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训子帖》附诗翻译中译者主体性的体现
2018-11-08张夏杰
顾 毅 张夏杰
(天津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 天津 300222)
一、引言
书法是中国文化的代表性符号之一。西方学界对中国书法的研究多表现为一定历史条件背景下的书家个案研究。FuShan’sWorld:TheTransformationofChineseCalligraphyintheSeventeenthCentury(《傅山的世界:十七世纪中国书法的嬗变》)由美国波士顿大学艺术史系教授白谦慎所著,主要以明清之际书法家傅山为个案,探讨了17世纪中国书法由帖学向碑学的演变。该著作属于用英语书写中国文化的学术专著,书中翻译并引述了傅山的一些相关书学思想,换言之,英文原著的写作有些是基于对中文材料的翻译,“凡所写文化内容与所用语言不一致的,皆称为异语写作[1]。”本文以傅山《训子帖》文后附诗的英译为例,探讨异语写作翻译中译者主体性的表现。
二、译者主体性
传统翻译观认为翻译从属于创作,译者“隐形”于作者和原作背后,翻译的完美境界是按照忠实对等的翻译标准产出译入语,好的译本不应显现翻译的痕迹。
在西方,随着七八十年代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译者被重新定位,译者主体性在翻译研究发展过程中逐渐受到重视。Lefevere提出翻译研究应该结合意识形态、赞助人和诗学,并认为“翻译不是在真空中产生的。译者在特定的历史文化时期发生着作用。译者对自身及其所在文化的理解是影响译者翻译方法的因素之一”[2]。Bassnett提到“译者的附属性形象已经被显现出的操纵者形象所取代,译者作为富有创造性的艺术家可以调和文化和语言[3]9”“译者更像是一个革命性的激进分子而不是原作者或源文本的仆人[3]62”。Reiss 和Vermeer认为“翻译决策基于一项基本原则,这项原则不仅决定传递哪种信息、是否被传递,也决定如何传递,即采用哪种翻译策略。翻译行为受翻译目的支配[4]”。Venuti认为“含义清晰的幻象是语篇通顺的结果,是译者在遵循现有用法,保持句法连贯和确定确切含义的情况下为保证译文的易读性做出的努力。而这种结果掩盖了翻译过程中的许多情况,首先是译者对异语文本做出的关键性干预。越是通顺的翻译,译者越不易被看到,而外语文本的意义和作者则更能被看到[5]”。由此可见,越是将翻译置于社会文化的宏观背景下,译者的翻译目的、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的主体性就愈发凸显。
在国内,罗新璋指出:“作家运思命笔,自应充分发挥主体的创造力量,译者在翻译时难道就不需要扬起创造的风帆?…… 翻译理论中,抹杀译者主体性的论调应少唱,倒不妨多研究如何拓展译者的创造天地,于拘限中掌握自由[6]。”高宁认为译者主体性地位的体现是指译者在原著的大框架中对原著进行的选择性接受和理解过程。译者的主体性细分起来又包括体现在接受原著过程中的主体性和在审美创作过程中的主体性[7]。许钧认为可以把译者视为狭义的翻译主体,而把作者、译者与读者当作广义的翻译主体[8]。陈大亮从哲学的角度对主体和主体性进行了界定,认为如果原作者是翻译主体,那么他的主体性必然具体表现在他对客体的对象化里,然而在翻译过程中很难确定与之相对应的客体。在原文作者、译者和读者这三个“人”当中,译者是唯一的翻译主体[9]。仲伟合、周静指出译者主体性是指在尊重客观翻译环境的前提下,在充分认识和理解译入语文化需求的基础上,作为翻译主体的译者在整个翻译活动中所表现出来的主观能动性,具有自主性、能动性、目的性、创造性、受动性等特点[10]。
方梦之对译者主体性的描述为:译者主体性 (subjectivity of translator )亦称翻译主体性,指译者在翻译活动中表现出来的本质特性,指翻译主体能动地操纵原本(客体)、转换原本,使其本质力量在翻译行为中外化的特性。译者主体性即译者的主观能动性。主观能动性在克服客观制约中表现。客观制约性包括双语差异、不同的文化语境和政治环境等[11]82-83。主观能动性(subjective dynamics)包含四方面:1选择原文2解读原文3决定翻译方法4决定表达方式和应用翻译技巧[11]78。张倩在总结译者主体性研究的现状与反思时试析了译者主体性系列概念,认为“主体性”指译者在主观能动性的驱使下,有意识地做出翻译决策或与翻译相关的决策时所表现出的意志性特点[12]。
综合以上译者主体性的研究成果,学界对翻译主体的认定,对译者主体性的描述都经过了一个发展变化的过程。可以大致总结如下几点:其一,确认译者是主体;其二,强调翻译目的、翻译对象等翻译环境因素;其三,主观能动性与客观限制因素的有效统一;其四,从具体的操作层面上来说,是译者在整个翻译过程中的一系列选择。
三、译者主体性在《训子帖》文后附诗译文中的体现
译者主体性客观上预设翻译是译者的翻译行为,具体来说是译者在整个翻译过程中的一系列选择,关乎宏观上对翻译材料的选择和翻译策略的制定,微观上的选词构句。
(一) 译者对翻译材料的选择
白谦慎是美国波士顿大学艺术史系教授,主要从事中国书法研究工作,著有《傅山的交往和应酬——艺术社会史的一项个案研究》《傅山的世界:十七世纪中国书法的嬗变》《与古为徒和娟娟发屋:关于书法经典问题的思考》等著作。著者在书法创作方面造诣颇深,早年学习书法的老师均是民国时期重要人物的后人。白谦慎毕业于北京大学国际政治系,后又赴美国罗格斯大学留学,获得比较政治硕士学位后,在张充和的推荐下至耶鲁大学攻读艺术史博士,师从著名美术史家班宗华(Richard Barnhart)教授,并同研究八大山人的专家王方宇交好[13]。FuShan’sWorld:TheTransformationofChineseCalligraphyintheSeventeenthCentury是著者根据博士论文改写而成,从傅山入手,讨论明清之际中国书法的嬗变。
译者对翻译材料的选择出于某种动机,白谦慎选择在著作中翻译此诗首因是学术论文写作的需要,而后是著书出版。面向的读者首先是研究明清之际书法或中国书法研究个案的专门学者,其次是对这方面感兴趣的国外普通读者。他首先是著者,是傅山及书法研究专家,其次才是译者。翻译的选材服从并取决于著书内容所需材料的选择。因为《训子帖》是阐释和解读傅山书学思想、展现傅山书学政治观不可缺少的支撑材料,所以译者才选择把它作为著作中的翻译对象进行翻译,将翻译的材料融于专著内容的一部分。这样,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有很大的选择权和主动权,在翻译策略和方法的选择上也占主导地位,译者可以创造性地对译文进行灵活处理。译者具有自幼临池、创作书法和从事相关专业研究的背景,译者对中国书法文化的了解、对傅山个案的深入研究都有助于其更加全面透彻地理解此诗。因此,译者在翻译过程中能够主动利用这些有利因素,从而积极、充分地发挥译者主体性。
傅山重视对晚辈的教育,且常常言传身教。《训子帖》便是傅山对子孙言传教育的一例,其结尾附诗一首,用以提醒晚辈做人和作字有着密切的关系。《训子帖》文后附诗及译文如下:
作字先作人,人奇字自古。纲常叛周孔,笔墨不可补。
诚悬有至论,笔力不专主。一臂加五指,乾卦六爻睹。
谁为用九者,心与掔是取。永真遡羲文,不易柳公语。
未习鲁公书,先观鲁公诂。平原气在中,毛颖足吞虏。
To learn calligraphy,master behavior first:
When a man is exceptional,his calligraphy is naturally archaic.
Violating the morality of the Duke of Zhou [11th century B.C.]
and Confucius [551-479 B.C.]
Makes your writing useless.
Liu Gongquan had a famous dictum:
Excellent calligraphy does not come only from a vigorous brush.
……
Before studying Yan Zhenqing’s calligraphy,
Study his writings first.
With Yan Zhengqing’s spirit in your chest,
Your brush will press down barbarians.
(二) 译者对诗中内容译与不译的选择
此译文是整本著作的构成部分,译者对诗句是有选择地进行翻译,而不是通篇全译。这首诗体现了书家普遍看重的书品与人品的关系以及儒家思想标准对书法品评的影响。清刘熙载在《艺概》中说:“书,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书法并非仅是一门技艺,它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书家的学识修养。每人的书法作品也必“字如人面”,各不相同[14]4。习书者历来讲究师承与取法,傅山曾经一度舍赵(赵孟頫)而取颜(颜真卿),就是因为赵孟頫为侍奉宋元两朝的“贰臣”,嫌弃其人,便痛恶其书“妍媚无骨”。而颜真卿却是平定叛乱、为国捐躯的忠臣。白谦慎称傅山的这一转变遵循着中国书学中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书,心画也”,书品即人品,或如唐代书家柳公权所言:“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15]124”。
白谦慎对诗中第四句“一臂加五指,乾卦六爻睹”、第五句“谁为用九者,心与掔是取”、第六句“永真遡羲文,不易柳公语”做了省译处理。傅山的这首诗主要说明“作字先作人”的道理,而译者引用这首诗是为了展示傅山的这一思想,二者视域融合。省译部分包含了书法用笔的奥义,“乾卦六爻”“用九”皆出自《周易》,这些卦象对中国普通读者而言都艰深难懂,更难以为英语读者所理解。不译这几句不妨碍译文读者对“作字先作人”这一中心思想的理解。译了反而会平添许多冗杂赘余的解释。
著作中的译文植入就其功能来说类似著述中的引用,引用可长可短,可连续可跳跃,完全为支撑作者的观点服务。白谦慎对翻译内容的取舍体现了其作为译者的主体性及目的性。
(三) 译者对词语意义的动态理解与翻译
1.作字先作人,人奇字自古。
To learn calligraphy,master behavior first:
When a man is exceptional,his calligraphy is naturally archaic.
晚明尚奇,纵观全书,“奇”是《傅山的世界》中使用的高频主题字之一,仅“尚‘奇’的晚明美学”一节中就出现约180次。白谦慎指出:“在晚明出版的一些字书中,‘奇’被简略地定义为一个宽泛多义的词,其含义常随语境的变化而变化[15]18。” “奇”或做名词或做形容词,他在原著中解释:“As a noun,it refers to strange or unusual things and phenomena.As an adjective,it can mean rare,shocking,dramatic,eccentric,strange,bizarre,and marvelous[16]13.”
译者根据具体内容和语境,选用不同的词来对应“奇”的翻译,经常同时给出音译、汉字和释义,有关“奇”的翻译如下表所示:
怪怪奇奇奇人奇事奇器奇人奇士odd and strange(guaiguai qiqi 怪怪奇奇)strange things and strange people(qiren qishi奇人奇事)qiqi 奇器(strange thing)qiren奇人(eccentric person)qishi奇士(marvelous scholar奇行奇识奇言奇计奇才Eccentric Behavior (Qixing 奇行)Eccentric Insights(Qishi 奇识)Eccentric Language(Qiyan 奇言)Eccentric Plans(Qiji 奇计)Eccentric Talents(Qicai 奇才)
可以发现,白谦慎译“奇”用到了strange/eccentric /marvelous。结合著作来看:①译者在一般的语境中形容奇人奇事时,多用strange ;②在介绍LoftyandStrangeMattersfromthePast(Gaoqiwangshi高奇往事) 奇林类(Forest of the Eccentric)的五目时主要用eccentric,以凸显出《高奇往事》这本以“奇异”为主题的著作内容皆与不同寻常之人事相关,因是同一本书的目录,所以统一用词不至混乱;③“奇士”则用marvelous表示优秀杰出。按照白谦慎所说:“他(汤显祖)认为‘天下文章所以有生气者,全在奇士。’无论是优秀的文章还是杰出的作者,汤显祖使用的形容词都是 ‘奇’[15]16。”
“奇”在当时社会背景下和文艺界并非带有贬义意味,而是一种社会风尚,一种万众追捧的价值观和艺术审美标准。“奇”在书法界是为了突破盛行书风“台阁体”(因科举制度形成的考场通用字体,明清盛行)的束缚,追求个性释放,崇尚内心自然流露。傅山认为的“人奇”显然不是“奇怪”,而是一种褒奖欣赏,与“奇士”的含义基本相同,同样带有优秀杰出、卓越超群之意。诗中的“奇”是人物品藻,若按照晚明尚奇风尚,若众人皆奇则非奇了,因此译者在诗中翻译“人奇”时没有像译其他在当时社会背景下已经世俗化普遍化了的“奇人”那样译为strange (unusual or surprising,especially in a way that is difficult to understand),没选用侧重表示行为性格反常古怪的eccentric (conspicuously or grossly unconventional or unusual),也没选用表示优秀杰出的marvelous (extremely good,enjoyable,impressive),而是选择了exceptional (unusually good; unusual and likely not to happen often),这一方面体现了译者充分深入了解作者及原作,站在原作的审美视野下,综合做人的品格与作字的关系,按照书家品质高尚、优秀卓越则书法水平自然高超的逻辑,突出一种异常罕见的“奇中之奇”和异于寻常、超凡脱俗之感;另一方面更体现了译者选词的多样性、灵活性和自主性。
由此可见,译者为助读者理解当时文艺圈的“奇”观,多按照“奇”与不同的字搭配形成的不同词语来选词翻译,并根据语境动态地把握奇的意思,灵活处理它的翻译,而不是一对一固定不变的翻译。这都说明了译者根据内容和语境不同而有意识地选词,体现的不仅是译者的双语能力,更是译者对原文本内容的深入理解及在翻译过程中能动性的发挥。
2.诚悬有至论,笔力不专主。
Liu Gongquan had a famous dictum:
Excellent calligraphy does not come only from a vigorous brush.
在中国古代文论中,“力” 字常和别的字合用,组成风力,笔力、骨力等词汇,而且它多与诸如 “雄浑”“浑厚”“遒劲” 等概念相关联,主要指一种阳刚的风格[17]。“力”是书法线条美的要素之一,带有生命活力,蓬勃生机,遒劲刚强之意,并非“死力”或“蛮力”。书法是通过汉字的线条造型表达书家生命情感的艺术,线条的力感是书法艺术美感的生命源泉。蔡邕在《九势》中说“下笔用力,肌肤之丽”,意思是用笔有力,点画就美。点画之美,本质上就是人的生命“力”的外在表现[18]。
汪有芬在翻译《中国书法艺术》(欧阳中石,2007)中表示浑厚有力的审美术语时也多用vigorous,该词在其译作TheCulture&CivilizationofChina中约出现56次,或单独使用或与“stroke/style”搭配以体现笔力遒劲或风格雄健。比如,将形容《阳陵虎符》符印上小篆的“结构谨严,笔画圆润浑厚[14]101”译为compactly structured with well-rounded,vigorous strokes[19]99;将形容《礼器碑》上字体的“让人感到坚硬有力,劲健挺拔[14]124”译为they seem vigorous[19]121。钱钟书曾提到“西洋文评里的 vigor一字,略当我们所谓力;不过,vigor是带赞美性的笼统字,即非中立,并且把我们所谓气力神骨的种种属性都混沌地包括在内[20]。”
事实上,vigorous一词在有关中国书法的英文著述中常用来表达笔划的“力”与“劲”,比如,Amy 将朱长文评价颜真卿《千福寺碑》的“遒劲婉熟” 译为… has a vigorous strength and an elegant maturity[21]135。白谦慎在对线条力度进行审美表达时也惯用vigorous ,该词在英文原著中出现14次,如将“方劲”译为 the upright and vigorous style[16]190;将汉隶的“古雅雄逸”译为archaic and elegant,vigorous and unrestrained[16]192。
可见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利用书法文化背景知识,从多方面考虑了读者接受性问题及译文审美效果,使用vigorous更恰当贴切地表现书法点画栩栩如生、由内向外散发的气势和动态生命力,充分发挥了译者主体性。
3.平原气在中,毛颖足吞虏。
With Yan Zhengqing’s spirit in your chest,
Your brush will press down barbarians.
“虏”是中国古代以中原为中心对北方外族的贬称,辛亥革命孙中山提出的政治口号“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就是旨在推翻当时中国由满族所建立的封建王朝清政府。“虏”在此诗中可以理解为两层含义:浅层明指与颜平原刚正忠义形象敌对的叛军叛将,深层暗指傅山仇恨反抗的满族王朝,即视清为虏。傅山当时所处的时代正是明清交替之际,作为晚清遗民,傅山心中强烈的爱国复国意识不仅融合在对书法创作的要求上,还通过实际行动多次秘密参加反清复明的组织活动,且自号“‘朱衣道人’,暗指朱姓之衣,寄托对亡明的留恋”[22]。在这样的社会环境背景下,“虏”成为傅山通过书学观折射政治主张的一种体现。钟一鸣指出:“傅山写作此诗的目的,是以书论人,借书法来谈人品操守问题,表达出来的是一种政治伦理性极强的书学观[23]。”
白谦慎正是通过对时代背景和史实的深入把握,充分理解傅山书学思想本质上反映的政治观念,有意地选择将“虏”译为barbarians (a person who behaves very badly and has no respect for art,education,ect ),含有不文明无教养、野蛮暴力之意,借以表达傅山对反叛入侵的满族的仇视和轻蔑。而且白谦慎原著中佐证观点时引用艾尔曼(Benjamin Elman)的英文原话,其中有the fall of the Ming Dynasty to Manchu “barbarians”[16]158,即是用barbarians 来指入关侵略的满族。此外,史上流传着颜真卿之兄颜杲卿临死前痛骂叛贼安禄山的话,Amy 的译文中颜杲卿称安禄山为Stinking barbarian dog[21]39。Amy书中也将安禄山的军队和平定乱军分别称为the barbarian troops及pacified the barbarians[21]51。对于中原来说,安史之乱虽为唐朝的内部之乱,但是北方三镇上的叛乱,而且叛乱首领安禄山本人为胡祖,即北方营州羯族人。
以上例子均说明,译者对西方学者英文著述中表达“虏”这一中国文化负载词的说法非常熟悉,其选词是非常有理据的。因为barbarian的词典意思即是“野蛮”,本意并非用来形容古代中原对少数民族的贬称,白谦慎以此对译“虏”恰当贴切。这无不得益于译者把握语境、充分理解原文后发挥译者主动性的结果,从而较为忠实地凸显了原作的价值观。
结语
通过对《训子帖》文后附诗译文的具体分析,可以看出在学术专著异语写作中翻译的目的服从于异语写作的目的,首先要明确异语写作的目的是什么,然后再围绕着写作目的进行具体情况的分析和翻译。译者利用本身的文化素养和专业知识,对原作和原文本相关内容有着系统全面、深入透彻的了解,在翻译过程中通过一系列的选择发挥着主体性作用,包括译者在选材、选译内容和根据具体语境对词语意义的动态解释与翻译方法方面都有很强的主动性和灵活性,从而使做出的一系列选择恰当合理,达到了为著作整体服务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