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词汇化对二语词汇推理加工时间进程的影响： 一项跨语言研究

北京外国语大学　张　姣　范　琳

提　要： 本研究采用反应时方法考察一语词汇化对中国学生二语词汇推理加工时间进程的影响。研究发现： (1) 汉 语词汇化影响英语词汇推理加工时间进程，受试汉语词汇化目标词意义推理时间明显快于非词汇化目标词；(2) 受 试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与其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义推理成功率呈显著正相关，但与其汉语非词汇化目标词义推理成功率以及词汇化和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义推理时间均无显著相关关系；(3) 受试汉语词汇化目标词义推理成功率与其词汇化目标词义推理时间，以及汉语非词汇化目标词义推理成功率与其非词汇化目标词义推理时间也均无显著相关关系。

1. 引言

语篇理解是读者主动地利用语篇中明确提到的信息、隐含信息以及读者的世界知识去建构语篇意义的复杂认知加工活动。该认知过程由多种心理加工活动协同完成，而推理加工活动，尤其是词汇推理加工，作为其中的重要认知加工活动之一，对语篇意义理解及其整体表征建构起着重要作用。随着词汇推理研究的不断深入，跨语言词汇推理加工机制受到研究者越来越多的关注。目前研究者已从多个视角开展相关研究，主要考察一语书写系统(如Wade-Woolley， 1999)、一语句法规则(如Nagy， McClure & Mir， 1997)、一语陈述性知识(如Albrechtsen， Haastrup & Henriksen， 2008)和一语语言加工技能(如Koda， 2005)等对二语词汇推理加工过程的影响。然而，只有少量研究考察一语词汇化和语言类型远近对跨语言词汇推理加工的影响。Paribakht(2005)考察受试波斯语词汇化对同属印欧语系的英语词汇推理加工的影响，发现受试推理波斯语词汇化和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过程中使用的知识源类型呈共享模式，但知识源类型使用的相对频率存在差异。通过比较一语背景不同(波斯语、法语)英语学习者的词汇化和非词汇化目标词汇推理加工过程，Paribakht & Tréville(2007)、Wesche & Paribakht(2009)及Paribakht(2010)发现这两组学习者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均明显高于其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且本族语为法语的英语学习者成功推理词汇化和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的数量均多于母语为波斯语的英语学习者。这可能归因于这三种语言的语言类型距离远近不同。较之波斯语，法语与英语在语言类型上更近，更有利于学习者做出正确推理。范琳和张姣(2014)采用有声思维方法考察了汉语词汇化对英语词汇推理加工过程的影响，发现受试在汉语词汇化和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加工过程中使用共享的知识源类型，其词汇化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明显高于非词汇化目标词。

以上研究表明二语目标词在语言学习者一语中的词汇化地位会影响其二语词汇推理加工过程，但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一语和二语同属印欧语系的拼音文字之间，关于语言类型相距较远的表意文字(如汉语)和拼音文字间一语词汇化对二语词汇推理加工影响的研究还较为缺乏。尤其是，现存研究多采用有声思维方法对语篇阅读中跨语言词汇推理加工过程进行考察，缺乏采用其他实时方法考察语言学习者词汇推理加工过程的研究。然而，有声思维反映的仅是储存在工作记忆中信息加工的产物，而非信息加工过程本身(Ericsson & Simon， 1984： 61)。随着认知心理学以及神经科学的发展，研究者开始采用能更为准确揭示阅读推理过程的实时反应时方法考察语篇阅读中的预期推理(如Estévez & Calvo， 2000； 金花、莫雷，2006)、主题推理(如Till， Mross & Kintsch， 1988； 范琳、刘振前，2007)及连接推理(如Millis & Graesser， 1994)等加工过程，但迄今尚缺乏采用反应时方法考察语篇阅读中词汇推理加工过程的研究。鉴于此，本研究采用反应时方法考察汉语词汇化这一跨语言因素对英语词汇推理加工过程的影响，以期更好地揭示读者语篇阅读中词汇推理实时认知加工过程。

2. 研究问题

本研究旨在采用反应时方法考察一语词汇化对中国学生二语词汇推理加工时间进程的影响。具体探究以下两个问题： 1) 汉语词汇化对英语语篇阅读过程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时间和反应错误率有何种影响？2) 受试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推理时间之间各存在何种关系？

3. 研究方法

1) 研究对象

34名英语专业硕士研究生参加本次研究。这些受试均来自浙江某大学外国语学院，母语皆为汉语，全部通过TEM8。受试年龄介于22至26岁之间，平均年龄24岁，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

2) 实验材料

采用Nation(1990)词汇水平测试卷评定受试的英语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该测试卷包括5个不同词汇频率水平，依次为2 000、3 000、5 000、大学词汇水平及10 000词汇水平。每一词汇频率水平包括6部分，每部分包含6个单词和3个测试题目，均以6择3的匹配方式出现，故每一词汇频率水平共计18个测试题目。该测试的90个题目每题赋分1分，最高的可能分数是90分。

本研究所选实验材料来自《时代周刊》，两个语篇主题分别涉及失业和政治。参照以往研究者进行类似研究时采用的设计理念(Paribakht， 2005； Wesche & Paribakht， 2009)，选取本研究的目标词汇。实验前，挑选5名母语为汉语的英语专业硕士研究生阅读这两篇材料，以初步选出38个他们不熟悉的单词。为进一步确定实验目标词汇，我们选取了与本研究受试二语语言水平相似的一些硕士研究生辨认这些非熟悉单词，又剔除了其熟悉的4个单词。随后，根据多部英汉双语词典的释义核查剩余的34个英语目标词，以确定其在汉语中有无对等词，以及无对等词的目标词的释义概念是否普遍熟悉。核查后，我们也咨询了其他5名汉语为母语的英语教师和英语专业硕士研究生的意见，又剔除了其中4个在汉语中没有对等词且表征的释义概念普遍不熟悉的单词。最后，我们还查阅了Packard(2000)、董秀芳(2002)以及王灿龙(2005)等关于词汇化的定义，最终确定30个单词为本研究的目标词汇。其中15个在汉语中有对等词，为汉语词汇化目标词；另外15个在汉语中没有对等词，且释义概念普遍熟悉，为汉语非词汇化目标词。汉语词汇化目标词和非词汇化目标词各包括5个动词、6个名词、3个形容词和1个副词。

3) 实验程序

本研究采用E-Prime 2.0编写实验程序及呈现实验材料。受试在隔音实验室中单独进行测试。实验开始前，用词汇水平测试卷评定受试英语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并口头和书面告知受试该实验指导语，使其熟悉实验要求和基本流程。受试被告知先快速浏览语篇获取其大意，该语篇随后会在电脑屏幕上呈现。实验中，语篇中的单词以每个700毫秒呈现，每次只呈现包含一个英语目标词的阅读材料。红色标识的目标词呈现后，受试需对4个选项做出判断。受试做出判断，程序自动跳到下一个包含目标词的阅读材料。所有刺激均以这种方式呈现。计算机记录受试选项判断的反应时及判断结果。正式实验包括两个实验语篇，受试可以在完成一个语篇后选择做短暂休息。整个实验持续约35分钟。

4. 研究结果

有4名受试或未能完成实验或数据记录不完整，最后用于数据分析的有效数据来自剩余的30名受试，用SPSS17.0进行数据统计处理。

1) 反应错误率统计结果

表1为受试英语语篇阅读中推理汉语词汇化和非词汇化目标词汇意义反应错误率的统计数据。在语篇阅读过程中，受试推理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的平均反应错误率为48.23%，推理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的平均反应错误率为65.20%。反应错误率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受试汉语词汇化和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的反应错误率存在显著差异(t=-5.03，p<.001)，即受试推理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的平均反应错误率高于其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MD=-16.97)。这说明汉语词汇化是影响英语语篇阅读过程中词汇推理加工反应错误率的重要因素，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会对受试词汇推理造成较大困难。该结果与Wesche & Paribakht(2009)采用有声思维方法考察法语词汇化对英语语篇阅读过程中词汇推理加工过程影响的研究发现趋于一致。他们发现法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平均反应错误率(52.3%)高于其词汇化英语目标词(44.7%)。

表1. 　　　汉语词汇化及非词汇化目标词反应错误率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

注：**p<.001

2) 反应时统计结果

表2呈现了语篇阅读过程中受试推理汉语词汇化和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反应时的统计结果。在英语语篇理解加工过程中，受试推理汉语词汇化目标词汇意义的平均反应时为3 147.20毫秒，而推理汉语非词汇化目标词汇意义的平均反应时为5 225.53毫秒。反应时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受试汉语词汇化和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反应时有显著差异(t=-15.26，p<.001)，即受试推理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的反应时快于其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这说明一语词汇化对二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加工的时间进程有显著影响。这可归因于汉语词汇化目标词在英语中有相应的对等词，受试在词汇推理过程中会启动这个对等词，占用更少的认知资源，从而缩短推理时间。

表2. 　　　汉语词汇化及非词汇化目标词反应时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

注：**p<.001

3) 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词汇推理成功率、词汇推理时间之间相关关系统计结果

我们对受试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词汇推理成功率、词汇推理时间进行了斯皮尔曼相关分析。相关分析结果表明，受试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与其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呈显著正相关关系(p=.015)，说明词汇知识水平越高，则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也越高。然而受试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与其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之间不存在显著相关关系(p=.596)。此外，受试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与其汉语词汇化和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时间之间均不存在显著相关关系(p=.427；p=.409)。受试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与其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时间之间不存在显著相关关系(p=.569)。受试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与其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时间之间也不存在显著相关关系(p=.083)。

表3. 　　　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推理成功率、推理时间之间相关关系统计结果

注：*p<.05(双侧检验)

5. 讨论

本研究着重考察一语词汇化对二语语篇阅读过程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时间和反应错误率的影响以及受试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推理成功率与推理时间之间的关系。研究发现，受试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时间快于其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且反应错误率较低。这说明英语目标词在汉语中的词汇化地位对其词汇推理时间及反应错误率有显著影响。这可归因于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在汉语中有相应的对等词，以语义联结为主要储存方式，推理过程中受试会在心理词库中启动这个对等词，激活工作记忆中的相关信息，进而影响词汇化目标词汇意义提取时间和成功率。该结果与以往研究发现一致(如Paribakht， 2005， 2010； Wesche & Paribakht， 2009；范琳、张姣，2014)，他们发现较之词汇化目标词，一语非词汇化二语目标词汇意义的推理加工过程更复杂，花费时间更长，且成功率更低。Paribakht(2005)认为推理一语词汇化目标词汇意义的过程是词目识别(lemma recognition)的过程，而推理一语非词汇化目标词汇意义的过程是词目构建(lemma construction)的过程。在推理非熟悉目标词汇意义过程中，一个适当的一语对等词会缩短受试推理词汇化目标词汇意义的过程。Paribakht(2010)和Wesche & Paribakht(2009)发现由于波斯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在波斯语中有相应的对等词，其词汇意义推理加工过程被认为是词目识别过程；而由于波斯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没有相应的对等词，其推理词汇意义的过程被认为是词目建构的过程。较之词目识别，词目建构过程依赖读者语义和概念加工的质量(Rashidi & Farhani， 2010)，所以加工难度更大，时间更长，准确性也更差。受试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时间更长且反应错误率更高似乎还可归因于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在汉语中没有对等词，这可能会降低受试激活或建构一个恰当图式的可能性，使其无法运用语篇宏观结构的相关知识形成连贯心理表征以辅助汉语非词汇化目标词汇意义推理加工。此外，在推理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过程中，更多的认知资源可能会被分配到分析句子结构、激活或建构相关图式上，占用大量的工作记忆容量。然而，工作记忆容量对建构语篇中邻近状态或事件的局部连贯非常重要(Suh & Trabasso， 1993； Lutz & Radvansky， 1997)，工作记忆资源的短缺也会影响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的时间和成功率。相比之下，汉语对等词的存在会减轻读者阅读过程中推理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的认知负荷。读者可以使用更多的认知资源对相关信息进行综合加工，形成更加连贯的心理表征，从而能更快和更为准确地推理出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的意义。

相关分析结果表明，受试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与其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p<.05)，而与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相关关系不显著(p>.05)。这与 Paribakht(2005)关于波斯语词汇化对英语词汇推理加工过程影响的研究结果趋于一致。这说明受试较高的二语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有助于其成功推理出一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的意义，但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不能预测非词汇化目标词汇意义的推理成功率。这可能是由于非词汇化目标词汇意义的成功推理需要更高的词汇知识水平(Paribakht， 2005)，低于这一水平阈限词汇推理就会出现困难。受试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与其汉语词汇化和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时间相关关系均不显著(Ps>.05)。这说明词汇知识水平不能预测受试推理目标词汇意义的反应时间。词汇知识水平作为语言能力的一个重要方面，对低层次加工(如词汇识别)作用明显，但是对高层次加工(如推理加工)作用不明显，且二语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倾向于将有限的认知资源分配给低层次加工，这使得高层次加工过程受到抑制。此外，阅读理解的最终产物是形成关于整个语篇的连贯心理表征，该表征综合了语篇中的明示信息和读者阅读过程中启动的先前知识，它还包含语篇阅读中读者做出的推理。阅读过程中，读者会根据形成的心理表征和建构的心理模型对非熟悉词汇进行感知、抽象和储存等。Gernsbacher(1990)的结构建构框架(structure building framework)理论认为，如果正在建构的心理模型与已有心理表征或心理模型所携带的信息相关时，当前心理模型的激活就会被加强，从而有助于推理出非熟悉目标词汇意义。这与Huckin & Bloch(1993)提出的二语词汇推理认知加工模型观点相一致，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推理非熟悉词汇意义时，会启动二语词汇推理认知加工模式，利用相关的基础知识模块来推理并确定该目标词汇意义。本实验中所有目标词汇均为非熟悉词汇，所以受试在词汇推理过程中都需要经过感知、抽象、储存等一系列复杂心理过程才能最终确定该目标词的词义。反应时间快慢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受试建构相关心理模型的速度以及这些心理模型所携带信息与之前心理模型的相关度，而与受试的词汇知识水平关系不是特别密切。另外，一语阅读中的词汇加工经常是将具体词汇项目与心理词库自动匹配的一个过程(Perfetti， 1990)，该过程可能独立于句法和语义语境。然而，二语阅读中的词汇加工是有意识的，涉及多种心理加工活动，可能会有多种因素影响读者的词汇推理加工时间，仅仅词汇知识水平(陈述性知识其中一个方面)的影响，也许尚不能对词汇推理时间产生显著影响。

受试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和推理时间相关关系分析结果表明，受试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时间与其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以及受试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时间与其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之间皆不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Ps>.05)。词汇推理是读者基于所有的语言和非语言知识源对非熟悉词汇意义确定的过程(Haastrup， 1991： 13)，受试在推理汉语词汇化和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过程中，会利用各种语言和非语言知识源进行推理。如果受试在感知和概念上对这些目标词所在句子的知识源比较熟悉，就能增强其有效使用这些线索的能力和倾向，从而提高推理成功率，但未必能缩短受试推理这些词汇意义的时间。反之，会降低受试有效使用这些线索的能力和倾向，从而导致其对这些词汇意义的推理出现偏差(Laufer & Hulstijin， 2001； Frantzen， 2003； Matsumura， 2010)，但受试推理这些词汇意义的时间有可能不会受到影响。

6. 结语

本研究采用反应时方法考察一语词汇化对二语词汇推理加工时间进程的影响，主要有以下发现： (1) 汉语词汇化影响受试英语词汇推理加工的时间进程和反应错误率，受试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时间明显快于其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反应错误率也更低；(2) 受试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与其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但与其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以及汉语词汇化和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时间之间皆不存在显著相关关系；(3) 受试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与其汉语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时间，以及受试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与其汉语非词汇化英语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时间之间也均不存在显著相关关系。本研究采用反应时方法来揭示读者语篇阅读过程中的词汇推理实时认知加工过程，未来研究可以采用更多心理学研究方法和手段，如采用ERP、 fMRI等考察读者词汇推理加工的神经机制；采用眼动技术考察读者词汇推理加工的眼动机制；还可以采用反应时行为研究和神经机制研究相结合的方法，更深入地揭示词汇推理加工机制，为语篇阅读和词汇推理加工提供聚合的实证数据。

本研究结果对二语词汇教学具有借鉴意义。研究发现，受试非词汇化目标词汇意义的推理时间慢于词汇化目标词，且反应错误率也更高。因此，在教学过程中，语言教师要对目标语非词汇化词汇予以重视，尽量为语言学习者习得那些在一语中未被词汇化的非熟悉词汇提供帮助和指导，不断提高学习者的词汇广度和深度知识水平，鼓励学生进行精细阅读。本研究还发现，受试接受性词汇知识水平与其词汇化目标词汇意义推理成功率显著相关，因此在阅读过程中借助词汇推理进行词汇学习就非常重要。语言教师要意识到词汇推理训练的重要性，将词汇推理训练和旨在提高语言学习者词汇知识水平的相关训练结合起来，促进其词汇附带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