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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纳张元作品中民族性和世界性的融合

2018-07-06薛敏

文艺生活·下旬刊 2018年7期
关键词:世界性民族性文学作品

薛敏

摘要:纳张元是云南大理颇有影响力的当代彝族作家,他对自身的民族性有着清醒的认识。他的作品中有海纳百川的包容心态,能够清醒的认识到现代文明的发展潮流。他对世界有着独到的认知,认为民族文化中优秀的部分才是世界的。

关键词:纳张元;文学作品;民族性;世界性

一、引言

纳张元是云南大理颇有影响力的当代彝族作家。1966年出生在云南宾川,现在担任大理大学文学院和对外汉语教育学院的院长。主要作品《走出寓言》、《民族性与地域性:云南文学永远的信念坚守与梦想超越》分别获得全国第六届和第八届少数民族文学研究优秀成果奖。

生长在千里彝山的纳张元,是在苍凉古老的山歌中泡大的,进入学堂认识了汉字以后就很热爱课外书籍。看多了一些问题便开始困扰着他:祖先们能爬出葫芦,他们的子孙为什么就爬不出浅浅的酒碗?火塘为什么总像吸铁石一般,吸住了一代一代想走出大山的人们?城里男人是否也像山里汉子一样把烟斗装得很满?涤荡在彝山间的袅袅山歌为什么总是充斥着悲凉?他将这些困惑写进小说、散文,便成为了他作品与众不同的风格。这一创作风格是其民族性的体现,更是他对民族性和世界性关系的一种自觉的思考。

二、对民族性的呈现与反思

纳张元对自身的民族性有着清醒的认识。“民族性是作家应自觉坚守的品质。纳张元怀着强烈的责任感和高度的民族文化自觉意识,深情地关注民族文化的历史未来。”他呼吁少数民族作家要坚持自己的民族文化身份和民族文化立场。

他生在彝山,长在彝山,受彝族文化的熏陶,产生了鲜明的民族意识。“他关注彝族人民的生存状态,情感与命运,张扬少数民族人民的生命韧性和生命活力,表现他们单纯质朴却又深层含蓄的情感之美。”纳张元在古老悠长的山歌里长大,这些忧伤的调子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随着他慢慢的长大,那些彼时还忧伤的调子变得欢快了起来;现在成为了作者日日夜夜梦中的歌曲。在《山道悠悠》里作者写了曲折坎坷的山道,尽管道路十分难走,但是因为要外出求学他还是坚持走下来了,这段山路锻炼出了他坚毅的品格,成为他宝贵的精神财富。

纳张元的作品中对民风民俗的呈现是自然的不假思索信手拈来的,呈现在读者眼前的就是可以触摸到的飘荡的山魂和感人至深的淳朴的民风民俗。“风俗来自于当地人民生活的习惯,对社会成员行为产生约束。”在《二月妹》中,二月妹没有住过姑娘房就生孩子败坏了寨子的风俗被赶出了古寨;按寨规,母亲兰兰犯了管教不严罪,不能和女儿见面。最后导致了兰兰病死,二月妹失踪,三月秀变成了孤女的悲剧故事。这是风俗对人的毒害,也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真实生活写照;作者并不回避这一事实,而是通过将这种落后呈现在人们面前以反思,所以读来是能让人深感同情的,有血有肉的,鲜活而生动的。

三、对地域性的突破与超越

少数民族作家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其地域性,纳张元的文学作品多以本民族生活的地域为背景,表现出独具民族特色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底蕴。

优秀的文化都是兼容并包、从善若流的。民族文学在保持自己民族特色的同时,也应该持一种开放的心态,从而能够宽容地对待和尊重世界各国、各地区和各民族的文化传统。“要以开放、宽容的心态,尽可能在别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传播我们的文化,这样才能实现费孝通先生所讲的‘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境界。”

在鲁院进修时他的课程五花八门,形式多样,在多种文化的探讨中各种文化都变得更加宽容,也更能被理解和接受,只有在这样的氛围中世界各地的文化才能共同前进和发展;才能得以传承和发扬;在这种自主开放,兼容并包的思想影响下,纳张元也在多元文化的熏陶下慢慢突破了文學的地域性。这也成为他创作的素材和资料,对待世界文化他的心态也更加开放。

纳张元认为现代文明席卷全球,经济的爪牙可以伸向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少数民族在被卷入现代化的建设的同时,也享受着现代化生活带来的便利。但现代文明带来的也是一种优胜劣汰的残酷冲击,少数民族文化在现代文明的发展趋势下将面临严峻的考验。“现代化因民族的不同而具有不同的内涵和表现形式、相异的标准和尺度,但一定要符合人类文明进程的共同规律。”

他清晰地意识到,现代文明是时代潮流,我们无法阻挡,更不可能逆流而行。在《鸡头》中,一位受山民敬仰的老祖来到县城,他身上的传统文明被城里人无视,面对现代文明,老祖身上神圣的灵光暗淡了。他带着与现代文明碰撞后的失落回到山寨,在无奈中离世。“现代文明不再是错落有致,它已经扩展到世界范畴,超越国界而成为全球共享,并不断渗透到世界的每个角落。”民族性的东西要顺应时代的发展走向世界,就要与时俱进,但不是削弱民族性,而是不断完善自身,突出民族特色。新形势下,少数民族文学的必然选择是把民族文化整合到时代中,创造出既具现代性又保持民族特色的新文学;而不是被时代同化成为一个个千篇一律的复制品。

在文学创作上,纳张元的视野不仅仅局限于本民族的文化,还放眼世界,放眼全球。在《地球在呻吟》中他谈到了厄尔尼诺现象、全球气候变暖、大气臭氧层破坏以及环境污染等全人类共同关注的话题。他痛心地写到,世界第一峰珠穆朗玛峰的污染现象,大西洋海底铅、铬沉积,南北极那样鲜有人至的地方也被污染着,地球上再也没有任何一块净土。作为少数民族作家,他的家乡没有环境污染,没有资源枯竭;但是他却关心和关注全人类的生存环境,为每一个人的未来担忧。他大声疾呼希望人们能够从自己做起,从身边的每一件小事做起,一起来保护环境,珍惜未来,不然人类也可能成为考古学上的一个名词。“全球化意味着牵一发动全身,整个地球,甚至整个宇宙都是一张建立在无数多元内在联系上的网络。”他明白这个道理,我们所做的一点一滴都对全人类、全世界有影响。人与自然不是对立的,也不是谁征服谁的关系;而是共存的,是唇齿之间的关系。我们要做的是敬畏自然,虔诚地呵护人类共同的家园。

四、对世界性的独到认知

身为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彝族作家,纳张元的独特之处在于他是接受了现代教育又带着强烈民族意识的知识分子,对于民族文化他有着极为清晰的判断力,他不迷信也不过分渲染少数民族行将就木的文化传统,他对民族和世界的看法是与众不同的。

彝族春节期间的打歌在作者的笔下生动形象,热闹纷繁,向我们展现了彝族人民的热情、开放。在通讯落后的彝山里,打歌场是一个公共的交际场所,青年男女在这里以打歌的形式相互沟通和交流。小伙子主动去拉姑娘一起跳舞并用劲捏她的手,就表示看上她了,姑娘若有回应,两个人就双双牵着手离开人群。彝族这种的找对象的方式应该是一种自由恋爱的体现了,而且打歌活动无论男女老少、生人熟客都可以随意参加,不仅体现了彝族人民的大方好客,更是体现了他们没有重男轻女这一落后腐朽的思想。“随着文化的交流,民族性文化中一些优秀的东西逐渐走出本民族,逐渐为世界人民认识和认可,并成为世界性的文化宝藏与财富。”这样开放的思想文化是其他民族需要向彝族同胞学习的,尽管是在当今的中国还是有许多地方存在包办婚姻,重男轻女的现象更是不见衰退,而处于深山之中看似落后的彝族人民他们能有这样开放的思想是令人愉快的,也是值得我们尊敬的。

纳张元作为当代作家,处于现代潮流之中,对现代性有着深刻的感受,在他的作品中自然有现代性的体现。他用现代性的理性视角批判了当今的大学;他看到大学精神的远去,知识分子不再专心治学而是追逐名利,他看到滚滚的商潮,正在淹没我们的文化,并异化着知识分子的文化品格。他用清华北大和牛津大学等中外名校的例子来启示人们坚守华夏五千年优秀文化所铸就出来的文化品格和文人气节,他从大学校长、大学教师和大学本身这三个方面提出了对现代大学建设具有现实意义的建议,这就能够体现出他是具有现代性的思想和世界性眼光的作家。

《走出寓言》中写到:五十年前古寨的人们得了一场瘟疫,在一位半神半仙的百年老祖画符都镇压不住瘟疫的时候,是由外来的一对青年用科学的方法医治好了寨子里的人的病;人们对这对青年崇敬有加,青年只求人们把孩子送到他们所创办的学校读书,接受现代文明的教化,让孩子们能够获得知识。当人们把孩子送去学校读书的时候古寨发生了一连串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迹,半神半仙老祖突然去世,盘踞在古树上的红花大蛇消失不见,那只经常散布瘟疫的猫死在河边。这对青年是现代文明的象征,他们的到来冲击着古寨的传统,将世界的现代文明带向古寨。这是传统文化走向现代文明并走进世界的必然进程。

他认为在全球化的时代,民族文学在保持自己民族特色的同时,也应该持一种开放的心态,在作品中他不仅呈现了自己的民族文化和本土文化,也对世界进行了更深广的研究和探索;了解本族文化也感知他乡色彩。他没有把视野囿于本民族的范畴,而是突破了单一狭窄的知识结构,用一種全球化世界性的眼界和胸怀叙述本民族的传奇。

在《生活的馈赠》中作者写到从大山深处走向城市内心的变化,他的所思所感、他的挣扎困惑、他的躁动茫然,但是通过在鲁院的学习他不再局限于本民族的文化迷宫里,他有了一种民族自省精神。“文化的发展必须保持文化的民族个性,不要在全球化的过程中泯灭文化的民族个性。”在鲁院多元文化的交流中,他没有丢失自己的民族性,而能够客观、冷静地审视自己的民族文化,并且有了许多新发现。如果没有进入到鲁院,和来自五湖四海的专家学者的交流和沟通,没有向老师学习更深层次更多元的知识和文化,那么这些看似封建的文化其实是被遮蔽了的优秀民族文化,就永远得不到公正的评价和应有的重视。

民族与世界之间的关系是引人关注的命题,民族如何与世界相融合又保持自己的特色更是文化传承与发展中的关键问题。纳张元希望在保持自身民族性的同时又能与世界性相契合,只有将民族性和世界性融合起来才能实现共赢。

五、结语

综上所述,纳张元的作品中体现了作者对民族性和世界性关系的思考,表达出民族性和世界性相互融合的观点。作者对民族性的呈现与反思通过鲜明的民族意识、鲜活的民风民俗和本色化的语言表现出来。在其作品中,我们看到了热情爽朗的彝族人民,聆听着他们的语言,感受着他们的习俗。拥有鲜明民族性的同时,作者也慢慢地在突破和超越自己民族的地域性。他具有开放的心态和涵盖全球的广阔视野;对现代文明发展趋势有自己的看法,对世界性有独到的认知。他认为民族文化中优秀的部分才是属于世界的;他的作品中体现了现代性和世界性渐渐的融通;在全球化语境中对他自身的民族性有了新的理解和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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