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群体极化事件的媒介化呈现及影响分析
2018-09-04陈迪
陈迪
摘 要 移动互联网的发展重构了信息的传播格局,文章以网络上备受关注的“江歌案”为例,对其进行质化研究并佐以问卷调查,探究媒介在网络群体极化事件中的作用以及群体极化所带来的影响分析。
关键词 网络群体极化;媒介动员;议程设置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0360(2018)10-0012-02
身处于信息爆炸时代,媒介报道的倾向在不同方面左右了受众对待事件的看法,媒介呈现出来的是经过选择后的信息,也就是我们常常说的媒介拟态环境。本文主要采用定性研究,以“江歌案”为研究对象,对媒介在进行报道时呈现的报道倾向以及观点进行梳理,结合相关理论回答媒介在群体极化事件中的作用以及网络群体极化对社会造成了何种影响。
1 文献综述
1)国外研究综述。从最初詹姆斯·斯托纳在做群体决策时偶然意识到群体极化这样一种社会心理现象,到凯斯·桑斯坦首次对群体极化做了简单定义,群体极化这一概念在几十年间逐渐从社会心理学向政治学、新闻传播学方面辐射。勒庞从心理学的角度对群体极化进行阐释,他认为人们由于某种原因聚集在一起时,思想与情感也会集中到同一个地方,从而形成一个心理群体;而在新闻传播方面,凯斯·桑斯坦是第一个将网络与群体极化相联系的学者,他认为网络正是极端主义的温床,志同道合的人可以在网上进行频繁的沟通,但是却听不见不同的意见。
2)国内研究综述。国内最早对网络群体极化的研究,来自于徐乃龙的《群体性事件中网络媒体的负面影响及其对策》,其初步论证了网络与群体性事件的关系;郭小安认为网络群体性事件不仅仅只是网络空间,也包括网络与现实相互交织型事件、网络诱致型事件、网络转化型事件;董天策谈到在网络群体性事件研究中,所抽取的事件难以涵盖所有的网络集群行为与网络集体行动,必须建立开放多元的概念群,才能有效概括错综复杂的研究对象。
2 “江歌案”梳理及极化现象
1)传播节点梳理。2016年11月3日凌晨,中国女留学生江歌在日本公寓遭杀害,凶手怀疑是刘鑫的前男友陈世峰。次年5月,因刘鑫及其家人对江歌妈妈避而不见,江歌妈妈在微博、知乎发布刘鑫及家属隐私信息,试图通过网络逼迫刘鑫现身。11月9日,《新京报》旗下栏目《局面》在其官微上连续发布25条江歌案采访视频,其中包括在江歌逝去后刘鑫与江歌妈妈的首次见面,再一次将江歌案舆情推向高峰。12月11日开始,“江歌案”在东京地方裁判所开始庭审,案件在12月20日宣判,法院以故意杀人罪以及恐吓罪判处被告人陈世峰有期徒刑20年。
2)群体极化表现。江歌案在网络上一共出现两次大的舆论点:分别是2017年11月《局面》采访视频发布以及2017年12月江歌案开庭审判。笔者从“清博舆情”公众号中得知,11月14日以及12月11日是舆论走势最高的两个节点。随着事件的发展,网友大规模的在网上指责、辱骂、人肉刘鑫。以新浪微博为例,含“刘鑫”二字的话题在舆论高峰期间多次登上微博热搜,同时在微信文章中只要有关江歌案的,下方评论一定会出现大批指责甚至辱骂刘鑫的言语,网民对此事件态度明显呈“一边倒”模式,网络群体极化现象发生。
3 “江歌案”中的媒介呈现及线下调查
1)议程设置:部分媒体的情感动员。在本次事件中,随着微博、微信以及各大媒体网站的介入,在事件发展过程中不断传递带有主观色彩的言论激化网民情绪,加速事件进展,因此这部分媒体从中不自觉的扮演着意见领袖的角色,对事件的舆论走向进行议程设置,进而带动舆论走向极端化。
笔者对《局面》11月9日在其官方微博发布的25条专访视频关键字进行提取:首先在采访内容上,围绕江歌妈妈以及刘鑫之间的纠纷的共占据了17条,围绕当事人陈世峰以及江歌仅占一条,主角颠倒化;其次在采访方式上,主要采取问答形式,在问题设置上已经出现的引导性。同时,视频中“痛哭”“悲伤”等词出现了多次,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该栏目对于事件的议程设置,进一步推动了舆论的发展,加深极化现象。
2)强化共意:主流媒体的理性动员。共意主要是指群众共享观念,即群众对待事件不同观点在网络环境下发生相互碰撞,最终对于该事件达成相同的观点与理念价值,主流媒体对事件跟进报道以及立场的公正性,使得之前跑偏的舆论可以回到正轨,内部共识度也较高。
以《新京报》为例,在本次案件的报道中,新京报一直秉持真相至上的原則对事件进行报道,笔者搜索了自11月9日至今新京报评论微信平台上所发表的文章,《江歌案,朴实正义莫被情绪带偏》《江歌案开庭,单方“爆料”不能全信》等文章可以看出主流媒体从始至终分析案件,加强受众的理性共同意识。不仅仅是新京报,人民网、南方都市报等多家主流媒体在该事件的报道过程中都显示出了主流媒体的媒介素养。
3)线下调查:“江歌案”中的媒介影响。针对此次事件,笔者以《热点事件中的媒介对大学生所造成的影响调查》为题在问卷星上进行了问卷调查,共收到有效问卷204份,调查情况如下:在本次调查问卷中,通过新兴媒介这一渠道了解该事件的人数占据94.61%;有54.41%的人参与了该事件的讨论且主动参与讨论者达到122人;72.55%的问卷者没有改变过对此事件的第一观点,而19.61%的改变者中有58.33%的人认为他们对该事件观点主要改变的原因是相关机构的介入调查,媒介舆论引导仅占了32.35%;在给媒介对此次事件造成的影响打分时,所得平均分为6.2分(以10分为满分);61.27%的人表明媒介报道并不能主导他们对于此事件的看法。通过此次小规模调查可以看出,在被调查者中发现媒介在事件进程中造成的影响较小,大部分人从一开始就坚定自己所持立场,因此媒介最初的议程设置对于受众观点建立的影响力更大。
4 网络群体极化的影响分析
1)解压社会情绪——话语权的回归。当群体极化事件最初出现在网上时,网民间达到一种情绪共鸣从而选择一致为事件主人翁发声,网民潜意识里已将为他人打抱不平变成为自己呐喊。相比于社会暴乱,网络群体极化避免了更大的社会冲突。解压社会情绪的同时也是受众话语权的回归。现实生活中话语表达所受到的局限使得受众对自由发声产生了迫切的需求,网络匿名性给受众提供了一个毫无顾虑的发声平台,真正实现了以传者为中心到以受者为中心的转移,话语权回归。
2)揭露现实问题——完善相关法律法规。互联网的出现使原本隐藏的民意凸显,网民在网络中重新拿回话语权,使得政府以及相关部门注意到社会中暴露出来的现实问题,因此更加自发的了解社会民意,完善相关的法律法规。2003年“孙志刚事件”是这一方面的典型代表,孙志刚因为没有暂住证被广州警方带到收容所后被人殴打致死,网友的愤怒以及媒体步步紧逼的报道倒逼相关的法律制定者重新审视制度漏洞,同年8月1日《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草案)》正式施行,实施了21年的《收容遣送办法》废除,群体极化的胜利达到了顶峰。
3)极端的表现——网络暴力频发。群体极化带来的负面效应是不可忽视的,网络开放的低门槛化表现为网络发声者的鱼龙混杂,群体聚焦的更多是表面问题,从而忽略对深层次问题的思考。因此当群体极化事件爆发时,网络秩序被瞬间打乱,甚至影响到了现实生活。在互联网这个匿名的场域中,极端主义使得网民有一个错误的认知:攻击越厉害越显得自己正义,群众挥舞着“正义”的旗帜,却做着“以暴制暴”的行为,使得网络暴力现象愈演愈烈。
5 结束语
笔者认为,在面对轰炸式信息出现时站稳脚跟,不管是自媒体还是主流媒体都应该端正作为媒体最起码的责任观,引导理性舆论的回归,降低群体极化对社会带来的负面影响。
参考文献
[1]夏倩芳,原永涛.从群体极化到公众极化:极化研究的进路与转向[J].新闻与传播研究,2017,24(6):5-32,126.
[2]郭小安,王国华.网络群体性事件的概念辨析及指标设定[J].情报杂志,2012,31(2):6-11.
[3]董天策,王君玲.网络群体性事件研究的进路、议题与视角[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1(8):23-28.
[4]凯斯·桑斯坦.网络共和国——网络社会中的民主问题[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