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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戏剧中疾病现象的文化隐喻分析

2019-01-13李文山

魅力中国 2019年10期
关键词:麦克白匕首哈姆雷特

李文山

(四川成都 武警警官学院,四川 成都 610213)

一、莎士比亚戏剧疾病现象的文化隐喻

疾病伴随着生命的起源而诞生,它是一个动态概念,附着在客观生命体之上,因为同样具有生命体征而变得与人更加亲近,但囿于一种强烈的神秘主义倾向一一疾病被归因为神的赐罪,这种既远离尘世政治生活,也与现代流行病起因相去甚远的解释,自然被一种更大的内心说服力即某种信念推动,从而走向了医学现象学的早期变体。直到现在,我们处在医学仍不能包治百病的时代,所有疾病现象都意味着打破平衡,除了人的身体和心理上遭受苦难之外,国家和社会似乎也在遭受着带有命运标签的恶疾困扰。这些表现在英国文学大家莎士比亚的戏剧作品中处处可见。作为生物学意义上的存在的疾病,进入到文学作品中,不仅仅是作为一个简单的组成要素,在莎士比亚戏剧中更成为了一个具有一定文化隐喻的成分,增加了情节的丰富性和神秘性。在人文主义流行的文艺复兴时期,生活中有如此多丰富多彩的元素和问题环绕,尤其在关于人的疾病与健康的问题上是不可忽略的,更不用说在莎士比亚的戏剧作品中。

二、莎士比亚戏剧中疾病现象的文化隐喻

(一)莎士比亚戏剧疾病现象体现了非英雄化的社会文化心理

首先,非英雄化体现在作品中关于疯癫症状的演绎。《麦克白》中的两个主人公先后发疯。最先是麦克白身上出现了疯癫的征兆,在麦克白行刺之前,他的眼前一直有一把明晃晃的刀的幻想。这把匕首在剧本中本是麦克白精神分裂的想象,值得一提的是,在波兰斯基导演的《麦克白》(The Tragedy of Macbeth,1971)中被真实地呈现在了画面中,闪着冷光的诡异的匕首就出现在麦克白眼前。这把匕首引导着麦克白放下内心的纠结,匕首飘在麦克白之前,带领他走向了国王邓肯即将被杀害的房间。这里电影借助了画面,将主人公内心的心理疾病以客观的画面展现出来,且匕首从干净到沾上血的过程,也暗示了麦克白作为一个曾经的英雄人物,从内心单纯向彻底不再干净的转变。后来,他又在幻象中看到了大臣班柯的鬼魂,在电影里透过麦克白的视角,这个鬼魂也真实出现了,鬼魂愈加恐怖诡异的形象愈加暗示着麦克白内心恐惧和精神分裂的程度。

在莎士比亚的剧作中,对主人公人物的抑郁症的特写不是刻意为之,不是那种离群索居的处世精神,而是把人物放置到世界的中心,去表现他切身的忧患和无法摆脱的命运之锁,这既是非英雄化的一种表现,也是莎士比亚的作品的特点之一。比如,莎剧中的人物都有着一个共识,即瘟疫降临的惩罚命令不可违抗,这种被树立起来的权威下自然有无处躲藏的忧郁,带着对一种疾病的恐慌而诞生了一种新的疾病。

除这些之外,在莎剧中还有包含施(受)虐症倾向的作品,非英雄化的力量在两方的对抗中此消彼长,具有代表性的便是《驯焊记》,写了一个彪悍女子被丈夫驯服,成为一个温柔贤惠妻子的故事。精神分析者将其关联到人的性本能上,对于该剧的两性关系处理的确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作为莎士比亚较早的一部作品,他对这部剧所赋予的探讨价值,还有关于爱情、财富问题的思考。所以我们可以像医生对病人的判断那样,指出人物有施(受)虐症倾向,但疾病背后的文化心理,注定要被一再阐释。

(二)莎士比亚戏剧疾病现象表达了荒诞主义美学的剧场效应

可以说,荒诞主义美学容纳了上文以丑为美的创作理念、非理性化的审美倾向以及非英雄化手法等,这些都与典型的荒诞派戏剧的不连贯情节、毫无戏剧冲突等特征并不接近,但它的荒诞性就在于采取了疾病现象在戏剧文本中的再现方式,并与人和社会文化发展相结合,使人们更加了解自身和社会。莎剧中疾病的再现与传统戏剧中疾病成分有所不同,它与人与社会有着密切的关系,它象征着一种现象的扭曲,处在世界中人的内心世界同时也遭到了疾病的摧残,人与世界产生了分裂,这种建构方法在莎剧中尤其突出且一再重复。

如莎士比亚戏剧中较为典型的精神分裂症。在读者较为熟悉的《哈姆雷特》这部剧作中,莎士比亚笔下哈姆雷特的情人奥菲利亚的精神异常,在文本中表现为抑郁症,其患病结果则是她选择了投水自杀结束生命。而在肯尼斯?布莱纳执导的电影(Hamlet,1996)中,对其的阐释则是将她刻画成了一个精神分裂者: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动、舞蹈,有时自言自语,或不自觉地发笑,或生气恼怒,显然让人不禁忧心起这个美丽的女孩。电影的演绎并没有改变原本的故事结局,在这一时期文学创作中,一旦生命表现为离轨,人物结局便会走向命运的终结。此处关于精神分裂的说法,法国精神分析学家拉康(Jacques Lacan)有种提法是,奥菲利亚是哈姆雷特男性欲望的对象,抑或是一种哈姆雷特形象的自我分裂。精神分裂症中某个人格的分裂性与他者之间的对照,形成戏剧人物更强烈的分裂与投射的美学场域。

尽管学界对哈姆雷特的疯癫症有过许多说法,有延宕说、真疯说、半真半假说等等。但结合哈姆雷特的人文主义理想和他所处的险恶环境,疯癫症有两种解释:一是作为对政治状况的比喻,以身体现象表现社会现象,所有的可见与不可见的罪恶都被一场神经系统的紊乱代替,像是激进派对它所做的讨伐。另一种则是健康者的反叛,同样是疾病意象,但它的出现类似于一种理智下的“戏中戏”,从而揭示出来自一个疯子的真理,一个身体意志被强化的真理观。当身体出现这种极端脱离实体本身的身体性,走向疯癫的一面时,正是经历者开始逐渐关注自己身体的开始,同时将目光停留在某个静止的世界,感受世界的隐微与致密之处,也即那个真实隐喻所在。

三、结束语

由最初的神人关系的不对等关系可以直接看出,人们对疾病理解的开始是源自对神的臣服,但随着神形象逐渐被人形象替代,疾病的表现类型也变得多种多样。但借由此观点,引申出莎士比亚所处的文艺复兴时期却是这种关系的突破口,作为个体的人在否定教会和封建制度的同时,为自身争取自由并获得一定的关注。本文探究了其背后的文化隐喻,并且认识到莎士比亚戏剧可以作为人与世界维持平衡关系的一个启发性文本来看待,以一种非理性的文学方式呈现,并发掘人在世界之中的能动性和个人理解世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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