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整容师”到“素描画家”——小学五年级写人作文的一点思考

江苏省淮安市清河实验小学 沈春艳

接手了一个五年级的新班级，作文课学习写人。为了了解学生们的作文基础，采用了前置作文的方式，让学生们在作文课之前先写上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的老师》。

从收上来的作文来看，好作文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语言表达比较流畅，同时具有个性化的作文；一类是语言比较优美，看似表达准确的作文。以下将第一类作文称为好文1，第二类作文称为好文2。

好文1和好文2存在的共性是：都能围绕老师的外貌特点和除外貌之外的某一方面的特点来展开写，在典型事例中展现人物个性。

同时，好文1和好文2也存在明显的不同，就比如写老师的外貌，好文1有标题《我的“甜辣味”老师》，通过对老师眼睛、嘴巴的描写，已经可以写出老师幽默与严格的两面，字句之间充满个性化的表达。这样的好文毕竟是少数。好文2在描写老师的外貌时，文字读起来很美，比如：某老师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双眼睛仿佛会讲话；小小的嘴巴总是可以给我们讲许多生动有趣的故事……翻阅好文2，发现几乎都在使用这些句子或类似句式。庆幸的是，他们所写的老师们我都认识。这些老师真正的外貌如何呢？他们有的眼睛小小的，却很有神；有的眼睛上戴着眼镜，却显得文质彬彬；有的是单眼皮，看着清新可爱；有的是双眼皮，看着活泼大方。可见，现实中的他们外貌各不相同，但不幸的是，他们都被自己的学生给“整容”成了一个样。

一、“整容”作文现象存在的原因

1.起步作文“套路”化

学生们三年级开始学习习作，就开始尝试写人。写的第一篇写人作文就是《我的自画像》。写自己也难免被套路，有些老师在指导时，只顾着给出一些词语，却忽视或者淡化了观察人物的方法，导致老师给出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为学生所喜爱，于是学生不假思索地选择了这个眼部描写的万能最佳短语，外加上一句“忽闪忽闪的，是不是很可爱”。这样的描写如果再被老师圈画了、表扬了，那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于是，渐渐地，开始写“别人”了，学生们开始学会“整容”——他们总是喜欢赋予这个描写对象以同样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至于这个人到底眼睛如何，无人去追究，只要作文有了“文采”，一切都好说，从此走上了作文“套路”的不归路。

2.批改作文“盲人”化

学生之所以成为出色的“整容师”，是因为我们老师在批改作文时习惯于发现“优点”。老师们都清楚，作文本来就是教起来非常费劲的，老师的许多批改存在一定的功利性：一方面应付检查，一方面写给自己看，毕竟每次新的习作课用来点评上次作文的时间非常有限。学生草草看了老师们留的评语，习惯于寻找自己作文的“优点”。于是，批改作文仿佛已经被“盲人”化了，师生对话少。

3.习作修改“边缘”化

老师的“盲人”式批改，学生的“套路”化作文，让作文粗略评讲后的修改逐渐“边缘”化了。学生们忙于完成新习作，谁还有工夫对待“残留问题”呢？

鉴于以上分析，对于学生的“套路”化作文，如何去改变这个现象呢？

二、解决“整容”作文的策略

1.写外貌，要素描

曾经在放学路上，四年级里一个聪明的小姑娘跳到我面前，要讨个写作“秘方”，问我如何写好人物外貌。当时，一位戴口罩的老师从我们身旁走过，我拉着这个女孩问她：这位老师的外貌有什么特点？她笑了笑说：这位老师戴着口罩，很神秘，头发非常蓬松，像是自来卷啊。我问她：为什么只说这两点，其他就不说了？她随口答着：乍一看，这位老师就这两个特点最明显呗！是啊，乍一看，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这个人物的外貌特征。小学高年级作文写人物外貌，绝不可以再“面面俱到”了，就是要写这种“乍一看”的特点。如果把学生手里的笔比作一支画笔，写人物外貌，就是要用笔快速素描，勾勒人物最大的外貌特征。至于素描画的精致与填充，则可以在特点之下慢慢填充。

2.看人物，抓比例

中国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说：“我是个讲故事的人，我观察人、研究人，包括观察和研究自己。”要想写好人物外貌，必须要学会观察。每一位素描画家在给人物作画时，要掌握好绘画对象的比例，才不至于失真。在写人物外貌特征时，当然也是如此。比如：沈老师身高1米7，算是全校女老师中最高的了。如果学生不能够比例还原的话，那么写成“沈老师个子很高很高”，就不能够让人物跃然纸上了。

3.绘人物，话性格

中年级的人物外貌描写，往往与写人物性格相分离。外貌只是外貌，性格只是性格，两者井水不犯河水。在高年级，笔者思考，应该在写人物外貌时适当表现人物性格。这种要求接近文学创作，但是又还未达到那么高的层面。只是作为第四学段作文要求的引子，现在的教学要为学生中学后的作文学习打基础。于是，笔者在班级里进行了“绘人物，话性格”的小文竞赛，学生们的个性化习作也不断呈现：我的妈妈是个慈爱的人。她微胖的身子走起路来略微摇摆，看上去像极了动画片里的“围裙妈妈”；一双总是眯着的小眼睛里总是能看透我的小心思，而我却很少去读那本总是眯着的“书”。这一片段看着是写外貌，字里行间却都是写妈妈的慈爱。

笔者在教学中，不断从学生们习作中的问题来思考改进教学的方法。目前认识不深，却在一次次地尝试中很好地总结了经验，甚至已经将通过写人物外貌反映人物个性特征尝试运用到写动物方面。比如，近期一篇写小动物的观察类文章，在写公鸡时，就尝试着引导学生：如果想写公鸡“好斗”的勇猛，那么在写公鸡的外形特点时，应努力凸显公鸡“勇猛”的个性特点，那么，鸡身羽毛的颜色、光泽，鸡爪的力度，鸡冠的红艳与高贵，都应该成为“勇猛”个性的依托。

由人及物，写法相通。在改变学生“整容师”身份的道路上，笔者仍然在努力寻找新方法，尝试着从不同角度、不同侧面去帮助学生做一名“素描画家”，描绘出最真实有趣的人和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