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时代高校档案文化传播的“5W”模式分析
——基于山东省本科高校档案馆的调查研究
2018-09-14李莎
李 莎
(山东艺术学院党委办公室、校长办公室,山东 济南 250014)
李克强总理在2015年度《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要发展文学艺术、新闻出版、广播影视、档案等事业,促进传统媒体与新兴媒体的融合发展,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1]。由此,档案文化开始引起社会广泛关注,档案文化传播模式的研究开始兴起。档案文化传播是以社会公众为服务对象,以满足社会公众需求为目的,依托档案信息资源开展的文化传播活动,是发挥档案价值服务人民群众的重要途径。[2]高校作为社会文化事业发展的重要领域和阵地,其档案文化传播研究的意义不言而喻。
1948年,美国传播学四大奠基人之一的哈罗·德拉斯韦尔在《社会传播的结果与功能》一书中提出了著名的“5W”传播模式,他将传播过程概括为五项基本构成要素,分别为“传播者(who)、传播内容(what)、传播媒介(which channel)、传播对象(whom)、传播效果(what effect)。”[3]笔者通过“知网”检索发现,目前以高校档案文化传播的“5W”模式分析为主题的研究成果较少,以“档案”并含“5W”为“篇名”关键词进行搜索,也仅检索到5篇相关学术论文。因此,本文试图通过“5W”理论分析模式,解读高校档案文化传播在“互联网+”时代的现状与发展方向。
一、传播者
传播者(who)是信息的发送者,是文化传播的主体。好的传播者会使传播进程事半功倍。高校档案文化传播的单位主体为档案馆,个体为馆内所有工作人员。“互联网+”时代来临前,高校档案以实现其行政化和工具化功能为主。受档案保密性等因素的影响,档案的文化传播功能相对弱化。档案工作人员思想守旧、思维固化,个人能动性发挥有限,一直维持着翻翻文件、查查资料的工作模式,不仅制约了档案文化传播的发展,也造成了档案工作不需要高素质人才的陈旧观念。
“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一方面,淡化了个体在档案文化传播过程中的作用,传播者开始呈现出多样化的发展趋势。比如高校中各类档案管理系统的开发与网络软件的应用,弥补了高校档案工作者的自身缺陷,使得档案文化在传播过程中减少了人为因素的干扰,更为便捷、高效,甚至出现了“机智过人”的局面。目前,山东省内多数高校都已实现了档案的网络化管理,档案查找、借阅都可以通过网络管理软件实现。学生查询档案信息只需要一台互联网设备,登录学校档案网站或者管理系统,输入有效信息便可获得查询结果。
另一方面,“互联网+”时代也对档案文化传播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一要具备筛选能力,能够从繁杂的档案中挑选出有价值且可公开的项目进行有效传播;二要具备适应互联网时代发展的信息化素养,能够熟练操控网络信息设备与软件;三要具备较高的档案编研水平,能够把零散的档案类目进行有效编研,整合成具有传播意义的档案项目;四要具备档案安全保护意识,对涉密档案要按照国家保密法律法规要求严格管理,杜绝泄密事件发生,严防损害国家利益。
二、传播内容
传播内容(what)是档案文化的核心。笔者通过对山东省教育厅网站公布的56所本科高校档案网站内容进行调研,发现大多数高校将档案法律法规、业务知识以及服务指南作为主要传播内容,仅有少数高校通过整合档案资源,推出了“网上展厅”等档案展示栏目。虽然大多数高校已建立了档案网站等信息化管理平台,但其传播内容单一、更新频率低,利用率低,缺乏吸引力,造成了信息资源的浪费。有的高校虽然建立了档案栏目板块,但内容极其匮乏,有的甚至没有启用。
高校档案文化的传播首先要立足高校教学管理的需要,满足教育功能的实现。要突破传统的档案服务利用方式,不再仅仅局面于提供成绩查询、学籍档案办理等项目,而要整合、开发馆藏资源,发挥高校知识宝库的优势,向学校师生及社会大众提供专业的学术与研究成果展示以及系统的档案资源介绍等。比如青岛科技大学举办了“新生开学第一课的校史教育活动”,以史为纲,使学生树立爱国爱校精神;山东艺术学院整理发布了年度艺术展演活动视频档案,吸引社会关注,传播艺术文化。
除了发挥自身优势进行主动档案文化传播外,高校档案馆还可以利用时事热点,把握社会形势,根据大众的文化需求,重构档案资源,打造有社会价值、引人关注的档案产品。这对高校档案文化传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仅有少数高校进行了有效尝试,中国海洋大学、青岛大学利用“国际档案日”开展了档案宣传系列活动;山东理工大学利用校庆活动时机,推出了杰出校友缅怀活动,扩大了学校档案馆的社会影响,这些都是有益的尝试。
档案文化传播内容要适应“读图时代”需求。互联网的飞速发展,将大众从“深阅读时代”带入“浅阅读时代”。快速阅读、快速翻转、轻量阅读成为新的阅读习惯。为此,档案文化也必须转变文字为主的传统表现形式,开始向图片、声像等轻量形式转变。例如山东财经大学制作“历史沿革图”,通过图表形式反映了学校发展脉络。
三、传播媒介
传播媒介(which channel)是档案文化的传播途径。档案文化是无形的,必须通过媒介进行传播。互联网时代的信息传播媒介是多元化的,数字媒体的迅速兴起,使“两微一端”(微博、微信、客户端)等新兴传播媒介开始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以美国国家档案馆为代表的西方国家档案馆,纷纷利用官方主页构建在线档案文化传播体系,不断拓展多元的档案传播内容,涵盖历史、文化、遗产、公民权利与义务、信息素养、档案素养等多个方面。[4]我国也紧跟时代步伐,加快了档案的信息化建设进程。2002年11月,国家档案局、中央档案馆印发了《全国档案信息化建设实施纲要》,文件强调“要发挥档案网站的作用,开展档案信息化建设,使档案网站成为宣传档案工作的窗口。”[5]
目前,高校档案馆对于新兴传播媒介的利用仍然滞后于时代发展。在56所省内本科高校中,开通学校档案馆门户网站的学校有25所,仅占学校总数的44.64%;开通档案馆微信公众平台的高校6所;还未有高校开通档案馆官方微博帐号及研发档案APP应用软件(见表1,数据统计截止2018年5月30日)。可见,档案信息网站仍然是高校档案文化对外传播的主要媒介,新兴媒体的利用则严重缺失,其存在形式大于内容,聊胜于无。
表1 山东省高校档案馆网络媒介利用情况调查
高校档案利用媒介进行传播的深度、广度以及成熟度不够,造成档案文化传播不畅,成为档案传播事业发展的瓶颈。要实现档案文化的良性传播,必须要开发利用新兴媒介。这首先要求高校档案文化传播者转变观念与工作思路,克服形式主义心理,加深对档案信息化内涵及外延的认识,正确认识网络新兴媒体的优势,同时也需要加大人力、物力、财力与科技投入,根据大众需求,研发有市场竞争力的档案文化产品,通过微信、微博、APP应用等新兴媒介进行推送,建立不同领域间优势互补、资源共享的传播模式,实施多媒体跨界融合,才能形成档案文化的有效传播。
四、传播对象
传播对象(whom)即为受众,是信息的接收者,通常以单位或者个体形式存在。“互联网+”时代,传播对象表现出新的特征。一方面,大众开始向分众转变。大众传播时代,由于传播媒介的单一,受众往往只是被动的接收信息的传递,无法进行筛选;而分众传播时代,传播媒介的多样化,带来了受众的个性化,可以享受到小众化的信息服务。另一方面,传播对象即为传播者。传播对象可以随时随地对接收的信息,选择其感兴趣的内容进行二次传递,从而转变为传播者。
网络时代的信息传播对象只需要一部手机就可以“观天下”,他们往往缺少主动搜寻信息的动力。目前,高校档案文化的传播依然固步在校园内,传播对象仍然以校内师生为主,向其提供文件查阅、成绩查询、档案借阅等基础性服务工作。虽然已有部分高校开始有意识地塑造面向社会的档案文化,但由于传播媒介的缺失,使得传播对象无法有效获得其传递的信息。高校档案文化若不能主动出击,则很难有“出头”之日。
要实现传播者与传播对象的有效沟通,首先要研究受众,增强传播对象的满意度,以受众为中心,分析其结构层次、个人信息、所处的社会环境,行为模式、心理特征与情感需求等等。其次,要建立O2O(Online to Offline)模式,实现线上与线下的互动,建立反馈机制,构建双向传播渠道。比如通过研发档案APP软件、开展网上档案征集等活动,调动传播对象的参与积极性,实现双向互动。第三,要着手开展档案信息定制服务,根据不同受众的关注需要,匹配档案信息与受众需求,进行“私人订制”。比如参考新闻传播类APP做法,通过分析用户的浏览习惯与关注方向,向其展现专属档案信息。
五、传播效果
传播效果(what effect)即为传播对象对其接收信息的满意度,以及由此产生的社会影响与社会效应。档案传播效果分析的典型案例为《世界记忆名录——南京大屠杀档案》编研成果的推出,由中央档案馆、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南京市档案馆等7家单位,通过对各馆所藏南京大屠杀档案进行整理与数字化编纂出版,于2017年12月线上线下全球首发。此项编研成果的出版,历史线索清晰、记录完整,相互印证、补充,真实性不容怀疑。通过披露日本侵略者的残暴侵华行径,让世人了解历史真相,从而建立正确的历史认知,达到了超预期的传播效果。
高校中也有通过档案馆藏资源的开发与利用,取得良好传播效果的案例。比如向知名校友展示在校期间个人档案信息,建立其对母校的认同感,从而获得社会资源。但是,笔者通过浏览山东省内已开通的高校档案门户网站,发现2017年期间高校档案文化的传播大多面向在校师生,活动的开展大多以专题展览、学术讲座为主,文化传播效果不明显,社会影响甚微。
当然,传播效果的获得是档案文化传播的最终阶段,必须有完整、系统的传播渠道为桥梁。传播者网络技术水平与信息时代发展的不匹配、新媒介语境的缺失、传播对象的固化与单一必然造成传播效果的不理想。高校档案文化要立足校园,面向社会,寻找社会热点与落脚点,开发利用馆藏资源,寻求多媒体跨界合作,获得社会认同,从而获得档案文化传播效果的满意度。
结语
美国著名档案学家谢伦伯格(T·R·Schellenberg)在其提出的“档案双重价值论”中指出:“档案双重价值即对于档案形成单位的原始价值和对于外单位和个人的附加价值”[6]。“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使得档案的原始价值已经不能满足大众的需要,其社会附加价值开始发挥出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它记录历史,传承文化,引导社会舆论导向,构建共同社会记忆。
高校档案文化的传播滞后于互联网时代的发展速度,影响因素是多方面的,比如高校管理者对档案工作的重视程度、管理人员的专业技术水平和信息化素养、档案文件的保密性要求,大众对档案文化的接受程度等等。高校档案工作者要认清档案文化传播的发展趋势,依托丰富的馆藏资源,适应信息时代的多媒介传播方式,处理好保密与开放的关系,整合、重塑档案资源,推出有社会影响力的档案文化产品,发挥社会价值,才是“互联网+”时代高校档案文化传播的必由之路,前景虽广阔,任重且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