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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明清徽州围棋文化

2018-12-31刘良政

安徽开放大学学报 2018年2期
关键词:棋谱国手徽州

刘良政

(安徽体育运动职业技术学院 教科处,合肥 230051)

明清徽州围棋,是中国围棋史上的一个重要地域流派,涌现出一批国手名家,围棋活动丰富,围棋氛围浓厚,从国手弈家到地方官习弈、文人习弈、徽商嗜弈,再到民间民众习弈,构成了明清徽州围棋繁盛的景象。明清徽州弈家善于总结习弈对弈经历,撰述棋谱,刊刻棋谱,留存了诸如《坐隐弈谱》《弈薮》《不古编》《晚香亭弈谱》《蜗簃弈录》(八种)等十余部传世棋谱。发展兴盛中的明清徽州围棋,有着深刻的文化内涵,具有鲜明的文化特征。本文基于对徽州弈家围棋活动、围棋思想、围棋传播等基本史料的分析基础上,讨论总结明清徽州围棋的文化特征。

一、明清徽州围棋的竞技文化特征

中国围棋发展过程中,随着围棋普及度的提高,明清时期围棋的竞技属性日益突出。不同地域围棋派别间、围棋国手间、普通围棋棋手间的角技活动频繁。围棋胜负关系成为弈家水平的决定要素。明清徽州围棋,因地成派,有徽派(又作新安派)之称,从明代中期兴起,发展至晚清,长达三百余年,是中国围棋史上的重要地域流派。其兴盛发展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具有鲜明竞技文化特征。

(一)三派并峙,异军突起

明中期出现的围棋三大地域流派:徽派(新安派)、永嘉派、京师派。各派领军棋手之间的胜负关系,代表着该派的竞技水平,也决定了其弈坛地位。明王世贞在《宛委余编》中说:“婺汪曙(婺源人,徽派弈家领军棋手)不及鲍者(指永嘉派鲍一中)一子,程汝亮(休宁人,徽派弈家领军棋手)晚出胜之,而亦蚤死,此所谓徽派也。……程汝亮之遇时养(指京师派李釜),一再北,遂为劲敌。”[1]明徽派弈家领军棋手,在与永嘉派、京师派棋手较量中,稍逊之。但是随着明中后期徽派弈家苏具瞻、吕存吾等的崛起,徽派围棋在当时有着重要的地位,其中苏具瞻有“百战独称雄”[2]的竞技成绩。到了清初,徽州国手汪汉年、汪幼清、吴徵吉、程兰如等成为弈坛风云人物。特别是程兰如被称为清代中期四大国手之一。如果说在三派并峙的明代中期,徽派围棋还处在积蓄力量时期,那么到了清代,徽派围棋厚积薄发,成为中国地域围棋史上绵延久远,地位突出的重要流派。

(二)登坛对垒,群雄并起

明末清初,徽州地区的围棋国手汪幼清、汪汉年,参与围棋争霸赛,与海内名家广泛对局,在角逐胜负的过程中,提高了棋技,也逐渐确立了棋坛地位。汪幼清曾北游中原,与海内高手对弈四十余局。后被纂辑成《棋谱新局》。时人对汪幼清的棋技评价很高。“人谓幼清之棋,不畏其不误,而畏其误小,小误则少胜,大误则大胜。”[3]

汪汉年,歙县人,其参与的三场围棋竞技赛,充分表明其围棋水平。一是,在徐致章(清初安徽六安人)江淮淮浦署中,与当时的棋坛名家争雄竞霸。参加此次围棋大会的有周东侯、周懒予、过百龄、盛大有、许在中、汪幼清、周元服、季心雪、姚书升等数十员棋坛宿将,彼此对垒不下千局。二是,其在徐致章杭州府中,与周东侯、盛大有、程仲容等国手较弈。三是,其在广陵(今扬州)与周懒予争胜负,共计对垒十余局,彼此互有胜负,遂分秦楚,这场对弈也使得他名噪一时。

清中期徽州出现一位与梁魏今、施襄夏、范西屏并称为清中期四大国手的程兰如。程兰如在清代弈坛地位的确立,关键在于两场对弈。一是,与当时棋坛宿耆徐星友的十局对弈;一是与范西屏等17人争天下大国手称号。史上关于程兰如这两场关键之战记载,略有不同。首先是程兰如与徐星友的十局较量。有评说是徐星友当时轻视年轻棋手,遂致速败;又有记载说是当时众多国手阴助程兰如,遂致屡胜。晚清王存善《寄青霞馆弈选》中有载程兰如与徐星友对局,并附有《鸿雪轩谱》原评,其中有局的确是程兰如大胜徐星友。其次是程兰如在某官官邸处,与当时棋界17名高手争夺天下大国手称号。在连克16人之后,与之较弈的是时值青年,后来被推许为清代围棋界双子星座之一的范西屏。对局的结果是程兰如胜。但是史上有这样两种记载:一是其同乡人鲍鼎,也是晚清棋谱编印大家,根据同乡胡敬夫所言,说是该局经过两天对弈,尚未出结果。此时程兰如通盘筹划点目,总输半子。适值范西屏酒后,官子误一道,反负半子。而《清朝野史大观·弈史》则记载,因程兰如即将负半子,乃使人与范西屏约定输半子,范西屏遂让之。

围棋界历来有扬己抑人之说。程兰如这两场关键对局,胜负关系已经超越了对弈本身,至少说明了他高超的棋技。清人龚炜《巢林笔谈》说,范西屏、施襄夏在一段时间里,与程兰如相鼎足;邓元鏸所辑《梁程十四局》中程兰如胜十局[4]。这些都表明了程兰如在清代中期弈坛的弈技水平与地位。

(三)钻研棋艺,广泛对弈

明清徽州围棋竞技人才的成长,大都具有围棋天赋、勤于钻研棋艺、广泛对弈等体育竞技人才成长的共性特征。

苏具瞻的围棋经历在其《弈薮·小说》中,记述详尽。兹录如下:

余髫年资性极椎鲁,诵读时文,辄懵然焉,若寐而偏于博弈一途,机若有合。每当一局必寝食俱废。家大人时时诫之,而不能止也。年十三游翼廷邵给谏所。给谏故好弈,宾客以好至者,户内之,趾常满。余益得以肆力于中,旁观之余,晚即以其局稍稍复之,不觉津津有得。久或与诸国手相后先,然以敝精成疾,弃去者,三年后或登场对垒,则胜负忝焉,甚且胜不敌负,乃喟然叹曰:“学有卤莽,技亦以卤莽报之。夫弈固亦有然者耶?”日取诸谱帙繙阅,遍访海内名家,凡一局之变,换与一子之推敲,无不沉思细订已。乃机到神来,得心应手。以视儒家,倘所谓从心不逾时乎?持是以游缙绅先生,遇得意处多所录存。缙绅先生亦多所许可,于是辑成一帙。适壬戌春,亦可程君以手谈致客,余至厕未座。程君索帙,览未竟笑指余曰:“此吾子全副精神所托寄者也。良工苦心而腐之笥中,奚可请为子谋不朽何如?”余不能怫程君指,遂以灾木。然特辑谱焉已耳,其命名镌直,悉程君为政。兹于编末聊述其颠末云[2]15。

所谓的小说,相当于一篇后序。在此序中,苏具瞻叙述了习弈历程以及《弈薮》刊刻的缘由。从其习弈经过,可以看出其习弈经历了三个阶段:童年嗜好弈棋;少年游弈于官人邵翼廷处,并钻研棋艺;青年以后挟弈广游各地,刻苦钻研弈谱。天生的兴趣与爱好,加之其搜集名家弈谱,广泛对弈,勤加钻研,终于成长为徽派围棋的领军人物。

同样,明中期的文人弈家,徽州休宁人汪廷讷,能够在众多文人习弈中,脱颖而出,成为准国手水平的弈家,与其勤加订谱,推敲行棋变化,广泛对局有关。冯梦祯在《坐隐弈谱序》中参照三派国手棋风,对汪廷讷棋技评述道:“假以昌朝雁行其间,乃可品接鲍而不眩奇,威可以并李而不倞敌,算可以希颜而若无意,法可以轨程而能不执,其不可一节而强名之者,正昌朝之可以为妙也。”[5]冯氏是从品、威、算、法四个方面来评价汪廷讷棋技棋风的,评价颇高。汪廷讷门人程栋在《坐隐乩笔记》中说:“先生灌花浇竹之暇,参释味玄种,好静坐,间为局戏,黑白相对,每有仙着,追成订谱,行于世。”[5]618李贽在《弈对》中说:“主人善弈,客有过环翠堂者,麈尾玄言,多属弈事,评今述古,抵掌美谈,胪列而笔之,可为坐隐之巵言。”[5]626

程兰如的围棋成长道路主要是早年得益于家乡棋师的授艺。程兰如少年时,师从家乡棋师郑国任,因有天赋,很快超过棋师郑国任棋艺。郑国任因兰如弈技水平超过自己,至老不再谈弈。与明清众多弈家成名路径一样,程兰如青年时期游弈各地,登坛对垒,与名家国手较弈,弈技水平迅速提高;青年时期就战胜棋坛宿耆徐星友;中年曾连克17人,成为天下大国手;晚年寓居扬州,在官人高东岱处,课徒授艺,撰辑棋谱,评棋论棋。

二、明清徽州围棋的传播文化特征

(一)刊刻棋谱,评述围棋

明清徽人棋谱既指明清徽籍人士刊刻的棋谱,也指明清徽籍人士撰辑的棋谱。既包括徽人自己的对局谱,也包括他人的对局谱。主要有汪云程《犹贤集》,汪廷讷《坐隐先生棋谱》,苏具瞻《弈薮》,周元服、汪幼清《弈时初编》,汪秩《弈隅会通》《弈理析疑》,吴贞吉《不古编》,汪幼清《棋谱新局》,汪汉年《眉山墅隐》,程兰如《晚香亭弈谱》。另外,清末歙县人鲍鼎潜心于棋谱收集,刊刻《蜗簃弈录》八种,前五种为重刊前人棋谱:《黄龙士全图》《弈括》《围棋近谱》《晚香亭弈谱》《弈理指归续编》;后三种刊刻有清一朝名家国手对局谱,为《国弈初刊》《国弈二刊》《国弈三刊》。另外,鲍鼎还为清末棋谱编印大家邓元鏸和王存善提供一批珍贵对局谱,从而使得这些棋谱得以刊入《弈潜斋棋谱》《寄青霞馆弈选续编》中,流传至今。

明清徽人撰辑的棋谱,有明显不同,明代徽人撰辑刊刻的棋谱多为综合谱,即包括布局定式、残局处理、对子局等,而清代徽人撰辑刊刻的棋谱多为对局谱。这些棋谱对传播棋手的围棋思想,提高徽人围棋的地位,乃至推动明清围棋水平的发展,均有重要作用。

明清徽人订谱、辑谱、刊谱,吸收了棋界高手的对局,为习弈者提供了打谱练习、研究的范本。整理归纳的围棋定式、残局处理方法、行棋中侵分手段的运用等,为初习者提供了学习借鉴的样本,如苏具瞻的《弈薮》就被后人评价为明中期以后棋谱多从此脱胎而出。一些徽籍弈家在其棋谱中阐述围棋思想,评论行棋技巧,一方面体现了自身的围棋风格,同时也是在传播个人的围棋风格,呈现个人的棋技。徽籍弈家的广泛搜谱,并刊刻印行,为中国围棋史留下了珍贵的棋谱,也为后人传承围棋优秀文化传统,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二)课徒授艺,传播棋技

围棋界注重师承。明清徽州弈家重视围棋棋技的传播,采用课徒授艺的形式,实现棋技、围棋思想的传播。汪廷讷的门人陈栋在其门下习弈,在汪廷讷订谱成之后,为该谱作序。吴贞吉曾授艺于温陵蔡四德,并且与弟子一同参订陶式玉的《官子谱》。程兰如晚年携弟子韩学元、黄及侣寄居在官人高东岱处,一起弈棋,并将三人间的对弈辑成谱,加以评说。这对提高阐述自己的围棋思想,传播自己的行棋技巧与风格,提高弟子的围棋水平,不无裨益。

(三)甘当门客,交流棋艺

吴贞吉、程兰如、汪汉年等徽州棋手,均曾寄居在官人处,在其门下,与各地高手对弈,切磋棋技,交流经验。吴贞吉还在陶式玉的门下,为其刊刻的棋谱《官子谱》作校订工作[6]。清休宁人江斌,幼时即善弈,精妙入神,曾客居在郡守常公署六年,手谈外绝不干以私人。

(四)题赠序跋,宣传围棋

从现存的徽人弈谱看,每谱辑成后,均有赠言、赠序、赠诗。其中汪廷讷的《坐隐弈谱》订成后,有多达百人的赠言,一方面在叙说汪廷讷的围棋经历,一方面在评价其围棋思想、棋谱价值。这些赠言,对宣传汪廷讷的围棋生活、棋技、棋论,起到很好效果。而苏具瞻、吴贞吉等棋谱刊印时,也都有官人、友人,甚至亲人的赠言。钱谦益为汪幼清《棋谱新局》所做的序,是我们了解清初徽州弈家汪幼清的不可多得的资料。从此序中,我们形象地了解了汪幼清棋风特色和棋技水平。因此可以说,明清徽人棋谱前的序言,是明清徽州围棋传播的一张名片。

三、明清徽州围棋的休闲文化特征

(一)围棋与业余生活

徽人把围棋作为其为官赋闲、经商之余的生活方式之一。在对弈中,追求棋艺,消遣时光。汪森,清初休宁人,其晚年家居不预外事,筑知足轩,在轩中与友人对弈,时常闻落子声铿然[7]。明代徽商吴长蘅,晚年居家,闲居读书不辍,时或与亲旧弈棋笑语,夜漏下二三十筹,闻子声丁丁然[8]。在明清徽商中,潘汀州把对围棋的喜爱作为其人生价值的追求。他曾说:“吾能事无虑累百,其可市者三:以儒则市甲第,以贾则市素封,以弈则市国手。”[9]这是位典型的儒商,其围棋水平值得称道。他在选择交友的士大夫时,有着鲜明价值取向:“公雅游大人,率以经艺取重,次者弈,次投壶。”把弈棋作为交友选择的标准之一,足见其对围棋的喜爱。其晚年里居,与方敬之较弈,往往务决胜,一再日夕不休,把弈棋作为其经商之余的主要生活方式。

另外明清徽州官人中,也有把围棋作为其官余生活的方式。像苏具瞻曾在邵给谏翼廷家中,观看对弈,就说明了邵给谏对围棋的喜爱。邵在官余,邀请弈者来居所对弈,经常是弈者云集,户内常满。明万历时期浙江余姚人孙鑛在其别集中有诗记载海阳人(今休宁)杨少府太素召集棋会。《杨太素欲举棋会依韵答之》云:“棋酒相邀闾里中,懒来一任鬓双蓬。旧知频聚真堪乐,新味随增莫太丰。物外田园誇地肺,山头紫绿幻天工。洛京胜事今谁继,牛耳还须仗白翁。”[10]可见杨太素召集围棋爱好者,开展围棋集会,在海阳闾里对弈,为徽州围棋发展提供交流平台。

清代休宁人赵吉士在《寄园寄所寄》卷十一中有条记载其父亲因善弈,召集当时徽州地区国手及他地弈家前来交流棋艺,其家海阳万青阁,成为围棋名流汇聚之地。“先大夫善弈,君辅尝主予家海阳万青阁,同时若苏亦瞻、过百龄、汪汉年、汪幼青、汪仲房,皆称国手,让吴于田、汪辉楚二子,常对弈园中,先大夫乐为居停主人。亦瞻又为诸国工冠,所著弈薮,刻板商藏予家,今为行世。”[11]上述弈家,除过百龄外,均为徽州弈家,赵吉士家万青阁成为徽籍国手的对局室,推动了徽州国手之间的交往与棋艺的提高。

“公事闲消几局棋”[12],公事之余,借棋休闲,成为明清徽人业余生活方式。

(二)围棋与休闲生活

汪廷讷归隐故里,弈棋订谱成为其生活的主要方面。弈棋成为消磨时光、休闲的一种方式。他在《坐隐随录》中多次提到弈棋的乐趣。“与客手谈,林下一吸,清气逼人,世味洗尽”“心闲手闲,观弈而丰神自逸”。他把对弈、弹琴、饮酒视为人生中神娱之事。“客过,无论故知新识,拉与共坐,或弹琴,或弈棋,满饮半酣,扶筇散步,歌咏而归,自足怡神,不患不忘世味”。

明末休宁人查应春,国学生,工诗善弈,隐居不仕,以诗简棋社自娱而终[7]424。同样,明《休宁名族志》中记载黄钤,高尚不仕,以歌诗弈棋自娱[13]。他们均把弈棋娱乐作为终生的生活休闲方式。江嗣钰晚年也携琴棋至黄山脚下,或弹或弈,终日不倦[7]229。清黟县训导朱骏声晚年,买田宅寓居石村,与归黟县的桂林人程尚坮对弈[14]。弈棋成为其晚年休闲生活方式。

明歙县人曹臣在辑录的《舌华录》中,就注意辑录明人关于围棋休闲生活的精华论述。其中陈眉公曾说:“棋令人闲”;倪文节曾说:“松声,涧声,山禽声,夜虫声,鹤声,琴声,棋子落声,……皆声之至清者也。”[15]

清初徽人张潮,把围棋作为人生的一项重要内容。他在《幽梦影》中说:“若无翰墨棋酒,不必定作人生。”他把围棋视作是人生取乐的一种方式:“如何是与人乐乐,曰:弈棋。”同时他还提出弈棋适宜的环境:“夏雨宜弈棋”“白昼听棋声”。

观弈活动,在明清徽人那里成为其休闲生活方式之一。清乾隆时期婺源人王友亮,曾写过《观弈》诗二首,有云:“一笑闲身难拨遣,风帘聊喜听丁丁”,表明其观弈时娱悦之情。

(三)围棋与日常生活

关于明清徽州民间对弈活动,史料记载不多。经检索明清徽籍诗文家别集,有这样两则史料,尤为珍贵。其一是明休宁人汪廷讷在《书事》中说:“髫时不好从群儿戏,每见诸大父松树下对弈,拱立其旁,依稀见其动着。及今解弈,而诸大父化去有年,忽忆江山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之句,不觉怆然。”[5]778其二是汪道昆在《明故太学生潘次君暨配王氏合葬墓志铭》中记载徽州歙县人潘惟信幼时在岩镇集市中,观看市中人对弈。“时游市中,观当局者博弈,辄赞局旁决胜,皆出奇。”[9]1083二者均为观弈者儿时在家乡的见闻。这说明了明清徽州集镇中、家庭里皆有对弈活动,反映了徽州民间围棋活动与民众的围棋日常生活。

在明清徽州,围棋成为民间日常生活内容之一,成为文人、官宦、弈家的休闲生活方式。然而,徽人中也有对将酷爱围棋现象做出批评的学者。明詹景凤在《弈无所用》中说:“盖予少时,亦尝忘昼夜、忘寝食学之,坐是事废业荒,乃幡然自悔悟。”[16]詹景凤在此文中还详细分析了嗜弈的弊端。批评围棋喜好的风尚,从另一个角度理解,充分说明了围棋成为徽人习好,普遍盛行的一种生活休闲文化。

明清徽州围棋文化,体现出鲜明的明清时代围棋休闲文化特征、竞技文化特征、传播文化特征。它是中国围棋运动史上,具有丰富内涵的地域围棋流派,其发展兴盛始终与明清徽商、明清徽州出版业、明清徽人长于思考勤于钻研有关,因而具有独特的徽州地域文化特征。

参考文献:

[1] 王世贞.弇州山人四部稿选:卷十六[M]//四库存目丛书:集部115册.济南:齐鲁书社,1997:397.

[2] 苏具瞻.弈薮[M]//续修四库全书:子部1098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11.

[3] 钱谦益. 牧斋有学集:卷十五[M]//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391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134.

[4] 邓元鏸.梁程十四局[M].弈潜斋刊本.不详,光绪七年(1881).

[5] 汪廷讷. 坐隐先生全集[M]//四库存目丛书:集部188册.济南:齐鲁出版社,1997:601.

[6] 吴贞吉.官子谱序[M]//续修四库全书:子部1101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8-9.

[7] 万正中.徽州人物志:卷五[M].合肥:黄山书社,2008:246.

[8] 魏禧.魏叔子文集:卷十一[M].北京:中华书局,2003:592.

[9] 汪道昆.太函集:卷三十四[M].合肥:黄山书社,2004:741.

[10] 孙鑛.月峰先生居业次编:卷一[M]//四库禁毁书丛刊:集部126册.北京:北京出版社,2000:133.

[11] 赵吉士.寄园寄所寄:卷十一[M]//四库存目丛书:子部155册.济南:齐鲁书社,1997:462.

[12] 谢肇淛.小草斋集:卷二十四[M]//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367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165.

[13] 曹叔明.徽州名族志:休宁名族志[M]//中国公共图书馆古籍文献珍本汇刊:史部.北京: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2003:944

[14] 谢永泰.黟县三志:卷七[M]//中国地方志丛书.台北: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印行,1985:148.

[15] 曹臣.舌华录:卷五[M].合肥:黄山书社,1999:132.

[16] 詹景凤.詹氏性理小辨:卷四十四[M]//四库存目丛书:子部112册.济南:齐鲁书社,1997: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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