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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存在的问题及思考

2019-01-19曹晓文

图书馆研究与工作 2019年1期
关键词:早教婴幼儿图书馆

曹晓文

(南京图书馆 江苏南京 210018)

1 引言

随着社会的发展,0~3岁婴幼儿教育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而早期阅读作为早期教育核心内容之一,近年来颇受社会关注。在国家教育和文化导向层面上,教育部于2009年颁布《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明确提出“重视0至3岁婴幼儿教育”[1],又于2011年颁布《中国儿童发展纲要(2011~2020年)》,要求“促进0~3岁儿童早期综合发展”“为儿童阅读图书创造条件”[2]。文化部于2017年开展了第六次全国县级以上公共图书馆评估定级工作,发布了省、市、县少年儿童图书馆等级必备条件和评估标准[3]。在地方公共文化教育服务实践上,我国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正在加快探索0~3岁婴幼儿的早期阅读服务模式构建的步伐,并着手完善婴幼儿阅读设施,丰富活动形式,实现年龄段全覆盖。比如:上海于2014年开始启动“上海好童书”评选阅读推广活动,并组织了一批志愿者(阅读推广人)致力于推广高质量童书;南京图书馆于2016年开始为0~3岁婴幼儿提供阅读服务;苏州图书馆于2011年启动“悦读宝贝计划”,为本市0~3岁婴幼儿家庭免费发放阅读“大礼包”;北京、广州、深圳、杭州、东莞等地少儿图书馆已将儿童阅读服务年龄段延伸到0岁。

从学术研究来看,关于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幼教界。2000年左右,幼教界开始关注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如张明红指出“婴儿月龄为2个月时,即可以进行适宜的阅读教育,可以赶在反抗期前为孩子打下良好的学习基础”[4]。2004年,在第二次全国幼儿早期阅读教育学术研讨会上,一批学前教育专家在参考和借鉴国外经验的基础上,结合幼教实践,提出了一些符合我国国情的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相关理论。例如,周兢阐释了早期阅读价值、概念及教育等问题[5];余珍有认为“日常生活是对幼儿进行早期阅读指导的最好时机”[6];张明红从信息加工心理学的理论角度,阐述早期阅读教与学的相关策略[7];边丽君、肖燕萍根据实践“提出婴幼儿阅读环境的创设要讲求科学性”[8]。与此同时,亲子阅读概念也开始被提出,幼教界开始关注家庭成员参与婴幼儿早期阅读教育的问题,如徐雪珍等对亲子阅读指导的研究[9];胡薇薇关于“母亲指导对婴幼儿早期阅读兴趣的影响研究”[10]。2009年开始,幼教界对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的研究开始侧重于实践和生理活动,具体表现为两方面:一是对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对象的研究,如章红提出婴幼儿“早期阅读的对象应主要是绘本”[11];韩映虹等关于布质书和纸质书对 2~3 岁幼儿阅读效果影响的研究[12]。二是将婴幼儿生理特点与其阅读表现相结合进行研究,如金慧慧、孙方方关于2~3岁婴幼儿阅读图画书的眼动水平研究[13-14]。当前,幼教界对于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的研究开始多元化,出现细分研究,如对阅读材料选择的研究、亲子(家庭)阅读指导方法研究、低幼儿童阅读教育案例研究等。

图书馆学界对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的探讨主要在服务层面,更多是从成人视角进行观察、思考和论述。早先有零星研究,关注点主要在外围服务层面,如:于银戈提出少儿图书馆可以在双休日对0~6岁低幼读者“发挥第二课堂的作用”[15];戴明[16]、李秋颖[17]对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活动的指导原则和措施的探讨;邹婉芬对社区参与早期阅读教育的注意[18]。近年来,基于社会共识,图书馆学界也相应加强了对未成年人服务的关注,“但是目前研究的关注对象多为学龄儿童和青少年,对低幼儿童群体的关注度相对较低”[19]。因此,笔者认为,要促进我国公共图书馆的“均等化”服务,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必然要加以重视,从当前我国图书馆事业发展实际出发,在借鉴国际先进模式的同时,“内省”自身,明晰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未来发展方向。

2 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的现状与主要问题

由于0~3岁婴幼儿生理特点,决定了其阅读服务要有别于其他年龄段的未成年人服务,对此,国际图联(IFLA)专门颁布了《婴幼儿图书馆服务指南》[20]加以指导。当前,我国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尚在发展阶段,服务理念和手段多是从国外,如英国、美国、德国、意大利、日本等实践经验中吸收和借鉴而来,其中比较成功的案例是苏州图书馆的“悦读宝贝计划”,开展6年来,已经形成了较为完备的阅读服务体系,并获英国“阅读起跑线”(Bookstart)认可,为社会和学界所称道。另外,近年来一些经济发展较好的地区也在不断加强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工作,但从实践整体来看,要么以模仿为主,难有创新突破;要么囿于本单位自身实践,视野受阻,经验总结乏善可陈;要么服务“独秀于林”,难以复制推广,导致我国公共图书馆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整体上处于跟风模仿、盲目投入、亦步亦趋、难见成效的不良循环中,具体来说主要有三大问题。

2.1 粗放式的建设规划思路

一方面是场所建设欠缺统筹规划。当前,国内公共图书馆主要是以安全、舒适、有吸引力、无威胁感为总原则,按照《图书馆建筑设计规范》(JGJ38~2015)要求来进行0~3岁婴幼儿的场所及相关设施建设,硬件总体上能达到0~3岁婴幼儿无障碍化活动的要求。但是,若就精细化程度而言,这仅仅是达到了基本条件,尚不能完全满足0~3岁婴幼儿的活动和阅读体验需求。主要表现在:(1)建设思路过于僵化,盲目以传统的成人服务思维来指导婴幼儿阅读场所建设,缺少开放、科学的规划设计理念,忽视与外界的通力合作,“闭门造车”致使投入资源不能完全用在“刀刃上”,个性化、精准化的用力程度不均,难以契合当地0~3岁婴幼儿家庭的阅读习惯、阅读水平,花大力气建成的场所往往收到“事倍功半”的效果;(2)缺少匹配0~3岁婴幼儿生理和心理特点的独立的建设规范,导致图书馆在场所建设过程中缺少指标针对性,削弱了场所的实用性和功能性,如未考虑吸声减噪设计,留有卫生消毒“死角”,甚至有建成后查出安全隐患而不得不长期关闭部分设施或场地;(3)建设前期的计划性不足,调研、论证、预测的评估性不足,与婴幼儿家庭、幼教界、工程设计单位的联动性不够,设备设置合理性有待商榷,如在场地安放多台卡通型触屏阅读辅助设备是否会对0~3岁婴幼儿身心(眼睛、语言、阅读习惯)造成伤害存在争议[21]。

另一方面是空间设计欠缺科学规划。当前,国内大多数公共图书馆在婴幼儿馆的设置上是将0~3岁婴幼儿群体的阅读场所划在一个空间内,这样的规划从实践上来说存在很多局限性。以笔者所在单位0~3岁少儿馆为例,调查出以下3个问题:(1)年龄段设置与空间实际使用率存在矛盾。通过笔者长期观察,并访谈部分少儿馆馆员,可以得出:平常期0~3岁馆的主要群体为20个月以上的婴幼儿家庭;20个月以下婴幼儿到馆数约占每天总人数的十分之一。高峰期0~3岁馆的主要群体是1.5岁~3岁的家庭,新生儿和不会走路的幼儿基本不会到馆。(2)入馆人数与空间容纳量存在矛盾。0~3岁馆面积600多平方米,阅读区400多平方米,参照南京有关规定:室内活动面积原则上不低于人均3平方米(看护点不低于人均1平方米)[22],馆内婴幼儿的最大容纳数量为130余人,加上看护家长和工作人员,馆内总容纳人数应该在400人左右。但是,实际情况是平常到馆总人数不足百人,而节假日曾创下1 000多人同时在馆的纪录。(3)活动效果与环境设计存在矛盾。0~3岁馆虽然在空间环境布置上基本符合人性化、安全性、环保性要求,却没有考虑到0~3岁婴幼儿重要的生理特点~~群体性发声而形成的噪音。每当节假日高峰期,由于空间结构和相关设施没有减噪降噪功能,开展亲子阅读主题活动时会受到十分大的影响。

2.2 被动化的服务方式

当前,国内公共图书馆在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上呈现出理论发展快、实践起点低的特征,最能集中体现这一特征的就是服务方式缺少主动性、导向性、互动性。主要问题有:(1)僵硬的供给式服务。国内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还处于发展阶段,很多婴幼儿家庭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来图书馆进行体验,希望能从中获得育儿启发或育儿知识。但图书馆基本都是通过硬件“堆砌”来吸引注意力,忽视婴幼儿家庭心理和情感需求,导致进馆家庭除了带孩子看看书、玩玩具之外,家长潜意识仍然把图书馆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教育视为可有可无,缺乏内心深处的认同感。(2)需求服务多是单向输送。图书馆在婴幼儿的阅读书籍采购上依旧是由馆内采编部门统一负责,除了符合0~3岁婴幼儿阅读特点的硬性规定外,并没有专业团队辅助,导致馆藏资源借阅“冷热不均”;另外,虽然很多公共图书馆都启动了读者决策采购(PDA)模式,但是并未将这种模式延伸至0~3岁早期阅读服务之中;此外,图书馆进行亲子阅读时,对于活动主题的设定多是“一言堂”,并没有主动深入去了解婴幼儿家庭的真正诉求,加之参与人数众多,难以显现活动价值。(3)平面化对接服务对象。国际图联(IFLA)认为,0~3岁婴幼儿阅读服务的主体包括婴幼儿及其父母或监护人[19],但是国内公共图书馆在服务配置上基本将婴幼儿家长排除在外,把所有资源配置单一用力于婴幼儿阅读本身,虚化了对家长的服务。这种以年龄层面对接服务的做法,会令许多婴幼儿家长无所适从,也把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推向婴幼儿不会看书、家长没有书看、馆员只忙杂事的尴尬境地,弱化了服务意义。

2.3 保守型的发展方向

对于图书馆而言,不能将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的发展等同于传统的成人式阅读推广,否则图书馆就会犯本位主义和经验主义的错误,导致诸多问题。当前,由于发展规划不明确,国内公共图书馆往往容易陷入上述误区。缺少与教育学、心理学、医学、社会学等专业领域的深度沟通与合作,使图书馆在发展中的经验积累愈发固化,具体而言,有以下几点:

(1)阅读服务阵地太少。纵观国内大部分已经开展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的地区图书馆,往往都是以馆内场所为阵地开展服务活动,辐射面有限,服务难以实现“均等化”。如大部分6个月以下的婴幼儿无法坐起,活动范围仅限于家和医院两点附近,受主观(如家长意识)和客观(如路程)因素影响,他们基本不会进馆接受服务或参加活动。另外,随着早教市场的发展,资本输出会极快占领图书馆服务的空白处,进一步挤压图书馆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阵地空间,把地区图书馆的婴幼儿服务阵地置于空心化、边缘化的境地。而面对广大农村地区的婴幼儿家庭,公共图书馆可能因过于依托固有阵地服务而导致覆盖面的无力,使这些家庭不得不继续处于被拉大信息鸿沟的弱势地位。(2)研究与实践视野狭窄。就理论发展而言,图书馆所开展的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研究多以片面的、孤立的眼光停留在阅读推广、图书馆服务与管理等方面,从国外“拿来主义”的研究多,立足国情分析的文章少,更难见深刻的论断。就实践发展而言,我国在医学、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领域关于0~3岁婴幼儿认知、教育、心理发展等方面的研究成果丰硕,而大部分图书馆却没有将其糅合进服务中,也没有建立多元化、复合型的服务评估和创新标准,更遑论建立专业的服务系统网络。(3)服务队伍的准入门槛低。对于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图书馆通常以人事任命的方式选择有较高学历、有丰富生活经验的馆员从事相关工作。这些馆员虽然具备一定的知识面,但在婴幼儿心理发展、读写认知、育儿理念上缺乏系统培训,大多都是通过生活和工作的经验而非专业化学习来获得婴幼儿阅读服务的技能,仅能在服务中起到沟通、协调等简单作用,难以给予孩子和家长科学的、有规划的阅读指导建议,这也让图书馆在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中所扮演的角色被弱化、淡化。

3 把握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的关键节点

我国图书馆事业的发展虽然处于上升期,但是就现实情况而言,图书馆建设的底子依然较薄弱、发展依然不平衡。目前,图书馆界虽将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作为一个研究和发展热点,但实际能够投入的财力、物力、人力极为有限。为推进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工作,解决现实中存在问题,我们必须从国情出发,牢牢抓住能扭转问题的“牛鼻子”,才能让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上一个新台阶。

3.1 早期阅读服务标准化

从英国的“阅读起跑线计划(Bookstart)”[23]、美国的“出生即阅读(Born to Read)”“每一个孩子准备在你的图书馆阅读(ECRR)”[24]、意大利的“生而为读(NpL)”[25]、德国“阅读起点——阅读的三个里程碑”[26]、日本“儿童阅读推进法”[27]等国外成功经验来看,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必须有一个总的建设构想和可推广的操作“手册”。对于我国图书馆界来说,亟需从国家层面出台一部刚性与弹性相结合的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推广指导标准,以规范当前较为“混乱”且盲从的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应当选取适当时机,汲取各地公共图书馆婴幼儿早期阅读工作中较好的经验,作为制定该阅读推广标准的参考依据。

3.2 四大合作对象

(1)政府部门。这是加强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工作的权威性、实现服务空间和年龄上全覆盖的必要条件。通过与政府相关部门建立良好的合作渠道,可以扩展图书馆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工作的延伸面,并能有效促进服务工作的落实。(2)医疗部门。图书馆要实现0~3岁年龄段,甚至是0岁以前早期阅读服务的全覆盖,就不能不重视与医疗机构的合作。与医疗机构联手尝试提供产前阅读大礼包、新生儿阅读礼包,可以“送上图书馆人的祝福,同时开启阅读启蒙的篇章”[28]。(3)教育单位。师范院校学前教育专业有着丰富的理论研究和人才资源;早教机构通过市场化运作,积累了丰富的实践和特色化教学经验。图书馆完全可以从两者身上学习借鉴好的经验,让服务更具吸引力、新颖性,强化自身公益性地位。(4)媒体部门。媒体的宣传可以扩大图书馆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工作的影响力和知名度,让图书馆的服务品牌建设更加顺畅;媒体的人脉资源丰富,可以为图书馆寻求更多的合作关系,如儿童文学作家。善于用好媒体部门,可以让图书馆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阵地得到巩固、服务措施更加透明、服务队伍日趋多元。

3.3 两块重点人群

(1)老年看护家长。在日常生活中,由于0~3岁婴幼儿父母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或者需外出打工养家糊口,故而无法分身分心去全力照顾好孩子,育儿的责任主要落在老年人(夫妻双方的父母)身上。他们育儿整体水平不高,这是短期内无法改变的国情。在早期家庭阅读服务中,图书馆应重点关注照看孩子的老年人群,为他们在辅助婴幼儿阅读上做好服务指导工作,更新他们陈旧的育儿观念和育儿态度,更好地提高婴幼儿早期阅读质量,促进婴幼儿语言发展[29]。(2)留守幼儿和流动婴幼儿。农村“留守儿童”和城市“流动婴幼儿”问题一直是社会焦点。面对这些完全处于文化教育弱势的婴幼儿群体,图书馆应当充分发挥自身的社会教育职能,在早期阅读服务项目上有所倾斜、有所侧重,提供基础性的早期阅读教育,帮助他们更好地融入快速发展的信息社会,让图书馆成为弱势婴幼儿群体立足于社会的文化和教育支撑器,成为有力减缓信息鸿沟的“拉索”。

3.4 大数据

图书馆在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中应当引入大数据思维,从进馆阅读的每位婴幼儿及其家长入手,做好个体阅读信息数据的收集、汇总,对数据的深度挖掘,使图书馆明确读者有什么个性化阅读需求?“阅读社会关系是什么?阅读模式是什么?阅读习惯是什么?”“通过大数据实现对读者个性化服务未来发展趋势的科学预测,并依靠预测结果对用户服务系统进行改进和完善,使服务系统具备自主学习、自我优化、自动分析和自觉决策的智能功能”[30],积极构建智慧图书馆,融入“数据治理生态体系”[31],更好地实现精准化、个性化服务,更好地实现图书馆资源的优化配置,同时对接理论研究,用理论去指导实践的进一步发展。

3.5 早教热点

早教目前备受0~3岁婴幼儿家庭的重视,早教机构在城市里甚至乡镇快速发展。但是,由于监管缺失、受市场支配,早教内容乱象丛生。对此,公共图书馆绝不能只醉心于自身所提供的早期阅读服务内容,必须以主动介入的姿态,将早教中基础性的、公益性的内容归入自身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中,不被“阅读服务”四个字所束缚,将与0~3岁婴幼儿相关的一般性知识指导、游戏与学习都纳入阅读范畴,将阅读服务变为馆内与馆外相结合,从扁平化向立体式发展的格局。

4 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体系构建设想

笔者认为,从提升我国图书馆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总体质量上来说,图书馆要统一思想、更新发展观念、拓宽发展渠道。纵向上,以问题为导向,合理分配财力和人才资源,强化国家、省级馆的指导力量,加强基层馆的专业实践力量;横向上,弱化图书馆的主体服务地位,以婴幼儿家庭为中心,将资源配置倾斜到婴幼儿主要活动场所,扩大服务点辐射面,走出一条独立于传统的成人式阅读服务之外的新道路。

4.1 搭好框架:由上至下建立弹性化阅读服务标准

由国家文化部门、教育部门主导,国家图书馆牵头,成立含有图书馆、幼教、妇幼保健、社会学等专业学者在内的多元化、复合型的工作组,由各省、市、县图书馆配合,参考第六次全国县级以上公共图书馆评估定级标准,根据国情和地情,按照东、中、西三个区域划分,分别建立3种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最低服务指导标准,作为国家层面的指导意见;省级图书馆可根据省情完善最低服务标准或制定细则,选择具有代表性的区域图书馆作为试点开展工作;市、县级图书馆可参照国家、省级的服务指导标准或相关意见,参考试点区图书馆的实践经验,依据财政情况,在具体落实和执行时有所参照、有的放矢,探索出符合当地实际情况的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模式,从而实现精准服务。总之,国家通过最低指导标准这根线,可将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从上到下“串”起来,形成“一盘棋”的局面,让各地图书馆在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上各尽其力、量力而行,尽快走上正轨,建立较为系统的服务网络。

4.2 去中心化:加强基层服务辐射点的建设

在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工作上,图书馆必须抛弃中心服务论的思想。在每个社区都对应建有一个适合婴幼儿阅读的图书馆,从当前国情来看并不现实,只会增加当地图书馆的服务负担,既影响公共图书馆工作效果,还会出现“吃力不讨好”的情况,影响基层图书馆的可持续发展。国家和省级图书馆应该将更多服务资源配置到0~3岁婴幼儿家庭常去的妇幼保健院、社区医院、社区活动中心、农家书屋,还可以与书店、快餐店、商场进行合作,建立0~3婴幼儿早期阅读指导点。以这些场所为阅读辐射点,对0~3岁婴幼儿家庭进行“无死角”的服务覆盖,同时还能分散婴幼儿群体的聚集度,为婴幼儿家庭创造良好的阅读环境。另外,国家馆、省馆和较大的地市馆可以实行专业少儿馆员轮流派驻制度,将具备指导能力的专业少儿馆员轮流派驻至当地基层,实现对口服务。对基层图书馆员、工作人员及志愿者进行循环辅导与培训,逐步提升基层图书馆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水平,确保实现早期阅读服务的可持续发展。总而言之,在去中心化的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中,国家馆、省级馆主要承担指导、人员培训、合作协调等职责;市级馆、县级馆、社区馆则以建设、服务、寻求合作等务实性工作为主。

4.3 有机意识:构建“大阅读服务体”

“图书馆是一个不断生长着的有机体”。0~3岁婴幼儿的生长特性决定了图书馆在推进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工作上,一定要将发展视野放宽,不拘泥于图书馆传统的、固有的职能,发挥“锚机构”的作用,做到四个“主动”:(1)主动“兜底”婴幼儿早期阅读。面对留守幼儿、流动婴幼儿、贫儿、孤儿、残疾婴幼儿等0~3岁弱势低幼群体,图书馆可与相关儿童基金会、慈善机构合作,成立专门工作小组,对这些孩子进行早期阅读干预,或者为其家庭普及阅读指导知识。最终目的在于潜移默化地帮助0~3岁弱势低幼群体及其家庭建立正确的、良好的阅读意识、阅读习惯,减缓其与信息富有者之间的差异,使之不落在“起跑线”之外。(2)主动“廓清”市场早教误区。当前早教机构良莠不齐,各种国外传来的所谓专业、高级的早教方法层出不穷,在市场主导的宣传下,0~3岁婴幼儿家庭对早教充满了焦虑感。图书馆应当以中立、科学、权威的社会实践者角色,主动面对当前早教热点问题,对市场上的0~3岁婴幼儿早教相关内容予以理性的厘清,开展以阅读、游戏为中心的公益性服务和指导活动,帮助婴幼儿家庭树立正确的早教观,选择适合自身的早教方式。(3)主动“挖掘”大数据资源。发挥阅读场所辐射点的作用,通过PC端和移动端,利用云技术,为0~3岁婴幼儿建立阅读数据档案。用大数据来驱动图书馆服务创新,实现早期阅读服务指导的个性化、精准化、有力化,为培养下一代潜在图书馆用户夯实基础。同时也能为国家和省级层面建立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最低服务标准提供参考依据。另外,图书馆要充分注意数据隐私保护,收集数据时要确保婴幼儿家庭有完全的知情权。(4)主动扮演“超链接”的角色。图书馆在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中的定位应当是一个“中间人”,其作用在于“合纵连横”。纵向以“阅读指导”为主线,串联起馆内与馆外两个区域,不仅给予婴幼儿应有的阅读服务,让其体验到阅读乐趣,还能给予婴幼儿家长阅读指导,让其能够完成家庭阅读辅导,使早期阅读的效果持续化;横向上以社会合作为主线,图书馆通过与政府部门、医院、学校、媒体合作,建立起广泛的服务网络,为0~3岁婴幼儿家庭、备孕家庭或怀孕家庭提出的一般性甚至是专业性问题能予以解答或给出明确的指向性回答,减少目标人群的困扰,同时增加图书馆在目标群体中的重要性、权威性。

4.4 强化引擎:充分开拓人才通道

一是加强与当地师范院校的合作。大部分师范院校都开设有学前教育专业,教师对于早期基础教育有着深入研究,学生也有着系统性的专业学习。图书馆可与之加强合作,为学者研究提供实证性服务,也可将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作为学生的实习或工作机会,从而不断提升自身服务水平,创新工作方式。二是定期与妇幼保健部门进行联系。妇幼保健专家会从生理发展的角度为图书馆早期阅读指导提出专业建议,使图书馆在开展服务时更加贴近婴幼儿家庭实际需求。三是注重与早教机构形成良性互动。图书馆制定相应准入门槛,筛选出一批教学质量较好、教学手段科学的早教机构,在坚持公益性的基础上,与之进行工作经验交流、品牌建设,一方面提升自身馆员的业务技能,另一方面可以填补图书馆服务领域的空白。(4)建立志愿者服务团队。基于兴趣与公益之上,图书馆可以建立一支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的志愿服务队伍,这样可以极大地缓解图书馆员的工作压力,也可以补充服务去中心化上专业性人才缺口的问题。在选择志愿者上,图书馆一定要做好充分调查,确保志愿者背景良好、动机纯良、身心健康,所掌握的知识能够为婴幼儿早期阅读带来帮助。

5 结语

当前,我国公共图书馆能够开始重视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并在软硬件服务上有所发力,是令人欣喜、值得肯定的。但是,在经济发展不平衡、文化设施建设不充分、群众需求不满足的今天,图书馆在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上不应将大量资金盲目投入到硬件设施领域,而忽视婴幼儿家庭需求和图书馆专业馆员团队的建设,也不应把传统的成人式阅读服务思维套用到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领域中。在财政投入有限的情况下,图书馆应更多关注社会合作、业务培训、人才梯队建设,不断增强图书馆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的软实力,塑造符合国情的婴幼儿阅读服务理念,找准符合自身发展实际的角色定位,推动婴幼儿早期阅读服务向高质量、高效率、高覆盖面方向发展,为0~3岁婴幼儿早期阅读“大服务体系”和专业服务网的建立夯实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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