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创新与新时代社会工作发展趋势
2018-06-11徐选国高丽严骏夫
徐选国 高丽 严骏夫
[摘要]社会工作作为一种现代性的重要产物,其在推进社会体制改革、创新社会治理、破解新时代不平衡不充分发展困局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但囿于政治、经济、社会多重特殊境遇的影响,社会工作有沦为“治理术”的趋势。赵环以社会工作与社会创新为自己的学术关切点,借助自身多年科学研究与社会实践经验,在深度反思中国社会工作理论与实践发展的基础上,突出强调社会创新对当下社会工作发展的意义以及二者的契合空间;与此同时,他身体力行,从理论和实践双重维度推动社会工作向公共性、社会性的本质回归,一定意义上彰显了公共社会工作学者应有的价值关怀与行动品质,这种探索不断重构社会工作在新时代下的专业使命及其内在价值。最后结合赵环老师生前在社会工作前沿领域的探索,笔者对未来中国社会工作发展趋向做出几点研判。
[关 键 词]社会工作 社会创新 社会性 公共社会工作学
[中图分类号]C9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672(2018)06-0105-08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政府积极推动在社会建设领域的重大改革实践,极大地推动了我国社会治理体制与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建设进程。其中,社会工作作为一种现代性的产物,在国家的强制性制度变迁和社会发展的强烈诉求下,积极发挥着其在化解社会冲突、恢复社会功能、预防社会问题、提升社会福祉等方面的重要作用,既是和谐社会建设的重要抓手,也是社会治理创新的主体性力量。因囿于中国社会工作诞生与发展是在国家的强势性主导、社会本身长期缺失、社会力量处于缺位的背景下进行的,无论是对社会工作的本质探讨,还是社会工作专业化进程中出现的迷思,抑或是新型政社合作关系探析等议题,均引起了政府部门、学术研究者、实务工作者等的持续思考与讨论。赵环所著的《社会工作与社会创新》一书是其从事社会工作十余年教学、理论、实务、政策探索的重要结晶,主要聚焦于政府购买服务、新型政社关系、社会创新、社会组织发展与第三方评估、社会经济与社会工作、绿色社会工作等重要议题,视角前沿、观点独特,对推动新时代下中国社会工作理论与实践产生了积极影响,以致力于迈进一个更加公正、包容、共享的社会历史发展新阶段。
本文以赵环的社会工作研究历程为纲、以《社会工作与社会创新》一书为纬,结合当下转型期中国社会所面临的多重风险与挑战以及中国社会工作恢复重建以来的发展脉络与专业定位,从多个角度深入探究其对社会工作、社会创新以及社会治理的学理思考与实践解剖,并就赵环所初步探寻的公共社会工作学思想进行思考与探析。
一、 社会创新:社会转型发展的新方向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进入加速转型阶段,在宏观制度结构调整、中观政策设计和微观社会治理实践取得重大突破的同时,还承受着持续的工业化、市场化、城市化、信息化、全球化等所带来的多重压力与挑战,阶级阶层结构急剧变动、利益格局明显失衡、新型社会风险猛增,致使社会的原子化、碎片化、去支持化特征愈发明显。在这种“大转型”时代的深刻冲击下,整个社会的“非组织化”或“去组织化”问题十分紧迫,在此脉络下,涂尔干所阐释的个体孤独、无序互动、道德解组与社会失范等一系列社会危机随之接踵而至。身处其中的“原子化的个人”或“个体化的社会人”,面对这样一个人际关系冷漠、社会纽带松散、个人与公共间疏离的社会形态,在工具理性导向下急切追求个人私欲、私利的同时,焦虑、浮躁、恐慌等心理明显增加,平等感、信任感、安全感显著降低,严重影响着社会的和谐稳定与可持续发展。那么,在这样一个社会矛盾突出、社会联结断裂、潜在风险激增的病态社会结构之中,如何促使急剧转型的社会实现“软着陆”,积极推动社会团结与公平正义,全面构建起一个包容、团结、共建共治的共享发展型社会,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核心紧迫议题。赵环就是将社会工作放置在国家治理、社会深度转型的脉络中,以思考社会工作如何与社会转型、社会发展深度勾连,并探究社会工作作为一种良善社会得以实现的社会保护机制何以可能的问题。在这一点上,他首先找到了社会创新这一理论工具。
社会创新作为一种解决社会发展问题和推动社会有序变迁的有效机制,日益成为国内外各界深入探究的全球性议题。关于社会创新,最早由彼得·德鲁克提出,其从管理层面强调社会创新所带来的更大的经济与社会价值;而后,德国社会学家沃尔夫冈·查普夫从社会变迁的角度点明社会创新在推动社会变迁方面的新途径、新方法;加拿大学者司徒·康格基于解决社会问题,强调社会创新在创造新程序、法律或组织方面的重要影响。另外,杨氏基金会基于自身对社会创新的实践,提出社会创新是实现社会目标的新想法,其通过发展新产品、新服务和新机构来满足未被满足的社会需求。目前,随着对社会创新理论与实践研究的日趋深入,学术界对社会创新的理解达成基本共识:社会创新主要是以创造公共产品与提升社会福祉为目的,注重对社会结构性转型的关注,通过降低社会、政治、经济的不平等来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具有“为社会性”的公共特征。综合上述,所谓社会创新,从本质来看,其是对社会结构转型与社会运行的一种阐释;从过程来看,它是由政府、企业、第三部门或公民个人单独或多元合作,创造性地整合利用社会资源,通过新的途径或方式来解决社会问题或满足复杂化、多元化社会需求的实践过程,其具有目标的社会性、主体的多元性、方式方法的创新性等特点。
因此,面对来自社会深度转型进程中的多重社会风险与挑战、病态的社会形态与个体以及对美好生活的热切需要,在深入阐释、剖析社会创新意涵的基础上,赵环认为,重拾社会创新,突出其所蕴含的“公共性”与“为社会”的特征,推动社会创新与社会工作、社会治理、社会建设的有机融合,不失为一种实现社会公平、促进社会包容、提升社會福祉的可能机制。一方面,从本质内容来看,社会创新以解决社会问题、满足社会需求、促进社会良性发展为目标,在资源整合基础上通过一系列人、组织及制度的构建来弥补技术的“非社会性”,创造引领新方法、新途径,明晰社会治理方式方法的科学性和有效性,构建社会团结、公正道义的社会。另一方面,从社会变迁的角度来看,社会创新是社会转型的一种体现,也是对当前病态社会结构加以优化升级的可能方式,单纯地依靠技术创新所带来的更多的是利益的积累、经济的效益,而社会创新致力于对政治、经济、社会不平等现实的改善,积极推动社会结构的完善和社会运行模式的改进,真正实现整个社会领域的转型、升级和创新,在此基础上获得有效发展。
二、 社会工作:社会创新的一种制度性实践
作为社会加速转型背景下解决社会问题的一种制度安排,社会工作以专业的价值观为基础,运用专业的方法和技巧,以实现为有需要的个体、家庭、群体和社区整合社会资源、协调社会关系、预防和解决社会问题的目标,从而成为现代社会发展中一种重要的社会保护机制,全面增进社会公平正义与人类福祉。根据2014年在墨尔本召开的世界社工大会上对“社会工作”的界定:社会工作是一个以实践为本的职业及学科,它推动社会变迁与发展,增强社会凝聚力,赋权并促进人的解放;社会正义、人权、集体责任和尊重多样性等是社会工作的核心准则;基于社会工作、社会科学、人文科学和本土知识的理论,社会工作使个人和组织去应对人生挑战并增进福祉。这一新定义相比以往的全球社会工作定义而言,发生了重要的转向:社会工作职业和学科日益从强调个体的、非均衡的、普世的、被动的状态向整体的、均衡的、本土的、主动的发展形态转变。上述转向表明,社会工作更应该注重与各个国家/地区的本土历史、文化及社会结构的连接性,凸显了社会工作对于不同国家/地区的政治性、道德性的本土性关怀。社会工作这种注重微观实践与宏观变迁的双重属性,凸显了其对推动社会发展、社会凝聚以及人们的赋权等宏观层面的高度重视,以实现提升人类福祉的根本使命。
纵观现代社会工作的发展历程,无论西方还是中国,社会工作均是在社会急剧转型、社会问题涌现、社会矛盾突出的背景下发展起来的。以我国社会工作发展为例,自1987年社会工作专业恢复设置以来,“教育先行”的发展模式为社会工作实践发展积聚专业力量,但专业教育本身发展相对较为缓慢。进入21世纪后,一系列社会问题、社会风险进一步凸显,在“市场失灵”、“政府失灵”的多重驱力之下,社会工作在自上而下的国家强势主导下走上舞台,被党和国家认定为“和谐社会建设的重要力量”而写入中央有关文件之中,同时,学术界也一直倡导社会工作是“现代社会管理与公共服务的重要手段”、是“以服务型治理参与社会治理创新的重要主体”等,在后来的一系列制度文件中进一步明确了社会工作的时代使命与功能定位,并获得了快速发展。因此,在国家的强制性制度变迁与强势性权力主导下,我国社会工作的本土化实践一方面遵循一种自上而下的发展路径,成为一种用于解决社会问题和满足社会多元化服务需求的制度性安排;另一方面,政府主导下的社会工作职业认证制度和购买服务机制,在推动社会工作加速发展的同时,也出现了社会工作被“建制化”的现象,即靠拢或依附于国家体制,自主性相对不足,从而显现出一种“政府为体、社会工作为用”的中国发展逻辑。何以实现在以中国为特色的基础上,推动我国社会工作的本土化、专业化发展,值得持续探究。
当前,社会工作作为一种应对复杂社会问题、满足多元社会需求、增进人类福祉的新制度、新方法,既致力于提供社会服务、恢复社会功能、解决并预防社会问题,也更加注重对问题背后的权力体系及不平等议题的剖析,并通过社会倡导、社会行动来实现对社会公正、集体责任、社会福祉的诉求,彰显了社会工作在个体困扰与公共议题之间所发挥的重要连结性功能,实现对社会发展的理论与实践关怀。这种对“社会工作的想象力”和社会工作“为社会”特征的思考也引发了诸多学者的关注,再次阐明了社会工作借助社會公正、社会理性、社会保护及社会团结等所实现的社会性地对个体困扰与公共议题加以连接的独特功能。可见,从本质上来讲,真正意义上的社会工作更突出强调“社会性”元素或是“为社会”特征,这就与社会创新所具有的深层意涵不谋而合。对此,赵环指出,社会工作是社会创新的制度性结果,且与社会创新在内容维度、过程维度和增能维度有着天然的内在契合。首先,从内容维度上看,二者均体现“需求为本”的实践原则,借助多元化方式来满足尚未满足的现实需求,积极实现对公共价值、社会正义、人类福祉的追求。其次,从过程维度来看,社会工作作为治理的主体力量,整合社会资源、协调社会关系、推动社会变迁乃是其关键要义;而社会创新作为解决社会发展问题的重要机制,强调创新实践中多元主体力量的协同参与,促进资源整合,倡导社会关系的改变,二者的最终目标均致力于包容、共享社会的构建。再次,就增能维度来讲,二者均注重对各个主体能力的提升,如社会工作始终坚持助人自助、增能赋权,社会创新强调增进政治、经济与社会资源以及使用资源的能力,以实现对社会问题的有效解决。
质言之,在社会急剧转型的当下,社会工作既是解决社会问题的新型制度安排,也是积极践行社会创新意涵的制度性结果。尤为重要的是,对于当前社会工作在行动实践中所衍生出来的“行政化”、“官僚化”、“建制化”等问题,社会创新恰恰为其提供了可能的创新发展路径,即通过注入社会创新所蕴含的公共精神与“为社会”特征,通过塑造公益环境、赋权公益同盟、再造支持网络等形式来进一步重构社会工作的公共性特征,发挥社会工作想象力,拓展其公共空间,既推动“以中国为中心、以中国为方法”的社会工作发展之道,同时进一步促进社会资本、社会团结、共享发展型社会的构建。
三、 通向公共的社会工作学:个体实践的典范与社会想象
20世纪初,著名社会学家麦克·布洛维在美国社会学会发表了“保卫公共社会学”的演讲,突出强调社会学应有的公共关怀和道德担当,引起了世界范围内广泛而激烈的讨论。其将社会学划分为专业社会学、政策社会学、批判社会学和公共社会学四类,明确指出公共社会学是使社会学回到社会中,保卫社会,并在社会学家与公众之间展开沟通性对话,推动公民社会的存在和维系,实现知识生产与社会改造两者间的紧密连接。同时,公共社会学家应在与社区、公众展开对话的基础上,积极关注重大公共议题,并利用自身的专业知识与技术来增进公共辩论,和公众一起参与社区公共事务之中,以推动社会改革与变迁。其实,早在1959年,米尔斯在其《社会学的想象力》一书中就提出过对“公共社会学”的理解,即社会学要将个人困扰与公共议题连结起来,把对个人的理解应置于其所处的整体的历史与社会脉络之中,以借助“社会学的想象力”这一心智品质来引导社会学家将构成社会的各种原则和行动放在特定的社会语境中加以审视和考察,以更好地实现对社会的实践关怀,推动社会变迁。
在一定意义上,真正的社会工作者其实就类似于布洛维所说的公共社会学者,为了避免造成概念上的混乱,笔者把社会工作中对于公共议题的关注、对于社会工作社会使命的推动以及对于个体困扰与公共议题的连接做出实质性行动的过程称为公共社会工作学。作为我国社会工作领域的学术研究者与实务助推者,赵环不仅全心致力于社会工作研究、教育及专业人才培养,持续推动知识生产与传播,而且他还身体力行,积极参与到上海、广东、浙江、江苏等地社会工作的实务发展之中,以实践行动助力社会工作的专业化、本土化、职业化发展,其对理论研究的创新、公共议题的关注、基层实务的参与、社会行动的倡导等,所呈现的恰恰是公共社会工作学的题中应有之义和内在要求。
(一) 在反思中创新:社会工作学的理论建构
自社会工作恢复重建以来,我国社会工作借助教育先行、政府主导推动的模式得以迅速发展,但由于专业教育和实践中的较多知识来自于对西方社会工作理论和方法的移植,甚至套用,导致其既没有本土化的发展模式与理论基础,也未能建立起本学科的专业话语权和学术共同体,因而备受误解与诟病。那么,在当前社会体制改革与创新社会治理的时代语境下,社会工作作为“社会的”或“为社会”的学科,何以可能?
为此,赵环始终坚持社会工作理论与实践的双向结合、双重并进,积极推进国际经验与国内现实的有机融合,持续寻求我国社会工作的独特品质与专业发展的可能空间。一方面,基于社会工作发展的逻辑困境,深入探究“社会创新”的内涵,回归社会工作本源,在将社会工作引向实现社会创新的新型范式建构的基础上,强调社会工作与公益慈善的同源互构与合流共生,以重拾社会工作的社会性、公共性与本土性特质,为国内社会工作创新重塑了发展空间。另一方面,积极引入“社会经济”思想,深入梳理西方社会经济发展脉络及其历史传统,并结合当前社会转型的结构性困境,与发展性社会福利、发展性社会工作相结合,充分探索社会经济在改善和保障民生、重建社区共同体、创新社会治理中的重要作用,并借力“为社会经济”这一新视角,以社会发展理念引导专业社会组织参与社区经济发展、提升民众福祉等方面议题,有效培育以社會性、公益性、社区性目标的组织体系,从而全面构建一种利他主义的、为社会的、公共性的社会发展逻辑。此外,基于对基层实践的深入反思,赵环还对社会工作的嵌入、新型政社关系的构建等方面提供了可能路径,以不断重构社会工作在新时代下的社会性本质及其专业使命。
(二) 以研究反哺现实:公共社会工作学的政策关怀
针对四类不同的社会学理想类型,布洛维认为,四者相互依存,任何一部分的繁荣都可以带来整个社会学的繁荣;其中,政策社会学是为解决既存的社会问题而形成新的社会学知识,从而进一步推动公共社会学的发展。对于社会工作学的发展,亦是如此;政策不仅是政治家的核心任务,更是学术研究者的内在使命。通过对本土化理论的建构、社会实践的反思性研究,在解决社会现实问题的同时,推动顶层政策与制度设计的创新升级,乃是公共社会工作学应有的政策关怀。
借助于多年的社会工作研究与教育经验以及长期对一线社会工作实务的督导与评估实践,赵环在对理论与实践深入反思的基础上,不仅通过自己的研究论文与政治界、学术届及社会公众进行对话,激发对社会现实的再思考;而且依托政校合作平台——上海高校智库“社会工作与社会政策研究院”,积极撰写了多篇与社会工作发展、社会福利与民生建设、基层治理创新等议题密切相关的决策咨询专报,并递至相关部门,从而增进政府对社会发展现实困境和政策设计的反思与完善。在此,以“宜重视加强五方面工作回应外媒质疑促进我国境外非政府组织管理工作增效升级”这一专报为例,针对2016年4月出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外非政府组织境内活动管理法》所受到的海外媒体的质疑态度及负面评论,赵环以自身对境内外非政府组织发展现实的深入了解为基础,从新法实施细则的制定、人才教育培养体系、管理思路转变、协调联动机制以及大数据监测与公信力评价等方面向相关部门提出了针对性的发展建议,以在应对舆论风波基础上,实现对境外非政府组织监管工作的创新升级。基于这样一种对社会现实、公共问题及社会舆论的高度敏感与深层把握,以自身掌握的结构性知识参与到多主体的对话交流中,这恰恰就是在有效践行公共社会工作学家的社会使命。
(三) 通过实践促成变革:社会工作学的公共价值取向
以米尔斯为代表的传统公共社会学家倾向于借助著作来与公众对话,激发社会反思,但有机的公共社会学更强调亲身实践参与到社会公共事务之中,与社会多元主体共同探究、讨论,以行动实践来推动社会变迁与发展。当下,面对全面深化改革、创新社会治理、打赢脱贫攻坚战、致力乡村振兴等多重历史任务,赵环以其多年的社会研究和行动实践,在丰富与拓展既有研究成果、创新社会工作事业等方面均作出了敏锐的反应与持续的探索,并以深入的行动研究来推动社会服务实践的改良与创新。
具体而言,一是积极关注重大公共议题,敏感于社会历史的变迁。长期以来,赵环始终保持对社会热点议题的高度敏感性,如对2014年“壹基金风波”背后的社会组织生存策略与合法性议题的深入探讨,上海市1号课题发布后对社会组织参与社会治理困境与路径优化的剖析,以“整合式吸纳”加强对境外非政府组织的有效监管,以及对政府购买社会服务投资回报率的分析等,均彰显了学者的公共使命与价值。二是志存高远、身体力行,以行动实践推动社会工作发展。面对政府购买服务体制机制不健全、购买服务绩效尚不明显、政社关系存在控制与依附等现实问题,赵环在持续对一线社工、社会服务组织等开展专业化督导与支持的同时,与徐永祥教授携手先后在深圳、东莞、上海、广州等地创办现代公益组织研究与评估中心,以“致力社会创新、服务公益事业、打造民间智库”为宗旨,积极倡导第三方评估的重要现实意义,全面推动了珠三角、长三角及中部地区的社会治理实践,在促进社会组织参与社会治理、构建良性政社合作关系、打造共建共享社会方面作用显著。此外,无论是在教书育人的教师岗位上,还是一线服务的实践指导中,抑或是日常生活的热点议题讨论中,赵环以其睿智博学的语词、鞭辟入里的见解、乐观向上的态度,知中有行、行中有知,全面践行着社会工作“用生命影响生命”的真谛,且以其个人实践着对社会工作公共性、社会性的倡导,助力公共社会工作学的建构与发展。这些品质和行动导向值得后人继续追寻,也为我们思考和推进社会工作参与社会发展提供了独特的社会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