说在20世纪30年代显得颇为另类,他在写作上是个“注重技巧的人”[5]337,既有新感觉派的技巧实验和心理剖析,又有现实主义的探寻人生意义和思考现实的严肃,还有象征主义的隐喻、暗示和对比,以及浪漫主义的抒情与理想主义的表达。这使丘东平的战争小说在当时成为了极少数,虽然得到了鲁迅、郭沫若、茅盾、胡风等人的称赞,但是,却因种种原因没有产生较大影响。如今再读丘东平的战争小说,我们仍能体验到那些多变的写作技巧带来的新鲜与惊奇,以及极具时代感的一种震撼人心的人性呈现。

小说《沉郁的梅冷城》在顺叙保卫队侦察炸弹来源中,插叙了涉案人员的人生回顾,而这种回顾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却既揭示了人物的心理活动,又指明了情节走向,留给读者想象空间。因为对整个事件的追述带有印象主义特点,以至于最后是谁供出了革命者名单都令读者颇费思量。《通讯员》用蒙太奇手法,将不同时空中林吉的言行剪辑在一起,既简约又能充分激发读者的想象与联想。林吉向人重复讲述当晚的经过,并一再追问:“少的死了,大的却逃回来了,你说这是对的事吗?”用反复的手法突出了林吉对自己的质问,渲染了林吉在精神上自我拷问的痛苦。这篇小说被鲁迅和茅盾称为:“在所有现代中国描写‘苏区’生活的小说中,这篇是直接得来的题材,而且写得好。”[10]《兔子》用连环套的故事结构,以2 000多字的篇幅立体勾画了5个人物形象,表现出丘东平高超的小说写作才能。《马兰将军之死》是童话式的戏中戏结构,并将舞台下的少年马兰与舞台上的马兰将军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叙述角度上,丘东平的小说大多用第三人称,也有部分用第一人称,如《红花地之守御》《骡子》等。《向敌人的腹背进军》则以第一人称“我们”记述新四军的行军过程,《第七连》《我们在那里打了败战》《我认识了这样的敌人》《王凌岗的小战斗》《逃出了顽固分子的毒手》等作品,是第一人称的谈话记录或战斗报告体式。最特别的是《将军的故事》,用的是AB两人对话的方式展开情节。在小说体式上既有《骡子》这样的童话,也有寓言色彩很浓的《白马的骑者》。

张恨水与丘东平用不同的写作手法,从外部和内部为读者展示了国难时期的众生相,人性的光明与黑暗、人格的崇高与卑劣、人心的单纯与复杂,以及对国家现状的忧虑与对未来的期盼。

时刻关注着战争的张恨水与亲身经历战争的丘东平,他们的人生际遇与创作风格如此不同,在文坛的影响力也有很大差距,但他们为读者留下的文学瑰宝却如此灿烂。张恨水用细腻写实的文笔抒写着一个爱国文人对国家和人民的责任,受其影响激励参与过战争的军人拿着材料找上门,拜托他把他们所经历的惨烈战事写出来让大众知晓。丘东平则以一个战士的身份透视战争的本质,在小说技巧和深度上持续地探索着,描写了战争中各种人物微妙而复杂的关系与心理,“把作家的主观战斗精神融入叙事和抒情相互纠结的漩涡”[6]2,深深吸引着不同时期的读者。他们的战争小说既有技巧娴熟的优秀之作,也有比较粗糙的急就章,但从总体上看都是上乘之作,他们在战争小说创作中做出的成绩是不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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