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前后毛泽东对资本主义的认识演变

（中共中央党校 中国北京 100091）

一、官僚资本是“最反动”“最落后”的，没收官僚资本归新民主主义国家所有

（一）官僚资本是蒋介石反动政权的经济基础

抗日战争胜利之后，国民党通过接收日伪财产，获得了大量的资本，建立了由国家政权掌握的，集中在官僚经营之下的，可以左右国民经济的经济体系。然而，战后国民党腐败日益严重，在“劫收”过程中不得人心，控制经济命脉巧取豪夺，使国统区的经济陷入危机，断绝了民族资本的生机。国民党控制下的国家资本也逐渐以“官僚资本”之名被社会各界所批判。当时，以蒋介石、宋子文、孔祥熙、陈立夫为首的垄断资本集团控制着国民经济命脉，这些垄断资本与国家政权结合在一起，构成国民党政权的经济基础。可见，官僚资本阻碍着国民经济的发展，并且作为国民党政权的经济基础。因此，官僚资本就成为中共革命要推翻的对象。

毛泽东在1947年12月《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中指出：“蒋宋孔陈四大家族，在他们当权的二十年中，已经集中了价值达一百万万至二百万万美元的巨大财产，垄断了全国的经济命脉。这个垄断资本，和国家政权结合在一起，成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这个垄断资本主义，同外国帝国主义、本国地主阶级和旧式富农密切地结合着，成为买办的封建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这就是蒋介石反动政权的经济基础。这个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不但压迫工人农民，而且压迫城市小资产阶级，损害中等资产阶级。这个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在抗日战争期间和日本投降后，达到了最高峰，它替新民主主义革命准备了充分的物质条件。这个资本，在中国的通俗名称，叫做官僚资本。这个资产阶级，叫做官僚资产阶级，即是中国的大资产阶级。”①

（二）没收官僚资本归新民主主义国家所有

毛泽东制定了针对官僚资本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经济纲领，即：没收蒋介石、宋子文、孔祥熙、陈立夫为首的垄断资本归新民主主义国家所有。他指出：“新民主主义的革命任务，除了取消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特权以外，在国内，就是要消灭地主阶级和官僚资产阶级（大资产阶级）的剥削和压迫，改变买办的封建的生产关系，解放被束缚的生产力。”②

在解放战争时期，中共不仅要在政治、军事上击垮国民党，而且要消除国民党政权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也就是官僚资本。况且，官僚资本控制着国民经济命脉，中共要想在执政后控制经济命脉和确保国营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领导地位，就得没收官僚资本归新民主主义国家所有，同时为社会主义革命准备充分的物质条件。

毛泽东不仅仅将官僚资本看作是一个经济概念，而且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政治概念，将官僚资本与国民党反动政权紧紧地结合在一起，官僚资本是国民党政权的经济基础，国民党政权又是官僚资本发展的凭借与保障。指出国民党在官僚资本的积累中丧失人心，官僚资本控制国家经济命脉巧取豪夺，压迫剥削工农，阻碍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因此，消灭官僚资本就成为中共政治动员和舆论宣传的有力武器，从而有益于中共革命事业的发展。

二、民族资本主义是不可或缺的，要保护、利用民族资本主义

鸦片战争之后，封建中国的大门被迫打开，落后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受到冲击。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生产方式和思想文化逐渐传入中国，中国的民族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也逐渐产生。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是处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里面，虽然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经历了短暂的春天，但是中国民族资本主义受到外国帝国主义与本国封建主义的双重压迫，民族资产阶级的经济地位决定了其既有革命性又有软弱性。但是，民族资本主义经济是中国经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民族资产阶级也是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毛泽东在认识资本主义时，不可避免地要注意到民族资本主义经济和民族资产阶级。

（一）政治上要团结民族资产阶级

毛泽东强调政治上要团结民族资产阶级。他认为民族资产阶级“跟帝国主义的联系很少或者没有联系，跟蒋、宋、孔、陈四大家族有区别，并且受着官僚资本的压迫。”③毛泽东认为民族资产阶级“是一个软弱的动摇的阶级。但是因为他们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所压迫、损害或限制，所以在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人民民主革命时期内，他们可以参加这种革命，或者保守中立。在革命胜利以后的经济建设中，他们也可以参加这种建设。只要中国尚未进到社会主义社会，他们是可以与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一起前进的。因此，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政权中，应当允许自由资产阶级和他们的政治团体派遣他们的代表参加工作。”④中共的新民主义革命的总路线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革命”⑤，而不是一般地消灭资本主义，消灭上层小资产阶级和中等资产阶级。所以，在同国民党的斗争中，处于中间的民族资产阶级是不可忽视的，是中共需要团结的对象。为此，毛泽东指出民族资产阶级“却有其重要性，不可忽视。因此，应当争取他们。”⑥组成最广泛的民主革命的统一战线。

1948年1月在分析新民主主义政权时，毛泽东指出：“新民主主义政权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帝反封建的政权，所谓人民大众是包括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⑦1948年3月，毛泽东在为中共中央起草的党内指示《关于民族资产阶级和开明绅士问题》一文中明确地指出民族资产阶级即中小资产阶级是人民大众的一部分。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中，毛泽东写道：“人民是什么？在中国，在现阶段，是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⑧毛泽东将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归为人民的一部分，在政治上体现了民族资产阶级的重要性。

同时，毛泽东也指出：“民族资产阶级不能充当革命的领导者，也不应该在国家的政权中占主要地位，是因为民族资产阶级的社会经济地位规定了他们的软弱性，他们缺乏远见，缺乏足够的勇气，并且有不少人害怕群众。”⑨

（二）经济上保护和利用民族资本主义

毛泽东指出了经济上允许民族资本主义存在的必要性。他在《目前形势与我们的任务》的报告中指出：“由于中国经济的落后性，广大的上层小资产阶级和中等资产阶级所代表的资本主义经济，即使革命在全国胜利以后，在一个长时期内，还是必须允许它们存在；并且按照国民经济的分工，还需要它们中一切有益于国民经济的部分有一个发展；它们在整个国民经济中，还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⑩他认为这种小的和中等的资本主义成分，其存在和发展，并没有什么危险。对于上层小资产阶级和中等资产阶级经济成分采取过左的政策是错误的，要保护工商业的财产及其合法经营不受侵犯。要以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公私兼顾、劳资两利为目标。

毛泽东在1948年9月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的报告和结论中指出：“六次大会和七次大会都承认资本主义在民主革命胜利后要有一个发展，因为这是不可避免的。资本主义在我国太少了，需要它的发展。”⑪但同时，毛泽东也指出“中国内部的主要矛盾就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⑫。要努力发展经济，由发展新民主主义经济过渡到社会主义。

1949年3月，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中详细介绍了民族资本主义发展的必要性，他指出：“由于中国经济现在还处在落后状态，在革命胜利后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还需要尽可能地利用城乡私人资本主义的积极性，以利于国民经济的向前发展。在这个时期内，一切不是于国民经济有害而是于国民经济有利的城乡资本主义成分，都应当容许其存在和发展。这不但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是经济上必要的。”⑬同时毛泽东指出：“但是中国资本主义的存在和发展，不是如同资本主义国家那样不受限制任其泛滥的。它将从几个方面被限制——在活动范围方面，在税收政策方面，在市场价格方面，在劳动条件方面。我们要从各方面，按照各地、各业和各个时期的具体情况，对于资本主义采取恰如其分的有伸缩性的限制政策。”⑭但是决不可以对私人资本主义的经济限制的太大太死，必须允许它们在人民共和国的经济政策和经济计划的轨道内有存在和发展的余地。他还批评了现在不要限制资本主义，认为可以抛弃“节制资本”的口号和应当对资本主义限制得太大太死，或者认为可以很快地消灭资本主义两种错误观点。

1949年4月毛泽东提出了“四面八方”的经济政策，即“公私兼顾，劳资两利，城乡互助，内外交流”。新中国的建国大纲《共同纲领》中也规定，对于有利于国计民生的私营经济，要鼓励其经营，扶助其发展。这些政策的侧重点都在于保护和利用城乡私人资本主义经济，而不是限制。

毛泽东之所以允许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主要是因为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对国民经济是有利的。建国之初，毛泽东就指出资本主义工商业对社会是需要的，有利的。私营工商业适应了人民的需要，改善了工人的生活。对于国民经济的恢复和实现自给自足也是有利的。况且，国营经济在国民经济中居于领导地位，城乡资本主义经济可以作为补充允许其存在。

1950年4月，毛泽东在《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几个政策问题》中指出：“今天的主要斗争对象主要是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及其走狗国民党反动派残余，而不是民族资产阶级。对民族资产阶级是有斗争的，但必须团结它，是采用既团结又斗争的政策，以达团结它共同发展国民经济之目的。”⑮应当限制那些不利于国计民生的工商业，而不是正当的有利于国计民生的工商业，对这些工商业当他们困难时应给以扶助使之发展。但是在目前阶段不能无限制地发展工商业，应当利用私人资本。

1950年6月毛泽东在《不要四面出击》的讲话中指出：“对民族资产阶级，我们要通过合理调整工商业，调整税收，改善同他们的关系，不要搞得太紧张了。”“民族资产阶级将来是要消灭的，但是现在要把他们团结在我们身边，不要把他们推开。我们一方面要同他们作斗争，另一方面要团结他们。”⑯

民族资产阶级在新中国成立前后作为不可忽视的力量，对国家政治建设和经济恢复有着很大影响，但是民族资产阶级也有其本阶级的利益诉求。如何处理好资本主义经济在国家经济建设中的作用以及与资产阶级的关系。成为当时中共领导人制定经济政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从这些论述都可以看出，毛泽东为民主革命统一战线和恢复国民经济的需要，主张在政治上团结民族资产阶级，在经济上要保护和利用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同时，毛泽东也指出在政治上不可让资产阶级充当革命的领导者和国家政权的主导者，经济上在利用私人资本主义经济的同时也要限制它。

三、由斗争到消灭资本主义，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

（一）“五反”运动毛泽东改变对资本主义的正确认识

1951年10月，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精兵简政、增产节约的运动。11月，东北局在给中央的报告中，反映了一些干部严重贪污浪费的问题，引起了毛泽东和党中央的重视。12月1日，党中央作出《关于实行精兵简政、增产节约，反对贪污、反对浪费和反对官僚主义的决定》，决定在国家机关中开展“三反”运动。随着“三反”运动的深入进行，暴露出国家工作人员中的贪污盗窃行为，多数是与社会上的不法资本家勾结起来进行的。因此，1952年1月26日，党中央发出《关于在城市中限期展开大规模的坚决和彻底的“五反”斗争的指示》。要求依靠工人阶级，团结守法的资产阶级及其他市民，向着违法的资产阶级开展一个大规模的坚决的彻底的反对行贿、反对偷税漏税、反对盗骗国家财产、反对偷工减料和反对盗窃经济情报的斗争。在“五反”运动中，通过发动群众，揭发出不法资本家的大量“五毒”行为，引起了广大干部和群众的义愤。

“五反”运动是不是要改变党对资本主义的政策？毛泽东解释说：“这不是对资产阶级政策的改变，目前还是搞新民主主义，不是社会主义；是削弱资产阶级，不是要消灭资产阶级；要打它几个月，打痛了再拉，不是一直打下去，都打垮。”⑰毛泽东决心发动“五反”运动，打击不法资本家气焰，是雷厉风行的。但是，他从一开始就十分注意掌握对民族资产阶级采取正确的政策。在运动的指导上，强调要按照《共同纲领》办事，掌握好区别违法与不违法的政策界限。在城市中搞“五反”，情况比较复杂，往往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毛泽东采取了划分五类工商户，团结百分之九十五的工商户和缩短“五反”运动的时间两项重要措施。毛泽东采取的这些措施既可以给不法资本家以沉重打击，又可以维持社会经济的正常运转，保护民族资产阶级的合法权益，不影响国民经济的恢复与发展。

在“五反”进入定案处理的关键时刻，1952年5月9日，毛泽东及时地为中共中央起草了关于“五反”定案、补退工作等问题的指示，为胜利结束“五反”运动，提出一系列从宽处理的政策规定。毛泽东对“五反”运动的定案处理，主要不在于从违法资本家那里搞到多少钱，而是有更深远的考虑，着眼于国民经济的恢复和发展，着眼于工人阶级的长远利益，着眼于对民族资产阶级关系的正确处理。“五反”运动的目的是要改造社会，要在政治上打掉资本家的“威风”，使资产阶级服从共产党的领导；在经济上彻底查明私人工商业的情况，以利团结和控制资产阶级，进行国家的计划经济；在思想上划清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界限，并教育资产阶级。

1952年6月6日，在“五反”即将结束的时候，毛泽东提出：“在打倒地主阶级和官僚资产阶级以后，中国内部的主要矛盾即是工人阶级与民族资产阶级的矛盾，故不应再将民族资产阶级称为中间阶级。”⑱这是毛泽东改变他过去对中国资产阶级认识的一个重要信号。

（二）改变原有设想提前向社会主义过渡，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

毛泽东开始设想改变由新民主义向社会主义转变步骤的提法，即从现在起就开始向社会主义过渡。1952年9月，在中央书记处会议上，毛泽东第一次指出：我们现在就开始用10年到15年的时间基本上完成到社会主义的过渡，而不是10年或者以后才开始过渡。1953年2月，毛泽东进一步指出，新民主主义到社会主义是一个过渡时期。在这一时期，基本上完成国家工业化及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1953年6月，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对此进行了讨论，形成了对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完整的表述。在这次会议上，毛泽东批评说“有人在民主革命成功以后，仍然停留在原来的地方。他们没有懂得革命性质的转变，还在继续搞他们的‘新民主主义’，不去搞社会主义改造，这就要犯右倾的错误。”“过渡时期充满着矛盾和斗争，是变动很剧烈很深刻的时期。我们现在的革命斗争，甚至比过去的武装斗争还要深刻，要在十年到十五年时间让资本主义绝种。‘确立新民主主义社会秩序’的想法，是不符合实际斗争情况的，是妨碍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⑲

毛泽东的上述批评表明，他已改变了他自己创立的并为全党所接受的新民主主义社会理论，从而否定了他在建国初期允许有利于国计民生的私人资本主义长期存在和发展的思想。1953年12月，由中宣部起草并经毛泽东两次修改的《关于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学习和宣传提纲》，对总路线的内容作了详细阐述。毛泽东在审定修改这个提纲时对总路线的表述是：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这是一个过渡时期。在这个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和总任务，是要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逐步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的工业化，并逐步实现国家对农业、对手工业和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毛泽东在这个提纲中还明确指出：“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实质，就是使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所有制成为我国国家和社会的唯一的经济基础。”⑳他还指出只有完成了由生产资料的私人所有制到社会主义所有制的过渡，才利于社会生产力的迅速向前发展。根据这样一个认识，从1953年到1956年，我们在对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的过程中通过“公私合营”形式逐步地消灭了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应该指出，三大改造的基本方向是应该肯定的，但三大改造中“完全消灭资本主义”的观点是一种“左”的认识。

四、毛泽东认识资本主义的原因分析

毛泽东作为党的最高领导人和领导集体的核心，对党和国家的重大政策的制定起着关键作用。他对资本主义的认识也势必会影响到党和国家对于资本主义经济和资产阶级的政策。毛泽东对作为国民党政权经济基础的官僚资本主义持坚决消灭的态度，这是毋庸置疑的。对于民族资产阶级在建国前后的一段时期有着不同的认识。在解放战争时期，为了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的需要，要团结民族资产阶级共同反对国民党。当解放战争取得决定性胜利和新中国成立之后，为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的需要，毛泽东强调要保护和利用私人资本主义经济，但同时要限制它的发展。当1952年国内形势发生变化，再加上“三反”“五反”运动的开展，毛泽东对资本主义的认识发生改变，认为国内主要矛盾是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这种认识导致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最终消灭了私人资本主义。毛泽东对资本主义认识的前后变化，有着其深刻的主观因素与客观因素。

（一）主观原因

首先，毛泽东对资本主义的认识主要来自于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著作，缺乏管理经济的实践经验。加之，中共建国主要借鉴苏联模式，这一模式也凸显了消灭资本主义这一特征。其次，毛泽东领导中国革命主要是在农村，对资本主义工商业接触较少，对工作重心转移之后城市经济建设缺乏经验。对生产力落后的新中国允许资本主义工商业在一定程度上的发展有益于国民经济的发展认识不足，导致他对资本主义的认识出现偏差。最后，毛泽东在建国前后保护和利用民族资本主义只是一种策略，他从内心是排斥资本主义的，而主张在马列主义指导下建立没有资产阶级剥削的社会主义社会，所以当形势发生变化之后，必然会消灭资本主义。

（二）客观因素

历史唯物主义历来强调客观世界决定着主观认识，即使是毛泽东的个人因素也是在客观历史条件的作用下才得以形成并发挥作用的。造成毛泽东对资本主义认识的客观因素主要有：在国际方面，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阵营对新中国进行封锁、威胁。抗美援朝更是激起了中国人民仇视资本主义的情绪，造成了认识上的偏见。而社会主义苏联从政治、经济等各方面给予了新中国支持和帮助，新中国选择了倒向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学习借鉴苏联模式。在国内方面，1952年以后的形势变化影响了毛泽东对资本主义的认识。1952年夏秋，恢复国民经济的任务已经完成。国营工商业和私营工商业的产值比例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社会主义国营经济取得了主导地位。此外，建国后资产阶级扰乱经济建设，私营经济和国营经济进行竞争，土改后的农村出现了新的两极分化。客观形势逐渐好转的情况下，这些社会矛盾使毛泽东越发相信，民主革命完成以后，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变为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

这些主客观因素影响了毛泽东对资本主义的认识，也影响到他和中央对资产阶级政策的制定。

[注释]

①②⑤⑥⑦⑧⑨⑩⑬⑭毛泽东选集(第四卷)[M].北京:人 民 出 版 社 ,1991:1253-1254、1254、1316-1317、1298、1272、1475、1479、1254-1255、1431、1431.

③④⑪⑫毛泽东文集（第五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6:22、60、140、145.

⑮⑯⑱毛泽东文集（第六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49、74-75、231.

⑰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修订本)上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170.

⑲⑳逄先知,金冲及.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传》[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1216-1217、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