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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天梯山石窟“擦擦”探析

2018-07-06李国辉

文艺生活·下旬刊 2018年7期
关键词:特点意义

李国辉

摘要:天梯山石窟现存的“擦擦”均为泥擦,且大多无胎藏,少量胎藏以反映“白马驮经”等佛教故事为主题。依据其形制、出土洞窟凿建时代和其多用于佛像及佛塔装藏的用途,可以初步推断,这些泥擦的制作年代与洞窟开凿的年代相近,因各洞窟后经历代重修重妆,信众供奉,已无法准确判定这些“擦擦”制作的具体年代。但毋庸置疑,天梯山石窟清理发掘出的“擦擦”,直接反映了擦擦作为佛教图像学及其独特艺术风格传播发展的重要载体,对推动和促进藏传佛教向各地的传播及佛教艺术形成、发展的重要作用,同时也从侧面反映了武威在当时佛教文化传播发展中的重要历史地位和作用。魏晋十六国时期,佛教首先在这里传播发展;北魏时期,凉州僧人涌入中原,进一步扩大了佛教在中原的影响,直接推动了中原佛教的发展,为佛教的传播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天梯山石窟作为佛教文化在武威传播发展的重要节点,其地位和作用是显而易见的,而作为佛教圣物的“擦擦”在佛教文化传播发展这一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亦是不容忽视的。

关键词:天梯山石窟;擦擦;形制;特点;意义

一、“擦擦”的来源、用途及分类

(一)“擦擦”的来源

“擦擦”这个词是西藏浮雕佛像梵文名字的音译,起源于古代印度中北部地区方言,意思是“复制”。它由古代印度石塔腹部放置圣物的习俗演变而来的佛教艺术品,属于藏传佛教的一种供奉形式。用凹模捺入软粘土等材料塑造成一个小泥佛像或佛塔,其中一些经烧制或涂漆增加其耐久性和可见性。制作目的主要是佛教信徒将它视为禳灾祈福的圣物,用于佛像佛塔的裝藏或供奉于寺庙之中,积攒善业功德,受到万千信众的顶礼膜拜。

据唐·义净《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一书记载:“归东印度,到三摩坨国,国名曷罗社跋毛,每于日日造拓模像十万躯”。文中所称的“拓模像”正是指用凹模制作的泥塑佛像,早在南北朝时期这种类型的佛像就已经传入了我国,之后在唐朝传入西藏。又据《元史·释老志》一书记载:“又有作‘擦擦者,以泥作小浮屠也”。因此,“擦擦”一词流传至今。

(二)“擦擦”的用途

在擦擦早期的发展演变过程中,其形制造型主要是佛塔,一般用于高僧、活佛圆寂后,装于佛塔内部进行供奉。随着后来的发展演变,其形制和造型多有变化,但其用来装藏、祈福攘灾、积攒善业功德的作用并未改变。尤其在藏传佛教寺庙里,更是被大量供奉,将其视为佛教文化的一种精神信仰和物质载体,从而使擦擦随着佛教文化的进一步发展和传播,成为佛教艺术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三)“擦擦”的分类

擦擦主要有泥擦、布擦、骨擦和药擦等类型。泥擦通常由普通泥浆脱模成形,可在泥浆中加入香灰、纸浆、青稞或谷米;布擦是将高僧或活佛的体液经脱水处理后混合泥土制作而成,藏语中“布”的意思为法体,是西藏最高级别葬礼中必经的程序之一,因此得到藏族信众的普遍青睐,认为最适宜作护身符,祈求平安;骨擦是将圆寂后的高僧活佛的骨灰混合泥土制作而成,表示以身供佛,祈善攘恶;药擦是将名贵藏药按照西藏制药工艺加工而成,可以压制成型用来医病,信众认为佩带药擦可护身挡邪气,病时可服用。在制作工艺上可分为单面模具和双面模具制作的雕塑,形制大致有塔形和砖形两类,色彩上亦可分为素泥、设色、泥金等。

二、武威天梯山石窟的地位及价值

武威天梯山石窟,又称为凉州石窟,位于甘肃省武威市凉州区张义镇灯山村七组,紧邻黄羊水库。始建于北凉时期(公元401-439年),由北凉王沮渠蒙逊主持开凿,距今约1600年,后历经北魏、北周、隋、唐、西夏、元、明、清各代开凿与修缮。据明正统十三年《重修凉州广善寺》碑铭记载:“诸佛之龛,二十有六”,到解放初仅存洞窟遗迹19个。窟内保存有塑像40多尊、壁画近200平方米,还有部分汉藏文经卷、绢画、文书、契约、佛经等珍贵文物,是研究我国宗教史、民族史、古代语言文学和艺术方面极为珍贵的史料。作为由一国之君首创的石窟,在我国石窟史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它是我国早期石窟艺术的代表,也是较早载入史册的石窟寺,被史学界誉为石窟鼻祖。

据史料记载,云冈石窟、龙门石窟是由凉州高僧或工匠参与修建。著名石窟专家宿白先生关于“凉州模式”的论断,正是基于这些历史事实提出的。

三、天梯山石窟“擦擦”清理发掘背景

1958年,中央政府决定在窟区修建黄羊河水库,以解决下游人畜饮水和农田灌溉,测定天梯山石窟群位于水库建成后的淹没范围。为了抢救宝贵的文化遗产,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决定对天梯山石窟群内的文物进行大规模整体搬迁。

1959年由敦煌研究院和甘肃省博物馆工作人员组成的专家团队对天梯山石窟群遗存文物进行了搬迁,此次大规模整体搬迁是继山西永乐宫搬迁以后,我国文物保护工作中的第二次大规模石窟文物整体搬迁。通过甘肃省博物馆工作人员对各窟的清理发掘和被1927年大地震震毁的部分石窟的发掘,出土了不少的文书、契约、佛经和壁画、塑像残片,并发现了大量“脱塔”(即“擦擦”)。

四、天梯山石窟各窟清理发掘“擦擦”概况

根据敦煌研究院和甘肃省博物馆工作人员对各窟的发掘清理和相关记载,具体概况如下:

第1窟:原建于北凉时期,后经历了北魏、初唐、盛唐、中唐、晚唐、西夏、元、明、清代重塑重妆。该窟出土脱塔6个,上部圆锥形,下部圆形台基,通高4.8厘米。塔身周围附有八个中心梯级,台基上有一周莲花纹和藏文。最大径3.8厘米,台基底径3厘米。内无胎藏。

第3窟:原建于初唐时期,后经历了西夏和明代的重塑重妆。该窟出土脱塔40个,分二型。

I型:通高8.5厘米。上部圆锥形,有四层千佛,但皆无面相之分,下部为圆形台基,直径7厘米,上有一周藏文及莲花纹。此类塔居多。

II型:通高7厘米。上部圆锥形,塔身一周附有八个中心梯级,下为圆柱形台基,台基上部饰莲花纹及一周藏文,最大径5.8厘米。台基直径5厘米。

第6窟:原建时代不详,经历明清两代重修。该窟出土脱塔2个,形同第3窟脱塔之II型。

第17窟:原建于北凉时期,后经历了隋、中唐、西夏、元、明代重修。该窟出土脱塔数量不详,分二型。

I型:通高8.5厘米。上部圆锥形,上有四层千佛,无面目之分,下部为圆形台基,直径6厘米,上有一周藏文。

II型:上部圆锥形,四面阶梯及辅助梯级。中部大部有藏文一周。下部为圆柱形台基。

第18窟:原建于北凉时期,后经历了北魏、晚唐、西夏、元、明、清代重塑重妆。该窟出土物遗物如下:

1.模制泥塑:主要为千佛,可分为4类:

(1)影塑千佛:头部多失落,残高10厘米。佛结跏跌坐于仰覆莲台上,多施说法印。袈裟有双领下垂式。从个别殘存有头部的影塑看,佛低平肉髻,面形较丰圆,五官漶漫不清。佛身后塑出项光及背光。莲座两侧各有一小孔,用以固定佛像。有的背后有泥皮,佛像原固定在窟壁上。

(2)千佛残像:大部无头,残高15-17厘米。佛结跏跌坐于莲花座上,施禅定印,着偏袒右肩式袈裟。

(3)三角形背屏式佛像:通高约6厘米。佛结跏跌坐于莲花座上,施禅定印,着右袒袈裟,佛身后塑有项光及背光。佛两侧有弟子。

(4)圆形背屏式佛像:模印。通高约4厘米。保存状况较差,佛坐于莲座上,有圆形背光,佛高肉髻。

2.脱塔:349个,可分二型:

I型:泥制模印,高4.5-6.5厘米。上为圆锥形,塔身上有四层千佛,无面目之分,下有圆形台基,上饰莲花纹及藏文一周。

II型:可分八面和四面式。八面式通高分别为7、5.5、4.8、3.2厘米不等,塔身一周为八个中心梯级及辅助阶梯,下为圆形莲花盘及藏文,直径为5.8、4、3.8、2.5厘米,底径为5、3.2、3、2厘米,上无相轮;四面梯级,四面为斜坡形,高5.5厘米,其他同上,这类脱塔数量甚少。

五、天梯山石窟现存“擦擦”的形制特点及重要意义

从各窟清理发掘出的“擦擦”来看,天梯山石窟现存的“擦擦”均为泥擦,且大多无胎藏,少量胎藏以反映“白马驮经”等佛教故事为主题。依据其形制、出土洞窟凿建时代和其多用于佛像及佛塔装藏的用途,可以初步推断,这些泥擦的制作年代与洞窟开凿的年代相近,因各洞窟后经历代重修重妆,信众供奉,已无法准确判定这些“擦擦”制作的具体年代。

但毋庸置疑,天梯山石窟清理发掘出的“擦擦”,直接反映了“擦擦”作为佛教图像学及其独特艺术风格传播发展的重要载体,对推动和促进藏传佛教向各地的传播及佛教艺术形成、发展的重要作用,同时也从侧面反映了武威在当时佛教文化传播发展中的重要历史地位和作用。

魏晋十六国时期,佛教首先在这里传播发展;北魏时期,凉州僧人涌入中原,进一步扩大了佛教在中原的影响,直接推动了中原佛教的发展,为佛教的传播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天梯山石窟作为佛教文化在武威传播发展的重要节点,其地位和作用是显而易见的,而作为佛教圣物的“擦擦”在佛教文化传播发展这一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亦是不容忽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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