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历程、措施及启示

张哲华

摘 要 美国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是美国提升国际竞争力的基本手段。20世纪60年代至今，美国社区学院基于时代社会发展形势及国家教育整体战略，大力推进其教育国际化，整体上经历了四个发展阶段。在发展过程中，通过构建区域性校际联盟来实现资源共享，通过推进国际教育本土化、实施留学项目多元化来提升学生国际视野，通过扩大招收外国留学生来推进师资建设国际化，通过国际教育政策战略化来提升毕业生的国际素养。这些举措对于我国高职院校、应用型本科院校的教育國际化发展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 美国;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发展历程;措施

中图分类号 G648.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18）16-0074-06

社区学院主导的职业教育、技术教育作为美国高等教育的一部分，在过去50多年来的国际化发展中，为全球很多国家培养了大量具备国际素养，能够理解国际复杂局势，且具备较高职业能力的技术技能人才。美国社区学院通过克服地域化办学的缺陷及教育内容职业化的局限，在循序渐进中大力推进国际化改革，大大提升了其国际化水平。进入新世纪以来，社区学院大力推进多元化的国际化改革，为美国及其他国家培养了大量具备国际视野同时具备较高职业能力的人才，大大提升了美国产业及人力资源的全球竞争力。但是，现有研究的焦点集中在社区学院国际化举措，包括课程设置和师资国际化等方面，没有揭示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发展的历程及演进特征[1]。基于此，本文以美国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发展历程为基础，分析其国际化发展的特征，并提出对我国职业院校及地方新建本科院校实施教育国际化的启示。

一、美国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发展历程

美国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起源于20世纪初期，在早期的国际化进程中，主要体现的是教师的个体行为。美国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真正发展始于20世纪60年代，其50多年的发展可以分为四个阶段。

（一）20世纪60-80年代：探索与酝酿时期

二战后，随着美国世界霸权地位的确立，要发挥美国对全球事务的主导作用，亟需大量具备外语技能且精通国际事务的高级人才。在这一背景下，教育国际化在美国高等教育体系中得到了高度重视，甚至被视为是推广美国社会价值观、民主观以及获得冷战胜利的重要保障。为此，1966年，美国联邦政府颁布《国际教育法》，这是美国第一部促进教育国际化的专门法案。该法对美国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的方式及经费支持作了全面的规范，明确了联邦政府在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中的职责与权限。该法案鼓励公私机构加入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发展大潮中，明确了大学、学院在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中的责任，联邦政府重点支持本科教育、研究生教育的国际化。此时，社区学院开始思考如何加入到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浪潮中，以获得前述法案的资助，提升社区学院的发展水平与市场竞争力。

由于此前对教育国际化发展并无成功经验，社区学院在这一时期的国际化发展中还处于摸索时期。部分社区学院开始探寻国际化发展的必要性与可行性，开始成立一些自治组织来对社区学院国际化进行探索与论证。1968年，美国社区学院联合会在其下成立了国际教育专门委员会，这是美国社区学院体系中第一个专门涉及教育国际化的组织机构;1969年，罗克兰学院成立了专司教育国际化的国际留学生培养办公室，这是美国第一个社区学院负责留学生服务的内设机构;1973年，三州学院成功实施了第一个与法国合作的国际教育项目;1974年，加州社区学院联合会实施了美国第一个社区学院教师出国交流项目[2];1975年，罗克兰学院开设了第一批国际化课程，出台了专门的留学生支持计划与实施方案;到1976年，美国与加拿大两国共48家社区学院联合成立了一个非营利性的组织——社区学院国际发展联合会，旨在为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留学生提供职业教育、技术教育、人力资源培训等教育服务，并为两国之间的社区学院交流搭建平台。在这20年时间内，美国社区学院的联合组织、非营利性机构相继成立，并开展了一系列国际交流与合作项目，推动了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发展。到20世纪70年代末期，全美共有300多所社区学院将国际教育、留学生教育作为自身教育计划的一部分，为后来的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改革打下了坚实基础。

（二）20世纪80-90年代：实施与发展时期

进入1980年后，新技术革命带来了美国社会产业结构的转型，全球化的大市场对劳动力素质提出了更高要求。但教育质量却无法适应时代发展的要求，与社会需求形成了明显反差。在美国政府看来，美国全球竞争力的维持关系到霸权地位的基础，也是美国国家的核心利益所在，为此需要大力推进教育国际化改革，提升人才的综合素质。1982年，美国教育协会发布《我们不知道的美国高等教育：美国教育竞争力报告》，提出了重振美国教育竞争力的关键是推进教育国际化。1983年，美国国际交流协会也发布了一份“为了全球竞争力的美国教育”的研究报告，呼吁美国教育界要保持全球化视野，推进高等教育的国际化改革，以更好地保持美国教育的竞争力。

要提升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竞争力，就必须开设更多的国际化课程以及提升教师的国际化水平，进而拓展学生的国际化视野与提升国际化素质，才能适应全球化的挑战。1983年，美国社区学院联合会发布咨询报告《社区学院发展的未来》，明确提出了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是社区学院竞争力提升的基础，开设跨文化交流方面的课程是维系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出路，培养国际化视野的人才是社区学院职业教育、技术教育的目的[3]。美国社区学院联合会在1987年的《社区教育公共政策议程》中进一步呼吁，联邦政府、公共部门应该加强配合，为各社区学院、初级学院提供必要的教育国际化策略支持，确保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项目、课程及方案能够顺利实施，发挥社区学院在美国经济国际化中的作用。面对社区学院的呼吁，联邦政府自1988年开始设立针对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发展的专项经费支持制度，一些公共智库及社会研究机构也在探索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方式与办法。这一时期，美国社区学院全国性自治组织及区域性社区联合会也开始成立国际教育专门委员会，为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项目的实施提供咨询服务。

（三）20世纪90年代到2000年：深化与推广时期

进入20世纪90年代，美国社会经济结构开始转型，向信息技术及高新技术主导的知识经济转变。美国经济活动主要是以跨国公司的贸易、投资、技术转让等为核心来主导全球市场，经济社会结构的转型对人才素质提出了更多的要求，具备国际化视野，懂得其他国家语言、文化的高素质人才更受跨国公司的欢迎。为此，1991年，美国政府颁布了《博伦国家安全教育法》，该法将教育国际化上升到国家安全的高度，认为高等教育培养掌握外語，懂得他国文化且具备世界眼光的公民，是提升美国全球领导地位的基础，也是促进美国开拓全球市场的基础。同年底，联邦政府按照上述法案的要求推出了国防安全教育项目，对从事国际问题研究和从事外语学习特别是紧缺语种学习的本科生、研究生提供奖学金支持。此外，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美国移民政策的松动，大量具有不同文化背景、价值观念的新移民进入美国，社区学院的生源结构也开始发生改变。20世纪80年代，社区学院还是以社区为基础，社区民众是社区学院的主要学习者，亚裔学生的比例仅为2%，拉美裔的比例仅为5%，这一数据到1997年分别上升到8%和12%;白人、黑人学生比例在不断下降，有色人种学生比例在不断上升[4]。生源结构的改变，客观上推动了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改革，以保证学生能够更好地理解文化及价值的多元。

在此期间，美国社区学院通过开设国际教育、跨文化研究方面的课程以及扩大外国留学生的招生比重，鼓励社区学院师生出国交流等措施来推进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深度与广度，取得了明显成效。1992年，美国教育委员会的调查显示，在随机抽查的68所社区学院中，有78%的社区学院与其他国家的普通大学、职业学院签订了师生互访合作协议，57%的社区学院设置了相关的国际教育课程、专业与留学生项目。到1999年，美国社区学院联合会对其1200所会员单位进行调查显示，80%的社区学院与国外大学、职业学院签订了师资共建、学生交流的相关协议，这一比例与1995年相比增加了35%[5]。可以说，教育国际化已经成为美国社区学院发展的主要方向。

（四）2000年至今：制度化与规模化发展时期

进入新世纪以后，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不断加快，世界政治、经济格局也在发生激烈改变，各国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同时，生态危机、恐怖主义、气候变化、金融危机、文化冲突等问题也时刻困扰着人们，成为全球性的问题。特别是“9·11”事件之后，美国人意识到，培养具备全球意识与全球视野，尊重并理解多元文化的人才是消解恐怖主义的途径。因为具备国际化视野的人才能够理解世界的差异及文化的多元性，并能够用不同的语言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与其他国家的人们一起工作。因此，要继续发挥美国在全球事务中的领导力，就必须要加速推进高等教育的国际化，确保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的多元化、均衡化与深度化。美国政府对高等教育国际化功能认知的改变，加速了美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进程，也拓宽了美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发展范围。

鉴于美国政府对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的重新定位及功能重塑，也使得其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迈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美国政府对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政策也影响了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进程，这一时期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主要是以制度化与规模化为特征的。不论是联邦政府还是美国各州政府，在制定社区学院发展政策的时候，均细化了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具体内容及执行方式，强化了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发展的重要性与必要性，也明确了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发展的具体目标与实施战略。一些重要的国家留学基金项目，如福布莱特访问学者，也开始接受外国的留学生到美国社区学院就读[6]。按照美国国际教育协会2007年发布的《美国高等教育对外开放报告》，2000-2006年开展师生出国交流访学的社区学院数量已经占到了社区学院总数的91.3%，吸引留学生119985人次，出国留学的学生4863人次[7]。同时，美国各社区学院开始建立跨州的区域性联盟，实现各自的优劣互补，拓宽合作渠道，加速国际化师资、信息资源的共享，突出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规模优势。

通过分析美国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发展史，其本质上是美国全球化竞争中的手段之一，也是美国国家安全观及多元主义文化发展改变的结果。在过去50多年中，美国各社区学院在教育国际化进程中不断开拓，积极调整人才培养目标，建立教育国际化的改革举措，为美国社区培养大量具备国际化视野与高级技术技能的应用型人才，满足了美国全球化发展战略的需要。

二、美国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发展的举措

美国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经历了从探索到制度化成型的转变，其教育国际化体系在美国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中占有一席之地，一系列的国际化教育项目及举措的事实，推动了社区学院国际化教育改革的发展，也推动了社区学院人才培养质量的提升。整体上看，美国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进程中有以下的特征。

（一）建立区域性联合组织，推进教育资源共享与合作

20世纪60年代以来，随着美国社区学院联合组织、自治非营利机构的大量成立，为社区学院师生出国交流提供了大量机会，推动了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水平的提升。但由于全国性的联合组织在召开会议、资源服务等方面所需的会员费用、差旅费用、会议费用等开销较大，这对于规模较小、经费来源渠道狭窄的社区学院而言难以承受。此时，州际间特别是邻近各州之间的校际联合组织开始大量出现，这些区域性校际联合组织同样可以为社区学院提供国际交流及信息服务，更重要的是能够降低交流成本，为社区学院从联邦、州政府处获得了大量的经费资助，客观上促进了优质教育资源的共享。比如，加州社区学院国际教育联盟作为加州地区社区学院的校际联合组织，就为加州地区各社区学院的教育国际化献策献力，帮助加州地区社区学院制定了教育国际化发展的五大目标：拓展社区学院课程体系的国际视野、提升职业教育的国际化意识、拓宽社区学院的跨文化交流、强化联盟内跨文化交流的资源共享、为加州各社区学院提供国际交流的信息与材料。经过联盟的努力，联邦政府的高等教育奖学金逐渐向加州各社区学院开放，如弗里德曼亚洲留学奖学金、劳特莱斯大使奖学金、博伦教育国家安全教育基金等，这些基金或奖学金可以资助加州各社区学院学生前往亚洲、非洲、中东、东欧、拉美等国家留学，每年最高资助额度可达2万美元[8]。同时，该联盟还积极与州政府沟通，定期开展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项目研讨与信息交流，定期组织社区学院教师参与外语培训等，同时还积极联系国外的职业学院、应用性大学，拓宽加州各社区学院对外办学力度。

美国社区学院区域性校际联合组织通常采用两种组织形式：一种是社区学院之间的纯粹联合;另一种是社区学院与各州地域性高校之间的联合。无论哪种联合，均是对个体力量的提升，促进了区域之间优质教育资源的共享，解决部分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发展中的资源不足问题，同时还大大提升了单个社区学院在与政府部门沟通中的话语权不足的问题，联盟的成立提升了社区学院的谈判与议价能力。在美国众多的区域性社区学院联盟中，规模和影响皆最大的当属美国中西部社区学院跨文化教育研究所，該机构吸收了美国中西部120所社区学院，每年推出一些示范性国际教育项目，为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提供支持。进入新世纪以来，该联盟每年定期就全球经济一体化、职业教育人才培养国际化、外国语言与文化、恐怖主义与全球冲突召开学术研讨会，为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提供信息服务。自2015年以来，该联盟与中国多所职业学院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设立了课程、师资、留学生交流项目，并为中国高职学生提供“2+1”学历项目[9]。

（二）推进国际教育课程本土化，实施留学项目多元化

美国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目的不仅要使学生掌握外语与技能，还需要培养学生的国际视野，能够从文化上理解多元价值观、意识形态的差异，能够理解并尊重他国的文化与价值观。美国社区学院国际课程本土化主要是强化特定学科的国际性，如人类学、社会学、地理学等，通过开设学术性、职业性的外语课程如俄语、中文等来丰富通识课程体系;利用外国留学生的多元文化背景，来强化实践教学中的国际化程度。如加州社区学院国际教育联盟就不断致力于推进国际教育课程的本土化服务，2014年共为其89所会员单位提供了37门外语师资与资料。在联盟的推动下，50%的社区学院至少开设了1门外语课程，35%的社区学院至少开设了2门外语课程，其中，旧金山社区学院开设了14门外语课程[10]。同时，各社区学院也在职业技能课程、民族研究课程、社区服务课程中加入国际教育的内容，并不断拓展通识教育体系、职业技能教育体系、社区文化教育体系的国际课程分量，各学院按照自身的办学特色，加大了这些课程体系的在线学习内容，进一步整合了国内外优质教育资源，推进了国际教育课程的本土化。

美国社区学院主要是立足于社区的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很多社区学院的学生有工作、家庭等方面的压力，通常并不愿意远离社区、离开家庭外出求学。此外，出国留学的费用通常比较高，而就读社区学院的学生家庭通常并不宽裕，这些因素综合在一起使得社区学院学生主动申请出国留学的动机并不强。基于这种现实，美国社区学院在留学项目设置上尽量灵活化、多元化，有的学院设置了3～6周的短期出国项目，尽管时间不是很长，但通过出国学习还是能够帮助学生体会到外国的语言与文化，开拓他们的视野，提升他们的国际化意识。还有的学院增加了奖学金力度，或是帮助学生申请联邦政府、州政府的奖学金，进而解决学生出国留学费用不足问题。近些年来，经过各社区学院的努力，形成了一些较具特色的留学项目，如奥龙尼学院的中国文明项目、太浩湖学院的秘鲁生态学项目、巴特学院的拉丁语项目等，这些项目的实施，大大拓展了社区学院学生的国际化视野与水平，提升了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深度。

（三）加强国外留学生招生力度，推进师资队伍国际化

外国留学生的到来，不仅为社区学院构建了一个文化多元、语言混杂、意识形态多样、价值观繁杂的环境，还为当地经济发展带来了巨大收益。相关数据显示，2014-2015年，美国的外国留学生规模达98万人，能够为美国带来315亿美元的收益，为美国增加了37万个就业岗位[11]。社区学院也在利用美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优势，积极扩大招收外国留学生的规模，为外国留学生提供住宿、保险、交通等基础服务，最大程度吸引外国留学生。美国国际教育研究所提供的数据显示，加州地区的各个社区学院每年能够吸引外国留学生2.5万人，能够为加州地区带来6.5亿美元的收益。

外国留学生的增多，也对社区学院师资队伍的国际化水平提出了更高要求。美国各社区学院意识到，师资水平的国际化是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关键。一方面，各社区学院积极招聘语言能力较好，具有国际化视野、全球性眼光的外籍教师;另一方面，各社区学院着重提升现任教师的国际化水平，鼓励教师出国访学交流。通常情况下，外籍教师的任期较短，流动性也比较强，因此提升社区学院专任教师的国际化水平就成为了提升师资国际化水平的主要路径。为了更好地提升师资的国际化水平，各社区学院积极争取政府部门的资助，最大限度将教师送出国。另外，各社区学院积极鼓励教师出国参加学术会议或国外专题研讨会，拓宽教师的国际化视野与国际化水平。

（四）推动国际教育政策战略化，提升毕业生的国际素养

美国高等教育发展中，高校享有充分的办学自主权与学术自由。社区学院作为美国职业教育办学主体，也可以按照本校的实际情况，制定教育国际化发展政策、目标，独立设置国际教育课程及管理师资队伍等。但是，进入新世纪以来，美国联邦政府为了提升国家竞争力，不断加大了政策制定与研究，通过战略决策来规范大学的自主活动，力促大学包括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2006年，美国国务院组织召开了全美第一次大学校长国际峰会，包括114名社区学院院长出席会议，峰会的主题就是重申政府与大学教育国际化的合作。时任总统布什出席会议并讲话，他重申了高等教育国际化对于美国国家战略与国际安全的意义，要求美国大学包括社区学院加大力度培养懂中文、俄语、波斯语、印地语的人才，要求各大学进一步扩大与中国、印度、阿富汗、伊朗等国家的教育交流，丰富大学教育国际化的结构。2012年，美国政府发布《美国联邦教育部国际战略（2012-2016年）》，该战略的主题就是通过教育国际化来促进美国在全球的成功，并提出了两个具体目标：促进美国高等教育国际化、改造社区学院职业与技术教育结构。美国政府深刻意识到21世纪是全球通用技能竞争的时代，提升教育的全球竞争力不再是少数精英大学的职责，也是社区学院的职责。可见，美国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发展得到了联邦政府的战略支持，各社区学院不断鼓励学生出国留学，扩大招收国际留学生，进一步提升美国劳动力的技术技能竞争力。

三、结论与启示

近年来，我国高校包括职业院校在教育国际化方面，特别是在师生出国交流、招收留学生、开设双语课程等方面取得了一定成绩。但我国高校对政策的依赖以及校际之间的发展极不平衡，办学水平呈现出较大差异。美国社区学院50年来的教育国际化经验可以为我国的职业院校、新建本科院校提供一些借鉴。

（一）加强高等教育发展的国际化意识，合理定位人才培养目标

如今，我国高校招生规模超过了700万人，其中，高職院校（包括专科学校）的学生人数接近50%，高校整体录取率也超过了70%[12]。显然，我国高等教育已经进入了普及化阶段，高校的功能与类型也在日渐多样化。从2013年开始，教育部启动了地方高校、新建本科院校向应用型大学转型的战略，之后教育部在2014-2016年工作要点中多次重申这一政策。在经济社会加速转型的时代，新建本科院校、地方高校向应用型大学转型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其人才培养定位应该为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服务，培养的应该是高级技术技能人才。面对这样的形势，高职院校、应用型高校应该提升自身的国际化视野与意识，转变人才培养观念，借鉴美国社区学院教育国际化的做法，在人才培养定位“地域化”“职业化”的基础上加上“国际化”，进而使自身培养的人才具备国际竞争力，能够在未来的全球化大潮中获得一席之地[13]。具体来讲，人才培养方式需要突破校企合作的局限，围绕当前“一带一路”发展战略，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实施引进来与走出去相结合战略，大力推进人才培养方式的国际化、多元化。

（二）完善通识教育体系，拓宽学生国际视野

我国大部分高职院校、新建本科院校由于办学定位的原因，在申请留学项目方面受到一定限制，目前尚未大规模地派遣学生出国交流学习，在招收外国留学生及外籍教师等方面也缺乏吸引力。因此，高职院校、新建本科院校可以借鉴美国社区学院国际教育课程本土化的经验，立足于自身的办学定位与专业特色，开设跨学科、跨文化方面的国际教育课程，建立双语型教学体系，在注重本土教材开发的基础上，适当引进外国原版教材，拓展通识课程体系对学生的影响。通过完善通识课程体系，在提升学生国际化视野和素养的同时，通过专业课程教学拓宽学生的实践应用能力。

（三）构建区域性校际联盟，实现优质资源共享与师资共建

美国社区学院在教育国际化发展中，受制于单个个体的局限性，为了扩大资源共享力度以及提升与政府沟通过程中的话语权，通过建立区域性校际联盟来整合教育国际化的资源，提升了社区学院整体竞争力。当前我国高职院校、应用型本科院校在办学中地域化的特点较为突出，对外交流合作水平低的情况依然存在，通过构建区域化的校际联盟，能够改变单个主体在推进教育国际化进程中的不利局面，进而实现资源共享与师资共建。通过联盟的信息服务，可以互派教师、交换学生等方面来实施合作办学，推进职业教育国际进程的本土化，进而更好地培养具备全球视还能够掌握专门技能的高级应用型人才。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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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nationalization of Community College Education in the US： History， Measures and Enlightenments

Zhang Zhehua

Abstract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community college education in the U.S. is part of the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internationalization. From 1960s to the present， the community college has vigorously promoted the development of its educational internationalization based on the social development of the times and the overall strategy of national education， and it has gone through four stages of development as a whole. In the process of development， resources are shared through the establishment of regional inter-school alliances， and international perspectives are promoted by promoting the localization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and diversification of overseas study programs. International students faculty development is promoted through the expansion of enrollment of foreign students and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is promoted. These development measures have certain reference significan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education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and applied colleges in China.

Key words  United States; Community College; education internationalization; development history; measure

Author  Zhang Zhehua， associate professor of Ankang University（Ankang  725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