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亨利·罗斯小说《就说是睡着了》中的象征手法

韩雪

【摘 要】亨利·罗斯对美国犹太移民的生活和所面临的困境倾注了极大关怀，在作品中描绘了犹太移民最初的困窘。《就說是睡着了》这部小说以深刻的主题及超高的叙事手法，成为一部不朽之作，被《时代》杂志评为100部必读的英文小说之一。

【关键词】亨利·罗斯；《就说是睡着了》；犹太移民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1007-0125（2018）22-0231-01

亨利·罗斯是当代美国犹太文学史上最杰出的文学大师之一，凭借着为数不多的作品享有持久而崇高的声誉。在其充满传奇色彩的创作生涯中，他的目光始终关注着犹太民族多舛的命运和艰难的生存境遇。他用细腻的笔触描绘了犹太移民在异国他乡所经历的孤独无助、疏离漂泊和创伤挣扎。亨利·罗斯将自己的亲生经历糅合到文学创作之中，描写了犹太人在美国的生存状况、所遭受的精神冲击和身份危机，彰显出一名族裔作家对本民族命运应有的关怀和担当。其代表作《就说是睡着了》是美国犹太文学的经典之作，也是亨利·罗斯坎坷文学创作之旅中最精彩的一页，奠定了其在美国文学史上不可撼动的地位。

总计三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就说是睡着了》，分为“序幕”“地下室”“画”“木炭”和“电轨”五个章节。故事主要发生在20世纪初的纽约下东区贫民窟中，围绕主人公戴维一家展开。敏感、怯懦的主人公戴维，暴躁、偏执的父亲阿尔伯特，温柔、压抑的母亲瑾雅，粗俗、肮脏的姑妈波萨等，一个个人物性格鲜明，却又难逃共同的悲剧命运。亨利·罗斯在小说《就说是睡着了》中展现了成熟的写作技巧和对故事、人物娴熟的驾驭能力。小说中象征手法的运用十分成功，将犹太移民的过往创伤和在新大陆梦魇般的经历刻画得淋漓尽致。和直白的叙述相比，寓意深刻的象征手法使作品内涵更加丰富。比如，母亲瑾雅买回来挂在家里的那幅画，画面是一片玉米地和蓝色的矢车菊。一幅看似简单的装饰画，实则寓意丰富。对瑾雅来说，这幅画象征着自然、故土和犹太之根。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犹太移民已经脱离了广阔的自然，困在肮脏、狭小的贫民窟；离开了故土，活在冷漠、敌意的新大陆；切断了其犹太之根，囚于破碎、残缺的移民身份。更重要的是，这幅画隐藏着瑾雅的秘密，象征了她的情史和“罪恶”。

在和阿尔伯特结婚前，瑾雅曾和一名教堂风琴手恋爱，并发生了性关系。为了金钱，风琴手娶了一位富家小姐。当他结婚时，瑾雅躲在矢车菊绽放的玉米地里观看了全过程。这幅画是她对昔日情感经历的表达和宣泄，瑾雅的心已经因为另外一片土地上的另一个爱人而破碎，她对阿尔伯特没有丝毫感情。

这幅画除了象征着瑾雅昔日的感情创伤，也代表着“耻辱”与“罪恶”，虽然瑾雅并不这么认为，但是在恪守传统的犹太父亲眼里，和一个非犹太人恋爱并且发生婚前性关系，就意味着“叛教”，给家族带来了巨大的耻辱，父亲因此暴怒，甚至把她逐出家门。因此，她是一个被抛弃的人，尽管她认为自己没有错，但永远丧失了家族的荣誉和信任。

这幅画储存着瑾雅过去的记忆，象征着“耻辱”和“罪恶”，是永远无法遗忘的创伤体验。文中的牛角也有着重要的象征意义。牛角是阿尔伯特寄托过去记忆的纪念品，使他想起在澳洲故乡放牧的情景，乡村的自然画卷和放牧的场景成为他过去记忆的中心意象。所以牛角象征着故乡的田园生活，代表着阿尔伯特的乡村怀旧情结，同时牛角也和瑾雅的那幅画一样，储存着阿尔伯特内心的秘密和挥之不去的罪恶感。

对于故乡那片广袤的大地，阿尔伯特的记忆里既有着田园牧歌的明媚，也有着阴暗痛楚的创伤。阿尔伯特曾亲眼目睹父亲和公牛搏斗致死的全过程，本应帮助解救父亲的他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死去。所以在阿尔伯特的内心，始终认为是自己害死了父亲，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弑父的罪恶”。罗斯通过这两个重要的象征，含蓄而深刻地揭示了瑾雅和阿尔伯特无法言说的痛楚和往昔的深重创伤。和其他带着希望来美国寻求机会的移民不同，他们是被家族抛弃的人，是因“罪恶”而被流放的贱民，他们既不为故土所容，也无法融入新的环境，他们只能在无助的深渊挣扎。文中象征手法的运用深化了作品的主题，丰富了小说的内涵。

亨利·罗斯对犹太移民的创伤经历有着最为深切的体验，作为犹太移民生活和历史命运的写实者，他在小说《就说是睡着了》中描述了犹太移民经历，揭示了他们在异乡所体验的焦虑感和无根感。罗斯对第二代犹太移民戴维成长困境的描述，在赋予深厚犹太文化内涵的同时，又超越了犹太民族的局限性，具有深刻而普遍的意义，他对人性的深刻剖析和对移民命运的深切关注，使小说获得更广泛的社会意义和更厚重的历史感。

参考文献：

[1]Henry Roth. Call It Sleep[M]. New York：Farrar，Straus&Girous;，1991.

[2]张淮海.文化的囚徒：《就说是睡着了》的精神分析阐释[J].南昌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3）.

[3]乔国强.“死去”还是“再生”——析亨利·罗思的《就说是睡着了》[J].国外文学，20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