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视野下羊奶健康中国方略探析

文/侯金星 安小鹏 李 广 宋宇轩 葛武鹏 付明哲 曹斌云

（1 杨凌职业技术学院动物工程分院；2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动物科技学院）

羊奶的营养价值与保健功能

中国政府已经制定了《“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健康中国首先要从人的本质抓起。人的本质是哺乳动物，哺乳动物幼年时期以消耗乳制品为主，因此优先满足人类对于饮食乳制品的需要，是发达国家实现全民健康的基本保证。发达国家已经实现了“一杯牛奶强壮一个民族”，人均年牛奶占有量已经达到300 千克以上，中国能不能照搬发达国家的做法，实现“一杯牛奶强壮中华民族的战略”呢[1]？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中国人是以黄种人为主的中华民族，60%左右的黄种人先天性缺乏乳糖调控酶基因，饮食牛奶会发生乳糖不耐症和过敏反应。因而，寻找符合以黄种人为主的中国人消化吸收遗传特征的乳制品是实现健康中国的重大战略选择。大量科学研究证明，羊奶和牛奶同属于优质奶源，牛、羊奶的常规营养成分和比例基本相同，但由于奶山羊的乳房结构、泌乳方式、泌乳时期、泌乳体重、哺乳后代的体重和羊奶中的蛋白质、脂肪、乳糖、维生素、矿物质等营养物质结构与组成，以及羊奶中生物活性成分及过敏原含量等均非常接近于母乳，因此，饮食羊奶更符合中国人消化吸收乳汁的遗传特征，不易发生乳糖不耐症或过敏以及婴幼儿的性早熟的现象。加之羊奶偏碱性，蛋白质、脂肪、乳糖的颗粒小，更容易消化吸收，因而，羊奶及产品不仅是营养品，还是食疗保健品。可见，羊奶是健康中国的优质奶源，是实现健康中国的首选营养和保健品。

世界奶山羊产业发展概况

世界奶山羊发展数量

据国际山羊协会统计，近10 年来，全世界奶山羊存栏量和产奶量稳中有升。2017年全世界奶山羊存栏在6 300 万只左右，其中亚洲占94%，非洲3.5%，欧洲1.5%。饲养奶山羊最多的亚洲国家是印度（2 800万只），其次是孟加拉（2 500 万只）、苏丹（2 300万只）、伊朗（1 300 万只），中国奶山羊饲养量位居世界第五位，存栏量1 200 万只以上。饲养奶山羊最多的欧洲国家是希腊（630 万只）、西班牙（130 万只）、法国（76 万只）、荷兰（53 万只）、意大利（51 万只）、英国（45 万只）。饲养奶山羊最多的非洲国家是南非（200 万只左右）。除此以外，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近几年也开始重视奶山羊的生产，但总饲养量不超过10 万只。

亚洲奶山羊年均个体产奶量410 千克左右，其中中国为531 千克，非洲323 千克，欧洲738千克。在全世界，亚洲山羊奶商品率最低，不到10%，其中中国26%；非洲30%左右；欧洲高达98%[2]。

世界羊奶加工业现状

亚洲国家除中国以外山羊奶加工技术和工艺相当落后，山羊奶主要自产自用。中国山羊奶主要用来加工羊奶粉，以陕西为主，但陕西也加工少量的羊奶酸奶和液态奶；山东主要用来加工常温液态奶；云南主要加工羊奶乳饼（奶豆腐）。欧洲主要用来加工羊奶奶酪，其中荷兰、法国、意大利也有少量羊奶粉的生产，但总量不到我国羊奶粉的10%。非洲除了自产自食以外，还加工少量奶酪和发酵奶[3]。

综上所述，世界奶山羊饲养量最多的是亚洲，生产水平最高和羊奶奶酪加工量最大的地区是欧洲，羊奶奶酪消费量最大的是欧洲和美洲，中国是世界配方羊奶粉生产和消费量最大的国家。

世界羊奶的价格

中国原料羊奶的销售价格是5 元/千克左右，欧洲和美洲是6 元/千克以上，欧洲一些国家（意大利、荷兰、法国）加工的大包装羊奶粉（原料奶粉）出口价格在7.5 万元/吨，我国大包装羊奶粉的出厂价格平均为4.5 万元/吨，我国原料羊奶及羊奶粉的价格具有国际竞争优势[4]。

发达国家重视奶羊业的理由

发达国家的奶牛业非常发达，甚至牛奶有些过剩，但以欧洲为主的西方发达国家都很重视奶山羊的生产。世界山羊协会主席胡安·卡博特博士等一批国外羊奶专家也认为[5]，羊奶及其奶酪不仅是独居风味的奶制品，更重要的是保健品，饮食羊奶及其奶酪可提高胃肠消化功能和机体的免疫力及生育力。

中国奶山羊产业发展状况

我国山羊存栏量约为1 200 万只，主要分布在关中平原、胶东半岛和云贵高原[6]，其中陕西关中约240 万只，山东胶东半岛约160 万只，云南约120 万只，其余省份均为分散养殖，以自产自销为主，没有形成工业化生产。

在全国1 200 万只山羊中，产奶羊数量为780万只，占65%；提供商品奶的产奶羊为202 万只，只占26%，年均产奶量530 千克，年产商品奶107万吨。

陕西奶山羊240 万只，提供商品奶的产奶羊170 万只，占比75%，年提供商品奶67 万吨。陕西的羊奶主要加工成为配方羊奶粉，同时也生产少量的羊酸奶（陕西富平秦源乳业、陕西样样祥乳业有限公司、西安鑫龙门农林科技有限公司）和液态羊奶（西安宏兴乳业有限公司）。氧酸奶和液态羊奶效益很好，但年产值仅仅1 000 万元左右。山东主要加工液态奶，年产值5 亿元左右。云南主要加工山羊奶乳饼，家庭作坊式生产，年产值7 亿元左右。

近5 年，陕西羊奶的产量和羊奶粉加工量及产值平均以每年20%的速度增加。陕西的羊奶粉销售量占全国同类市场的95%，羊奶产业已被陕西省省委、省政府确定为继苹果之后又一个带动农民增收的优势产业。陕西关中已经成为全国乃至全球最大的奶山羊养殖基地、良种繁育基地、羊奶粉加工基地、人才培育基地和羊奶研发基地。

陕西奶山羊产业的国际竞争力

陕西共有23 家羊奶加工企业，其中17 家具有婴幼儿配方奶粉生产许可证。年加工奶粉8 万吨，羊奶制品总产值64 亿元，市场销售额150 亿元。年产值超过20亿元的企业有西安百越乳业集团公司，年产值超过10亿元的企业有陕西和氏乳业集团公司，其余年产值均在5 亿元以下。近5 年，陕西羊奶加工企业的装备水平提升很快[7]，其中西安百跃羊奶集团公司、陕西和氏乳业集团、陕西百跃优利仕乳业、陕西秦龙乳业集团、陕西红星乳业、陕西金牛乳业、陕西关山乳业、陕西雅泰乳业、陕西圣唐乳业等一批新建的乳品加工厂的装备水平和生产工艺均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被国际山羊协会和世界奶山羊产业发展大会评为世界羊奶加工的样板工厂。

从全球视野考量，世界奶山羊产业化最高的地区主要集中在欧洲。欧洲的良种化、规模化、机械化、标准化、产业化程度都比我国高，平均生产水平比我国高出20%左右，原料奶价格比我国高出15%左右。但陕西省羊奶粉的加工设备、工艺和规模远远高于欧洲国家。欧洲国家的羊奶主要用于加工羊奶奶酪，价格比牛奶奶酪高出1～2 倍，且价格稳定，农场主养殖1 只奶山羊的收入折合人民币2 300 元左右，比较稳定。欧洲羊奶奶酪加工规模都比较小，绝大多数都是家庭作坊式生产，自动化程度低，但很实用，并生产出世界驰名的羊奶奶酪品牌。这种小而特、小而精、小而强的做法值得我国羊奶加工同行学习和借鉴。

近几年，受中国市场羊奶粉热销和价格提升的影响，荷兰、法国、意大利也开始重视羊奶粉的加工生产。2018我国进口的配方羊奶粉折合人民币8.3 亿元（中国市场的销售价格为每吨12 万～15万元）。进口原料型羊奶粉（基粉）每吨的价格折合人民币7.5 万元，生产加工的成本为4.5 万元。再次证明，我国生产羊奶粉的成本具有国际价格竞争优势。

但由于奶山羊个体产奶量仅仅是奶牛的1/10，且集约化程度难度大，应用劳动力较多，加之劳动力成本相对高，因而，生产成本难以大幅度下降。由于欧洲的劳动力成本比我国高出3～5 倍，因此，欧洲生产的羊奶粉没有价格竞争优势，难以对我国市场造成较大冲击。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具有发展奶山羊产业的优越条件，但两个国家的奶山羊总存栏量不超过1 万只，也难以对我国羊奶粉市场造成冲击。可见，我国发展羊奶产业不会像牛奶产业一样受到“天花板”和“地板砖”的制约，因而发展前景十分广阔[8]。

加快发展中国奶山羊产业的方略

明确定位

实施健康中国的战略产业

中国人是黄种人，有13 亿人之多，而黄种人50%以上先天性缺乏乳糖调控酶基因，导致饮食牛奶出现乳糖不耐症，以及饮食牛奶的过敏反应。因此，选择不易发生乳糖不耐症和过敏反应的羊奶作为实施健康中国人的营养保健品，是实现健康中国的重大战略举措。而且羊奶产业也可作为实施乳制品供给侧改革的突破口，乳制品消费升级的优选品。

具有国际竞争优势的民族奶业

由于陕西乃至全国奶山羊发展具有生态、资源、技术、劳动和价格竞争的优势，奶山羊产业不仅可以培育成为实施健康中国战略的大产业，而且还可以培育成为具有国际竞争优势的民族企业[9]，年产值1 000 亿元左右，年带动农民增收100 亿元以上。

快速精准扶贫的绿色产业

奶山羊投资小，见效快，污染小。农民养1 只产奶羊，年产商品奶500 千克，每千克羊奶售价5 元，羊奶收入可达到2 500 元，年产羔羊2 只，产值600 元以上，每只羊的羊粪售价在300 元，总收入3 400 元，按照每天饲养成本4.5 元，全年扣除1 643 元以后，农民养1只羊，年收入可达1 758 元。在有羊奶加工和机器挤奶条件下，1 名农民可养殖50 只以上的奶山羊，年收入8 万元以上[10]。可见，发展奶山羊产业可快速带动农民增收。

追赶、超越的优势产业

奶山羊产业符合陕西省培育、追赶、超越优势产业的优越条件，可加快培育的步伐。

确定目标

在5～10 年将我国羊奶业培育成为年产值达到1 000 亿元左右，具有国际竞争优势的民族奶业。

加强领导

由各省发改委牵头组建全省奶山羊领导小组，建立健全发改委、农业厅、工信厅、食药局、科技厅的羊奶产业联席会议制度，加强部门协调配合，畅通信息沟通渠道，形成推动奶山羊产业的发展合力。

政策支持

出台支持奶山羊基地、龙头企业、家庭羊场建设，特别是扶持贫困户发展奶山羊的优惠政策，主要包括良种、饲草饲料加工、机械、优质饲草种植等补贴，以及根据龙头企业带动农民脱贫致富效果，确定给予龙头企业的税收减免、项目支持等方面的优惠政策。

制定方案

早在1987年，我国成立了由农业部、轻工部、商业部和原西北农业大学组成的三部一校的全国奶山羊领导小组。在全国建立了64 个奶山羊基地县。这些基地县建立了完善的鲜奶收购、加工、饲养管理、良种繁育、疾病防控体系配套，促进了全国奶山羊产业的发展。但在2000—2012年期间， 由于羊奶价格低，羊乳制品销售不畅以及政府重视不够等原因，致使大部分基地县名存实亡。为了加快奶山羊产业的发展，必须巩固和完善这些奶山羊基地县，加大政府投资，鼓励企业和高校的科研单位开发配方羊奶粉以及羊酸奶、液态羊奶等系列产品，将惯用的产加销的发展思路转变成销加产的发展思路，开拓市场，以销促产，促进奶山羊产业的健康发展。

建议陕西省政府尽快制定推进奶山羊产业发展的方案，充分发挥10 个奶山羊基地县、23 个羊奶加工企业和广大养殖户的积极性，依托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的科技优势，按龙头企业的带动能力，研制陕西省奶山羊产业5 年发展的实施方案或规划，使方案或者规划紧密结合市场需求和龙头企业的发展能力，更具实际操作性。将龙头企业扶持贫困户养殖奶山羊与建立健全企业稳定的奶源基地紧密结合起来，将企业带动贫困户养殖奶山羊的脱贫致富的效果和政府确定扶持龙头企业力度大小紧密结合起来，达到企业发展，农民增收、政府产业扶贫的多赢效果。

培育龙头

企业是产业化的龙头，培育龙头企业是促进产业化优质高效发展的关键。协调龙头企业与养殖户、市场销售的产加销利益关系，建立合理的利益连接机制是促进奶山羊优质高效、可持续发展的核心。建议政府重点扶持快速带动农民增收的龙头企业，根据企业带动农民增收的成效，确定项目资金的多少，使羊奶业真正成为农民增收、企业增效、财政增税的支柱产业。

建议按照大型羊奶加工的龙头企业至少年带动1 000 户贫困户精准脱贫致富，中小型企业带动300～500 户贫困户精准脱贫致富的目标进行规划设计。企业可充分利用大多数贫困村地处青山绿水的山区、半山区、丘陵沟壑地区优越的生态条件，建立稳定的绿色奶源基地。根据贫困户的实际条件可采取适度规模养殖、委托养殖、扶贫资金入股养殖、携带扶贫资金入股加工厂分红，以及进厂务工等多种方式进行产业精准扶贫工作，将贫困地区的绿水青山通过奶山羊养殖变成产业精准扶贫的“金山银山”。

强化养殖

按照富民兴企，适度规模经营的思路发展奶山羊养殖业，建议出台优惠政策，采用培育职业养羊农民，兴办多个家庭羊场的办法夯实产业发展的基础，鼓励龙头加工企业建立规模化、标准化、集约化奶山羊养殖示范场，全方位的强化奶山羊养殖业的发展。

科技支撑

依托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组建跨学科、跨部门、跨高校的陕西省羊奶技术研究中心，给全省羊奶产业发展提供良种选育推广、健康养殖、疫病防控、羊奶加工、质量安全等全方位技术支撑和服务，着力破解制约羊奶业发展的技术难题，推进建立产学研结合的羊奶业科技创新体系，推动全产业链的重大科技攻关研究和集成与示范。

研制标准

根据奶山羊的生产特点和羊奶的营养保健功能，研制羊奶产业发展的综合技术标准和技术规范体系，形成涵盖原料奶生产到产品加工销售的综合标准体系，建立生乳分级标准体系，引导优质优价，进一步提升羊奶制品的质量安全水平，指导和引领全国奶山羊产业的发展。

国际统筹

顺应奶业国际化发展的大趋势，采取“引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的方法，促进资本、资源、技术等优势互补，进一步提升羊奶产业的国际竞争力。学习借鉴国际奶山羊产业发展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加强与发达国家在优质牧草种植、奶羊规模养殖、乳品加工和质量管控等方面的交流和合作，进一步提升奶山羊的生产水平。支持和鼓励有条件的企业在国外羊奶奶酪主产国（西班牙、法国、意大利、荷兰、希腊等）自主或者合作建立羊奶乳清粉加工厂，满足陕西省对羊奶乳清粉的大量需求。支持陕西省大型羊奶加工企业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建立奶山羊良种繁育，以及原料奶生产和羊奶粉加工基地，重点解决我国不能从欧洲直接进口奶山羊良种和原料奶紧缺的问题。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