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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中的循证教育学:多元特征与研究前景

2018-12-04柳春艳李秀霞杨克虎

图书与情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循证医学

柳春艳 李秀霞 杨克虎

摘 要:循证理念的发展及传播,为教育实现有证可循、依证实践、促使优质教育资源价值最大化创造了一种可能,于20世纪90年代进入教育领域以来便影响到了教育的四方主体,并逐渐形成了循证教育这一科学体系。在发展过程中,循证教育具有的全新的系统科学理念、理论与实践双向流通、互相融合的跨学科性等特点吸引了政府重视和学界关注,但国内的循证教育研究在文献数量、研究质量、认知度等方面与国外相比有一定差距。循证教育学作为新兴的交叉学科,未来将在树立循证教育学理念、基础理论研究、培养专业的学术队伍、循证教育学数据库系统研发、与教育主体的深度融合等方面具有广阔前景及无限发展空间。

关键词:循证理念;循证医学;循证教育;循证社会科学

中图分类号:G40-034;R-3 文献标识码:A DOI:10.11968/tsyqb.1003-6938.2018042

Evidence-based Education in Development: Multivariate Characteristics and Research Prospects

Abstract The development and dissemination of the evidence-based concept has created a possibility for education to evidence-based following, evidence-based practice, and to maximize the value of education resources. Since the evidence-based concep entered education field in the 1990s, it has affected the four parties of education and gradually formed a scientific system of evidence-based education. During the development of evidence-based education, the new system science concept, the two-way circulation of theory and practice, and the interdisciplinary of mutual integration have gotten the attention of the government and academia. However, there is a gap from the number and quality of research to awareness between the domestic evidence-based education research and foreign studies. Evidence-based education, as an emerging interdisciplinary subject, will have broad prospects and development space in establishing evidence-based concept, basic theoretical research, cultivating professional academic teams, developing the database system of evidence-based education, and deep integration with educational subjects.

Key words evidence-based concept;evidence-based medicine;evidence-based education;evidence-based social science

教育是一個亘古不变的话题,也是一个国家最大的基础工程。教育所输送的人才不仅关系到国家其它投入的产出效果与效率,也是社会资源和国家潜力的核心成分,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国家的教育需要全社会从上到下的共同努力。教育所培养的人力资源是国家文明与社会发展的第一资源,正是这些资源决定了国家未来的高度和发展速度。教育发展到今天,历经了从形式、形态、模式再到核心价值观的变革。从古至今,教育的变革有传承,有蜕变,有减缩,有增长,却始终在努力跟随并同时指引社会的发展方向。如今,教育面临信息化、终身学习、智慧教育、大数据等诸多环境及需求的变化,也必然会顺应时代之需加入高速发展的教育经济共同体。如今的教育早已从“谁来教?教什么?”转变为“从哪里学?怎么学?”的模式,未来教育要切实关心如何学习的问题,除了要端正态度、修养习惯,更重要的是要学会更具价值的学习方法,而循证理念为未来教育提供了思路,其发展及传播为教育实现有证可循、依证实践、促使优质教育资源价值最大化创造了一种可能性,并为在大数据环境下高效地迈向智慧教育提供了具体可操作的方法。

循证理念在教育领域的发展虽然只经过了短短二十余年,却取得了丰硕成果。然而,教育实践者想要搜集全面且高质量的研究证据,往往还是束手无策,原因在于循证教育研究与实践工作起步较晚,发展缓慢,尤其在我国,自2004年有人陆续开始研究[1],至今尚未引起学界的关注。本研究在追溯循证教育学发展起源的基础上,界定循证教育学的概念,分析循证教育学的特点,解析国内外循证教育学的研究现状,力图让大家对循证教育学的概念、范畴、发展脉络及研究现状有一较为清晰的认识。

1 循证教育学的起源

循证理念最早出现在20世纪90年代的医学领域[2],当时的医学中,理论研究与临床实践之间也一直存在分裂,研究者认为医生依赖于肤浅、零碎、未经证实的个人经验或信仰,对理论已然证实具有良好效果的治疗方案视而不见;医生本来也想遵循研究证据进行实践,但研究者提供的证据浩如烟海且良莠不齐,医生缺乏有效评估的手段与足够的时间,最终只能继续按照自身经验进行治疗。直到1992年,加拿大学者Gorden Guyatt[3]正式提出基础意义为“遵循证据进行治疗的医学”循证医学(Evidence Based Medicine,EBM)一词,1996年被后人誉为“循证医学之父”的David Sackett将循证医学定义为经典的“将最好的研究证据与临床专业技能、病人的价值观三者结合”[4],之后,循证医学得到了快速发展,其理念也逐渐超出医学领域,向其他社会科学的实践领域不断渗透,形成了一场“循证实践运动”[5]。循证教育学始于循证医学,是循证实践运动的一部分。

随着循证理念的快速传播和“循证实践运动”的深入开展,教育学界的学者们开始思考如何让教育也如医学一般遵循严格的科学证据而非个人经验开展。1996年,剑桥大学教授David.Hargreaves在一个教师培训机构讲座上发表题为“教学作为基于研究专业的可能性和前景”的系统研究,拉开了循证教育学的帷幕,他认为教育领域的实践也应该严格地遵循研究证据[6]。随后,又有一些教育机构及组织提倡用循证的方法解决教育问题,教育领域的循证实践在全球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在全球教育领域较有影响力的一些举措有:(1)1993年,伦敦大学在其教育学院主导下成立了英国政策与实践信息协调证据中心(The Evidence for Policy and Practice Information and Coordinating Centre,EPPI-Centre)。该中心针对社会科学(含教育)与公共政策等领域执行研究整合与文献评审工作,旨在为政策制定者或实务工作者的决策提供可靠的研究发现,其研究领域包括教育和社会政策、健康促进和公共卫生、国际卫生制度和发展等,其在社会科学与公共政策领域的系统评价及其方法论方面一直处于领先地位[7];(2)2000年,美国的宾夕法尼亚大学创办了Campbell协作网,该网站图书馆提供的系统评价是系统评价方法在教育、司法犯罪、社会福利和国际发展领域的典型应用,主要研究社会干预、行为干预及公共政策,提供相应的证据并进行质量评估和综合评价,关注宏观的干预措施或政策的有效性,研究影响其结果的干扰因素,包括实施过程、干预措施和干预对象等[8],为系统评价在包括教育领域在内的社会科学应用提供了经典范式;(3)2001年,美国的布什政府颁布了“有教无类(No Child Left Behind,NCLB)”法案,该法案中反复提到“基于科学的研究 ”一词,要求教育实践者遵循“基于科学的研究”进行实践。此法案的签署,在法律层面强化了循证教育学的理念[9];(4)2002年,美国教育科学研究所为了践行“NCLB”法案向教育部倡议建立了有效教学策略网(What Works Clearinghouse,WWC)。该网站旨在通过发展与运用标准程序来评阅与整合教育相关研究,寻找有效、高质量的研究,为教育决策提供可靠的科学证据来源,让国会议员、民众清楚地知道他们花的钱取得了哪些成效[10]。之后,美国 2004-2005 年度财政预算资助的九大优先研发领域中,针对教育领域的资助重点就是要成功开发和执行NCLB 中提出的循证教育大纲和方法[11]。

综上说明,伴随循证教育学的影响日趋扩大和其逐渐得到西方政府的认可,它的研究与有效教学、教育评估、教育公平、教育政策制订等议题紧密关联,得到了西方各国政府及财政机构的大力支持, 成为当代教育学领域一种新的思潮或运动[12]。

2 循证教育学的概念及特點

2.1 循证教育学的概念

二十多年来,从Hargreaves提出循证教育学的雏形开始,尤其在得到西方政府的官方支持后,国外教育界不断重申循证教育学的内涵,凝炼其概念,试图给出一个公认的经典定义,但是目前仍然没有官方统一的概念。在流传广泛的众多定义中,TIER和Whitehurst的定义最为经典。

2001年,荷兰的循证教育学研究所(Top Institute for Evidence Based Education Research,TIER)对循证教育学做了较为系统地解说,认为循证教育学(Evidence-based Education,EBE)是基于有效的最好证据进行教育政策制订与教育实践的一种哲学。它意味着在推荐或大规模应用具体的教育干预、策略、政策之前,应该进行科学的评估[13]。在这个定义中,将循证教育学提高到了哲学的层面,认为它在教育政策制订、评估干预等方面应发挥效应,同时对教育实践者的行为、态度、决策等进行规范。

2002年,美国教育部教育科学研究所所长Whitehurst对循证教育学的内涵从两个层面做了界定,他认为循证教育学是在教学过程中,将最有效的经验证据与专业智慧高效整合的一种决策。他在报告中分别对经验证据和专业智慧做了详细阐述,其中经验证据包括:来自各个学科的、尤其是教学过程的基于科学研究的成果,用于比较研究、评估分析、督导成长等方面的经验数据等;专业智慧包括:通过经验获得的个人认知、大众观点,通过将地方教学进行多方合作等种种渠道获得提升的专业技能等[14]。总之,他将循证教育学划分为两个模块四个核心,即经验证据(科研成果、经验数据)和专业智慧(个人经验、大众观点)。

上述两个定义,在对循证教育学做框架性界定时,一个认为是哲学,一个认为是决策,前者更宏观,后者更具体,但是在规范循证教育学的具体策略方面,它们都强调循证教育学一定与有效的证据相关,且证据在教学实践过程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鉴于前文的分析并借鉴大量前人对循证教育学的概念界定,本研究认为,循证教育学是以最佳证据为核心,将教育四方主体(教育者、学习者、研究者、决策者)有机、和谐、互动地纳入到教育体系的一门科学。

2.2 循证教育学的内涵

循证强调有证可循,依证实践,因此,以证据为核心无可厚非。这些证据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经验或者公开发表的原始研究,它们只是证据的部分来源。因为无论是经验还是公开发表的原始研究,它们都存在研究方法的科学性待证、质量良莠不齐、数量浩如烟海等问题,很多原始研究甚至出现与结论相左的情况。即使有严格偏倚控制的高质量随机对照试验研究,也因为样本量小、关注点受限等原因不能系统综合地反映具体问题[15]。如果让实践者在庞大的原始研究中查证以进行更加科学的教育实践,难度系数不亚于自己创造证据。循证教育学倡导的证据是研究者通过具体的、科学的系统评价步骤,将针对同一研究主题的所有可查(包括发表的和未发表的)原始研究做二次研究。通过合并分析有足够相似性的研究结果,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机遇影响,获得该干预措施全面的综合信息[15]。所谓最佳证据是相对的,整合二次研究的结论,结合原始研究使用的研究方法的科学性、样本的数量、偏倚量等因素制定证据的等级,一般按照研究方法越严谨所得证据级别越高的原则获得更高级别的证据。

当证据进入教育,影响的就是教育的四方主体。循证教育学指导教育的四方主体进行全面合作,教育者既是证据的应用者也是原始研究的发起人和研究者,学习者跟随教育者的引导高度参与教育决策,研究者既要保证有证可循又要为教育决策者提供研究导向,决策者要协助扶持教育者应用证据、督导完善证据数据库系统、制定更加科学合理的研究指南及方向、加大宣传循证文化等。在循证教育系统中,只有将四方主体纳入一个体系,让他们互相配合、有效互动才能在科学系统中和谐、长足发展。

本研究将循证教育学提高到了科学的高度,而科学是指反映自然、社会、思维等的客观规律的分科的知识体系[16]。循证教育学作为一门跨学科、理论与方法并举的新型学科,反映了人类教育对真理卓越追求的客观规律,并且具有独特的理论体系和操作方法,符合科学对事物的界定范畴。所以,本研究认为循证教育学是一门科学。

2.3 循证教育学的特点

循证理念及实践之所以能够撼动教育学,主要源于五个原因:其一,教师与医生所进行的实践决策有相当程度的一致性;其二,教师和医生的决策对象都是社会人;其三,教育学如医学一样出现了严重的理论和实践分裂;其四,随着科技进步,人们获得教育资源的方式更加便捷但质量堪忧;其五,如何整合教育系统使得教育研究效益最大化引起了关注。那么,循证教育学到底有何等魔力能够最大程度上为解决上述问题贡献力量呢?循证教育学的如下特点为解决上述问题提供了思路。

(1)全新的系统科学理念。循证教育学是一种全新的系统科学,不仅有具体的理论框架,还有完整的科学操作方法。其应用型的理论框架涵盖了教育决策过程和教育四方主体,界定了围绕证据开展的教育决策过程中教育四方主体的职责和相互关系以及促进教育走向智慧之门的理论体系。从科学的操作方法上看,循证教育学不仅提供了创造证据的科学方法,还提供了应用证据的合理步骤。循证教育学参考循证医学通过系统评价方法进行证据的创建。其中,系统评价是一种基于具体问题,全面收集全世界所有相关研究,通过严格筛选和客观评价后对其进行综合分析,从而得出可靠结论,并定期进行更新,为决策提供科学依据的系统研究方法[17]。目前系统评价在医学领域的应用已日趋成熟,但在教育学领域还有待推广。

(2)理论与实践双向流通。循证理念出现的时机恰好就是在医学中出现了理论与实践的大鸿沟,理论不能满足实践的需要,而实践在某种程度上拒斥理论,理论研究者和实践者分成两派,各自为阵,互不借鉴、不能传承。于是,专家学者希望有什么方法可以拉近理论与实践之间的距离,填补它们之间的断层,并且能够像自然科学那样通过科学精准的实践方法让理论变成实践的“产品”,由此,循证理念诞生,并逐渐形成了从概念到具体操作办法的系统科学方法。循证理念认为理论和实践没有哪个先行的问题,无论谁走到了前面,都会兼顾到后面的那个,并且,后面的一定会辅佐前面的走得更稳更好。

分析循证中理论与实践的具体关系,可以分成两种情况讨论。第一种,现有的理论能够指导实践。既然要让理论指导实践,首先就要确保理论的正确性和科学性,所以,这里所说的现有理论不是海量信息的原始研究理论,而是经过科学评价的二次研究证据。如果循证文化能够得到大力推广和传播,形成证据决策系统,实践者检索证据的渠道和效率都更加快捷,就可以轻松获得实践的指导依据。实践者按照自己需求应用证据,并在应用和评价过程中产生新的应用型理论,新的原始研究又会成为再一次更新证据的依据。如此,理论指导了实践,实践修正、更新了理论,二者相辅相成,共同前行;第二种,没有现有理论能够指导实践。快速发展的科技总是在尝试各种新产品的试验,这时相应的理论就无法赶上实践的步伐,需要实践来补充理论。实践者不可按照惯常的思维完全依靠经验或者擅长的方法进行实践,他们必须对实践过程进行科学严谨的设计,借助原有比较陈旧的证据以及自己的专业智慧不断探索实践进程,期间不停地修正设计及实施方案,以保证自己获得的全新经验可以成为理论的补充。通过实践探索出的某些成效可以形成应用型理论的原始研究,更多人进行尝试,推波助澜,针对同一问题的原始研究经过积累直到做完系统评价,科学可靠的理论证据形成,继而成为指导实践的良方。如此看来,循证理念中的理论和实践组成了一个螺旋上升的“回”型体,期间生成了更多细微组织的融合。

(3)互相融合的跨学科性。循证教育学被认定是“跨人文、社会、自然三界的学科”[6],其跨学科性是与生俱来的。首先,循证教育学的产生是跨学科的。前面提及,循证理念是从医学渗透到教育学,并不断延伸到了其他的几个邻近学科,形成了循证心理治疗、循证社会学、循证管理学等数十个新的学科领域。之所以在这些学科中产生循证,是因为它们具有人文社科的共同软肋:理论不能直接指导实践、实践不能深刻表达理论,且它们的研究对象都是复杂的社会人。这些共性促使产生了循证理念的蔓延,所以,融合進教育学的循证必然是跨学科的;其次,证据的产生是跨学科的。系统评价的重要特征之一就是要系统、全面地收集所有相关的文献资料,这就要求检索所有学科、所有领域、所有数据库以及可能找到的所有未发表的资源。因此,从方法论来讲,循证教育学必须是跨学科的;最后,证据指导的实践也是跨学科的。证据是为实践服务的,循证教育理念下产生的证据在教育决策过程中可以被任何学科的实践者使用,并且多个证据可能综合使用。只要达到指导教学效果的目的,某个证据就不是为某一主题专属的(虽然在制证的过程中需要按照标准严格筛选同一主题的文献资料)。因此,从证据的作用域来看,循证教育学只能是跨学科的。

跨学科性必然引发从学科交融到人际合作的覆盖。循证教育理念除了强化教育体系内部融合,还关注跨学科的各方力量合作,其跨学科性直接引领了各学科多主体的协作,使得各方一起组建利益共同体。这种协作中,每一方都带着具体的、渴求的问题而来,必然会发生深度的、能够迸发出火光的交融。总之,循证教育学的跨学科性给它带来了更宽更广的场域。

综上,以证据为核心的循证教育学在将教育的四方主体纳入同一科学体系的过程中,融合了全社会所有可以贡献于教育的力量以促进理论与实践的高度一致性发展,并为教育研究效益最大化创造了可能。

3 循证教育学的研究现状

伴随循证教育学理念的快速发展,学界对循证教育学的理念做了大量研究及实践。为了解循证教育学理念的研究进展状况,本研究对国内外的一些主流数据库进行了文献检索,对获得文献经过筛选后提取了核心的内部和外部信息,并进行了结果分析。

3.1 循证教育学的国外研究现状

为了解国外对于循证教育学理念的研究进展情况,本研究以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教育类信息数据库(Educational Resource Information Center,ERIC)为数据来源,检索关键词为“Evidence-based Education”,检索时限为1999年1月1日至2018年1月8日,共计获取检索文献1122篇。

(1)文献数量随年份发表趋势。统计检索文獻发表年份发现,从1999-2006年,每年的文献数量在三十篇上下。从2007年开始,文献数量总体平稳增长(见图1)。虽然不同年份稍有偏差,但基本符合正常波动范围。2012年达到119篇,开创了目前文献数量的最高值。2013-2016年发表的文献数量一直保持上升趋势,2017年的文献数量下滑严重,基本与2006年及以前保持一致。

(2)文献的主要来源期刊或平台。从排在前十位的文献来源看,ERIC数据库集合了大量的在线发表的高质量文献,广泛收集了WWC网站关于循证教育学理念及方法传播的文献。除此之外,大量的文献都发表在专门的教育领域期刊上(见图2),这说明对于循证教育学从研究者到期刊编辑部再到专设的栏目,大家都有一致的认识和认同,这些都为循证教育理念的传播提供了媒介和平台。

(3)文献数量的国家分布情况。统计发现,发表循证教育学文献最多的国家依次是美国、澳大利亚、英国和加拿大,其中来自美国的文献达到547篇,占所有发表文献数的49%,其次是澳大利亚(57篇,5%)、英国(33篇,3%)、加拿大(28篇,2%),其它国家共计457篇,占比41%。这个数据充分证实了美国走证据决策之路和“基于证据决策”的实施成效,也是美国的NCBL法案和WWC平台为证据的创建、发布、应用提供了保障之体现。

(4)文献的研究主题。对所有文献的主题词进行分析,从排在前17位的主题词词频分布可以看出,国外对循证教育理念、方法及实践的研究相对比较集中,对于循证的实践、教育改革的成效、教学方法、教育研究、教育成果以及教育政策方面的研究关注度较高(见图3)。并且有专门针对中小学教育和高等教育问题的循证研究,为教育的具体实施提供了依据。

3.2 循证教育学的国内研究现状

检索中文三大数据库中国知网(CNKI)、万方数据库和维普网,以了解国内对循证教育学理念的研究进展情况,检索词为“循证教育学”“循证教育”“循证实践”,CNKI限定检索范围:社会科学Ⅰ、Ⅱ辑;万方数据库和维普网限定检索学科分类:教育,检索时限为各数据库建库至2018年1月8日。检索共获得文献429篇,去重后获得423篇,逐篇阅读标题和摘要,排除不符合纳入排除标准的文献388篇。按纳入和排除标准初步纳入文献35篇,进一步阅读全文最终纳入35篇文献(文献筛选过程见图4)。

分析文献后发现,我国循证教育领域的第一篇文献发表于2002年,此后的四年间并无文献发表,2007年和2009年分别发表一篇,至2010年开始文献数量有所增加(见图5)。由此可见,循证教育学的研究和实践发展潜力巨大,空间无限!

从文献的研究类型来看,其中9篇为循证理论与具体学科相结合的干预性理论尝试研究,5篇为比较教育研究,2篇为特殊教育研究,其余都属于循证教育理念及方法的探索性理论研究。对文献作者的分析发现,广州大学的杨文登老师对循证教育理念及循证实践的研究是最为深刻、系统的,他从2010年开始对循证理念以及该理念与教育学、心理学等学科的嫁接角度做了深刻、延续、系统地研究,其文献均收录于国内高级别教育类CSSCI期刊,如《教育研究》《社会科学》《教育研究与实验》等 [18-23]。其它文献从发表的期刊级别及内容来看,大部分研究属于低层次理论性重复探索,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研究进展。

综上,通过与国外研究现状的对照分析,国内的循证教育学研究明显呈现出了起步晚、文献数量少、质量弱、研究主题单一、研究实力薄弱、学界认知度不高等发展特点。

4 循证教育学的未来研究展望

诚然,目前为止,循证教育学在国际上已经获得了相当的认知度,做了大量研究,并逐步形成了研究团体,西方国家政府对循证理念的传播和推广给予了高度重视和推广。相较而言,国内的研究无论从学界认知度、研究量、研究团队,还是从政府的支撑力度上看,都处于摸索阶段,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本研究认为循证教育学作为新兴的交叉学科,其研究前景及空间无可限量。

(1)宣传和推广循证教育理念,做树立循证教育学理念的综述研究。可以通过整合大量的现有文献资源,做发展脉络、研究现状等综述性研究,让更多人了解循证教育理念是什么,现状如何,有什么用?即解决循证为何物的疑惑。

(2)研究循证教育学的内涵和外延,做理论联系实践的行动研究。在推广理念的基础上,首先要规范教育研究的研究方法,使得后续的研究成果能够成为构建研究证据的基础,这不仅要求研究者做循证教育学的理论研究,更要做循证教育学的实践方法研究、实证研究,以便推动完整系统方法学体系的形成。如此可以让人们知道循证教育理念的框架是什么,研究方法有哪些,如何创造研究证据?即解决何以制证的迷惑。

(3)研究循证教育学的知识体系结构,培养专业的学术队伍。目前循证教育学的主体研究力量仍然是循证医学的科研队伍,教育领域的科研人员对循证教育学的研究还处于探索阶段。循证教育学要得到长足发展,必须培养从医学延伸到教育学的专业学科研究队伍。如此,解决谁来制证、谁来保证的问题,让证据质量得以信赖。

(4)寻求政府支撑,做立足本土的循证教育学数据库系统研究。国外已经创建了如Campbell協作网、EPPI、WWC等大型循证科学数据库,事实证明它们的存在已经为指导具体教育实践提供了依据。鉴于我国国情,这类国外数据库并不一定适用于我国的教育大众,因此我国迫切需要构建类似数据库。但是,从平台架构到系统评价撰写再到具体的审核机制,都需要有专业研究人员做专项研究才能保证其质量,如此即解决何处循证的困惑。

(5)融合教育主体,做具体的证据指导实践研究。当证据已然存在,教育主体即刻面临应用问题。如何应用、效果如何、有何反思以及如何解决与以往经验的冲突等问题都是循证教育学必须面对的现实,这些问题的研究结果直接决定了循证教育的教学效果。所以,此类问题也会成为循证教育领域长期、持续关注的研究问题,如此才能解决依证实践的惶恐。

5 结语

循证与教育的结合为教育学开辟了全新的研究模式,它的出现为开创教育证据系统提供了可能,为解决教育理论与实践的断层提供了方法,为教育的四方主体通力合作提供了方向,更为教育研究效益最大化提供了保障。国外的研究已经进入了高速、高质、高效的阶段,对循证教育学的认知度高,为确保建立教育证据大系统提供了大量的经济和技术保障。回观国内的研究状况,形势不容乐观,循证教育学概念还远未普及,人们对其知之甚少,辨识度不高,需要一代代教育实践者努力奋斗,为实现智慧教育提供证据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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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柳春艳(1979-),女,兰州大学循证社会科学研究中心、兰州大学高等教育研究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教育信息化、循证教育学;李秀霞(1983-),女,兰州大学循证社会科学研究中心、兰州大学公共卫生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循证医学;杨克虎(1957-),男,兰州大学循证社会科学研究中心、兰州大学循证医学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循证医学与知识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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