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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常态下推动我国体育产业发展的积极的体育财政政策研究

2018-11-25

沈阳体育学院学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财政政策体育产业体育

杨 帆

(辽宁大学经济学院,辽宁 沈阳 110136)

“新常态”一词最早于21世纪初见诸西方报端,指的是互联网泡沫破灭后发达经济体在经济复苏阶段无就业增长相伴的一种怪异格局。2014年11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APEC会议上发表讲话时,首次提出中国经济呈现出“新常态”,认为新常态将给中国带来经济增长更趋平稳且增长动力更为多元、经济结构优化升级、发展前景更加稳定等新的发展机遇。新常态下,积极的财政政策对体育产业发展的导向作用和驱动作用更为凸显,如何提高财政政策的科学性、可行性,从而更好地促进对体育产业的宏观调控,进一步推动体育产业的快速、高效发展,显然是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本研究对相关问题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力图为新常态背景下科学发挥积极的体育财政政策效用提供有益的理论借鉴与参考,从而有效推动我国体育产业的可持续发展。

1 研究方法

1.1 文献资料法

围绕研究目的,以中国知网为主要检索平台,以“体育经济政策”“体育财政政策”“体育产业政策”为关键词进行检索,查阅了2007—2017年公开发表的相关国内文献116篇。以“体育经济政策”“体育财政政策”“体育产业政策”的英文名称在国际检索平台上查阅相关外国文献12篇。此外还阅读财政政策书籍3本,为本研究储备了比较充实的理论资源。

1.2 走访调查法

根据研究目的,走访调查了辽宁省、沈阳市政府有关经济管理部门负责人12人和辽宁大学、沈阳师范大学等4所高校和辽宁社会科学院等3所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15人,征求了他们对新常态下实行积极的体育财政政策的意见。

1.3 逻辑分析法

在梳理国内外相关文献和走访调查的基础上,运用逻辑分析法,从新常态经济理论切入,以不同角度对我国体育产业的现状和体育财政政策存在的问题进行全方位分析,进而提出相应的对策。论证过程和研究结果均强调因果关系的科学、严谨,确保逻辑与理论、逻辑与实践的统一性。

2 相关研究文献综述

2.1 体育财政政策研究成果偏少,始终没有成为研究热点

在检索的116篇文献中,涉及“体育产业政策”的文献有106篇,表明“体育产业政策”关注度较高,一直是研究热点;涉及“体育经济政策”的文献有9篇,涉及“体育财政政策”的文献仅有1篇,表明两者关注度较低,尤其是后者几乎处于空白状态,自然不是研究热点。“体育经济政策”包含“体育财政政策”和“体育产业政策”,“体育财政政策”和“体育产业政策”是“体育经济政策”的下位概念。涉及“体育财政政策”的专门文献只有茆晓颍的《促进我国体育产业发展的财政政策支持研究》[1],作者指出了当前财政扶持体育产业发展存在的问题,提出了重在构建激励导向机制的原则等财政政策建议。

2.2 体育财政政策研究呈碎片化状态,存在概念混淆的错误

在相关文献中,学者们不同程度探讨了“体育财政政策”的问题:①关于财政资金投入的研究。黄道明等人分析了体育财政拨款与经济增长间的关系,认为加大财政投资力度不仅有益于增加体育产品和服务的供给,而且有助于扩大内需、培养新的增长点[2]。张羽等人通过实证分析研究了体育财政投入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得出了体育财政投入能通过促进体育事业发展来间接带动经济增长的结论,建议提高财政投入预算的针对性和目的性[3]。易剑东剖析了我国体育产业的现状,认为政府对体育的投入有限、体育彩票使用不合理[4]。②关于财政资金引入的研究。成会君等人对体育产业发展的引导资金问题进行了研究,解析了群众体育产业项目所占资金额度小等问题[5]。黄晓红认为我国体育产业政策存在的问题有“国家财政投入太少”“体育产业各部门承受的税种过多”“体育产业投资政策单一”等[6]。③关于财政政策管理的研究。李燕领等人认为体育产业发展需要政府的管理和引导,要科学定位政府职能[7]。曹可强认为:“必须要使体育部门与财政、税收、金融、法律、工商、劳动等多个部门密切配合,使体育产业政策与财政政策、税收政策、金融政策、价格政策、外贸政策以及国家法律法规相配合,才能充分发挥其应有作用。”[8]总之,不难发现缺少对“体育财政政策”的整体化、系统化研究,碎片化现象比较严重。特别需要指出的是,“体育财政政策”与“体育产业政策”是并列关系的概念,但个别学者把““体育财政政策”自觉或不自觉地视为“体育产业政策”的组成部分,产生了概念混淆的错误。

2.3 国外相关理论研究虽然比较薄弱,但实践操作相当成熟

通过对国外相关文献的梳理,发现“体育财政政策”的理论成果偏少。分析其深层次原因,是由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市场经济已经相当成熟,所以对于财政政策这样的国家宏观管理问题在理论上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相对而言,西方发达国家在“体育财政政策”问题上更重视和强调市场化、法制化实践操作,主要体现在财税法的立法、执行和税收优惠方面。例如日本在社会保险和商业保险的基础上,以体育保险为侧重点,构建了完善且实用的体育保险体系[9]。在法国,职业体育俱乐部一旦成为上市公司,三年内免收30%的利税[10]。

3 我国实行的积极的财政政策概述

3.1 扩张性财政政策──积极的财政政策的源头

财政政策(Fiscal policy)由国家制定和执行,指的是国家根据某一时期政治、经济、社会发展的总体任务,以立法的形式制定的财政工作的指导原则。我国积极的财政政策主要来源于扩张性财政政策[11]。扩张性财政政策指的是通过财政分配活动来增加和刺激社会总需求的财政政策,主要手段包括减少国债、降低税率、提高政府购买和转移支付。1936年,英国经济学家凯恩斯的经济理论著作《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问世,主张国家实行扩张性的宏观调控经济政策,尤其是实行扩张性的国家财政政策,以增加需求为主要手段来促进经济增长,不仅引发了经济学历史上著名的“凯恩斯革命”、初步形成了“凯恩斯主义”,而且诞生了扩张性财政政策。凯恩斯首先提出以有效需求原理为核心的需求理论,然后提出了解决有效需求的财政政策理论,即国家应该以需求管理为主要目的,应用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主动对经济进行必要而适当的干预、调节。20世纪5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阿尔文·汉森又提出了补偿性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理论,主张财政政策应该具有“补偿政策”的特征。随后的60年代,詹姆斯·托宾和阿瑟·奥肯提出“潜在的国民生产总值”和“充分就业预算”概念,认为无论何时都应该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而不仅仅是只在经济萧条时才实行,前提是社会的实际经济总量小于潜在的经济产量,被称为“新经济学”。从凯恩斯到詹姆斯·托宾和阿瑟·奥肯,扩张性财政政策不断补充、完善,对世界经济的影响广泛而深远[12]。

扩张性财政政策问世后,很快被相关国家采纳,作为国家经济政策应用于实践。以美国为例,20世纪30年代的“罗斯福新政”时期,很多经济政策就源于扩张性财政政策,如扩大财政支出用于福利救济进而建立社会保障体系、重点兴办公共工程来安置失业人员等。20世纪40—50年代,美国杜鲁门、艾森豪威尔政府也相继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随后,肯尼迪政府实行的增长性赤字财政政策、约翰逊政府实行的减税政策、里根政府实行的新保守主义政策等,都以扩张性财政政策为理论圭臬,对国家经济进行积极干预和调节。其经验是不同程度地拉动了本国经济的增长,最大限度解决了有效需求不足的问题,缓解了失业压力。其教训也是深刻的:由于长期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形成巨额财政赤字和严重通货膨胀的后果;由于长期从需求方面发力,忽视了供给方面的要求,致使经济增长不平衡、不协调,为下一次经济危机埋下了隐患。

3.2 1998—2013年我国实行了两轮积极的财政政策

伴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与完善,借鉴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成功经验,在1998—2004年和2008—2013年两个时段,我国曾经大规模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

3.2.1 1998—2004年时段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对我国经济产生了巨大的消极影响,使我国经济增长趋势变缓,同时出现通货紧缩的苗头。此时,改革开放20年累积的国有企业兼并改组、失业人数剧增等问题也凸显出来,叠加为严重的经济、社会问题。因此国家决定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主要措施:持续发行长期建设国债,并逐年增加;支持关乎国计民生大局的重大基础设施建设;持续提高公民收入,如国有企业下岗职工生活费、离退休人员养老金和公职人员工资等,通过调整收入分配政策不断降低巨大的失业压力等。以国家增发国债为例,从1998—2004年,国家累计发行长期国债9 100亿元、安排国债项目8 643亿元,主要对中西部倾斜,取得了显著的投资成果。积极的财政政策的实施,使得我国成功抵御了亚洲金融危机的冲击,推动了经济持续快速增长。这一阶段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主要致力于解决总需求问题,没有真正解决多年积累的深层问题,使得经济结构调整等问题的解决更为迫切。

3.2.2 2008—2013年时段 2007年美国次贷金融危机爆发,很快扩大为全球性的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严峻的形势要求我国必须及时调整宏观层面的经济政策。2008年11月5日,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再次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并与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相结合,以确保我国经济的平稳较快增长。以扩大内需为主要目的,本轮积极的财政政策的重要标志之一,就是国家出台了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一揽子基建财政投资计划,即“四万亿计划”,前期主要用于铁路、公路、机场、灾后恢复重建项目等基础设施建设,后期主要用于医疗卫生、文化教育和农村民生工程建设等方面。本轮积极的财政政策的适时实行,最大限度抵消了国际经济危机的负面影响,基本稳定了国家宏观经济运行环境,确保了经济稳步复苏和增长,但也同步产生了财政赤字规模扩大、资源配置扭曲和低效、重要支柱产业出现严重的产能过剩等问题。

3.3 积极的财政政策与扩张性财政政策的区别

①应用范围不同。扩张性财政政策致力于强调经济政策的扩张性,其影响力局限在经济领域。而积极的财政政策强调综合效应,既重视对经济运行的宏观调控,也强调与经济环境相适应的政治、社会环境的营造,使得财政政策的实行拥有相对宽松的综合性空间。②部分与整体的不同。扩张性财政政策是积极的财政政策的一个组成部分。除了扩张性财政政策,积极的财政政策还包括紧缩性财政政策。扩张性财政政策直接刺激消费、投资,但是消费和投资过度会引起通货膨胀、赤字剧增等不良后果,必要时国家要采取抑制消费、投资的紧缩性财政政策来调节,所以积极的财政政策更加全面和系统。③应用时机不同。扩张性财政政策具有反周期性,即在经济危机爆发、蔓延等经济运行反常状态下使用。经济复苏后,扩张性财政政策就会被自动调整为紧缩性财政政策或中性财政政策。积极的财政政策既在经济滑坡阶段实行,也在经济复苏、上升阶段实行,而且根据经济发展的实际情况适时调整和补充。④着眼点不同。扩张性财政政策主要着眼于遏制经济下行趋势,注重短期效益,属于短期行为。而积极的财政政策不仅要扭转经济衰退的不利局面,而且要解决经济稳定运行时出现的种种弊端,注重长期效益,属于长期行为。⑤政策出发点不同。虽然政策制定、执行的主体均为政府,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的一个重要前提,是金融危机、经济危机等已经导致正常的市场经济机制局部失灵或全部失灵,政府不得不出面干预和控制,所以扩张性财政政策有被动实行的意蕴。而积极的财政政策由我国政府主动制定、执行,弥补市场经济机制的薄弱环节,引导经济发展的方向。总之,不能武断地把积极的财政政策与扩张性财政政策混为一谈,如此就混淆了两者的区别;也不能简单地认为两者是完全没有关联的财政政策,如此就否定了两者的联系。

3.4 新常态下我国继续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

从2014年起,我国经济、社会进入新常态时期。在对国内外形势做出审慎而科学的判断后,国家决定继续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尤其是在党的十九大以后,在2017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党中央总结了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经济发展的历程,分析了当前经济形势,并部署了2018年经济工作,指出“积极的财政政策取向不变,调整优化财政支出结构,确保对重点领域和项目的支持力度,压缩一般性支出,切实加强地方政府债务管理”,明确了继续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仍然是新常态下我国财政政策的取向,表明国家将以积极的财政政策为主要宏观调控手段,通过科学、高效的财政投融资来促进国家基本建设与基础设施建设,从而以更加稳健的步伐和更加合理的速度促进新常态下我国经济全面平衡的发展[13]。积极的体育财政政策,是国家积极的财政政策的组成部分,同时也是国家体育经济政策的重要分支,对于新常态下体育产业的发展无疑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4 新常态下积极的体育财政政策对体育产业发展的引领作用

4.1 引领体育产业从供给侧发力,步入追求高质量发展的新时期

新常态下实行的积极财政政策,与前两轮实行的积极财政政策有明显的不同,即围绕供给侧改革的主线,主要从供给的角度来宏观调控市场与生产,改变过去单纯追求需求总量扩张的惯性,从而确保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变为高质量发展。对于积极的体育财政政策而言,就是要通过降低税率、增发国债、增加政府支出、增大政府投入等财政手段,引领体育产业改变过去重产品数量轻产品质量、重产业规模轻产业结构、重消费需求轻消费供给等深层次的问题。重点是继续深入推进“三去一降一补”方针。与其他产业一样,体育产业也面临产能过剩、库存积压、成本居高不下等问题,尤其是体育用品业更为典型。李宁公司是我国著名的体育用品生产企业,在我国加入WTO后,曾经实行了大规模的国际化扩张战略,即品牌国际化、营销国际化和渠道国际化的统一,到2010年其旗下全球终端店面数为7 915家,但是很快遭遇了营业收入、利润下滑的困境,被迫从2011年起实施渠道收缩战略,产量、规模都不同程度地降低,不得不重新调整企业战略和发展规划。新常态背景下,积极的体育财政政策将以深入推进“三去一降一补”方针为契机,导引体育产业改变单纯追求高速增长的发展路径,步入以高质量发展为目标的科学发展阶段。

4.2 引领体育产业以降低税费负担为契机,进入低成本与高利润同步的良性发展轨道

高税费是长期困扰我国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问题,企业负担的税费过高,其生产成本自然也过高,其结果一方面因为产品价格高而制约了消费者的消费欲望,另一方面因为收入、利润低而制约了企业的生产热情。体育产业的高税费问题也很突出。运用税收手段来有效调节经济发展,尤其是降低企业税费负担,仍然是新常态下积极的财政政策的必然选择。从2012年起,我国开始试行“营改增”改革。“营改增”改革前,企业既要缴纳营业税,又要缴纳增值税等,税种多、税率高、税收压力大;“营改增”改革后,国家将营业税改为增值税,而增值税只是对产品或者服务的增值部分纳税,这样企业不仅减少了重复纳税的环节,而且也减少了税率、税额,从而降低了税赋负担。“营改增”2016年5月1日起在全国正式实行,成效显著。据权威部门统计,2012年至2016年5年间,我国营改增累计减税近2万亿元;另外取消、免征、停征和减征的各级各类政府性基金项目、行政性收费达1 368种,减少费用金额为3 690余亿元。2017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降低企业税费负担”作为积极的财政政策的三大发力方向之一,可以预见在“税”的问题基本解决的前提下,国家将会对“费”的问题出台新举措,无疑为企业、产业发展带来新的政策利好消息。体育产业应该抓住降低企业税费负担的良机,尽快进入低成本与高利润同步的良性发展轨道。

4.3 引领体育产业拓宽资金来源渠道,形成多元、高效、科学的资金来源机制

长期以来,由于国家没有出台向体育产业开放社会资本的政策、法规,再加上国家财政投入有限,使得资金来源成为困扰体育产业发展的老问题。2014年国务院第46号文件《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指出:“进一步拓宽体育产业投融资渠道,支持符合条件的体育产品、服务等企业上市,支持符合条件的企业发行企业债券、公司债、短期融资券、中期票据、中小企业集合票据和中小企业私募债等非金融企业债务融资工具。鼓励各类金融机构在风险可控、商业可持续的基础上积极开发新产品,开拓新业务,增加适合中小微体育企业的信贷品种。法律法规没有明令禁止的领域,都向社会开放”。特别是“法律法规没有明令禁止的领域,都向社会开放”的规定,充分凸显了积极的体育财政政策释放资金募集红利的内涵。对于体育产业来说,与时俱进,建立健全多元、高效、科学的资金来源机制,是可持续发展必须要解决的关键问题。

4.4 引领体育产业升级为地方经济的重要增长点,更加精准地为地方经济发展服务

对于地方政府来说,新常态下的体育产业既是重要的新兴产业,又是重要的经济增长点:①体育产业大部分属于绿色产业,对生态环境产生的消极作用不大。一般而言,体育产业不会重蹈“先生产,后治理”的覆辙,环保成本极低。在国家大力倡导生态文明建设的今天,体育产业自然成为发展经济的重要选项。②体育消费是消费者富裕起来以后的必然选择之一,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商机。新常态下,国家以“惠民生”为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目标,不断强调经济发展要“保障民生兜底的需要”,因此满足人民多元化体育需求必然具有广阔的市场前景。近年来地方政府不断加大对体育产业的财政支持,特别是健康中国战略的全面实施,既为积极的财政政策创造了精准发力的新领域,同时也为体育产业助力地方经济发展提供了新路径。供给侧改革背景下,体育产业要与传媒、旅游等行业联合发展,最终成为地方经济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4.5 引领体育产业加快创新驱动力度与广度,全面提升体育产业竞争力

我国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的前两个周期,主要以要素驱动的方式来实现经济的高速增长。要素驱动是一种比较初级的经济发展驱动方式,主要依靠土地、资源、劳动力等生产要素来加快经济发展的速度。进入新常态后,创新驱动取代要素驱动成为新的经济发展驱动方式。创新驱动本质就是科技创新。与土地等传统生产要素相比,科技创新要素能够生产出不易模仿、附加值高的新产品,占有市场的时间更长,占有市场的空间更大,创造国内、国际知名品牌的机会更多,因此能够真正全方位提高体育产业的竞争力。2014年国务院第46号文件《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中,明确鼓励体育产业实施创新驱动战略,如“经认定为高新技术企业的体育企业,减按15%税率征收企业所得税”“符合条件的体育企业创意和设计费用税前加计扣除”等,同时还提出“健全体育产业领域科研平台体系”“建立产学研协同创新机制,建设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等方针。新常态下,只有充分激发科技创新特有的乘数效应,体育产业才能将创新驱动释放的生产力发挥到最佳程度,全面提高质量和效益。

5 新常态下积极的体育财政政策推动体育产业发展中存在的问题

5.1 政府相关职能定位不准确,存在比较严重的“越位”现象

由于计划经济体制历史传承的原因,我国政府职能实际范围过于宽广,“全能政府”往往是我国政府的真实写照。在经济高速增长的时期,由于经济形势持续走高,即使政府过多干预,对体育产业发展所产生的负效应也难以体现出来;但是在经济增速相对平缓的现阶段,这种政府“越位”管理现象的弊端暴露无遗,带给体育公共服务多元化供给的负效应不容忽略,大大削弱了市场的资源配置作用,制约了体育产业创造力和竞争力的充分释放。特别是在体育公共服务供给市场化过程中,政府严重“越位”,身兼投资者、经营者、监管者多种职能,无形中给体育产业的发展设置了屏障,对中小企业的影响颇为明显,加大了原本有限的财政资金压力,自然影响了体育产业的发展。

5.2 体育产业税收优惠效率偏低

从宏观层面看,我国现有的与体育相关的税收优惠政策,主要倾力于保障体育事业的发展,对扶持体育产业的发展少有涉及。扶持力度的不足会使体育产业的发展产生滞后效应。以《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中提及的推动体育产业发展的税收优惠政策为基石,我国体育产业税收优惠政策的覆盖面较广,在增值税、营业税、企业所得税等方面均有涉及,但仅仅是将零散的政策条款遍布在相关领域,缺乏针对性和系统性,尚未形成完整而深入的税收优惠体系,从而大大降低了税收优惠的效率。

从微观层面看,首先已经出台的体育产业税收优惠文件较少。其次体育产业税收优惠政策的侧重点略有偏倚。按照体育产业的分类标准,在体育产业所涵盖的11类中,税收优惠政策更多针对于体育赛事,而对体育用品业和体育场馆等有广阔发展前景的类别存在严重缺位现象。再次,体育产业税收优惠政策对中小企业的扶持力度不够。目前我国体育产业上市公司发展趋势较好,而中小型企业则由于资金相对匮乏等原因发展速度较慢,亟需更多的税收优惠等相关财政政策的扶持。

5.3 财政政策监管不到位,致使体育产业无效供给现象比较普遍

首先我国体育产品差异性较小,同质产品竞争异常激烈。近些年来,我国体育用品业在增速发展的进程中,过多聚焦于规模数量,某种程度上忽略了对高品质的要求,低水平重复建设现象比较严重。田朝辉指出在地方政府和行业职能缺位的情况下,致使体育用品出口企业形成由于同质化产品过多而导致的体育产业无效供给后果[14]。其次,我国体育产业相关产品和服务的品牌效应薄弱。李博认为我国体育产业由于过于重视外延发展和规模效益,忽视了产业内涵的发展,产品品质低劣,导致了体育产业无效供给[15]。再次,体育用品制造业出现了供过于求的市场状况,产能过剩使得一些企业逐渐无法正常运营,最终成为“僵尸企业”,产生了政府前期投入无法收回、低技能劳动力的员工大量失业等严重后果[16]。最后,体育企业往往因产品价格虚高而无法形成有效供给,根源在于体育产业相关企业对市场定位把握的不准确、经营理念与先进经济模式的不匹配等。

5.4 对体育产业科技创新的投入不足,影响创新驱动战略的实施

近年来,国家对体育产业科技的投入不断增加,自2008年成功举办北京奥运会之后,科技部每年在体育产业方面的资金投入达到2 000多万[17]。虽然国家对体育产业的关注日益增加,但是财政资金对体育产业的科技创新投入较少,尤其是在体育产业和科技融合资金保障方面严重缺位。长期以来,体育科研项目立项偏重于体育事业,忽视对以市场为导向、具有明确应用目的的新技术、新产品、新工艺和新材料及其系统的研究与开发的投入[18]。另外,在资金分配方面呈现出资源碎片化问题。以中央财政的科技资金和近百项科技计划为例,分40多个部门管理,形成了重复、封闭的管理态势,致使相关部门多头申请、跑项目的负担特别重[19]。最后,从整体上看,体育产业科技投入资金来源单一,仍然主要依靠政府财政,没有发挥财政资金的引导作用来带动社会资本的大量注入,目前只有北京、江苏、福建和安徽4个省市设立了体育产业发展专项资金[20]。

5.5 社会资本利用率较低,PPP模式推广受阻

PPP模式是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的一种融资方式,通过发挥财政政策的资金导向作用,提高大型项目对社会资本的吸引度,进而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2014年,李克强总理在国务院第66次常务会议上强调了大力推广PPP模式的重要性。新常态经济下,我国体育产业中的PPP项目主要是以场馆建设为主,以修建登山步道或者搭建户外基地为辅。鉴于PPP模式在推广的初级阶段刚刚运用于场馆建设的项目中,覆盖面较窄、数量少,且成功率还有待提高,因此影响体育产业PPP模式的因素来自多方面。以体育场馆建设为例,存在于建设期间的诸多可控与不可控变量、场馆后期的运营问题、项目本身的发展潜力都会对其产生影响,例如企业与政府在财务情况、信用履约方面多次角力、拉锯、全球金融大环境的负面影响、高额的场馆维护费用及日常运营开支等,都会导致体育产业PPP模式的推广受阻,大大降低了社会资本利用率,直接对体育产业产生了负面影响。

6 新常态下积极的体育财政政策推动体育产业发展的对策

6.1 合理界定政府职能范围,提高财政政策执行效率

正确处理政府和市场的关系,确定政府的职能范围,是市场经济背景下提高资源配置效率的有效手段,更是新常态经济下推动体育产业发展的先决条件。从现实情况看,在新常态下促进体育产业的快速发展,需要将政府和企业进行角色转换,即由政府为主转为以政府为辅,进而将政府的职能范围缩减成为体育产业提供公平而有效的市场竞争环境。鉴于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及其财政的作用是提供公共物品、满足公共需要,所以根据西方经济学中对公共物品的分类标准,可将体育产业所提供的产品划分为公共体育产品、私人体育产品和混合体育产品。政府应提供公共体育产品,如体育公共设施的建设、公共场所的体育健身器材;市场应提供私人体育产品和混合型体育产品,财政在某些方面可以通过政府购买等方式给予适当扶持。

6.2 持续加大体育产业中小企业的税收优惠力度

与大企业相比,中小企业因不具备规模效应往往面临着较大的投融资问题,而资金实力和金融资源某种程度上是企业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关键性因素。在经济低速增长时期,由于挤出效应,在市场中所占份额较少的体育产业中小企业的资金短缺问题将进一步恶化。体育产业作为经济新常态下的新增长点,持续加大对体育用品业中小企业的税收优惠力度,有助于产品的研发和创新。税收优惠政策主要是通过免征与减征优惠、高新技术企业优惠、小型微利企业优惠等手段,通过对供求关系的影响,从而对企业的投资、融资行为产生影响,提高税收优惠效率。结合新常态的经济特征和体育产业的现状,为了推动体育产业稳健发展,我国应着眼于创投企业优惠,重点扶持体育产业未上市的中小企业的投资,即按照其投资额的70%,在股权持有满两年的当年抵扣该创业投资企业的应纳税所得额。

6.3 减少和逐步消除体育产业无效供给现象,全面提升体育产业竞争力

积极的体育财政政策必须以减少和逐步消除体育产业无效供给现象为抓手来有效推进供给侧改革。从体育产业的需求端观察和发力,可以发现体育产业在投资需求和消费需求两方面均存在疲软现象,而产业结构升级动力匮乏是导致体育产业投资需求下滑的根本因素,产业劳动率结构性失衡是引发消费需求下降的直接动因。乍看之下,应以需求端为切入点盘活体育产业。然而,无论产业结构升级动力还是产业劳动率,最终都归因于供给侧的问题。所以,新常态下唯有以体育产业供给端为核心,减少体育产业无效供给,才能着力提高供给体系的质量。具体而言,就是体育财政政策在宏观调控时,要以清理僵尸企业为主旋律,坚定不移地淘汰落后产能,将发展方向锁定新兴领域、创新领域,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体育产业供给侧改革的主要方略在于减少体育产业的无效供给,增加有效供给,例如借力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介实现体育产业动力机制的创新。

6.4 加大体育产业科技融合平台的财政投入力度

科技创新对满足体育需求有着多方面的驱动作用,在体育产品研究开发、体育产品生产、体育产品销售和体育产品消费4个阶段均有体现。首先,要通过加大财政对体育产业集聚区建设的资金投入来整合现有各类体育科技资源,如体育高新技术产业园区、体育产业基地等,进而优化体育和科技融合发展环境,加快各类体育创新要素集聚融合,促进体育产业与科技相结合的重大项目落地。其次,通过加强企业研发中心、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等建设,加大财政对培育体育技术创新平台的投入,充分发挥各类科研中心在体育产业科技创新中的重要作用,从而健全体育产业领域科研平台体系。再次,以建设产业技术创新为目标,加大财政对协同创新机制的资金投入,建立企业和高校的联合模式。2015年1月,江苏省体育局与苏州大学为双方共建的江苏体育产业发展协同创新中心揭牌[21]。最后,以具有代表性的体育产业科技合作协会为中心,加大财政资金投入,在各地方政府的扶持下成立区域体育产业科技合作协会,体现区域性特征,提高体育产品和服务的质量,重点提升体育产品制造业的品牌效应。

6.5 尽早设立体育产业导向资金,大力推广PPP模式

首先,大力拓宽体育产业PPP模式的覆盖面。目前,我国体育产业中的PPP项目主要是以场馆建设为主,以修建登山步道或者搭建户外基地为辅。应借助财政政策的杠杆作用,吸引社会力量参与其中,促进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公建民营、政府购买等模式在健身休闲领域的应用。要打破体育产业PPP模式现有的局限性,将PPP模式推广至水、陆、空领域,在打造国家步道系统和骑行路网的基础上,重点建设一批与冰雪场地设施、山地户外营地等健身休闲设施相关的PPP项目。其次,借鉴国内外体育产业PPP项目成功经验。新加坡体育城在2014年夏季投入使用,是亚洲第一个集综合体育、休闲等功能为一体的活动场所,尤其后期运营模式为其他PPP场馆建设项目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参考样例。要考虑到“马太效应”的消极影响,使任何地区都会随着每一次的成功而取得更多的成功,而不是失败的累积。在推广体育产业PPP项目时,要衡量地区间的财力差异,尽可能给予自有财力相对薄弱的地区一定程度的财力补助,以减少两极分化现象。

7 结束语

作为经济增速较为平缓时期的新增长点,体育产业无疑具有相当可观的发展空间,因此大力推动体育产业的发展是新常态下我国经济政策的一项重要举措。财政作为国家治理的基础和重要支柱,应针对新常态下体育产业的特征,充分发挥积极的体育财政政策的引领作用和财政资金的导向作用,进而推动体育产业的可持续发展。无论积极的体育财政政策主体,还是积极的体育财政政策客体,都应该时刻关注政策的制定、运行,并对运行效果进行适时的评价,以及时调整和完善之。体育经济学术界应该加强对积极的体育财政政策的深入研究,及时厘清相关理论问题,更好地为体育产业实践提供有益的理论借鉴。

[1]茆晓颍.促进我国体育产业发展的财政政策支持研究[J].成都体育学院学报,2015,41(4):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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