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裴骃音系异同考

廖秋华

(浙江树人大学 人文与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5)

关于徐广、裴骃音系的整理，学界已有学者涉足。黄坤尧(1991)①黄坤尧：《徐广音系分析》，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学报》1991年第22卷，第145-162页。整理《史记》三家注中徐广音例359条，从声韵调三方面分析徐广的音系。范新干(2003)②范新干：《东晋刘昌宗音研究》，湖北崇文书局2003年版。将刘昌宗音与裴音比较后得出两者音系的异同。上述研究无疑是很有意义的，而关于徐广、裴骃音系的比较似乎没有引起学者的兴趣。一般认为，裴骃《史记集解》(以下简称《集解》)是在徐音的基础上博取百家之说而成，本文拟就两者音系作进一步考察。

据统计，去除重复后《集解》共注音650条，其中裴骃自注142条，其他都是引用前人的音注，大致情况是：徐广《史记音义》306条，郭璞《子虚赋注》《上林赋注》38条，如淳《汉书注》26条，韦昭《汉书音义》23条，无名氏《汉书音义》22条，服虔《汉书音训》18条，苏林《汉书注》13条，其余引用的音注都在10条以下。本文将引自徐广《史记音义》的音例称为徐音，裴骃自注的音例整理出的音系称为裴音。所有音切材料均来自中华书局点校本《史记》③，司马迁：《史记》，中华书局1959年版。将它们分别与《广韵》④陈彭年等：《宋本广韵》，江苏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反切比较，考察整理出徐音、裴音在声韵系统上的主要特点，有些被注字从音义匹配角度看应参照《集韵》⑤丁度等：《集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的反切，文中“集”字标出。此外，文中“一音”“又音”“亦音”“或音”等又音情况亦随文标出。

一、徐音的声类、韵类

(一)声类

1.唇音。唇音音例共有40条，其中以帮切帮之类的音例30条，即以帮切帮：斒音班⑥；其中“斒”为被注字，“音班”表示采用直音注音，“班”为注释字，下同。箯音鞭；璸(集)音彬；碆音波。以滂切滂：拌音判；藩普寒⑦；其中“藩”为被注字，“普寒”表示采用反切注音，“普”为反切上字，“寒”为反切下字，下同。窌匹孝；奅匹孝；嚭披美；辟芳细。以並切並：胈音魃；癹音拔；贲音肥；僰扶逼；蘗(集)扶戾；番音盘；摓(集)音逢；垘音服；坿音符；輣扶萌；剽扶召；鄱音皮。以明切明：沕亡笔；牦一音茅；甿亡更；旄音耄；鄚音莫；旼音旻；瞑亡丁；亡音无。同类混切10条，即以帮切並：辩音班。以並切帮：鉼白丁。以滂切並：被音披*原书2079页“甲楯五百被”，《集解》引徐广音“音披”，又引张晏语“被，具也。五百具甲楯”，“被”字似乎作量词用。查《广韵》，“被”有二音：一音“皮彼切”，释作“寝衣也又姓”；一音“平义切”，释作“被服也覆也”，跟张晏释义不合。又《广韵》“披”虽收二音，但都作滂母。；掊音仆。以滂切帮：猼匹沃；福音副；以帮切滂：尃音布；拊音府；披音诐*披，《集解》引徐广注：披，他本亦作“陂”，字盖当音“诐”，“音诐”实为“陂”注音，属以帮切帮。。其他混切1条，即以见切帮：搏或音戟*原书2163页“救斗者不搏撠”，司马贞《索隐》作“博戟二音”。案：《索隐》中“戟”为“撠”注音。查《广韵》：“搏，击也”，“戟，刀戟。”“撠，持也”，因而“搏”“戟”二字意义相近，徐广注音“搏或音戟”属用直音释义。。上述混切音例中，帮並、滂並混切表明浊音清化的出现，因量少还看不出明显的清化规律来。帮滂混切则表明徐音中发音部位相同、发音方法相近的字存在混用现象。

(2)知组。舌音知组共有音例14条，其中属于以知切知之类的音例11条，即以知切知：剟丁劣；胝竹移；著音贮。以彻切彻：彲勑知；跮丑栗。以澄切澄：腄音缒；谪逐革；牏音住；湛音沈；泜音迟；芧音伫。同类混切3条，即以彻切澄：紬音抽。以澄切彻：畼音场。以知切澄：泜一音丁礼。其中彻澄、知澄混切的音例表明浊音清化亦在舌音中出现。

3.齿音。(1)精组。齿音精组共有音例39条，其中以精切精之类32条，即以精切精：镌子旋；驵祖朗；造音灶；呰音紫；秭音姊。以清切清：楱音凑；腠音凑；淬千内；错银措；错银厝；狙千恕；凄七见；茜音倩；鲰此垢。以从切从：螹音渐；螹在廉；噍在妙；噍寂笑；磼音杂；筰音昨。以心切心：骚音埽；杀(集)苏葛；算先管；熄音息；舄音昔；铦思廉；肖音痟；(集)先许；薛先结。以邪切邪：讼音松；羠音兕；羠囚几。另有3条精从混切的音例，以精切从：嚼子妙；蕞子外。以从切精：脊才亦。其中精从混切表明齿音精组中浊音清化开始出现。其他混切4条，以心切精：鴜音斯；以澄切心：虒音豸；以知切清：鲰音辄；以生切心：纤音芟。

(2)庄组。齿音庄组共有音例9条，其中以庄切庄之类7条，即以庄切庄：綪音争；以初切初：箣音策；以崇切崇：鲰士垢；以生切生：率音刷；渗色荫；屣山耳；糈音所。另有2条混切，即以初切崇：柴音差；以清切初：娖七角。

(3)章组。齿音章组共有音例28条，其中以章切章之类24条，即以章切章：缴音斫；氏音支；葴音针；音斟；裖音振；政音征；巵音支；音支；褆音支；郅音质；蛭音质；谆止纯；以昌切昌：燀充善；以船切船：揲音舌；楯食尹；以书切书：翄音翅；鬺音觞；眴音舜；以日切日：橪而善；蛲音饶；氄音茸；蝚音柔；蹂而九；蹂人九。另有4条其他混切，以章切日：讘之涉；以彻切昌：瞋丑人；以彻切书：式音栻；式音勑。

5.喉音。喉音音例共有64条，其中以影切影之类有53条，即以影切影：唉乌来；喝乌迈；邬乌古；嬛音娟；郾于幰；浥乌狭；櫌音忧；耰音忧。以晓切晓：豰呼谷；韅呼见；髤音休；姁况羽；以匣切匣：訽音逅；还音宦；馯音寒；核音核；皬下沃；觳音学；儇音翾；(集)音丸；(集)音环；攌(集)华板；辉音魂；慁音溷；巠胡鼎；楛音怙；舝音辖；辖音曷；缿音项；洨下交；瓠音胡；以云切云：鄂音于；轊音卫；邘音于；棫音域；以以切以：敫音跃；镕音容；埏音衍；台音贻；台音怡；涂(集)音邪；圯音怡；袘音迤；枻音曳；峄音亦；怿音亦；梬音郢；梬弋静；(集)音容；鷛音容；斜音邪；揄音臾；与音余。同类混切6条，云以混切：以云切以；蜼于季；以以切云：轊音锐；音锐；以匣切晓：熿音晃；以影切云：杅一孤；以影切晓：歇乌辖*歇，《索隱》引蘇林音“音如字”，引鄭德音“音‘遏絕’之‘遏’”，引徐廣音“烏轄反”，今依字讀之。。

上述影云以三母出现混切，表明这三母出现合并的苗头，但是与分切相比，这些混切因量少可以忽略不计。此外其他混切5条，即以见切匣：攌(集)又音脘；以溪切晓：诇空政；以来切晓：谾力工*原书3055页“巖巖深山之谾谾兮”，《集解》引徐广音“谾音力工反”。《索隐》“谾音苦江反”，并引晋灼“音笼，古‘豅’字。”萧该“谾，或作‘豅’，长大也。”查《广韵》，“谾”字收二音，都属晓母，“豅”字“庐红切”，属来母。综合来看，“力工反”实为“豅”字注音。；以来切以：游音流；以书切以：俞始喻。

综上，徐音的声类可以直接得出的有35类，即帮、滂、並、明、端、透、定、泥、来、知、彻、澄、精、清、从、心、邪、庄、初、崇、生、章、昌、船、书、日、见、溪、群、疑、影、晓、匣、云、以。与《广韵》声母相比，少了一个禅母，云以分立则多了一个声类，据推测禅母可能也存在，只是注释字少而没有表现。不过船禅、泥娘是否合一只能存疑，因为徐广的音系中缺少音例难以辨别。徐音声类的特点是：声类大多分切，也出现部分混切音例，其中有些表明浊音清化的开始，有些则是上古音的遗留。此外，徐音中也存在一些发音部位相同、发音方法相近的混切现象。

(二)韵类

2.江摄。江韵系——以讲切讲：顜(集)古项；缿音项。以觉切觉：娖七角；觳音学；顜(集)一音较。

3.止摄。支韵系——以支切支：彲勑知；鴜音斯；鳺(集)音规；披音诐；氏音支；袘音迤；巵音支；音支；褆音支。以纸切纸：被音披；蛫音诡；呰音紫。以寘切寘：翄音翅；腄音缒。本韵混切，以纸切支：虒音豸；以支切纸：檥音仪。其他混切：以止切纸：屣山耳；以歌切纸：檥一音俄。脂韵系——以脂切脂：嫘力追；(集)音耆；泜音迟。以旨切旨：嚭披美；羠音兕；羠囚几；秭音姊。以至切至：洎居器；蜼于季。其他混切，以支切脂：胝竹移；以止切旨：(集)其纪；以质切至：莅音栗；以荠切脂：泜一音丁礼。之韵系——以之切之：牦音狸；斄音台；台音贻；台音怡；圯音怡。其他混切，以证切志：眙吐甑。微韵系——以微切微：贲音肥；叽音祈。

5.蟹摄。齐韵系——以齐切齐：犂力奚；蹏音蹄。以荠切荠：抵音底。以霁切霁：蘗(集)扶戾；荔音诣。本韵混切，以霁切齐：倪音诣；以荠切齐：提徒抵。其他混切，以霰切齐：凄七见。祭韵——以祭切祭：轊音卫；轊音锐；音锐；枻音曳。泰韵——以泰切泰：廥音脍；蕞子外。其他混切，以曷切泰：辖音曷。佳韵——以佳切佳：柴音差。皆韵系——以怪切怪：(集)音聩；艐音介。夬韵——以夬切夬：喝乌迈。灰韵系——以队切队：淬千内。咍韵系——以咍切咍：唉乌来；剀五哀；台音胎。

6.臻摄。真韵系——以真切真：璸(集)音彬；瞋丑人；旼音旻；圁音银。以震切震：辚音吝；辚音躏。以质切质：跮丑栗；沕亡笔；郅音质；蛭音质。本韵混切，以震切轸：裖音振。其他混切，以辖切质：率音刷。谆韵系——以谆切谆：谆止纯。以准切准：楯食尹。以稕切稕：眴音舜。魂韵系——以魂切魂：辉音魂。以慁切慁：慁音溷。其他混切，以物切没：讷音诎。

8.效摄。萧韵系——以萧切萧：鄡苦尧；以啸切啸：躈(集)苦吊。其他混切：以药切筱：袅音弱；以豪切萧：跳音逃。宵韵系——以宵切宵：桥丘遥；桥近遥；蛲音饶；以笑切笑：噍在妙；噍寂笑；剽扶召。本韵混切，以宵切笑：肖音痟。肴韵系——以肴切肴：鲛音交；牦一音茅；鵁火交；洨下交。以效切效：窌匹孝；奅匹孝。豪韵系——以豪切豪：弢音韬；以晧切晧：橑音老。以号切号：涝音劳；旄音耄；造音灶。本韵混切，以晧切豪：骚音埽；洮音道。

9.果摄。歌韵系——以个切个：个古贺。戈韵系——以戈切戈：碆音波；訑吐和；緺一音螺。其他混切，以支切戈：鄱音皮。

10.假摄。麻韵系——以麻2切麻2：緺音瓜。以禡2切禡2：假古下。以麻3切麻3：涂(集)以邪；斜音邪。

13.曾摄。蒸韵系——以职切职：僰扶逼；式音栻；式音勑；熄音息；棫音域。登韵系——以德切德：垘音服；玏音勒。

14.流摄。尤韵系——以尤切尤：紬音抽；蝚音柔；髤音休；櫌音忧；耰音忧；游音流；陬音驺。以有切有：蹂而九；蹂人九。侯韵系——以侯切侯：篝音沟；鞴音沟；句音钩；以厚切厚：鲰士垢；鲰此垢。以候切候：楱音凑；腠音凑；訽音逅；掊音仆；軥音雊。其他混切，以叶切厚：鲰音辄。幽韵系——以有切有：咎音臼。

16.咸摄。覃韵系——以合切合：魶音纳；榙音荅；礏五合；磼音杂。谈韵系——以盍切盍：鳎音榻；闟(集)音。其他混切，以合切盍：榻吐合；以盐切谈：锬由冄。盐韵系——以盐切盐：螹音渐；螹在廉；铦思廉。以琰切琰：乃冄；以叶切叶：讘之涉。本韵混切，以盐切琰：嬐音孅。其他混切，以衔切盐：纤音芟。添韵系——以添切添：沾又昌兼。以帖切帖：跕音帖；跕吐协。本韵混切，以帖切：沾又当牒。其他混切，以衔切忝：嗛音衔。咸韵系——以咸切咸：瑊古咸。以洽切洽：郏古洽；浥乌狭。

二、裴音的声类、韵类

(一)声类

2.舌音。(1)端组。舌音端组音例共有11条，其中以端切端之类的音例10条，即以端切端：(集)都甘；簦音登；蒧(集)音点；湩都送。以透切透：隋他果。以定切定：轪音大；喋音谍；迵音洞；蹋徒猎；跿(集)音徒。剩下的1条属于例外，即以以切定：陁音移，这一音例应是上古音的残留。(2)知组。舌音知组音例共有14条，其中以知切知之类的音例12条，即以知切知：谪丁革；张音帐。以彻切彻：侘丑亚；直音值。以澄切澄：滜音泽；泜音迟。以来切来：褴路谈；朸音力；厉音赖；茏音龙；镂录于；录音禄。剩下的3条属于例外，以透切来：斄音胎；以来切生：率音律。

3.齿音。(1)精组。齿音精组音例共有10条，都是以精切精之类的音例，没有例外，即以精切精：湫音椒；檇音醉。以清切清：毳此芮；疽七如；怚音麄。以从切从：裁音在；疵自移；沮自吕。以心切心：骚音埽；选音熏。(2)庄组。庄组音例共有5条，其中以庄切庄之类的音例4条，即以庄切庄：唶庄白。以初切初：创楚良。以生切生：铩所拜；省所幸。剩下的1条音例属于例外，即以生切晓：闟所及。(3)章组。章组音例共有14条，其中以章切章之类的音例11条，即以章切章：氏音支。以昌切昌：瘛充志；哆赤者；占(集)昌占。以书切书：郝音释；说式绌；醳(集)音释。以禅切禅：雠依字读；嬗音善；眘音慎。以日切日：蠕而兖；鄀音若。剩下的3条属例外，即以日切影：坱音若；以书切以：俞音舒；以章切禅：蜄之慎。

4.牙音。牙音音例共有21条，其中以见切见之类的音例18条，即以见切见：音亘；媾古后；观音贯；过光卧；奸音干；徼结尧；解己买；跔音俱；檋(集)又纪录；句音钩；呴(集)音钩；甄音绢。以溪切溪：蒯苦怪；虚音墟。以群切群：揭音桀；矜音勤；鞠求六；渠音讵。其余3条属于混切，即见群混切：以见切群；楗音建；以群切见：矫音桥；以溪切群：卷丘权。这些混切也表明出现浊音清化现象。

5.喉音。喉音音例共有37条，其中以影切影之类分切音例31条，即以影切影：嗌音益；阸戹卖；頞音案；欧恶后；宛音郁；宛(集)于袁；轧音乙；阏乌曷。以晓切晓：訽火候；暖许缘；驩音欢；矐海各；厘(集)音僖；猲呼葛；汹许勇；雩火胡。以匣切匣：函音含；龁音纥；胻音衡；繣音获；洹音桓；铏音刑。以云切云：为于伪；洧于鬼；郧音云。以以切以：邪音鱼；衍以善；繇音遥；涌音勇；隃音踰；与音余。其余6条音例属于混切，即以影切见：贯乌还；以匣切溪：礉胡革；以匣切见：昆音魂；以影切匣：嚄乌百；以晓切影：呕凶于；以晓切溪：愒呼曷。

综上，根据裴骃自注音例可以确定的裴音声类有31类，即：帮、滂、並、明、端、透、定、知、彻、澄、来、精、清、从、心、庄、初、生、章、昌、书、禅、日、见、溪、群、影、晓、匣、云、以。与《广韵》声类相比，裴音声类少了泥(娘)、邪、崇、船、疑等五类，而喻母中云、以分立则多出一类，从系统整齐性的角度看，既然並、定、澄、从、群、匣等全浊声母在裴音中仍然存在(虽有部分混切存在，如滂並、见群混切，但音例较少不足以影响分立)，可以类推崇、船母也存在，音例中没有出现可能是裴骃音例字少的缘故。同理，泥(娘)、疑母也可以推论得出。关于泥娘、从邪、船禅是否合一的问题，推论认为泥、娘当分，理由是端透定和知彻澄，裴音共有15条音例，全都同类相切，没有混切的音例，泥、娘分立符合系统一致性。从邪、船禅是否合一因音例没有出现邪、船母字而无法得出，只能存疑。关于裴音的声类，还有一些值得指出的特点是：唇、牙音中的混切表明浊音清化已经开始，个别音例则保留了上古的遗迹。

(二)韵类

1.通摄。东韵系——以东1切东1：迵音洞。以东3切东3：沣音丰。以屋3切屋3：鞠求六。钟韵系——以钟切钟：茏音龙。以肿切肿：汹许勇；涌音勇。以烛切烛：檋(集)纪录；录音禄。另有1条以肿3切肿1：湩都奉。

2.止摄。支韵系——以支切支：疵自移；氏音支。以寘切寘：为于伪；为于伪。本韵混切：以支切纸：靡音糜。脂韵系——以至切至：比音鼻；费音袐；檇音醉。另有1条以尾切旨：洧于鬼。之韵系——以之切之：厘(集)音僖。微韵系——以怪切未：浦拜。

3.遇摄。鱼韵系——以鱼切鱼：疽七如；渠音讵；虚音墟；与音余。以语切语：沮自吕。虞韵系——以虞切虞：符音孚；跔音俱；镂录于；隃音踰。以遇切遇：赙音附。本韵混切，以虞切遇：呴又音吁。其他混切，以鱼切虞：俞音舒；以模切虞：雩火胡。模韵系——以模切模：怚音麄；跿(集)音徒。

4.蟹摄。齐韵系——以屑切齐：披白结。祭韵——以祭切祭：毳此芮。其他混切：以志切祭：瘛充志；以泰切祭：厉音赖；以曷切祭：愒呼曷。佳韵系——以蟹切蟹：解己买。以卦切卦：阸戹卖。皆韵系——以怪切怪：蒯苦怪；铩所拜。咍韵系——以咍切咍：斄音胎。以代切代：裁音在。

5.臻摄。真韵系——以真切真：汶眉贫。以震切震：眘音慎；蜄之慎。其他混切：以狝切轸：渑绵善；以术切质：率音律。文韵系——以文切文：焄音熏；郧音云。欣韵系——以欣切欣：矜音勤。另有2条以物切迄的混切：宛音郁；宛(集)音郁。魂韵系——以魂切魂：昆音魂。以没切没：龁音纥；圽音没。

7.效摄。萧韵系——以萧切萧：徼结尧。宵韵系——以宵切宵：繇音遥。以宵切小：矫音桥。肴韵系——以巧切巧：卯陌饱。另有1条以麦切肴：礉胡革。豪韵系——以晧切豪：骚音埽。以号切号：媢音冒。另有1条以肴切皓：抱普茅。

8.果摄。歌韵系——都是混切：以支切歌：陁音移。以脂切歌：陁音迟。戈韵系——以戈切戈：番又音婆；鄱音婆。以果切果：隋他果。以过切过：过光卧。

9.假摄。麻韵系——以禡2切禡2：侘丑亚。以马3切马3：哆赤者。另有1条以鱼切麻：邪音余。

10.宕摄。阳韵系——以阳切阳：创楚良；张音帐。以药切药：鄀音若。唐韵系——以唐切唐：芒莫卬；滂浦横。以荡切荡：莽莫朗。以宕切宕：並(集)白浪；並(集)蒲浪。以铎切铎：薄白洛；矐海各。另有1条以药切荡：坱音若。

11.梗摄。庚韵系——以庚2切庚2：胻音衡；鄳音盲。以陌2切陌2：滜音泽；嚄乌百；唶庄白。另有1条以耿2切梗2：省所幸。耕韵系——以麦切麦：繣音获；谪丁革。清韵系——以昔切昔：嗌音益；郝音释；醳(集)音释。青韵系——以青切青：铏音刑。

12.曾摄。蒸韵系——以职切职：朸音力。另有1条以志切职：直音值。登韵系——以登切登：簦音登。以嶝切嶝：音亘；音瞢。

13.流摄。尤韵系——以尤切尤：雠依字读。另有1条以宵切尤：湫音椒。侯韵系——以侯切侯：訽火候；媾古后；句音钩；欧恶后；呴(集)音钩。另有1条以虞切侯：呕凶于。

14.深摄。侵韵系——以缉切缉：闟所及。

15.咸摄。覃韵系——以覃切覃：函音含。谈韵系——以谈切谈：(集)都甘；褴路谈。另外1条以叶切盍：蹋徒猎。盐韵系——以盐切盐：占(集)昌占。添韵系——以忝切忝：蒧(集)音点。以帖切帖：喋音谍。

从上可以看出，与《广韵》韵类相比，裴音142条音例分布在45个韵系中，大多本韵相切。混切的音例有30条，数目虽然可观，占五分之一强。然而，一方面，这些混切音例大多不成系统，难以看出明显的规律来；另一方面，有些混切中音切注的不是被切字本字，其中存在假借、异读和异文等现象，需要结合原文来仔细辨别。总体来看，裴音的韵类与《广韵》韵类是一致的，没有出现的韵系应该是被注字字少的缘故。

三、徐音、裴音异同考

(一)声类的异同

首先，两人的音系中都有帮、滂、並、明等31声类，不同的是徐广的声类多了泥(娘)、邪、崇、疑等4个声类，这种现象可能是裴骃自注中字少所致，两者在声类上是一致的。其次，在浊音清化现象上，徐广、裴骃的音系中都有所表现，不同的是徐音中浊音清化几乎在所有发音部位都出现，范围比较大，裴音中则只有唇、牙音表现较显著，这种现象也可能是裴骃自注中音例较少所致。最后，两人音系中都残存有个别上古音，而徐音中发音部位相同、发音方法相近的字也存在混用现象，裴音中完全没有这种现象。

(二)韵类的异同

两人韵类几乎一致，只是音例分布范围中裴音因为字少而没有徐音广泛。同时，两者都出现部分混切音例，这些混切中都有部分音例存在假借、异读和异文等现象，需要仔细甄别是否属于语音现象。徐音中有些混切用例清晰地表明语音的发展演变，如支脂之开始出现合并；先仙合并全面开始；很多韵系出现本韵混切现象。裴音中的混切用例因缺乏系统性而无法发现明显的规律。

一般而言，音注多有沿袭前代的可能，但很多情况是以认同前代的音切为前提，如果认为前代切语“会理”“合时”(其中包括语音演变但旧切语仍然不需改动的现象)，后注也可能会沿用前代切语；如果不符合当今标准，就可能改用新切。比较徐广、裴骃两者的音系，发现两者大同小异，《集解》中引用徐广音例306条，大大超出自注的音例，这表明裴音对徐音的沿袭，《集解》以徐广《史记音义》为基础，其序云“聊以愚管，增演徐氏”“以徐为本，号曰《集解》”，通过比较发现，裴音确实是以徐音为基础“增演”而成的。